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話落,滿堂嘩然,久久不息。

季朗坤兩眼一翻氣暈在席位上。

衛伯爺猛地起身,顧及不得禦前失儀,厲聲呵斥道:“豎子休得胡言!”

抱着決然一搏的心,季懿行回嗆道:“寧氏女本就該嫁入季氏,成為季氏嫡媳,卻因嫁錯,折斷與晚輩姻緣,晚輩求助無門,才鬥膽請陛下做主。”

兩家婚事木已成舟,即便是景安帝也斷不了這等家務事,他捋須笑笑,恍惚想起自己奪臣妻的場景。

這個小将倒與自己有些相像,都觊觎他人的妻子。

懷着複雜心緒,他看向另一當事人,“衛卿怎麽想?”

若衛湛同意,那也順理成章,樂成人美。若衛湛不同意,即便自己是皇帝,也不能棒打鴛鴦,強拆人姻緣,惹衛氏和寧氏兩家不滿。

衛九放下茶盞,不疾不徐地起身走向君臣兩人,峻拔的影子慢慢将兩人籠罩,“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沒人會将自己的妻子拱手讓人,除非是個人渣。”

他靠近季懿行,附耳道:“尹軒觊觎賢妃娘娘,下場之凄慘,有目共睹。有前車之鑒,季小将軍怎還不長記性?”

此話一出,季懿行幾乎目眦盡裂。

他爹沒有觊觎別人的妻子,是被奪了妻子!

如一頭被激怒的啞巴蠻牛,要不是顧及場合,早向對方掄起拳頭宣洩憤怒了。

季懿行忍下,冷笑一聲。

衛九的聲音不高不低,在場之人皆能聽清,也包括站在一旁的景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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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更像是挑破遮羞布的針,深深刺入景安帝的耳膜,奈何明面上又挑不出理,令景安帝一時分不清,衛九真正嘲諷的人是他還是尹軒。

衛九淡笑着為季懿行理理衣襟,看似大度地回到坐席,眸光有着風雪懼來前的寧靜。

從未遇見自己鎮不住的場子,景安帝有些下不來臺,但以功勞換取二嫁二娶之事何其荒謬,掌兵一事又關乎他的安危,自然不能委任給不信任的小将。

“這樣吧。”拍了拍憤怒的季懿行,他允諾道,“回頭,朕讓兵部調任你去錦衣衛,先在秦菱手底下歷練一陣子再說。”

放在以前,能調任錦衣衛已是求之不得,何況還是在總指揮使的手底下做事,可今非昔比,季懿行懷揣血海深仇,一點點恩惠已不足以撫平他的心傷。

此刻,也印證了養父季朗坤的判斷,陛下是不會輕易放權給他的。

事實擺在這,不甘也好,忍辱負重也罷,他都不能當衆甩臉子,惹惱皇帝陛下。

緊握起拳頭,他強忍酸苦和悲憤,跪地叩首,“末将謝恩!”

**

季懿行是被季朗坤強行帶走的。

在同僚面前沒了臉面,季朗坤怒不可遏,感覺手裏拽着的是塊頑石。

糊塗,糊塗啊!

景安帝回到寝殿,讓人将秦菱傳至跟前,“尹軒的屍首處理好了嗎?”

秦菱接過巫師呈上的丹藥,畢恭畢敬道:“已浸泡在藥池中,修複了原來的樣貌,明日就可懸于城門之上示衆。”

“做得很好。”景安帝拿起融有女子心頭血的丹藥含入口中,“朕怎麽覺着,這幾次的藥效不如第一次了呢?”

皇帝的身子骨越來越差,同樣的丹藥,是無法維持住現狀的,可這些話,給巫醫十個膽子也不敢講出口。

他趕忙跪地,牽強解釋道:“帝女乃天之驕女,異于常人,其心頭血的藥效自然更為有效。”

景安帝捏捏側額,有些頭大,沈茹思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她的血自然金貴,奈何傷勢仍未恢複,還在養傷,不好再行取血,“換一個帝女吧。”

巫醫背後汗涔涔,硬着頭皮道:“小的愚見,也不一定非要是女子,男子也可,只要是皇室最金貴之人。”

景安帝撚着丹藥陷入沉默。皇室最金貴者,除了自己,就是那個與自己不親的太子了。

一旁的秦菱聽着巫醫的謬言,拔刀的心思都有了,可他的刀只聽令于皇帝。

亥時,衛九回到玉照苑,瞧見正房留着一盞小燈,眉目稍稍舒展,越過窗棂,徑自去往書房,沒有打擾寧雪滢休息。

守在屋外的秋荷輕輕叩響正房的窗框,悄然傳遞着什麽。

等在屋內的寧雪滢吹滅小燈,躺回床帳中。

這半個來月,在不斷精進的虛與委蛇下,她漸漸發覺,衛九比衛湛更為吃軟不吃硬,屋裏留燈,他會有被重視的感覺,也就不會鬧情緒了,假若屋裏沒留燈,反倒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可見順毛的重要性。

細數着日子,再忍受一日就能見到衛湛了。

有衛九做襯托,衛湛堪稱人夫典範,成熟穩重,進退有度,不會一再鬧她。

隔壁耳房,在秋荷回屋後,青橘打着哈欠問道:“大奶奶和世子分房睡,你怎麽還遞刀呢?”

“我也不想啊。”掀開被子,秋荷鑽進去,與青橘擠在一張床上,“小夫妻鬧矛盾,都需要冷靜,總不能在大火燎原時再倒一桶油吧。”

“這都冷靜七日了,你有沒有發現,大奶奶和世子每月逢九都會行房,然後隔日就鬧別扭分開?”

秋荷恍然,“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不止如此,小姐還将為世子針灸的日子由每月逢七更換為逢九。

翌日寅時,寧雪滢送衛九出府,一如既往的溫柔婉約,叮囑事宜也是溫聲細語。

臨上車前,衛九轉身,想握一握寧雪滢的手,卻見她雙手插在白絨絨的手捂裏。

“你不必理會昨日接風宴上季懿行的狂悖之言,我會盡快将風波壓下去。外面涼,快回屋吧。”

即便他不告知她,她也會從別處聽得風聲,與其那樣,還不如由他親口告知。

看女子沒什麽反應,他擡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被梳理得精致的峨髻逐漸松散。

寧雪滢忍着火氣,維持着淡笑送人離開,轉身之際理了理髻上的石榴步搖。

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

明日即将展開會試的第一場考試,府中的兩個舉子已在貢院外排隊等候入場,九日不得出入號舍。

作為長嫂,寧雪滢不能置身事外。

在去往二進院的路上,寧雪滢吩咐秋荷備好為肖慕遇醫治痹症的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給小叔和妹婿準備的蠶絲被都送過去了吧?”

秋荷小跑着跟上,“都随車一起拉走了。”

因府中有兩個舉子,衛伯爺不能作為主考官及同考官參與此次會試。

科舉是大事,考生的家人們會從初八盼到廿九的放榜日,可就在萬衆矚目的初八入場日,錦衣衛的一系列舉動,震驚了整個皇城。

尹軒的屍體被錦衣衛指揮使親自懸挂到了城門之上。

百姓的注意力也從科舉轉移到了山匪頭目的身上。

季懿行狂奔到那座城門下,大聲質問起錦衣衛的用意。

還未走遠的秦菱折返回來,認出季懿行的身份,不禁笑道:“本督按着陛下的旨意辦事,季小将軍可有異議?”

由皇帝牽線,本該成為師徒的二人怒目而視,季懿行最終被季府的家仆拉走,避免了一場沖突。

秦菱沒多心,只當這小子怕被人奪了功勞,步步緊看。

副官不解道:“如此小家子氣的武将,焉能委以重任?”

秦菱捂住後腰的傷離開城樓,“聽說他與已故的賢妃娘娘有些相像,陛下是愛屋及烏。你們當心些,盡量別與他對着幹。”

暴屍是酷刑,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傳得沸沸揚揚。

寧雪滢從貢院那邊乘車回來,将消息說給鄧氏。

鄧氏那一輩的诰命婦無人不知君奪臣妻、臣子落草為寇的舊事,“一段老生常談的孽債,罷了,不提了。昊哥兒和慕遇可進場了?”

“兒媳打老遠瞧見他們先後進場才帶人回府的。”

鄧氏雙手合十,默默祈願着,之後又叫來後廚詢問起備餐的事。

人都進了貢院,也早已将食物帶了進去,可鄧氏就是不放心,問了一遍又一遍。

廚役們再三保證,都笑說大夫人太緊張了。

寧雪滢在旁看着,深知婆母明面上不給衛昊施壓,實則也是盼子高中的。

會試結束還有殿試,今兒才哪兒到哪兒啊。

為鄧氏順了順背,寧雪滢回到玉照苑休憩。

傍晚,衛九派人送來口信,說是被太子留在東宮用膳。

寧雪滢巴不得他在子夜再回來,也好将衛湛“還給”她。

三更的梆子聲響起時,寧雪滢讓青橘去前院打聽消息,得知衛九還未回來,實在有些撐不住,倒頭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抹小蒼蘭香徐徐飄入鼻端,寧雪滢順着那股熟悉的味道翻過身,擡手摟住了出現在床畔的男子。

“你回來了。”

她沒有睜眼,卻大着膽子收緊手臂。

酸楚的情緒被一點點撫平。

已換回素雅裝束的衛湛将人抱起放坐在腿上,“這段時日辛苦了。”

寧雪滢還是沒有睜眼,用“心”去感受衛湛的存在。她歪靠在男人懷裏,珍惜着短暫的相聚。

十日中,九日的陪伴變為一日,足以用短暫來形容。

新換的衣衫布料絲滑,發覺妻子坐在上面總是向下滑,衛湛掰開她的腳踝,讓她跨坐在他的身上。

寧雪滢這才睜開眼,仰頭盯着半隐燭火中的俊顏,心也跟着慢慢落地兒,有了踏實感。

衛湛低頭與之對視,半晌附身,在她紅豔的唇上印了一個吻,然後淡漠着臉沙啞開口:“張開。”

九日不見,一開口就讓寧雪滢招架不住。

張開哪裏啊?

她想了想,微微啓唇,露出潔白的素齒。

衛湛舔了一下,試探着撬開她的牙關。

他們幾乎沒有過這般深入的吻,每次都淺嘗辄止。

這個吻,從秋日跨過冬日,方有了情到濃時的自然流露。

寧雪滢膩斃在男子的氣息中,微垂眼簾如癡如醉,将自己交付給了對方。越是有衛九的介入,她越想離衛湛近一些。

衛湛吻得緩柔,如同他的性子,在察覺到女子又要滑下去時,用力将人向上一攬,随之仰倒在被褥上。

寧雪滢扭了扭腰肢,尋到舒服的體态,捧住衛湛的臉,化被動為主動。

她鮮少主動。

帷幔半垂,衣擺交織,不知何時,一雙黑靴落在腳踏上,歪歪斜斜。

露在帷幔外的雪白小足搭在一雙長腿上,來回蹬踹,致使仰躺的男子發出了靡音。

衛湛避開妻子的唇,重重呼吸,随後轉眸對上她的視線,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前世,冰涼的東宮偏殿,被囚的女子就是這般楚楚可憐,抓住了他的軟肋。

只是那時,看似是獵物的她,卻是狩獵者的一員,而他才是獵物。

摒棄掉不該在此時回憶的狼狽記憶,衛湛攤開雙臂,由一只小手輾轉在衣襟和腰封上。

今夜的寧雪滢過分熱情。

衛湛沒有衛九的記憶,不知這九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見妻子的異常,隐隐有種不妙的感覺。

“滢兒。”

“嗯?”

寧雪滢如奶兇又功夫不到位的小獸,胡亂地探索,卻毫無進展。

衛湛握住她恣意游弋的雙手,放在唇邊吻了下,“衛九一直纏着你?”

他猜到了,善于洞察人心的大權臣,怎會猜不到她的異常源自何處。

寧雪滢也不隐瞞,雙膝跨跪在他的腰側,解了自己的薄羅衫子,蓋住他的臉,懲罰似的動起手來。

“他好像喜歡上我了。”

入鼻的暖香侵蝕理智,衛湛呼吸變重,卻在聽見那聲“喜歡”時,徒然坐起,導致寧雪滢差點跌坐下去。

雙膝間的疼痛讓衛湛額頭繃起淺淺的青筋,他抱住寧雪滢,無限地挨向自己,斷斷續續地問道:“你呢,喜歡他嗎?”

柳眉緊蹙,寧雪滢仰頭盯着晃動的承塵,同樣斷斷續續地反問:“你想我喜歡他嗎?”

“不準。”衛湛扣住女子的下巴,一點點收緊,“我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溫雅冷然的世子爺很少說出這樣粗魯的話,可這話出自真心。

絲絲入扣的痛苦和暢舒兼容,夫妻二人不停地試探,不停地較量,沉浮在拂動的帷幔中。

逢九休沐,日光璀璨溫暖,除了貢院那邊異常忙碌外,其餘大部分官員都是在府中清閑。

天兒大亮時,衛湛獨自裹着披風坐在庭院的搖椅上曬日光,等屋裏傳來妻子起身的動靜才不緊不慢地走進去。

寧雪滢換了一身嫣色襖裙,端端正正地坐在食桌前用膳,完全不見夜裏的柔媚,見人進來,也沒搭理。

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又像是衣裳一穿不打算認賬的高門女,在折磨寒門的窮小子。

衛湛坐在食桌對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隐約瞧出妻子臉上顯露出了一股子被滋潤過的粉潤。

青橘和秋荷服侍在旁,兩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在兩個主子身上。

怎麽好像很不熟的樣子?

不會吧,不會真的只有逢九那日才顯露本性,平日都要擺出高冷之姿?

兩人在擺什麽高深的陣仗呢?

見兩個小丫頭總是打量自己,寧雪滢眉眼一斜,輕咳一聲。

兩人不敢再偷瞄,默默退出蘭堂。

等屋裏只剩下小夫妻,衛湛才夾起一塊鴨血放進她的碟子裏,“補補。”

寧雪滢也才放肆地揉起肩胛,怪嗔道:“都是你,害我被玉照苑的人背地裏笑話。”

所以,她才要擺出高冷之姿,挽回些長媳的形象。

夜裏那會兒太放蕩了。

想想都無法纾解面紅耳赤的燥氣。

衛湛任她怪嗔,沒有還嘴,知她會用一整日來抒發前九日的隐忍。

是真的隐忍,才能與衛九保持相安無事吧。

想起衛九喜歡上妻子的事,衛湛微擰劍眉,想要将其從意識裏徹底剔除。

他和衛九只能留存一個。

可寧雪滢并未一味糾結,只因清楚一點,想要長久地與衛湛走下去,就必須接受衛九這重影子。

在情緒的控制上,她比身邊人所想的都要堅韌。

“夫君可要去貢院那邊轉轉?”

用膳後,兩人漫步在庭院裏,由寧雪滢敘述着近來發生的事,從大事到日常瑣事,無一漏掉,也包括季懿行想她二嫁的無禮之事。

對季懿行的印象還停留在他登門讨要說法的那晚,說不上讨厭,但定然沒有心動的感覺。

她記得季懿行悄然抹淚的瞬間,雖唏噓,但無能為力。

衛湛靜靜聽着,在步上拱橋後,手扶欄幹望向戶部尚書府的方向。

有些事,夜長夢多,要盡快提上日程了。

晌午,寧雪滢在秋荷的指導下,獨自為衛湛刺入一根根銀針。

相較于施針的手法,妻子不如秋荷娴熟,每一針都有些疼,但衛湛沒有在意,以無聲的方式給予了妻子最大的鼓勵。

等秋荷離開,寧雪滢歉疚道:“我手法生疏,讓你受苦了。”

“沒......”

“但我只好意思拿你練手。”

衛湛按按額骨,有點兒不知該不該覺得榮幸了。

氣候逐漸回暖,拍打在軒榥上的風都變得柔和,寧雪滢為男人拔下銀針,過了今日,他們又要分別了。

取來杌子,她坐在上面,枕臂趴在男人的腿上。

衛湛一手搭在她的長發上抓揉,一手查看着衛九批閱過的公牍。

夫妻二人靜靜相伴,細水流長。

“滢兒,午休去吧。”

寧雪滢緩緩起身,看着男人那張端美的臉,笑着福福身子,“夫君忙吧,妾身先告辭。”

一縷感傷萦繞在彼此間,衛湛在她邁開步子時,抓住她的手,将人帶回懷裏,用力吻住。

綿長旖旎的一記吻後,兩人額頭抵住額頭平複着呼吸。

可脈脈溫情達到頂峰,無法平複。

被一股力道握住手腕,寧雪滢小碎步地随着男人回到正房。

房門被掩上的一瞬,她被午陽中的那抹身影撲倒在猩紅氈毯上。

“啊。”

房門外,青橘拉過秋荷咬耳朵道:“我沒猜錯吧,今日逢九,世子又和大奶奶在屋裏了,這可是白日裏,好羞人。”

秋荷踢了青橘一腳,“別偷聽牆根。”

“誰偷聽了?這還不明顯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雙雙陷入沉默,又齊齊被董媽媽攆走。

長廊中留下老婦人一個。

這會兒雲多,光線黯淡。

屋裏未燃燈,窗上無影。

一道高大的身影舉着一道嬌小的身影在屋裏走動,如同庭院随風上下搖曳的杪頭。

董媽媽是過來人,猜到裏面的場景,笑着坐在廊道上,不準其餘人靠近。

白日就白日吧,誰讓小夫妻感情好。

可直到華燈初上都沒叫水。

即将錯過晚膳的時辰,董媽媽讓自己沉住氣,想要再晚些叩窗提醒。

太過放縱也是不行,容易傷身。

然而,當二更快要結束,眼看着子夜将近,屋裏還沒消停。

董媽媽咽下嗓子,輕輕叩響窗格。

聽見動靜,寧雪滢吓得縮成團,惱怒地捶打在桌邊的人。

衛湛這才有所收斂,用她的手擦掉他額頭的汗。

寧雪滢覺得再這樣自己就要暈厥了,她不情願地又替他擦了擦,疲憊地靠在了寬厚的胸膛上。

衛湛對窗叫水,半晌抱起指尖都要脫力的妻子走進湢浴。

子時中段來臨前,書房內只剩衛湛一人,連青岑都未現身。

“醒”來的衛九依舊靜默地坐在躺椅上,與窗邊的月光為伴。除了星月,世間好似無人在意他的感受。

屏風那邊傳來鎖鏈聲,他轉眸看去,哂笑了聲。

哦,也非他一人孤單。

戴上銀戒,他無意聞到袖口傳來了的暖香,不禁閉眼深嗅,之後走到正房前,見東卧留有一盞小燈,也就沒作打擾。

她不喜歡被他打擾的,他一直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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