88 Chapter 88

Chapter 88

聞喑答應了周程一不會再用自己的信息素去制造新雪。

他不願意讓周程一照顧自己,也不願意接受秦可桢的總來看望他的關心。

聞喑告訴他們,自己什麽事也沒有。

但是周程一不放心,總會在聞喑守着紀淮弋的時候守着他。

這天,病房裏只有聞喑一個人。

他走到紀淮弋的床頭,“淮弋,爺爺想讓我回家了,他說人總要入土為安。我也不知道這個道理對不對,總之,在你離開之前,我幫你再看看這個世界吧。”

聞喑剪掉了紀淮弋的一縷頭發,很用心地裝到了一個白色小錦囊裏。他把裝好頭發的錦囊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帶着你,你也不會找不到我了。”

聞喑偷偷親了一下紀淮弋的嘴角,商量道:“你的嘴巴好幹,等下次,我幫你帶一個唇膏。”

聞喑先去了一家書店,不得不承認,現在不僅消息普及的快,就連印刷出版書籍,更新換代的速度也不再話下。

聞喑去書店買了一份最新的報紙,又找了一個空曠的休息臺坐下。

就在一個便利店門口,可能是今天太陽太曬得緣故,周圍沒什麽人。

聞喑把報紙放在桌子上,一頁一頁地翻。

“剛才你肯定也在書店看到了,裏面有好幾本都是為你寫的,紀淮弋,你現在可是小有名氣了。”

聞喑先把報紙定在第一頁。

Advertisement

第一版面:紀森和管行勾結,犯下的滔天罪行。

聞喑定眼看,又告訴紀淮弋:“這些你都知道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那些受害者現在終于有了歸宿,他們被公之于衆。他們的墓園重新得到了修建,有數不清的人去為他們獻花。”

“紀森通過對他們做出慘絕人寰的實驗,從而在售賣的商品中獲益。有些保留下來的經驗能夠造福人類,無辜犧牲的所有人都是這個世界的英雄。無論是國家還是個人,也都在用自己的力量彌補他們的家人。”

“我們不能替死傷者原諒罪惡者的暴行,我們只能去緬懷他們,去尊重他們。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你去看看他們的家人。”

“我聽說你很早之前就去看過他們,去接濟了他們,這次你放心,就算你不能去了,我會去替你繼續探望他們的。”

太陽照的聞喑臉色泛紅,他最近身體不太好,跟紀淮弋說完這些就覺得自己沒力氣再讀下去了。

但好在,第一版的內容總算說完了。

至于第二版面和第三版面,聞喑翻的很快,因為那些全是關于紀淮弋的。有他的照片,有他的事跡,聞喑知道紀淮弋都知道,聞喑知道自己不敢看。

很快翻到了第四版:

正與邪,暴行之下,正義不朽!

聞喑口幹舌燥,不再念了,他選擇把一個字一個字的指給紀淮弋看。他的速度很慢,生怕紀淮弋會錯過一個重要的字。

标題:

鏟除毒瘤,紀森執行死刑

本報圻臨12月15日訊  紀森曾作為知名企業家以及公職人員多次采用綁架,誘導,下藥等方式囚禁本國居民。

據可靠消息及照片可以證實:其實驗室采用的手段類別衆多,包括高壓電擊,蒸煮烘幹,細菌雜交等,其中生化實驗居多。

多方數據統計,alpha受害者為3萬人,beta受害者為5萬人,omega受害者為8.6萬人。

圻臨市政府已于12月13日公布部分受害者名單。多數受害者家屬表示配合國家領導,對紀森行為進行揭露。

到目前為止,由政府主導,獲悉已慰問多數受害者家屬。

逝者安息,國人銘記。

紀森等人的惡劣行徑将進行公開處決,于12月16日執行死刑。

…………

聞喑的目光很暗,他知道紀森當時是活着的,可是當他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仍然不能接受。

紀淮弋就是一個傻子。

明明可以讓他們死的,明明可以讓自己活着。

就算紀森死了,人們照樣會痛斥他的暴行,會将他釘在罪惡的面板上。

不是非要讓紀森活着判死才能起到安撫民心的作用的,不是一定這樣才會讓惡行刻骨銘心。

可他永遠都是一句話,他總說個人命運是渺小的,尤其是他。

他想要最好的結果,他總不要自己最好。

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聞喑因為一次報道很生氣,他看不懂為什麽明明什麽錯都沒什麽的人,會因為讓壞人鑽了法律的空子就過得痛不欲生。

他跑了很多個地方,去調查,去采訪,去整理資料。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比警察做的還要多。

可是就算做了這麽多也無濟于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任何世界都有既定的秩序。

事情定性以後,壞人逍遙法外,好人卻要拖着病重又羸弱的身體渴望着油枯燈盡。

聞喑覺得自己什麽用都沒有,他回到家就對着紀淮弋讨論起這件事。

期間大發脾氣,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通。

那個時候紀淮弋剛從外面回來,很累。

可是紀淮弋還是耐心地安慰他,他告訴他很多事情都要有大局觀,不能想當然。

聞喑不服氣,總要反駁兩句。

什麽狗屁大局觀,一點都不通情達理。

紀淮弋總要自以為是,聞喑是知道的。

紀淮弋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身上總要帶點傷,聞喑心疼他,不想讓他再繼續下去。

可是聞喑在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又只能默默流淚,這就是紀淮弋的責任。

就像有些事總會無能為力一樣,總是得不到完美的結局。

那紀淮弋的結局呢,聞喑不止一次的想。他的結局就是不斷地修補各個世界的漏洞,最後讓自己受傷嗎。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可是這個天,它自身就沒有天理。

它憑什麽言辭鑿鑿地要說一個人生來就是為了擔責的,生來就是要付出的。

從來都沒有這個道理,憑什麽要受苦難,憑什麽抽筋剝骨才是天選之人。

那就是謬論。

聞喑才不信,聞喑才不同意紀淮弋固執己見的偏執想法。

聞喑想到這裏的時候,又不可避免地想起紀淮弋從前确切的話。

紀淮弋說和平年代是需要用鮮血換取的,總要有一兩個舍生忘死的人。

他們能夠抛下所有的眷戀和感情,為一群人奉獻鮮血。

他們心甘情願,并為此感到自豪。

每每這個時候,紀淮弋總會舉出很多個英雄偉人的事跡來安撫不滿的聞喑。

每一滴熱血灑進平靜如水的和平中時,勝利的號角迎風吹響。

那将訴着亘古不滅的永恒心血,只為鑄就國泰民安的穩固根基。

聞喑在腦海中想了很多個可是,可是到了最後,他只能停在那句:可是他不能和紀淮弋争辯了。

眼前的太陽照的聞喑眼睛模糊。

那個瞬間,有近乎兩耳失聰,雙目失明的頓感。

近在眼前的光圈一層又一層,泛着混合不明的顏色,鋪出燥熱難耐的冬日。

在報紙收起來之前,聞喑停下了翻折報紙的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筆,按照自己的想法寫了一個并不标準的新聞評論。

殘害同胞,恥辱,罪惡,餘孽……

亂世造英雄,英雄造平和。

豐功偉績,謹遵教導。

鮮血的齒輪滾燙,灌入死者的心髒。

萬千掙紮苦與痛,日夜颠倒心與魂。

漫山遍野的玫瑰枯萎衰敗,層出不窮的綠苗茁壯發芽。

滋養玫瑰的清泉幹涸了,灌溉生靈的溝谷也要迎接新雪的融化。

和平路途飛奔入海流,石破天驚;

有鐐铐解鎖的響聲,振聾發聩;

于是迎風招展,旗幟飛揚。

——晚輩聞喑,敬重所有奉獻的鮮血,犧牲的先烈,以及千千萬萬的新青年。

寫至此處,聞喑猶猶豫豫,繼續提了幾段親切而柔軟的家書:

可是淮弋,我仍然不想認同你說的個人命運渺小不堪,你在我心裏,是平起于天地的偉大。

我認為,個人也可以淩駕于命運的安排之上。每個人都屬于自己,都是平等的最高者,強大而尊貴。

再提上次那個沒有得到公正的殘年老人。

那個判決是錯誤的,我還是會繼續幫他跑部門,讓他重新提起公訴。

你知道我不願意怪你,怪你心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我私心覺得你太固執了,把自己看得太輕了。

說到底,我又真的不怪你,反而因為你而覺得自豪。

當我站在醫院的窗臺上看見很多人捧着鮮花和水果送給你的時候,我很想把你叫醒。

我想說,我的淮弋哥哥是最厲害的人,是一切美好與絕對都無法比拟的。

聞喑停了筆,他把報紙折成四方塊,直接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途徑花店的時候,聞喑又想帶紀淮弋進去看一看。

那是一株帶刺的仙人掌,一個小禿頭,貧瘠而單調。

聞喑看來看去還是打算把它買下,以後回去了,總要帶點什麽。

他向老板付了錢,捧着就走了。

他走在路上,商店林立的街角處。

像不知疼痛一樣直接伸手拂過他的刺,根本就不疼,他看到自己的手指有點點鮮血冒出頭。

可是下一瞬,他突然驚醒。

直到那個“小禿頭”突然又冒出一個觸角他才記起。

他忘記了,他可以救活紀淮弋的。

這段時間裏,他竟然一點也沒有想起來。

聞喑重力的捶打自己的頭部。

為什麽這麽蠢,為什麽一事無成,為什麽拖到現在!

聞喑重拾力氣,他一路狂奔,打車去往實驗室附近。

在那裏,聞喑飛快跑到抽血點。沒有一個人在身旁,他一個人給自己抽血。

他怕500ml不夠,又多抽了300ml。

最後成功的時候,聞喑把他們裝好,自己徹底昏死過去,倒在了昏暗燈光的實驗室裏。

抽血口的血沒有止住,他們滲在聞喑身上,孤單又可怕。

實驗室裏的許多生靈都有生命,它們看到倒地的聞喑,托着拽着把他移到溫暖的地方。

叽叽喳喳叫不停,它們會給聞喑喂水,會給他喂實驗室裏的營養液,可是聞喑怎麽也醒不過來。

第二天的時候,聞喑的手機響了,是一通沒有被标記的陌生電話。

聲音太大,一個稻草人看了看沒有響動的聞喑,幫他把電話接聽了。

紀慎林連續兩天都沒有見到過聞喑,他還是打算打一通電話讓聞喑見見他最後一面。

電話接通了,紀慎林卻遲遲沒有聽到聲音。

他最先開口:“喂?聞喑啊?我打算讓醫院把醫療設備撤了,你來見見淮弋最後一面吧。”

聞喑重新聽到了紀淮弋的名字,突然有了思維。可是他的眼睛一點也睜不開。只流下了一行淚。

那邊的聲音還在繼續,“不過你要是不忍心,也別來了。是我們家虧欠你的,以後需要什麽盡管說。”

聞喑拼命讓自己張開嘴,艱難地道了一句:“我去,我去,你等等……等等我。”

紀慎林聽到了聞喑的聲音還反應了好一會,“那……那我等你,等你來見他,不用着急,能拖能拖。”

聞喑躺在海綿板上,睜開了眼睛。

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卻還是堅持彎着身子走出了實驗室。

他怕兩袋血太涼了,就放在自己的胸前把他們捂熱。

聞喑坐上出租車地時候,唇色慘白,吓得出租車司機連連問他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

聞喑開口,聲音很小,“就是要去醫院。”

司機聽完更加不放心,連聲道了三個好。冒着超速的風險,很快把聞喑送到了醫院。

聞喑下車地時候,腿腳不穩,一頭栽倒了地上,他還死死護着胸前的血袋。

司機吓得立刻跑下來扶他。

聞喑被扶了起來,又向他道了謝。直接往前跑。

身體很難受,腰根本直不起來。

聞喑用最快地速度向病房跑,期間還是摔倒了好幾次。

紀慎林在病房門口看到他的時候,急忙跑去扶他,“怎麽成這樣了?你這樣,讓紀家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聞喑搖頭,避開他的手,“不要還,不用你們還,我想見見他,我想單獨見見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