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VII.
第039章 VII.
伊恩沒有答話, 只是微笑。
希爾達冷哼:“這是不是默認?”
“不,但我有拒絕回答問題的權利。”
“啊!原來如此--”衛隊長忽然一拍大腿,“既然可以變出藤條,那麽攀上塔樓也非難事。只要從窗口進入書房, 趁萊昂不備從後面給他來一下, 把他放在會被書架壓到的位置, 順着藤條爬下去、跑到廚房, 然後解除魔法。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菲利克斯臉色十分難看。他盯着伊恩看了片刻, 不堪忍受似地別過頭。
伊恩依然表現得鎮定自若:“您的推理十分精彩,可惜缺乏證據。”
“只要神官閣下們能證明你的确是施法者,就--”
“就?”伊恩輕笑, 口氣溫和卻充滿嘲弄,“您漏了兩個關鍵問題, 一是萊昂為什麽會死, 二是兇器在哪。”
“剛剛出事後不久,我到廚房确認證言, 有人提起中午時分你和萊昂曾經獨處。那麽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們都談了什麽?”希爾達眼神銳利,不放過伊恩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因為牽涉到貴人, 恐怕我只能說,無可奉告。”
希爾達不耐地啧啧數聲, 直接問:“你到底想不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多謝你的好意, 希爾達卿。現在我的确立場危險, 但也暫時無人能給我定罪。有些事不到非常情況下我會嚴格保密。”
“就算你不說, 我也大致能猜得出來。肯定是你和萊昂密謀,條件沒談妥就動了殺心。這樣的事我見得多了。”羅伯茲嗤笑出聲, 一邊搖頭一邊冷下臉色,“再給你最後一個老實交代的機會, 伊恩卿,否則我就只能将你軟禁起來了。”
“随您差遣,隊長。”
菲利克斯輕咳一聲,暫時緩和衛隊長勃發的怒火:“是時候尋找兇器了。兇器也許能成為判斷萊昂真正死因的線索。”
“那樣的創口,如果不是相當重的鈍器砸不出來……伊恩用的是細劍,看樣子也不可能是劍柄,”羅伯茲已然一心認定伊恩有罪,開始自言自語,“難道是木棒之類的?火一燒就看不出來是不是書架的碎片了。”
菲利克斯在房中損毀最嚴重的地方蹲下,小心地挑開灰燼,神情微微凝固。
“發現了什麽?”希爾達立刻湊過去,将紙頁的餘燼盡數撥開,面現了然之色,“啊哈,看來兇器找到了。”
“什麽?!”羅伯茲呼了口氣,“原來如此,是銅燭臺。這麽一看,估計是用底座邊沿砸過去的。”
希爾達卻蹙眉:“書房用的還是這種燒蠟燭的燭臺?太危險了。”
“我記得理查大人平時使用的是月石燈,”衛隊長盯了伊恩一眼,“這燭臺肯定是從外面帶進書房的。”
菲利克斯為伊恩辯護了一句:“話雖如此,這也有可能是萊昂帶來的。”
“呵,就地取材嗎?”
面對羅伯茲的挑釁,伊恩只淡然一笑,轉而指向大門:“我覺得各位還是再研究一下這間屋子的門鎖為好。”
“這是什麽意思?”
希爾達卻像是想起了什麽,直接走到依然被拆毀的門邊蹲下,将殘破的門板扶起,仔細端詳在雷點法術下依然稱得上完好的門鎖。她小心地從原本的門內側轉動旋鈕,咔嗒一聲輕響,鎖芯鑲嵌的符石發出微光,投映出一枚略微歪斜的守護魔法陣。
她将門板輕手輕腳地放平,叉腰瞪視伊恩片刻,喃喃:“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線索一個個點明,你到底想幹什麽?”
伊恩再次笑而不答。
“希爾達卿,你明白了什麽?”羅伯茲立刻催促道。
“我們竟然都忘了,門從內鎖上不意味着一定是萊昂鎖的門……只要兇手在離開前轉動這個旋鈕帶上門,自然就能造出虛假的密室狀态。”希爾達煩躁地揉亂滿頭紅發,“這也意味着……”
菲利克斯神情複雜,接下話頭:“兇手不一定是從窗戶進出的。嫌疑人的範圍一下子又擴大了。”
“但是魔法痕跡是鐵板釘釘的證據……”羅伯茲的口氣不複此前那般自信,邊說邊不知所措地摸着鼻子。
“而且這燭臺上沒有血跡,未必真的就是兇器。”菲利克斯将仔細端詳過的燭臺交給神官,“有沒有可能發現上面是否沾過血?”
希爾達搶白:“這點簡單得很。”
“不管是血的印跡,還是死者的哀鳴,都會在兇器上留下印跡。請稍等。”一直垂手站立的黑發女神官接過燭臺,手掌在上方張開,口中快速念誦咒文。發光的塵埃自她的掌心紛紛揚揚墜落,在燭臺表面勾勒出長短不一的紅色曲線。
“看來是它沒錯了。”
“哈!”衛隊長松了口氣,志得意滿地颔首,“錯不了。”
希爾達面有不虞,還沒來得及發話,銀發神官踱步再次進入這幾人圍成的小圈:“伊恩卿,能否請你伸出手?我已經大致分析完書架上的魔法痕跡,現在需要和你的魔法波動進行核對。”
伊恩毫無抵抗地伸手。
“請手心朝下,覆蓋住瓶口。”
伊恩照做。
瓶中的木料碎片萦繞着細碎的閃光,驟然間變化顏色,瓶身随之震動。
“這是什麽意思?”菲利克斯聲音發緊。
“謝謝,你可以把手收回去了。”神官禮貌道謝,而後轉向羅伯茲和菲利克斯,“施法者的确是伊恩卿。”
四周頓時一片死寂。
“來人,把他綁起來!”
“這倒不用,您放心,我不會逃走的。”伊恩仿佛覺得眼下的狀況十分有趣,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缺乏哪怕一絲應有的慌亂。
“伊恩!”菲利克斯噎住了,最後只吐出無力的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嗎?”伊恩以問題回答問題,只令周圍氣氛愈發險惡。
“多說無益,帶下去!”
“等等!”希爾達卻伸手阻攔,“還有個問題,不搞明白我沒法向艾格尼絲女士交代。”
語畢,她忽然将伊恩腰間的佩劍搶來,拿在手裏一掂,眉頭蹙得更緊:“好輕。你這家夥……有精靈祝福的情況下,能揮得動多重的東西?”
伊恩像是等待這個問題已久,粲然而笑:“這柄細劍是我的極限了。那個銅燭臺分量不輕,僅僅舉着我還能堅持一會兒,要砸出那樣的窟窿,只怕有些困難。”
羅伯茲不打算接受這個說法:“怎麽可能?!你就靠這樣的力氣和菲利克斯卿較量了那麽久?別人也許不清楚,但我可是他的手下敗将。要和他拼得旗鼓相當,只靠單純的劍技是不可能的!”
“不,隊長……”菲利克斯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他艱難地說道,“錦标賽和他交手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的劍術幾乎不靠力量,因此我才……将他視為可怕的對手。如果他沒有受傷,只怕沒有人能抵擋得住他的進攻。”
“但他受傷的是右手,如果用左手揮動燭臺--”
希爾達搖頭:“只要拿着燭臺比劃一下就知道,創口是用右手擊打出來的。如果您不相信,大可以問廚房要一塊邊角肉試一下。”
“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羅伯茲走近了思緒的死路盡頭,抱臂沒好氣地說,“難道還有共犯?”
“與其說是共犯,不如說兇手另有其人。”
衆人循聲回首,神情各異。
“艾格尼絲女士?”菲利克斯上前一步,又退了回去。
“我明明讓您躲在房間裏,您怎麽還跑來了?而且還沒帶一個人?您到底怎麽想的?”希爾達口中雖然抱怨連連,但整個人卻沒有剛才繃得那麽緊了。
艾格尼絲環視四周,視線在萊昂身上定了片刻,面色有些蒼白,卻沒有流露出膽怯之色。她小心地避開踩上書頁,緩緩踱到伊恩面前:“加布麗爾非常不安,催着我來查看情況。我就來了。”
“感激不盡,”伊恩灑然欠身,眼中含着閃爍的笑意,“關于您剛才的結論,願聞其詳。”
艾格尼絲卻側眸及時回避了與他對視:“剛才我在門邊站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合适出聲的時機,還請見諒。我想向伊恩卿确認一件事。”
“如果是我能回答的問題的話,我一定知無不言。”
“首先發現書房塔樓那裏飄來奇怪氣味的是你?換而言之,最先注意到火情的是你?”
伊恩笑意加深:“如您所言。”
艾格尼絲垂頭,纖細的手指在身前交疊,深呼吸聲清晰可聞。她為之後的發言準備了良久,而後擡頭,清聲說道:“這一點讓我感到困惑不解。如果伊恩卿确實是殺死萊昂的兇手,那麽第一要務應當是毀屍滅跡。如果是這樣,按照常理,他應當等待其他人發現火情,甚至阻止他們救火。只要萊昂的傷口燒得看不出原樣,即便他的死不會作為意外不了了之,也能耽誤調查。”
她停頓了片刻,口氣有些不自然:“魔法的痕跡會随着時間流逝消散,如果書架本身被完全燒毀,即便可以探測到魔法波動的痕跡,也無法确認施法者的身份。尤其是藤蔓這類簡單的術法,越簡易就越容易消散。加上有烈火炙烤,只怕會和此前的詛咒事件一樣,很快變得毫無頭緒。我說得沒錯吧?”
兩名神官對視一眼,公爵夫人對魔法性質的了解令他們驚訝:“您說得沒錯。”
“既然如此,為什麽伊恩卿要第一個指出書房方位有異樣?”艾格尼絲看向伊恩,在目光觸及他的瞬間唇線短暫繃直,而後,她吐字清晰地問下去,直到最後才因動搖放弱口氣,“毫無疑問,你事先知道那裏發生了命案。但殺死萊昂的兇手不是你。我……說中了嗎?”
伊恩漸漸斂去笑面。他平靜地迎上艾格尼絲的視線,以柔和卻也冷淡的口氣應道:
“如您所言。我并非殺死萊昂的兇手。”
他惡意停頓了須臾,讓自己的話語滲進在場每個人心頭。而後,他展露少年惡作劇得逞後被揭穿似的爽朗笑容:
“我是發現萊昂屍體的第一人。諸位發現命案的現場是我布置的。”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