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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白糖一上午都在廚房忙碌着, 做累了，就含一顆糖，過了會, 又活力滿滿。

藍姬過來做午飯，不太明白她為什麽要把好好的面包切成圓形。

她問：“需要幫忙嗎？”

白糖搖頭。

她一個人來就好。

藍姬準備午飯的食材, 時不時看眼白糖，觀察她的動向。

“明天就是大小姐的生日了, 小白準備好禮物了嗎？”

白糖在用蛋清打發奶油，爪子酸得不行，聽見藍姬問她, 她搖了搖頭。

生日禮物當然得保密。

白糖又看向她, 左看看又看看, 沒看見有準備禮物的樣子。

藍姬看出了她的困惑：“小白想知道我有沒有準備禮物嗎？”

白糖點了頭。

她的禮物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藍姬搖頭：“我沒有準備禮物。”

大小姐沒有過過生日, 她不會準備禮物，就算準備了，她不一定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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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瞪大眼睛，自己沒準備，卻慫恿她準備禮物，算盤打的挺好。

藍姬淺笑：“如果是小白送的，大小姐說不定會喜歡。”

白糖看着一片狼藉的料理臺, 自己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努力，蕭心玥敢不喜歡！

吃過午飯, 白糖又往廚房跑, 已經做好一整天都泡在裏面的準備了。

累了就吃面包的邊角料, 渴了就吃水果, 不就是一個小蛋糕，沒有她幹不成的事。

院子裏。

蕭心玥坐在藤椅上看書, 總覺得今天過于安靜了，很少看見白糖的身影。

出了太陽，前幾天堆的雪人有些化了，莫名的，她感覺有些寂寞。

蕭心玥又看了幾頁的書，坐不住了。

她進了屋，藍姬給她泡了杯紅茶。

蕭心玥喝了口，聽見廚房一直傳來動靜，早上白糖也是一直泡在廚房裏。

蕭心玥瞥了眼藍姬：“她在做什麽？”

藍姬面無表情地撒謊：“可能小白在成長期，很容易餓，所以一直在廚房找吃的。”

很像白糖會幹出的事。

蕭心玥斂眸，喝了口紅茶，又說：“把廚房裏的刀具都收好。”

藍姬一怔，随即點了頭。

廚房裏的動靜越來越大，很明顯能聽見刀在切什麽的聲音。

蕭心玥擡眸看了藍姬一眼。

藍姬：“我這就去。”

藍姬去了沒一會，廚房裏的聲音就沒了，蕭心玥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卻一直不見白糖從廚房出來，衍生了去看看的想法。

蕭心玥餘光掃到書，她好像被白糖打亂了節奏，沒必要一直去關注她。

蕭心玥拿起書往樓上走，安靜的環境，更容易讓心靜下來。

蕭心玥走後沒多久，廚房又響起了嘈雜的聲音，甚至比之前還要放肆。

—

晚飯白糖吃得很開心，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小蛋糕已經完成大半了，只需要将切好的水果點綴上去就完美完成了。

蕭心玥漫不經心地問：“一整天都在廚房找吃的？”

白糖僵住，又若無其事地吃飯。

她又不會說話，裝傻就行了。

蕭心玥又看向藍姬：“過冬存儲的食物夠嗎，不夠的話叫人再送過來。”

藍姬：“大小姐不必為這些瑣事擔心。”

蕭心玥總感覺怪怪的。

兩個人好像都有事瞞着她。

晚上，蕭心玥洗完澡，就回房間躺下了。

夜晚的月亮很圓，即使沒有燈，皎皎月光下，一點不覺得暗，反而有種朦胧的美。

旁邊的小床鋪還是空着的，平日裏吃完就睡，睡了就吃的蠢獸，在今天異常繁忙。

蕭心玥眸光冷沉。

明天就是母親的祭日了。

蕭心玥拿出藏在領口深處的項鏈，紫色的寶石散發着幽冷的光澤感，神秘又迷人，目光很容易被吸進去。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

原本是作為她出生的禮物。

可她卻從未見過母親，父親連一張畫像都不願給她看。

蕭心玥握緊了項鏈，閉上了眼眸。

她不夠資格見母親，連掃墓的資格都沒有。

枕頭濕了一小塊，蕭心玥過了好久才睡着。

她睡得并不安穩，醒來天沒亮，看天色，後半夜還長。

蕭心玥坐了起來，發現旁邊的小床還是空着的，白糖一晚上沒回來。

蕭心玥掀開被子，立即下了床，外套也沒穿，直接出去了。

樓下漆黑一片，走廊深處傳來奇怪的動靜，在深夜裏，很是詭異。

蕭心玥不怕鬼神，燈都沒開，尋着聲音的來源走了過去。

廚房的的燈是亮着的，聲音正是從裏面傳來的。

蕭心玥推開了門。

一個小紅果滾到了她面前，她一擡眼，正好對上了白糖透亮的大眼睛。

白糖傻住了。

小反派怎麽過來了。

蕭心玥走進廚房，發現四處都是亂亂的，就像進賊了一樣。

真有這麽餓，一整天都泡在廚房？

蕭心玥提起白糖，摸了摸她柔軟的肚皮，不鼓漲也不扁平。

蕭心玥放下她：“怎麽不睡覺？”

白糖擋在蛋糕前，大眼睛東看西看的，裝傻充愣。

蕭心玥又問：“不想和我睡？”

白糖微愣。

這個問題很不自信。

小反派應該說，不想睡就別睡了，滾柴房去。

白糖怔怔地看着她，發現蕭心玥的眼梢泛紅，白淨的小臉柔柔弱弱的，一點也沒有白天的犀利。

小反派是不是哭過。

為什麽要在自己生日的時候哭呢。

白糖睜大眼睛。

生日也是祭日。

白糖發現自己真的變笨了，居然才想到這一點。

蕭心玥看她小表情變來變去，不知道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麽。

白糖爬到她肩上，對着她漂亮的眼睛吹了吹。

蕭心玥：“？”

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白糖發現她哭了。

“幹什麽，不要朝我眼睛吹氣，萬一有口水進去了怎麽辦？”她的語氣很兇。

白糖沒有被吓到，她看見小反派的眼睛變濕潤了，分明就是在掩飾自己的軟弱。

白糖伸出爪子摸了摸她的頭，她小心翼翼地摸着，溫柔地拍撫。

不就是哭了嘛，她一個人在病房的時候，也經常哭，病情越來越惡化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蕭心玥母親的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小反派沒有任何錯。

生日就該開開心心的嘛。

蕭心玥斂眸，掩下複雜的情緒，說：“下去，不要在我身上。”

白糖偏不下去，她抱緊了蕭心玥纖細的脖子，用小腦袋蹭了蹭她的臉，又舔了舔，以示安慰。

蕭心玥抿唇，将她抱了下去。

“不去睡的話，我回去了。”

她還是掩飾的不夠好，竟然讓白糖看見自己軟弱的一面。

白糖拽了拽她。

她要回去睡的。

蕭心玥沒動。

白糖知道她在等自己，她連忙爬上料理臺，得把蛋糕用東西蓋住，還好現在是冬天，沒有冰箱保鮮也不成問題。

蕭心玥這才注意到上面的蛋糕，看着好像是甜品，水果的裝飾很漂亮，是她未曾見過的。

蕭心玥問：“這是什麽？”

白糖一驚，差點忘了不能給蕭心玥看見。

她連忙用小小的身形把蛋糕遮掩住。

蕭心玥見她如此驚慌失措，又看這滿地的狼藉，以及她用刀劃傷的傷口，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花一整天時間做了這個，還讓藍姬給你打幌子？”

白糖一驚。

竟然一字不差。

蕭心玥看她反應明白自己猜對了，不過是做甜品，根本沒有瞞着的必要，她又不會阻止白糖。

今晚她沒什麽心情跟白糖耗下去。

“後半夜了，你不睡我還要睡，随便你回不回房間。”

白糖又是一驚。

後半夜了？

她藏蛋糕是想要明天給蕭心玥驚喜，現在既然已經是第二天了，就說明現在已經是她的生日了。

白糖拖着蕭心玥不讓她走。

蕭心玥：“又怎麽了？”

白糖拽着她的睡褲，讓她離蛋糕近一些，她還指了指蛋糕。

蕭心玥：“不是想藏起來，不讓我看見嗎？”

白糖搖頭。

她爬上料理臺，小爪子指了指自己胸口。

“讓我看着你？”

白糖點頭。

這一整天，白糖都過于反常，包括現在，蕭心玥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麽。

白糖抱來買來的蠟燭，犯了難。

今天是小反派十三歲的生日，她插十三根蠟燭會不會太多了。

蕭心玥看着她發呆。

白糖糾結好久，還是決定插一根好了。

她用魔法點燃了蠟燭，暖黃的光很微弱，在冰冷的夜晚裏，卻顯得格外溫暖。

白糖的眼眸也被光映亮。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蕭心玥問：“蠟燭，什麽意思？”

白糖伸出爪爪捂住了蕭心玥的唇。

不要說話，專心看她表演。

蕭心玥拿開了她的小爪子。

白糖眨了眨眼，調動身邊的水元素。

無數個小水珠彙聚在了一起，演變成了一朵透明的水玫瑰，折射出了蕭心玥白淨的小臉。

這可是她練習了超久的魔法。

白糖握住玫瑰，遞給小反派。

她知道她喜歡玫瑰。

“喜...喜歡嗎？”

稚嫩甜軟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

蕭心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着她手上的玫瑰，伸手去拿的時候，玫瑰化成了水。

白糖有點尴尬。

果然還是不熟稔。

蛋糕才是最重要的。

她可是準備了一天呢。

白糖挪了挪蛋糕，笑得很甜。

“生日快樂！”

至于殺了小反派，明天再說。

蕭心玥意識到白糖會說話了，可眼前比這沖擊力更大的是白糖在為她慶生。

她從不過生日。

也沒人會為她過生日。

對蕭家人而言，這天只能是她母親的祭日，而她是被遺棄的，甚至自己也将自己遺棄了，不會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到的只有母親。

白糖歪頭：“不喜歡嗎？”

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蕭心玥又紅了眼眶。

所有人都在痛恨她的出生，而白糖在為她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