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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晚上, 藍姬做了大餐。

白糖吃得很滿足，小肚子漲漲的。

昨日晚上又下了雪，添了新雪, 院子裏又是雪白的。

白糖抱着暖爐跑了出去，踩在雪地上, 軟綿綿的。

肚子太撐了，她得消消食, 院子裏的花都枯萎了，散着步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蕭心玥站在門前，看着院子裏的白糖。

軟軟的小小的一團, 若不是背後的毛發是藍色的, 恐怕還會分不清她和雪。

藍姬走了過來, 給她披上了件外套。

蕭心玥沒回頭, 她輕聲說：“謝謝。”

藍姬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解地說：“小姐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蕭心玥攏了攏外套，斂眸說：“我指的不是這個，我的生日是你告訴白糖的，對嗎，她一個小靈獸, 怎麽可能會知道這個，消息唯一的來源就是你了。”

藍姬意外。

她沒想到小姐說的是這個。

蕭心玥又說了一次：“謝謝。”

藍姬此刻的心情很複雜, 甚至有一點高興, 大小姐其實很溫柔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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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一個人玩累了, 躺在雪地裏。

她抱着暖乎乎的暖爐, 熱源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一點也不覺得冷。

天色昏暗, 擡眼就是星空。

白糖有點苦惱，和小反派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她愈發的了解她，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她害怕自己會舍不得殺她。

“這麽冷，往外跑，不怕感冒嗎？”

白糖目光偏移，看見了蕭心玥，小臉白白淨淨的，比雪還要好看。

白糖舉了舉暖爐：“我有這個。”

蕭心玥摸了一個她的腦袋，毛發濕漉漉的，掌心被什麽刺了一下，仔細一看，是白糖額頭的小角。

“是不是長出來了一些？”

什麽東西長出來了？

白糖坐了起來，爪子摸了摸額頭。

她呆呆傻傻地說：“角出來了。”

白糖快忘了自己有角這回事，額頭的小角只有一個小尖尖，很容易忽視它，現在能明顯地觸碰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長出來的。

蕭心玥撥開她的毛發，認真看了看。

小角只有一個指關節長，透明的顏色，很像水晶。

她怎麽會有角這個東西。

白糖本來都忘了它的存在的。

她眼眶紅了一圈，藍眼睛起了水霧，嗓音甜甜軟軟的：“會不會很醜，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白糖小聲哼唧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蕭心玥。

蕭心玥沒想到她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果然是個自戀的小蠢獸。

透明的小角晶瑩剔透，藏匿在雪白的毛發中，并不會拉低白糖的顏值，反而成了她身上的一個亮點。

白糖一直沒聽見回應。

她吸了吸小鼻子：“你說話。”

蕭心玥：“嗯，更醜了。”

白糖快哭出來了。

她不死心地問：“真的很醜嗎？”

蕭心玥點了頭。

白糖眼淚掉了下來，她也不大聲哭，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蕭心玥，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好不可憐。

蕭心玥抱起她，往屋裏走。

白糖在她懷裏小聲哭泣。

她變醜了，就沒人喜歡她了，小鎮上的小姐姐們也不會和她玩了。

蕭心玥把她放在鏡子前：“看看，醜嗎？”

鏡子裏白白軟軟的團子哭成了小花臉，藍眼瞳跟水一般透亮，透明的小角在雪白的毛發中冒出了一個小尖尖，并不突兀，反而很漂亮。

白糖笑出了小尖牙，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真好看。”

蕭心玥被她逗笑了。

白糖聽見她嘲笑的聲音，撇嘴：“哪裏醜了？”

蕭心玥：“醜就是醜。”

小反派的審美太有問題了。

明明就是超級好看。

白糖跳下梳妝臺，洋洋自得地轉了幾圈，心情極其美好。

她轉過身，朝蕭心玥吐了吐舌頭：“眼光不行。”

白糖說完，趕緊跑走了。

蕭心玥失笑。

若是她眼光有問題，白糖就不會是她的靈寵了。

—

弦祝服

晚上，白糖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她反反複複地摸着自己的小角，很不習慣。

應該是這兩天長出來的。

怎麽身體沒長，偏偏角長了。

剛好她又會說話了。

白糖忽然有了一個很大的發現，她會說話就相當于一次進化，而角又長了一點，可能兩者之間是有關系的。

白糖期盼地想，自己會不會變成人類呢。

雖然很早就接受了自己變成靈獸的事實，如果可以重新變成人類，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白糖翻來覆去。

她難得失眠了。

蕭心玥：“不要滾來滾去。”

不滾就不滾嘛。

白糖閉上眼睛。

生日也過了，她必須要實施暗殺計劃了，再拖下去，她怕自己下不去手了。

過了好久，白糖才睡着。

蕭心玥看見她肚皮露在外面了，她下床把小被子給她捂嚴實了。

—

第二天醒來，白糖的精神狀況就不佳。

一想到每天都要施行暗殺計劃，她內心莫名抗拒，奇奇怪怪的。

藍姬：“吃早餐了。”

白糖慢悠悠地去了餐廳。

藍姬：“？？”

不該用跑的嗎？

白糖跳上高腳椅，眼前多了一份香噴噴的早餐。

蕭心玥漫不經心地吃着。

白糖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她吃完自己用帕子擦了擦嘴。

“我飽了。”

藍姬一愣，還準備給她續的。

白糖跳下椅子，跑出去了。

藍姬：“小白還是頭一次吃這麽少。”

蕭心玥看了眼白糖的餐盤，什麽也沒說。

白糖跑到院子裏，又鑽進了柴房裏，這裏是她最初待的地方，破破爛爛的，但最有安全感。

一開始她只能住在這裏，現在已經住在小反派房間裏了，還真是奇妙。

她必須狠下心來。

往後會越來越難以下手的。

相處了這麽久，她已經對小反派有感情了。

白糖一個人待了好一會，冷靜下來後，離開了柴房，她不能感情用事，她的初心就是自由地活着。

如果連這個都沒有了，她活着的意義又是什麽，所以只能讓小反派犧牲了。

白糖回到洋樓，聞到了特別香的味道。

她的饞蟲被勾出來了。

蕭心玥坐在沙發上，問她：“要吃烤地瓜嗎？”

難怪香味這麽濃郁。

冬天吃這個特別幸福。

白糖點了頭，眼睛特別亮。

藍姬遞給她一個。

白糖兩只爪爪捧着，坐在了蕭心玥旁邊，小心翼翼地撥着它的外皮。

地瓜太燙了，但熱乎乎的才好吃。

白糖嘗了一口，香甜軟糯，她眼睛都眯了起來。

藍姬：“小姐看你早上胃口不好，就要我烤幾個地瓜給你，說你肯定愛吃甜的。”

白糖吃得糊了一嘴。

她眨了眨眼睛，又繼續吃了。

吃完三個地瓜，肚子都熱乎了。

白糖撇嘴。

幹嘛要對她這麽好。

蕭心玥給她擦了擦嘴，擦了一遍不夠，還擦了第二遍，幹幹淨淨的，終于看順眼了。

白糖翻了個身，軟乎乎的肚皮露了出來，碧藍的眼睛倒看着蕭心玥：“對我這麽好？”

蕭心玥目光落在她軟白的肚皮上：“給你幾個地瓜就算好了嗎？”

好像确實不怎麽好。

但她怎麽被打動了呢。

白糖耳朵聳拉着，蔫蔫的。

蕭心玥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她扯了扯她的臉：“怎麽這麽醜？”

白糖瞬間氣鼓鼓。

哪裏醜了。

她反駁：“明明很好看。”

蕭心玥笑了：“氣鼓鼓的模樣倒是挺可愛的。”

白糖更生氣了。

她軟軟地哼了聲。

蕭心玥捏着她的耳朵：“小崽崽藏着心事？”

白糖一驚，被看穿了。

難怪小反派剛剛逗她。

白糖狡辯：“沒有。”

蕭心玥把她放了下來：“要有也是想着吃什麽吧。”

白糖背了過去。

她才沒有這麽膚淺。

小崽崽不該有心事，那小反派一個小屁孩也不該有心事，偏偏她的心思還那麽沉，一點也不像一個小孩子。

明明已經夠可憐了。

卻還要被她殺掉。

—

晚上，白糖洗了澡，早早地去了房間。

她躺進小被子裏，心跳很快。

這種感覺簡直和她第一次暗殺小反派時一樣。

半個小時後，蕭心玥過來了。

她剛剛洗完澡，在用毛巾擦拭着頭發。

明明離這麽遠，她就聞到了好聞的香味。

小反派那麽漂亮，皮膚跟雪一樣白，長大了肯定會更漂亮，可惜她要長不大了。

蕭心玥瞥了她一眼：“怎麽一直看着我？”

白糖立即扭頭：“有什麽可看的，自戀！”

蕭心玥輕笑。

自戀的也不知道是誰。

配合着魔法，把頭發吹幹後，蕭心玥關了燈，上了床。

白糖轉過身，聽着床上的動靜。

越是黑暗的環境，感知就越會放大，她的心髒也快跳出來了。

等小反派睡着，她就要采取行動了，必須一擊致命，這樣傷害性最小，不至于太殘忍。

白糖等着，等着，等得自己快睡着了。

小反派肯定睡着了吧。

白糖偷偷爬上了床，看見小反派閉着眼睛，睡着的樣子很乖。

她爬到床頭，瞧了她半天。

“我會一直記得你的。”

白糖準備下手。

蕭心玥睜開了眼：“記得我什麽，還有不要爬我的床，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床。”

白糖被吓到了。

什麽嘛，明明之前還抱着她在床上睡過。

房間裏亮起了火光，是蕭心玥在用魔法照明。

白糖被她注視着，緊張得不行。

蕭心玥審視着她：“記得我什麽？”

白糖結巴：“記得...就是記得嘛。”

蕭心玥盯着她，眼眸犀利：“又為什麽要爬床，還要在睡覺的時候說？”

白糖小腦袋蹭了蹭她。

她擡眼，透徹的藍眼睛看着她，聲音稚甜：“白天說不出口。”鮮逐腐

蕭心玥：“是嗎？”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白糖又軟軟地說：“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