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3 章

“唉,五哥!”宴清都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着這次射獵,自己好不容易射住了一只兔子,結果被五哥抓住了。

宴清塵眯着眼睛笑起來,“皇弟,今日就需讓你忍痛割愛了。”

說完就把兔子的耳朵打個結挂在馬鞍上,駕着馬跑遠了。

宴清都只得咽了這口悶氣,沒事沒事。

大不了過幾天去宴清塵府裏,讓他好好招待自己一番,看他還敢不敢奪他的東西了。

但是這股惡氣一直在他的心窩子裏面盤旋,他今日非要在獵一只兔子。

前方不遠處的森林,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宴清都裏面把剛剛含在嘴裏的一根草拿出來,弓弦用力,灰青色的樹蔭下,一點白漏了出來!

宴清都心中幾乎可以确定,那是一只小白兔。

念及此處,手裏一松,箭羽就飛了出去。

射中了!

宴清都趕緊驅馬上前,結果只看到一灘血,“兔子呢?”

宴清都順着血跡,一路扒拉着草叢,結果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宴清都十分驚訝,這次出獵,他記得沒多少人的,結果那人就定眼看着他。

不對,應該是看着他背後的弓箭,宴清都瞧他一眼,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神色,在離對方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宴清都停下,“你是什麽人?”

那人擡起頭,宴清都這才看清楚,那個男人一雙柳葉眼,長發散落着,臉上還有着塵土。

宴清都見他也不回自己的話,正欲離去,卻看到男人懷裏面有什麽東西在動,宴清都瞪大眼睛。

“噠。”是一只紅眼睛的兔子。

它擡起頭,看着宴清都,然後動了動鼻子,選擇離哪個黑衣男人近一些。

“......”宴清都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他剛剛是要打的兔子吧?

那為什麽這只兔子完好無損?

宴清都走上前,既然那血不是兔子的,那就是......

看着神秘的黑衣人,宴清都心生愧疚。

“你,沒事吧?”

黑衣人瞧他一眼,“你叫什麽?”

宴清都,“啊”,“我叫宴清都。”

“嗯。”黑衣人站起來,雖然不明顯,但是宴清塵還是看到他的腰部在起來的時候,有些不郎利。

宴清都走上去,想要虛虛的攙扶他一下,伸出了手,誰知男子直接把手搭上去,“謝了。”

然後便起身,緩慢地走到宴清都的馬前,站着不動了。

宴清都頓住,但是這事情确實是自己理虧,只得出身詢問,“你不如搭搭我的馬?”

男子點點頭,示意宴清都先上馬,宴清都踩着馬鞍上去,白色的馬匹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的打了打鼻涕,宴清都其實很想駕馬離開,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幹。

他不情不願的伸出手,“伸手,我拉你。”

男子看着他,一雙眸子裏面,似乎充滿了悲傷,宴清都心顫了一下,他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雙眼睛?

男子瞧着他,似乎終于想起了自己還不曾告知他自己的名字,“我叫錦澤。”

“錦澤?”正覺的這個名字很熟悉,錦澤拉住他的手用力,坐在了他的身前。

宴清都習慣性的駕起馬就跑,他還是把人送回營地吧。

營地裏面有父皇在,不知道他又會怎麽說自己。

宴清都的表情只差把憂心仲仲這幾個字寫到臉上了。

錦澤開口,“你看起來很煩惱。”

“......”宴清都只想翻個白眼。

“還不是因為你受傷了。”宴清都扯出來一個笑容。

錦澤盯着他,他并沒有想到,宴清都是一個這麽......錦澤一時間沒有想到合适的詞彙,思考一會兒,他并沒有想到宴清都這麽的古靈精怪?

他在天界的時候雖然常常把笑挂在臉上,但是也許是因為出身的原因,玩伴少得可憐,而且加上出生之際遇見那種事情,他的眼睛總是很冷。

錦澤想着想着,就到了這次打獵設的營地了。

宴清都下馬,然後伸手将錦澤拉下馬。

他們兩個人一下馬,就有随從過來,“三皇子,您怎麽提前回來了?”他說話小心翼翼的,三皇子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生怕哪裏招惹住他了。

宴清都沒有回答他,“去吧随從的哪個宋醫師叫過來。”

“是!”

宴清都領着錦澤一路走到屬于自己的營帳前,宴清都讓他躺在床上。

錦澤沒有躺下,而是坐下,宴清都皺着眉,“你怎麽不躺下?”

錦澤沒搭理他,“一會兒你父皇就要過來了。”

宴清都動作頓了頓,正要出言嗆他,卻聽到一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宴清都!”一陣怒吼讓宴清都吓了一跳,來不及抱怨,“父皇?”

聲音多多少少有些惶恐不安。

錦澤看着跪在地上的宴清都,在心裏感慨了一句這個人還挺會做表面功夫的。

至少他要是宴賀雛,是不怎麽會咋罵宴清都的。

果然,本來怒氣沖沖的宴賀雛見到自己三子惶恐不安的樣子,心裏本來想好如何□□他的話語立馬忘記了一半。

“哼,起來吧。”宴賀雛面上還是吹鼻子瞪眼,對宴清都沒一個好臉色,畢竟責備還是少不了的。

“你可知曉你傷到的那位大人是誰?”宴賀雛顯然早已經知曉這事情,宴清都僥幸自己貿然出口。

“兒臣不知。”

“就知道你不知道。”宴賀雛冷哼一聲,“那是國師大人。”

“國師大人?”宴清都臉色白了幾分,一副害怕和後悔的模樣。

“哼,你什麽時候能把你這魯莽的性子改改?”宴賀雛揮手,宋醫師上前,走到錦澤身邊替他查看傷口。

錦澤任他擺動,他雖然不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但是既然人已經來了,也不好說什麽。

宋醫師一聲不吭,只做事,不愧是跟在皇帝身邊辦事的人。

錦澤走神沒有聽到宴賀雛給宴清都說的什麽,只看到宴清都陰沉着臉,走過來,美名其曰打下手。

錦澤瞧着他,“你父皇走了?”

“嗯”宴清都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錦澤瞥他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宴清都被這眼神弄得有些尴尬,自己也不知為何,若是遇見其他人,他定會從頭裝到尾,但是碰到這位國師大人的第一眼起,他就覺得自己的一切僞裝在他的眼裏面都如同遮羞布一樣,一碰就掉。

索性也不裝了。

最重要的是,直覺告訴他,錦澤和那些人不同,初見他時,就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飄忽的感覺,不似凡人。

思來想去,在看到錦澤腰上的傷口時,宴清都還是感到驚訝。

他先前還感到疑惑自己的箭羽怎麽找不到了,現在看到錦澤腰上圓形傷口,大抵也能猜出來了,恐怕自己的箭是從他的腰間穿過,箭估計是被他拔掉不知道扔哪裏了。

但是說起來這個,宴清都還是覺得納悶,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本來只是想要獵一只兔子,結果怎麽就攤上個事了?

宴清都在一旁仔細的看着宋醫師,說是讓他幫忙,但是宋醫師技術精湛,根本不需要旁人的幫助,所以宴清都只能在一旁幹瞪眼。

幹瞪眼也是發愣,看人也是發愣,宴清都果斷選擇後者,他第一次見到錦澤就覺得這人生的極為好看。

那雙柳葉眼,宴清都見過一次都無法忘記,那雙眼睛明明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卻讓他一眼就陷了進去。

那雙眼睛飽含了孤獨,與一些無法擺脫的東西。

錦澤察覺到他的視線,順着看了過去,他愣了愣,這好像是第一次,不論天上人間,似乎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看他。

眼神那麽直白,帶着探究,注視着自己的眼睛。

始作俑者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還是盯着他看,錦澤無法,只能自己先避開目光了。

錦澤暗想,這宴清都......怎麽前後性格差別如此大?

還是說,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嗎?

其實剛剛錦澤實在是冤枉宴清都了,剛剛宴清都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畫面。

不過他并未放在心上。

包紮好傷口,錦澤立馬從床上起來,宴清都一下子扶住他,“你可別亂動。”

錦澤看着他,意思是為什麽。

“不為什麽,因為父皇讓我在你傷好前都跟着你。”

“為何?”

“不為什麽,父皇要讓我好好用行動表達,我的愧疚。”

錦澤不語,宴清都沖他笑了笑,“國師大人,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告訴我,我替你辦。”

“不勞煩您了,小事而已。”

錦澤冷漠的拒絕了。

宴清都也不多言,太陽快下山了,他去外邊呆着。

錦澤瞧他出去,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便悄悄走出去。

過了一會兒回來後,懷裏面抱着一只兔子,他剛剛坐起來就是感受到了這個小東西的生息。

這只兔子看起來并不太聰明,錦澤将兔子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撫摸着兔子的腦袋瓜。

不過他還要感謝這只兔子,因為這只兔子,他決定改變策略。

“你要是人就好了。”錦澤瞧着卧在他腿上的兔子,無端冒出來一句。

他本想到時機,就想辦法強制把宴清都,不,應該是帝熙的心完全封印。

但是現在......

他要想辦法讓宴清都主動把心封印,只有那樣,只有那樣,他才可以把他們兩個人的命運徹底改變。

錦澤眼眸裏面閃過幽藍色的光,錦澤摸上去,藍光才消失不見。

那藍色,是他留在帝熙身上的力量,而現在,那股力量已經被帝熙的力量排斥的厲害。

留給他們兩個人的時間還有多少呢......錦澤的思緒再次飄遠。

宴清都坐在草垛上,夏日的草長得快,有專門的人把這些草割掉堆到一起。

好的還可以喂馬。

宴清都坐在這裏,想起宴賀雛就覺得心煩意亂,他一向與父皇不親近,自己母親出身低微,一輩子都在宮裏面那片小天地活着,而自己絕對不能步此後塵,他一定會想辦法,自由起來。

宴清都站起來,草垛上可以看清楚營地所在的山坡,夕陽染紅了大地。

然後遠遠地就看到他的帳篷裏面,錦澤走了出來。

錦澤望了他一眼,然後蹲了下來,開始拔草。

他的身後跟着一只兔子。

宴清都“......”

第二日清晨,宴清都被迫結束了這次狩獵。

美名其曰要他帶着國師回京。

宴清都心裏門清,這是有意将自己排擠出去,自己武功好,雖然一副沒腦子的樣子,但是該防備還是要防備。

宴清都也懶得想那麽多。

一路上,他最頭疼是不是提前回京這件事情,而是自己要去國師府裏面小住一段時間。

宴清都煩惱的表情讓錦澤格外好奇。

“你看起來很苦惱。”

“是啊。”

“你倒不如告訴我。”

“......我的苦惱不是由誰而起,只是單純的不開心。”

宴清都深深的嘆了口氣,錦澤瞧着他,似乎在探究他的話語之下,有幾分可信度。

宴清都當做沒有看到,他并不想把自己的苦惱訴說給別人聽,就算說,那個傾聽的對象也不應該是錦澤。

錦澤對此也并不在意,他只是想要與宴清都熟絡一些,這樣才好辦事。

宴清都顯然不只是這樣想,在他看來,國師對他突然萌生這麽大的興趣,并不是好事,不管對方來意是好是壞。

他都要警惕一些。

國師府。

白牆黑瓦,普普通通的大院子,這就是國師府。

唯一的亮眼之處大概就是此處有幾處泉水,到不顯得那麽寒酸。

反而可以看出這處主人略顯高雅的品味。

即使如此,宴清都還是被這府邸的簡樸所震驚到,他本以為國師府就算不是金碧輝煌,也應該是光彩奪目。

但是顯然這裏和那兩個詞毫不沾邊。

這一天又好端端的過去了。

宴清都是被一陣清脆的聲音所吵醒。

不算是吵醒,因為那陣聲音甚是悅耳。

遠遠聽着,似乎是笛聲與其他聲音交織在一起了。

雖然聽過許多音樂,但是卻都沒有這首來的清透,宴清都已經在心裏勾勒出一幅畫卷,吹笛之人定是一位白衣飄飄的公子!

思及此處,心念一動趕快披上衣服,順着聲音尋去。

是在哪裏呢?

宴清都來到一處樹林,在樹木中打轉。

轉着轉着,一扭頭就看到了哪個吹笛之人。

不過他拿的并不是笛子,而是一根玉簫。

也沒有其他的樂器,他所聽到的聲音,似乎是一種鳥鳴。

宴清都向前走,吹簫的人,有沒有穿着白衣,而是一身黑衣黑發,束發上的飄帶随風飄動。

是錦澤?

這大早上的,這國師當真是有病,好端端的不去睡覺,而是在這裏吹蕭?

晏清都本想離去,剛轉身,那曲子便轉了一個調。

本來讓人聽起來心生寧靜的曲子,在他轉身的一刻變得憂愁。

腳步一頓。

錦澤早已知曉他的到來。

聲音驟停,晏清都轉身,錦澤正看着他。

眼神卻是說不出來的平淡,很難想象,那樣冷淡的眼神,是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不在多想,晏清都轉身離去。

他真是瘋了,剛剛看到錦澤的眼睛,居然生出想要詢問他的想法。

詢問他……為何一雙眼睛裏面卻如同死水。

晏清都越想越煩躁,他思量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看解解悶。

這幾日的事情接踵而至,讓他琢磨不透。

特別是錦澤,在此之前,他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但是也僅限于次了。

但是這次狩獵,自己和他之間似乎被人建立起一根絲線,雖然看不到,但是卻被這跟線緊緊的聯系起來。

似乎是有人在刻意為之。

晏清都寬慰自己道,“我不過一個纨绔子弟,有誰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飲下一口茶,是他從未品嘗過的清香。

晏清都将茶壺蓋打開,只見一朵朵青色的小花漂浮在水中。

用茶蓋撈起來一朵,晏清都放入嘴中品嘗,微微的苦澀感,很難想象,這小花入水有那麽大的香味。

都說對茶精通之人,定是一個有趣之人,這錦澤對于茶如此有自己的看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畢竟,至少是他所了解到的錦澤,與這有趣兩字相差甚遠。

還是說,他所展示的僅僅是他想要讓我們看到的?

不在多想,晏清都将茶杯裏面的茶水一飲而盡,漏出了杯子底,上面是一朵含苞待放都蘭花。

心中似乎被觸動。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再國師府住了幾日。

卻逢壞消息傳來,有地方鬧旱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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