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高頌贊美

十五 高頌贊美

第十五章高頌那贊美之詩

“啊！”

早上，一聲驚叫傳了出來将德洛麗絲吵醒，還好聲音不大，扈從們只是在門口問候了幾句。

怎麽說呢？

首先是銀花還是不太習慣一直被抱着的感覺，晚上的德洛麗絲意外地纏人。

然後就是早上一轉身就看到的巨大又醜陋的狗頭了……

長得亂七八糟的奇怪獠牙，沒有盔甲的地方看起來就是禿禿的，只露出白色皮膚，整顆腦袋往窗戶裏一拱，的确非常吓人。

一早上，身着睡衣的德洛麗絲将貝蒂的大狗頭推了回去并開啓了她忙碌的一天。

“好了好了！沒事了！貝蒂很可愛的，今天下午學習魔法的時候帶你去看看它吧，你們也熟悉一下。”德洛麗絲笑着說。

“去……和它……”

然而銀花并沒有感覺高興，倒是有些後怕。

晨間，銀花跟着德洛麗絲一同前往餐廳吃過早飯，随後德洛麗絲便帶着銀花去找領主與侯爵。

而銀花便考慮去見見騎士們的情況，不過考慮到自己并不知道騎士們此時的住處，銀花覺得應該找上認路的熟人。

“早上好，聖者們，休息得如何？”領主起身相迎走來的聖者。

“非常好！銀花抱起來軟乎乎的！”德洛麗絲走上前去行禮。“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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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銀花随同。

“看來你們相處得很好。”領主說。

問過好，侯爵與德洛麗絲一同外出，領主與銀花都打算前去看望騎士們。

對于銀花的想法，侯爵面色清冷的評價道：“馬蒂亞斯和那個副手現在已經是再生者了，他們也不可能再涉政，就算作為你的保镖，他現在也不過是個不會說話的木樁。不過這麽想他倒的确是個合格的保镖，也是個合格的木樁。”

“叔叔！”德洛麗絲用肘關節戳戳嘴碎的侯爵。

領主正與銀花在拉斯特伊時便認識，兩人交談時，于外面的德洛麗絲與侯爵也正遇到來客。

“小聖者倒是惹人憐愛，但單憑可愛可沒什麽用，論起行事，還是德洛麗絲更為可靠。”一個中年男人在問候之後，于德洛麗絲與侯爵面前說。

昨日的宴會，男人也曾參加，當然也就見到了銀花的聲怯。

“同為聖者，皆當尊貴。她們既是聖者，不論性格如何都會是應對惡物的重要存在。你常年在外沾染戾氣，我便不計較你這次的話了，但亂嚼舌頭可要小心點，我國民主改革并不完善，這城市四周可是一片混亂，若有什麽惡人混入城市，恐怕容易被抓了把柄。”侯爵聲音清冷，面無表情的說道：“作為軍需官，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是……是……”

侯爵又說：“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了，如果沒什麽事就不用多說了……”

銀花跟随領主離開，只碰巧聽到些話語。

并未多在意，銀花同領主前往城外的方向，于靠近城牆的區域，一座低矮的房屋中，銀花見到了騎士與副手。

騎士卸下了他的武器，只帶着一柄劍在腰間，副手的重劍不見了蹤跡，而銀花也不會過問這些。

不過騎士缺失的護甲的左手此時已經佩戴上了新的護手，不過暫且是臨時的皮革護手。

騎士與副手在房屋之外，正準備外出。

領主先走近開口說：“馬蒂亞斯，你們這是打算外出嗎？”

馬蒂亞斯點點頭，一旁的副手開口說：“恕我冒昧，領主大人。我失去了不少記憶，正準備外出看看，順便打算去城外看能不能幫上哈倫騎士長的忙。”

“你們現在是再生者，有聖者陪同會更保險吧？這樣說的話，西歐德，你要不要進城裏照顧銀花？”領主問。

西歐德透過他盔甲的縫隙看一眼旁邊的銀花，說：“還是不必了，領主大人。我們不太适合人流密集的地方。”

“但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的确挺無聊的對吧？”領主說。“什麽時候打算陪着銀花，就和我說吧，畢竟德洛麗絲也一直和她的貝蒂待在一起。”

副手點點頭，而後，騎士将一疊不算太厚的紙遞給領主。

領主接過紙張，他看過最上面一張的文字，點點頭說：“好，我會代你問好，你說的事的确很重要，我一定會告訴他的。”

而一旁，副手正問候銀花，副手說道：“在城裏如何？還适應嗎？”

銀花點點頭，說：“我很好，德洛麗絲姐姐很照顧我。”

副手又說：“我們不便進城，你要照顧好自己。”

而後副手與銀花沒說幾句話，騎士也交給銀花一張紙。

上面寫着：“照顧好自己，生活或學習中的麻煩可以告訴領主歌達。侯爵科瑞恩的話不必全放在心上，必要時可以不聽。多和德洛麗絲待在一起，她會是你的榜樣。”

“城中的人依照提耶尼和拉斯特伊的聖者分了兩類，當然也有一定的家族關系，你盡量不要參與進去。不管你是否讨厭科瑞恩侯爵的，你必須相信他，他會處理好這些關系。”

“——願你在未來的日子裏一切順利馬蒂亞斯！”

銀花點點頭，将信件收起。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銀花說道。

随後，幾人又談論一段時間，領主于告別前對銀花說：“銀花，我還要去慰問其他的傷員，如果你不去的話，我就先把你送回吧。”

“好的！”銀花說道。

嚴格來講的話，是領主身旁的宦官将銀花送回去，在回到院落後，便有管事前來問候，将銀花帶去已經安排的屋子。

屋子中床鋪，桌椅已經準備好，桌子上還有銀花的旭光權杖和女學者為銀花補好的衣服。

在屋子等待一段時間後，外出接見來使的德洛麗絲推門而入。

“碰！”一聲，房門撞上無辜的牆面，德洛麗絲大聲宣告她的歸來：“我來了！”

德洛麗絲前來拉上銀花向外走去，接下來便是學習魔法的時間，兩人一起在院落裏接受魔法師的指導學習魔法，不過銀花和德洛麗絲的程度不同，因此魔法師對兩人的指導有所不同。

不過學習魔法的不只有兩人。

院落的另一邊，打開一扇小小的門，便是一只大狗的活動範圍。

“貝蒂！過來！”德洛麗絲這樣叫道。

而那只身穿盔甲，有些醜陋，一口能吃下一個人的大狗，便乖乖的走了過來。

“準備學習魔法，貝蒂！”

德洛麗絲這樣說後，大狗便乖乖地坐下，等待魔法師的指導。

“貝蒂也能學習魔法嗎？”銀花問道。

德洛麗絲回答：“當然能，還有人專門訓練狗子呢，畢竟和惡物搏鬥的時候肯定不能讓狗子張開嘴去咬它們的，而且狗子能學會魔法，教它們也挺好的。”

随後，銀花看到貝蒂跟随着魔法師的指導控制水球，并将水球變成各種形狀。

貝蒂學習的竟然是水魔法。

不過魔法師總是小心翼翼的，他架設了許多道具用來預防意外，看起來有些不太喜歡這只大狗。

想想也是，就算是這只大狗沒有口臭，就算是這個魔法師以前也教過許多狗子，但這只大狗畢竟體型太大，而且确實有些醜……

魔法課程之後，還有其他課程的時間，例如有關地震或惡物襲擊的應對方式和注意事項。

為防止地龍的偷襲，城市的地下除了安置有觸爆器，為防止地龍引起的土元素震蕩，地下會安置許多鐵板，并配合建築的高低落差緩解土元素震蕩的沖擊。城市中還有許多特殊建築可以提供臨時避難所。

臨近晚間還有特殊事項。

銀花跟随德洛麗絲來到一座禮堂的後房中，身着黑色衣袍的人們已經等候多時，不過他們如同舞臺背後的工作人員，為德洛麗絲披上衣挂并補上妝。

永遠活潑溫柔的德洛麗絲将銀花安排在一旁，她便要自己前去忙碌。

而後，德洛麗絲準備着頌詞，銀花只在一旁看着德洛麗絲在一旁背稿子，準确來講是複核文稿，因為德洛麗絲之前已經背過了。

稍作等待之後，領主便來到這裏。

領主走向大廳，在那個已經坐滿等待之人的禮堂中發表演說。

“諸位，在這個齋戒日中我們齊聚一堂，我們都已聽說拉斯特伊的災難，以及惡物的肆虐，有太多的人犧牲在那場災難裏，讓我們沉痛悼念每一位在那場災難中犧牲的勇士！”

“混亂的年代造就了勇士們的勇敢與堅強，和平的環境為我們供給了學識增長的機會，只有如此才能為驅逐惡物的事業做出貢獻。我們有信心，因為我們有榜樣！”

“……”

大廳中身披黑色袍子的人們一片寂靜，好像虔誠的信徒，但實際上除了居民自身的素質外，不得不說大廳周圍維持秩序的士兵們非常努力，他們甚至會時不時在大廳中來回穿梭。

領主在大廳的宣講完畢，沒過多久，便輪到德洛麗絲登臺。

“……

願光華在勇士的身旁流淌，使本就勇敢的他們沖破惡物的封鎖；

願漆黑不在人民心間蕩漾，還每一個居住于此的勇敢人民一片淨土；

願學者的道路如其所願，令更大的成就不斷為造福這片土地；

願我們所期待的皆有所得，還我們的國度一片寧靜；

願我等的心間滿溢充盈，信心與歡喜永不知足；

……”

德洛麗絲口中滿是祝福的頌詞，更有歌頌戰士與這城中居民的贊譽。

大廳之中的人們依然寂靜。

“諸位，今日我們得來一份禮物……另一名聖者已經到來我們的城市，她便是來自拉斯特伊的銀花。”

只有此時人群才傳來嘩然的聲響。

而後，不知所措的銀花怯怯的登上高臺，被微笑的德洛麗絲拉到身邊，不過好在他們沒有為銀花安排演講之類的內容，不然銀花恐怕只能手足無措地呆呆站在原地。

德洛麗絲的頌詞宣講過後，便揮手帶着銀花走下臺子，坐下前臺的座位……

而後，來了一些身着白衣的歌者，他們在臺上各自站好。

這時德洛麗絲對銀花說道：“我們這缺少樂器或其他物資，所以就興起了一種人聲代替樂器的唱法，非常考驗人的演唱能力和氣息，這種演唱形式名叫‘阿卡貝拉’。”

“嘟嘟嘟～嘟嘟嘟……”

而後，臺上有負責和音的人便開始了吟唱。

“……我帶來了靈界的消息，可我怎麽告知你……注定失憶着相遇……唔…快來抱抱……快來抱抱……我遇到了一位，故去多年的人，她是如此年輕……露出和你一樣的笑……唔…快來抱抱……快來抱抱……”

臺上的歌者吟唱着，伴着吟唱歌手聲音清亮，唱着一首仿佛離別的歌，大廳中歌聲回蕩。

夜晚，人們離場，銀花跟随德洛麗絲吃過晚飯，今天的一天便是結束了。

銀花感覺得到，将來的日常大抵也是如此。

晚間德洛麗絲仍舊有所忙碌，大致在與什麽人攀談，而銀花則打算回屋子，再練習白天學習的魔法。

“諸位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

走廊上，侍從們已被遣散，銀花在途經某個房屋時，聽到熟悉聲音的話語。

那聲音帶着一股清冷的腔調，想來說話者是一種冷淡的表情。

“不過，我必須說明一點……”是侯爵的聲音。“我的确将馬蒂亞斯騎士長視為‘與歷代惡徒無所不同的篡權者’，在我看來他所說的誓言不過是在為自己牟利罷了。但是就算他如今身為再生者，無權參政，也輪不到你們來擔憂他的位子産生的空缺。”

“我就謝過你們千裏迢迢的前來擔憂我等的未來了，但如果無法為對抗惡物的事業作出貢獻，還是請你們從哪裏而來回哪裏去吧。”

“……”有誰回應了侯爵的話語。

而銀花聽聞侯爵的話語，忍不住駐足停留。

“老領主為人和善，待人真誠，也不歧視平民，我認為老領主沒什麽不好。我想諸位此時應該團結應對惡物的麻煩，如果這并非衆議院想要傳達的話語，我想沒有必要再細講了。”

銀花轉而離開，他們談論的話語銀花沒有太大興趣，而且相較之下銀花覺得應該避免被察覺她在外偷聽，以免産生麻煩或者誤會。

回到屋中，在輝光三棱的照耀下，銀花拿起旭光權杖，她回想白天學習的魔法。

容身崇儀·權威。

銀花集中精神将魔力凝聚，她試圖使聖者的光芒迸發，但卻沒能如願。

德洛麗絲已經為銀花演示過，權威魔法的釋放使聖者的光芒迸發如同太陽，受到那光亮的照耀，銀花便趕緊是沐浴在流動的河水中一樣，一股沖力使她忍不住後退，而且還因光芒刺眼無法張開眼睛。

練習一段時間後，銀花還是放棄，魔法畢竟是短時間無法學會的。

如今的生活再次穩定，銀花可以确定，将來的日子也會大差不差的進行下去。

看着關閉的窗子，這個房間是不會有一只狗頭突然伸出來的，再看看空蕩蕩的屋子，感受到四周的清冷，銀花總覺得無所适從。

雖然不該，但銀花确實想念起了過往那一個月的時光，雖然危險，但比這樣的平淡有趣得多。

也不必在意，将來大抵也是如此，這是可以确定的了，只是不知這樣的日複一日什麽時候才結束。

雖然想要多和德洛麗絲待在一起，不過想來也是不可能的吧。

“砰！”

巨大的開門聲響起。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活潑的女聲：“嗨！我來了銀花！”

銀花擡頭，是德洛麗絲向着銀花撲了過來。

“诶！”

然後兩個人一起倒在床鋪上。

不過還有聲音傳來：“看看這空蕩蕩的屋子，就像是剛被惡物洗劫過的養殖場一樣，不過惡物起碼會留下一地的牙齒和毛發。你們卻連地毯和壁挂都沒有安置！窗口應該加上窗簾，金屬制品都應該裹上紡織品，你們自己也不喜歡在雪地裏穿着一件睡衣散步的感覺吧？”

這樣的語氣和話語，銀花趕忙起身，便看到帶着侍從在門口的侯爵。

侯爵又一轉冰冷的語調，轉而變得有幾分溫和，對侍從說：“不過等明天再換上吧，現在就算了。”

侍從離開，侯爵又對老老實實的銀花和依然躺在床鋪上的德洛麗絲說：“我只是和德洛麗絲來看看你，既然如此，你們早些休息，我就先離開了。”

侯爵離開了屋子，但德洛麗絲沒有。

“有什麽事嗎？”銀花轉頭對着躺在床上沐浴在棉被海洋裏的德洛麗絲開口。

“沒有啊，我不能在你屋子裏睡嗎？”德洛麗絲說着，爬起身來牽上銀花的手面帶笑容。

“嗯……你不回自己房間嗎？”銀花問。

銀花有些擔憂，原因大概是怕德洛麗絲确實打算回去，又留自己一個，又或者擔憂侯爵對德洛麗絲和自己的親近感到不滿，因此責怪。

“沒必要，一個人多無聊呀！”

德洛麗絲說着，将銀花抱住。

至少，現在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