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你已長發及腰
第104章 你已長發及腰
“葉青雲，你幹什麽去？”楚楚立在秋風中，微風吹動着發梢，拂上了面頰，她也懶得理會……
“你回去吧！外面風大！我一會兒就回來！”葉青雲嗓音低啞的說，頓了一頓，還是又退回到了楚楚的面前，替她整了整衣領，又愛憐橫溢的将她面上的長發撥到了耳後，“你看看你！頭發都亂了，也不知道好好梳一梳！來！我把你這個大長馬尾巴……重新給你綁好！”
葉青雲站在了臺階上，推着楚楚轉過了身子，輕輕一拉……她滿頭的黑發就如同瀑布般松散了下來，垂落到了腰際。葉青雲笨拙的用粗大的手指攏了幾下，就握着一把青絲，細心的用皮套紮好，挪後了一步審視了幾眼，就笑着解釋，“看來這紮辮子，還是個技術活兒……楚楚，你等我！等我回來……我好好替你梳頭！”
“你不會……有什麽危……”楚楚欲言又止。
她知道——如果葉青雲不想說，自己怎麽問也是多餘！
“我不會有事！”葉青雲心領神會的回道，“是……我大哥出了點兒事情！我先過去看看情況！你別擔心！我一定快去快回！你回樓上去等我！我要是晚了？保證給你打電話！”
“嗯！”楚楚乖乖的點了點頭，“我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
“去吧！乖！天冷！”葉青雲邊催促着她離開邊轉身離開。
楚楚望着他遠去的身影，心裏五味雜陳……
有的時候，當你望着某人離去的背影，你才會知道什麽叫做不舍！那是一種無法左右的痛楚，無聲地襲上心頭，強烈地啃噬着你的感官……還有的時候，那種啃噬的酸楚？甚至會通過血液流到眼裏，化作兩行毫無征兆的清淚！
這種感覺？就是……最無法解釋的牽挂，最不能釋懷的愛念。
“默哥，你知道……葉大哥發生什麽事情了？”楚楚一把抓住了才出大門的趙默，迫不及待的就問。
“這個……等我們先過去看看！回來我再跟你細說！你別擔心！好像聽說……是大哥病了！大概很嚴重吧？不然也不會急急忙慌地叫三哥過去！”
“哦！”楚楚點了點頭，是福是禍？只有等到最後葉青雲回來的時候，才會有結果。
楚楚低着頭回到了咖啡館裏……
說也奇怪，剛剛有葉青雲在的時候，什麽都好像是一派欣欣向榮……現在，卻總是覺得身邊冷冷清清的缺了點兒什麽，她心不在焉的敷衍這劉導和虞姬，自己的思緒？早就随着葉青雲飛到了他的身邊……
“那我們就先走了！”虞姬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楚楚，你沒事兒吧？葉青雲剛一走，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到現在！三哥那邊兒……沒發生什麽吧？”
“沒發生什麽！”楚楚勉強的笑着，“你們要走了？那我就不強留你了！有什麽話？咱們回學校再說！”
送走了虞姬，楚楚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上了樓……葉青雲的這個家，現在有一半兒也是她的了！裝修一新的卧室，靜靜的等待着新的女主人的到來，鞋櫃裏放着她的兩雙鞋，碗架子上還有她喝水的專用杯……是葉青雲不知在哪裏定做的一對情侶杯，上面的圖案是她送給他生日卡片上的漫畫——落葉和愛人！
楚楚環視着家裏的四周，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慢慢的滲入到葉青雲的生活裏……他？也悄悄的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
她扭開了客廳裏的電視，坐進了寬大的沙發裏，毫無目的地盯着畫面，也不知過了多久……
電話鈴響了起來，楚楚趕忙抓起來就接聽，“葉青雲？你那邊怎麽樣了？”
“楚楚？我是媽媽？怎麽了？小葉出什麽事兒了嗎？”劉玉蘭擔心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沒！媽……沒什麽事兒！葉青雲出去給我買點兒東西，到現在還沒回來！八成是有什麽事情給耽誤了！”
“哦？你幹什麽呢？別犯懶！楚楚……沒事兒？就好好給小葉做幾頓飯！知道嗎？你也長大了，得學會照顧人了！哦……對了！我跟你說一下，我今晚不回你那邊了！你自己關好門窗早點兒睡！”
“媽！你放心吧！不用惦記我！”楚楚放下了電話……一看牆上的挂鐘，離着晚飯的時間也不遠了。反正自己現在的心情，什麽都做不了，不如就按媽媽說的，給葉青雲做一頓可口的晚飯。
楚楚起身換了鞋，直奔樓下的超市……
她知道葉青雲最愛吃素三鮮兒的水餃，他不喜歡在飯店裏吃，因為怕不衛生！也不喜歡機器壓得現成的餃子皮，說是味同嚼蠟！所以，每次都是楚楚親自動手和面，擀皮，拌餡兒……實際上，她自己更喜歡吃牛肉餡的蒸餃，可是每次她都甘願遷就葉青雲，哪怕是坐在桌邊陪着他……開心的拄着下巴望着他大快朵頤，反倒比自己吃到嘴裏還快樂。
她決定今晚就包一頓久違了的餃子……
徘徊在超市的貨架前，她也想選一些兩個人貼身用的小東西，還有一些她搬過來後，要添加的生活用品……畢竟，葉青雲是一個單身男人過日子！家？簡直就像個沒有人情味的豪華酒店，家具擺設一應俱全，可就是……總感覺缺了點兒什麽。
手機在楚楚的兜裏，“嗡嗡”的震動着，她連忙看來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葉青雲！
楚楚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先噼裏啪啦的一頓埋怨，“你在哪兒？我不是說過，讓你在家裏等我？怎麽光看見你的書了！人呢？你又跑哪兒瘋去了？”
“你回家了？那我馬上就回來。”楚楚一下子又來了精神。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用！我就在樓下的超市裏買東西呢！馬上就回去！”楚楚回答。
“我去接你吧！你在門口等我買單！”葉青雲想了想就又改了口，“你就在店裏等着我吧！我再陪你逛逛！看看你還需要什麽？”
楚楚挂了電話，還是等在了超市入口最顯眼的地方……
“哎！我在這兒呢！”她一看見葉青雲如同鶴立雞群的身影，就立刻高高舉起了一只手……等到他到了面前，楚楚就定定的凝視着他的臉，研究起了他的神色……
“幹嘛？”葉青雲皺了一下眉頭，低下頭來看她，“有話就問！這麽看我幹嘛？”
“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沒用吧？”楚楚小聲的嘀咕。
“章楚楚……就你了解我！我就讨厭誰追着我問什麽！本來嘛……等我什麽時候想說了，我自然就會說！來……現在，我先看看你都買了什麽？”葉青雲伸出胳膊，把楚楚圈在了臂彎裏，“哎喲，買了韭菜和蝦皮兒？這是要包餃子嗎？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三鮮餡兒的？”
“我是你前世的愛人！你忘了？”楚楚眉目含笑的調侃。
“來吧！愛人……親一個！”葉青雲在她的面頰上，大大的香了一口。
楚楚心裏沒來由地就“咯噔”了一下……她最知道葉青雲，不受什麽刺激，他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張揚的做一些親密的舉動。
“你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楚楚敏感的問。
“沒啊！你看我有什麽不對嗎？”葉青雲張開了雙臂，在楚楚的面前虛張聲勢的轉了一圈。“我陪你再逛逛！你還想買什麽？你房間裏還缺什麽？以前家裏的老家具……沒有什麽特別意義的，就別費事帶過來了！我找人都幫你們處理掉！你放心吧……房子的買主也都找到了！人家就等着和你們去房産處簽字過戶呢！到時候……錢也會很快打到你們賬上的！”
“你說這麽多幹嘛？我問你了嗎？”楚楚站定了身子，淡淡的望向葉青雲。
不用什麽過多的掩飾……她了解他！知道一定是有什麽大事就要發生了。
葉青雲刻意的回避着楚楚咄咄逼人的眼神，繼續喋喋不休的說：“還有，我最近也得帶你去趟家具城！客廳裏的東西，屋子裏的擺設，你要是有什麽不喜歡的？咱們就都換掉！都聽你的！還有……還得給你買張舒服的床！再買個小書桌……”
“行了！回去吧！葉青雲，我累了！不願意再逛了！”
楚楚現在是徹底的什麽心情都沒有了！她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葉青雲的心中一定是已經做出了什麽關乎前途命運的重大決定。
兩個人心裏都清楚：無論他做出的任何決定……也一定是關乎着她的際遇變遷！
所以，他有意回避不談！
所以，她無心知道更多！
楚楚想得開……
既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也沒法改變！就将一切的一切，統統交給命運來抉擇吧！
“真的沒什麽買的了？章楚楚……你真的現在就要回去？”葉青雲有些愧疚的說：“我還想再陪着你買點兒東西呢！”
“下次吧！你看……我還要回去準備一切呢！要不？你能幫我包餃子嗎？”楚楚故作輕松的說。
“這個……也不是不行啊！你要是讓我包，我就包給你看！”葉青雲推過購物車慢慢的跟在了楚楚的身後，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待到上了樓，楚楚就一頭紮進了廚房，葉青雲在酒櫃裏挑了瓶紅酒，緩緩的倒入了醒酒器裏……一擡頭，就恰巧遇上了楚楚投過來的目光，“啊！我還沒跟你說呢！你別擔心……我哥就是膽囊炎！也許要動個小手術……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哦……”楚楚希望他能夠繼續說下去，可是葉青雲就此打住了話題，轉身取過兩個水晶酒杯，給楚楚斟了一小杯底，才遞給了她，“你也嘗嘗這酒的味道……看看喜不喜歡！”
楚楚聽話的晃着杯子裏的紅色的液體，待到酒香四溢，就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撲鼻的濃郁，只抿了一下口……就贊賞的點了一下頭，本來想着評論幾句……偷眼瞄了一眼瓶子上的年份，就立刻閉上了嘴……這麽好的酒？還用她錦上添花的評論？
“我可不能多喝啊！葉青雲，你知道我的！再好的酒……我喝過了一杯，餃子就有可能變成面片！再多喝一杯？連面片你也不見得能吃上！八成……你就要自己煮方便面了！”
葉青雲坐在了廚房的高腳凳裏，握着紅酒，定定的看着楚楚忙裏忙外的也不幫忙，楚楚就故意逗他，“三少爺，你能不能把韭菜給我洗洗？”
“不能！”某人倒是回答的痛快，“為什麽要我洗？我倒是願意看着你忙！一看着你做飯……我就很開心！感覺這樣才是家！你……只為我忙！”
“哎，葉青雲！說實話啊，你到底會不會包餃子？”楚楚好奇的想知道答案，邊攪着碗裏的雞蛋邊擡起眼睛看他。
“嘿嘿！說實話啊？別的飯菜……我倒是可以做一些！這些面食？”葉青雲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太費事！我就一直懶得去學！不過你今天要是願意教我？我就豁出去了……也跟着你試試！”
“那來吧！你給我打下手！喏……我說你做！”楚楚把攪好的雞蛋遞給了他，“這些你應該會吧？上次看你給我做湯面……動作不是蠻麻利的？”
“做就做！我跟你說啊！我這種級別的大廚做飯？對廚房的環境要求得很高！喏……你先把油鍋給我架上！”葉青雲接過裏楚楚遞過來的圍裙，停了一下……就又遞還給了她，“你得給我系上啊！這些活兒？也得大廚親自動手？”
“葉大廚！我把油鍋給你燒熱了……把鏟子遞給你了！還得記得給你輕輕的翻炒雞蛋？那您……到底幹些什麽呢？”
“大廚負責調味裝盤呗！這些不入流的活兒……就都交給你了！”葉青雲越說越來勁，幹脆又坐回了椅子裏邊喝起紅酒邊頤指氣使的指手畫腳……楚楚全由得他去，葉青雲說什麽？自己就做什麽！
“你很聽話嘛！小同志！來來來……到領導身邊來，我給你個獎勵！”葉青雲笑嘻嘻的向着楚楚招了招手，“我真沒逗你！你過來我身邊！”
“幹嘛？”楚楚珍惜這難得的快樂獨處，乖乖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葉青雲拉過了楚楚嫩白的小手，細細的握在自己的掌心裏把玩，聲音暗啞的性感，“我會看手相，你信不信？”
“哦？”楚楚将身子靠在了他的大腿上，輕聲柔媚的問，“那就請大師幫小女子也好好算一算！”
葉青雲星眸流轉，一雙眼裏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憐，“我看得到你的未來……會有個疼你愛你的老公！你不再擔驚受怕，不再牽挂難眠……就只有你和他兩個人，也許……還有個小女兒，長得和你一模一樣，一笑就眯着月牙般的眼睛……三個人一起開心的活在陽光下！沒有江湖恩怨，沒有血腥暴力……”葉青雲的聲音漸漸遞低了下去，眼裏也浮上了一絲的悲傷。
楚楚連忙打岔，“葉青雲，你不是說要給我個獎勵？原來就是這個？”
“別走！”葉青雲一只手拉住了欲起身離開的楚楚……一只手在自己的衣兜裏摸索。
只一眨眼，就在楚楚的掌心裏放了一串鑰匙，“喏！章楚楚……這裏就是你的新家，我就是你的依靠！我把這個家裏的一切，房子，票子，車子……還有我自己！一股腦的全交給你了！老婆大人，以後……就請你多多關照！”
一層輕霧飄進了楚楚的眼底，她連忙低下頭去掩飾……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在這個本該幸福雀躍的時刻掉眼淚？也許……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覺，還有……她對葉青雲的了解。
“好的！葉青雲……也請你多多關照！”楚楚收攏了拳頭，緊緊的箍着掌心裏的鑰匙，祈禱着……一切都能順利平安！
“會的！我一定要給你幸福！”葉青雲喃喃的自語着，與其說是對她？更不如說是對自己……許着承諾！
他溫柔的将楚楚攬到了胸前，雙臂圈住了她，下巴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摩挲……兩個人就那樣忘情而無聲的擁抱着，就像一對即将面對風雨的愛人……沒有澎湃的激情，就只是在彼此的體溫裏找尋着慰籍。
“楚楚，我給你梳頭吧？你的頭發又亂了！”葉青雲嗅着她發間的清香，從上到下小心的撫摸着她的長發，“你知道嗎？你的頭發真漂亮……我一看見它們在風中飛舞，就像是有千萬條絲線牽着我的心！白天的時候，你站在店門口送我，我本來都要走了……一看見你輕皺着眉頭，發絲貼在了臉上，我就……什麽心都沒有了！就想着……趕快回到你的身邊！”葉青雲啞聲笑着，“你知道過去有一首詩歌就叫——待你長發及腰！就算是戰場上的叱咤風雲的将軍，心底有了牽挂，面對兒女情長？也只能是昔日少年英豪……惟願與卿同老了！可是我們呢？你的頭發已經這麽長了……我該兌現的承諾，好像還是遙遙無期！”
楚楚乖乖的就伏在了葉青雲的膝蓋上，任由着他擺弄着自己的長發……柔腸百轉的滋味？她最懂！過去多少個日夜裏，只要她看見葉青雲孤寂的坐在吧臺，悶聲不響的喝着愁酒，她的心裏？也一直都有着……什麽都可以不要，只願君能展顏的一瞬！
她站起了身，在面前兩杯子裏都斟上了紅酒……一杯遞進葉青雲的左手，又順勢牽起了他的右手，引着他……舒服的坐進了沙發！
楚楚背向着他……幹脆一只手支着身子，一只手握着紅酒，半倚在了葉青雲的懷裏！
管它未來如何？快樂的過好現在的每一分鐘……才更重要。
“你把我綁個馬尾，怎麽樣？”楚楚來了逗他的興致，“我看你下午給我紮辮子的時候，還是很有經驗的。”
“呵呵……你誇我呢？我自己什麽樣？我不知道？”葉青雲點着楚楚的額頭說，“我從來沒摸過女孩子的辮子，你是第一個！下午？那也叫梳頭？你別埋汰我！”
“我不！”楚楚開始撒嬌了，嘟着小嘴兒在葉青雲的懷裏蹭着，“我就要你給我弄頭發！”
“嘶……別鬧！我手裏還有酒呢！”葉青雲将手裏的酒杯舉過頭頂，試着躲開楚楚的進攻。
“把酒給我！我給你拿着！”楚楚一本正經的坐起了身子，把手裏的夾子遞到了葉青雲的手裏，“我就坐在這裏不動！等着你……”
“你個臭丫頭，就知道磨人！”葉青雲沒有辦法的站了起來，看了看手裏的夾子，試着用了幾下……就別別扭扭的抓了一把楚楚的頭發，“我看……還是不行！你這頭發太長太厚了！這個？那個……”他無可奈何的在楚楚的面前挪動着腳步，一會兒站到她眼前，一會兒移到她背後……恨不得多生出一雙手，蠢蠢笨笨的樣子，倒是楚楚第一次見！
“好了！”葉青雲終于拍了拍楚楚的肩膀說，“就是……有點兒怪怪的。”
楚楚擡手摸了摸七歪八拐的辮子，只是輕輕一笑，就已是媚态橫生……
葉青雲呆呆的看得癡了……
慢慢地，他眼裏的光彩暗淡了下去，“楚楚！我……有話要和你說！”
“完了！終于要來了！該來的？總是要來！可是……為什麽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這麽快？”楚楚暗自嘆了一口氣，收住了臉上的笑容，滿臉的嚴肅的望向了葉青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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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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