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

第2章 如果

木葉59年，冬

火之國木葉

宇智波主宅，地下3層，小會議室

“如果波風水門那年死在九尾手裏頭就好了。”

……

“可人家還活的好好着。”宇智波現任族長富岳第九次暗暗鄙視一屋子吵吵嚷嚷仿佛永不困倦的退休老頭子們，同時第六次偷偷活動着有些僵硬了的右肩膀。雖然他覺着自己有義務，也能夠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保持坐姿筆挺，不過坐久了要渾身麻也是活人必須的。所以，

“大長老？你們商量出結果了麽。”

“嗯。”這個身穿土褐色棉衣的白頭發老頭把枯瘦的兩手從袖子裏掏出來，環顧四周，頓了一下。好吧，擡着頭的還就真他一個，“本長老以為，咱們宇智波堅決不能坐以待斃。”

“哦，那就是你們對四代目大人的判決有異議。”宇智波富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和表情一樣嚴肅起來。

“也不能這麽說。”大長老趕緊打斷了富岳的話頭。

“那就是準備老老實實聽話。”富岳拉長着聲音，他覺得自己快睡着了。

“也不是，總之……不能坐以待斃。”大長老說完便也學着其他人一般低下頭。

然後富岳就皺了眉。他觀察着面前那一排黑白花色的後腦勺，還有腦袋下邊清一色白色小團扇的後背，握緊拳頭又松開，擡起手掌又放下，終于還是暗暗吞下一口氣，熄滅了心中就要燎原的小火苗——人啊，究竟是為了什麽，非得要從軟綿綿滿眼童真的小孩子活到如此老而不死的不堪境地呢？其實人真的沒必要活這麽久的。還是早死好，早死了早清淨，早死了還能早超生，早死了哪有那麽多麻煩事，“大長老！”

褐色棉衣的老頭振袖一揮，擡頭擡眼，然後餘光微微瞥向四周沉默依舊的後腦勺，字字□□，“你是族長！”

“好吧，我是族長。”富岳洩氣般的小聲默念，也微微擡眼瞥過周圍一圈，才淡淡開口，“ 既然我是族長，那麽我的意見是，雖然血繼不外流很重要……但是。”

“沒有但是！”大長老眼冒精光，比剛剛還要斬釘截鐵，“《宇智波族規》——血繼不外流！”

“可我們家姑娘已經和日向家那個死小子該做的什麽都做過了，而且他們現在是光明正大正大光明，就差敲鑼打鼓游街示衆！再好好想想吧，到底是什麽讓他們兩個剛成年小孩子能這般有恃無恐……難道是愛情？哼。”富岳又瞥了瞥周遭，對大長老加快了語速，“再說你真能确定現在生米沒有煮成熟飯？就算是還沒來的及吧，可咱們現在在火影眼皮子底下又沒法私設刑堂限制人家好部下的人身自由，那煮個飯也不過分分鐘的事。”

“呵，火影——把落了老鼠屎的飯倒掉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大長老眯起眼，瞥過富岳，目光再次落到下首那一排。

“但我們敬愛的四代目大人是絕對不會允許浪費這種事情在木葉出現的吧。”富岳也眯起眼用目光掃着，“所以，日向家聽從火影的建議直接來提親了，一丁點兒也沒猶豫，高高興興的。”

“他們當然高興。”大長老冷笑，“他家是娶，咱家是嫁啊！”

“……”富岳固然明白大長老其實和他一樣早已對火影妥協，并且正和自己一唱一和給其他人做思想工作，可聽到這話，還是覺着被噎住了。但話還是要說下去的，“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手快打手慢，與其在這裏懊悔沒占到先，不如多鼓勵家裏男孩子也娶個日向回來，咱家基因好帥得多，勾引小姑娘還不是手到擒來。當然這是下策。不過大長老啊，你也可以再去勸勸你家小孫女嘛，只要那丫頭松口說她不嫁了，就是波風水門也插不進手管人家家務事不是？”

“你才是族長。”

“你還是她親爺爺呢。”

這次被噎住的似乎是大長老。

“是吧，我們現在可是在讨論您親孫女的親事呢。”富岳不自覺的在兩個“親”字上用了力，然後他就看到自家石頭臉大長老的一臉裂痕。雖然只有那麽一瞬間，可富岳還是覺得心裏頭那樣的歡快，“順便提醒您一句，您孫女和日向家那個小混蛋可純正是隊友，啧啧，一起出生入死的感情，我知道，您明白的哈。”

“……”

“況且他們都還是供職于火影暗部的外勤，戰鬥序列裏的先鋒部隊，那可是被派出去做S和SS級任務的精英分子——您這輩子做過幾次S級任務還沒死？”

“……”

“更別提咱們四代大人收買人心的眼光和手段了。滋滋，波風水門向來喜歡給他手下的這些年輕人松松手，行個方便。況且，這回是他倆主動求火影給做主的。”

“……”

“我還證明，咱們四代可是從這批小鬼還沒出生起就算計着各個血繼世家的聯姻可能性了。”

……

“所以波風水門要是那年死在九尾手裏就好了。”大長老咬牙切齒。

“可很遺憾，你再說幾遍也沒用。”富岳挑高眉毛，繼續瞥一眼四周，最後瞪住大長老，“事實是龐大的九條尾巴的紅毛狐貍被木葉偉大的沒有尾巴的金毛狐貍給收拾了。”

大長老似乎是被富岳瞪的惱羞成怒，“說了好幾遍了，你才是族長！”

“我當然是族長……不過事關您孫女，您怎麽說也是我親叔叔。”宇智波富岳勾起嘴角，他突然覺着面前這個滿臉褶子向來精于算計的讨厭老頭子，還真是他的親叔叔。于是語氣難得安撫了起來，“放心吧，其實他們有了小孩以後，這孩子生下來到底是親近叔叔還是親近舅舅還真不一定。再或者，只要等到日向家的那小混蛋敢對咱家姑娘有一點不好，嗯。”

“他敢！”大長老掃過其他死也不擡頭不開口的宇智波家族長老，似乎義憤填膺着。

于是到這裏，富岳終于暗中舒了一口氣。不支持不反對，應該就意味着這事他這個族長說了算了吧……只是但願之後沒人背後搗亂，“那麽，現在我以宇智波族長的名義發布命令：請各位盡快給出一個關于與日向家聯姻事件的利益最大化建議，外加婚禮籌備操作等一切事宜。既然決定做，就做的有點手段——咱們宇智波堅決不吃虧！”

而幾乎同時

火之國木葉，猿飛宅，主卧室

“呵呵。幸虧小水門當年沒死在九尾手裏頭。”轉寝小春戳戳放在她和猿飛日斬中間的水晶球笑道，“是吧……三代。”

猿飛日斬沒接小春的話茬，而是把話題轉回重點，“你說宇智波會同意把一個優秀的血繼者嫁到日向家裏去麽？我總覺着會出什麽事情。四代這次實在是太莽撞了。”

“莽撞麽？我倒覺着是時機。而且兩個孩子兩情相悅不容易，小水門難道就不該幫上一把？再說，不是還有你一直盯着呢嘛。”轉寝小春繼續笑着，手指輕戳水晶球，“難道？你這次又沒看到該看的。”

“……”

“哦，你不會是不敢看吧。放心，就是真被保衛部的發現你又拿着水晶球滿木葉偷看，也不過就是女浴室響響警報的事情而已。”小春眨眨眼，“他們還會拿你怎麽樣。”

“不是怎樣不怎樣的問題。”日斬掃了一眼小春，伸手收起了水晶球，“只是還是有點擔心。宇智波家長老團現在的大長老我以前打過交道，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而現在和日向家随随便便私定終身的姑娘可是他孫女，親的，唯一的。”

“這之間有什麽不得了的聯系麽？”小春又笑了，“雖然無媒茍合發生在大家族裏确實有礙名聲，不過咱們可是忍者，什麽時候講究過這個。”

“哎呀，你不懂。”老火影本來想着這種婚姻之事參考一下老女忍的意見還是有必要的，但他現在發現，找一個女人來讨論婚姻背後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明智，“總之，宇智波……很大的麻煩。”

“當然，大家都知道，可那又怎麽樣。”小春還是笑看猿飛。

“總覺着不妥。”

“再不妥那也是水門的事，讓他自己頭痛去吧。”

“可是。”

“可什麽是，随他們去，反正……”老女忍仿佛想到了很有趣的事，表情微妙，“上次那個誰誰和誰誰，還有上上次那個誰和那個誰最後不都是順了水門的意？還有最開始卡卡西的那只寫輪眼，最後不也是不了了之麽——那時候小水門可連火影候選都還不怎麽算的上呢。”

“哎，可是……”

“別唉了，還是早點準備份子錢吧。眼看着距離上次嬰兒潮出生的孩子們進入适婚适孕期也沒幾年了。托水門的福，現在木葉是難得的沒什麽大事要發生，”小春掰着手指數給老隊友看，“結婚生孩子滿月酒以及未來的壓歲錢——我提醒過你的啦，一開始包太多以後可不好給。”

“……”

“這次如果連宇智波和日向都能成功的自由戀愛并且結婚生孩子的話，那可就真是要載入史冊的大事了。有這麽對榜樣，木葉單身男女青年的選擇範圍得擴大多少？唉，雖然忍者向來不是一個适合成家立業的工種，可光棍多了畢竟是影響社會穩定的。你說誰家的小誰和誰家的誰合适麽？”

“……”

“我覺的挺配的啊，還有誰家的那個誰和那個誰……唉？三代，你怎麽睡着了。是你叫我來你家商量事情的，難得你對這種事情有興趣，喂！你睡着了我和誰商量……醒醒。”小春推了一把頭點點的猿飛日斬，“你就是睡也別坐着啊，會感冒的，看看你滿臉的老人斑，你以為你多大了。”

“作為木葉學校的名譽校長，我有義務準時出席明天的忍校畢業典禮。別忘了，你也要到場的。”猿飛日斬嘆氣睜眼，他看着轉寝小春同樣的一臉褶子，反駁的話在舌頭尖上繞了個圈又回了肚子，“今天就這樣吧，用我送你回家麽。”

小春＝＝。

我是又與此同時

火之國木葉，火影樓，火影辦公室

“阿啾，阿啾。”時不時總要被提及幾句的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揉揉鼻子，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拿着筆在桌面上無意識的畫着圈。他正等着剛和卡卡西換班交接的宇智波鼬快點把咖啡泡回來。不過他的興趣點好像并沒有完全在咖啡上，“編號0，你有沒有覺得木葉暗部的面具應該換換風格了。”

“大人，您的咖啡。”一身從頭黑到腳的新任火影衛隊長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專注的端着咖啡，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家上司手邊，然後整整臉上的微笑貓臉面具，學着前輩卡卡西那般，安靜的站到一邊。

“啊。”波風水門嘆氣，放下手中的筆，吸溜了一口咖啡，結果差點笑的噴出來。不是咖啡有問題，而是他的腦細胞不小心又回放了剛剛鼬泡咖啡時的認真畫面。嗯，量杯砝碼溫度計牛奶糖精都要量，嚴格比例溫度泡出來的咖啡果然是口感比較美好。可真的很滑稽好吧，“0，報一下我的行程表。”

“是，大人。”鼬看看表，然後掏出卡卡西交給他的火影行事歷報時并朗誦，“現在時間是12月23日0點45分52秒。您12點鐘方向的文件天亮前必須要送到國都上報給議會，3點鐘方向的文件木葉晨間例會需要使用，9點方向的文件請在天黑前之前批閱完畢。早上8點半，必須出席木葉忍校畢業典禮并發言，11點是實習下忍帶隊老師的碰頭會，帶班上忍們會最後一次确定教學大綱，以及因為某些衆所周知的原因——三代目……名譽校長大人希望這次會議您最好也在場……午飯接見火之國和風之國的財務代表……下午財政會議，然後……”

“啊，是是，行了行了。”波風水門忍不住打斷了他的新衛隊長。終于一口氣喝幹了杯子裏的咖啡，揉了揉已經有些開始有些昏沉的頭，撇了撇嘴角，

“0 。”

“是，大人。”

“再給我一杯咖啡。”

“是，大人。”

“要純的。”

“是，大人。”

如果波風水門沒死

…………

現在是木葉59年 12月23日

那時是木葉48年 10月10日

那一天，漩渦鳴人出生，漩渦奇奈死了，發狂的九尾襲擊木葉，被四代目火影貼上了新封印。所以，請謹慎選擇，因為未來或許就取決于你的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