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秦，我好像生病了。】

明明我都已經自由了。

正常的出門吃飯，逛街，可以和周圍的人聊天對話，我明明已經回歸到了正常生活。

我應該高興，慶幸我擺脫掉秦的魔爪，不用再被她當做寵物一樣玩弄。

這應該是我最期待的事情。

可我為什麽不太開心呢？

玻璃窗裏的模特沒有表情，玻璃的鏡面反射讓我模糊的看清楚自己的身影，和玻璃櫥窗裏的模特交疊在一起。

就好似站在裏面的人應該是我一樣。

很奇怪的感覺。

我極力想要把這樣的想法甩出腦子，想要讓身體産生的異樣褪去。

但是我做不到。

我忍不住哭出聲，周圍異樣的眼光我都裝作看不見，此時此刻我只想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

逃似的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裏将自己蜷成一團縮在床上蒙在被子裏，漆黑的空間使我安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

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一般，除了保持最基本的生理特征，知道吃飯喝水之外，所有的時間我都是躲在床上逃避現實。

Advertisement

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我才有所反應。

身體在本能的渴求秦的到來，無論她要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只要能讓我得到滿足就夠了。

第一天……沒有。

第二天……也沒有。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都沒有。

我跪坐在床上，手指撫上脖頸處的項圈，嘴裏小聲呢喃着，“主……”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清醒的，不至于渾渾噩噩的昏睡不醒。

【我好像病了，我現在每日最盼望的事竟然是夜晚降臨。】

只有這樣的我才是最真實的。

急促的呼吸，鼓鳴般的心跳，灼熱的溫度都讓我忍不住自己的欲望。

這一刻我想要溺死在水裏。

就這樣享受着自我給予的欲望，沉淪在其中。

欲望過後的空洞是無法被彌補的，沒有秦的安撫，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丢棄的小狗一樣。

“主……你什麽才會來找我，說好不會丢掉小一的。”我雙手環抱住自己，就像是被秦擁抱一樣。

是的。

我恨秦嗎？

實際上是不恨的。

我愛秦嗎？

實際上是愛的。

就像秦給予我的愛一樣，我對秦的愛也是一樣的，這種看似畸形的愛才是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

只有這樣，只能這樣。

想回去嗎？

腦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

【回去。】

回到書中世界去，無論怎麽樣都好，只要不要被秦扔下。

回去吧！

我扭頭看向一旁的桌子，電腦裏存儲的文檔裏是我沒有寫完的小說，如果把我作為一個角色寫進去我是不是就能重新回去了？

想到這裏我打開電腦，右下角的消息彈窗裏都一些各種各樣的消息，還有關于我小說的。

我點開看了一眼，是編輯的消息，問我為什麽沒有按照大綱說的寫下去。

可我根本就沒有寫。

帶着不可置信的懷疑，我又打開了小說界面，前面的劇情基本上和我寫的沒有差別，只有莫名多出來的後半部分。

我點開看了一眼，心下一緊。

這後面多出來的內容更加堅定我要回去的欲望，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還有秦。

很難想象到這段時間她經歷了什麽事情，她晚上未歸的那段時間裏，是被家族的事情絆住手腳。

我從來都不知道秦家還有那些腌臜事，我也不知道秦從小都在經歷。

即使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再然後就是我離開的那幾天，秦幾乎過得人不人鬼不鬼，自虐，求死，只是為了見我一面。

“別這樣……不要這樣……主……”我慌亂的關掉界面，鼻尖止不住的發酸。

我要回去，必須回去。

主……她在等我。

視線落在一旁的牛皮紙質的記事本，裏面全部都是我不想回顧的過往。

裏面是我設計秦的計劃，只因為我想要代替她，成為她。

只要我代替秦和顧垣在一起，那麽我也算是做到自己所肩負的責任了。

可我沒想到秦會這麽做，為了把我留下來不擇手段，而我也難免被自己的欲望所影響被秦馴服。

也沒想到我的離開會讓他産生這麽大的反應。

我是罪人，罪人是我。

去贖罪吧。

去吧。

火焰可以燃盡一切，包括我身上所沾染的罪孽，如果說還有什麽能夠救贖我的話，那就是回去。

回到秦身邊。

燃燒的烈焰舔舐指尖，牛皮紙樣式的記事本在火盆裏燃燒殆盡，火碰到肌膚産生的刺痛讓我越發的回味。

我開始貪戀這份感覺，忍不住想要感受更多，當大火開始蔓延，沖天的火光仿佛要燃盡一切。

滾燙的火焰試圖鑽入我的鼻腔，我張開雙臂與火焰共舞。

在我閉上眼的那一刻，我仿佛得到了救贖。

秦煩躁的揉着額頭，從宿醉到進醫院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家族那邊的事情更是荒廢的不知道哪裏去了。

整日躺在家裏昏睡，想要再次見到她日思夜想的人，想要愛她。

只有酒精的麻痹能夠讓她見到自己想見的人，所以她也整日酒醉。

她忙撐起身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影，她不确定是真是假，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就連問出的聲音也有些遲疑，像是不确定一般，“是小一嗎？”

“嗯，是我。”我激動的抱住秦道：“我回來了。”

這一次我能擁住秦了。

用自己的身體和意識，連帶着我的靈魂一起去愛她，我會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她。

因為她是我的主。

我會在她手裏重獲新生。

“真的是你嗎？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秦緊緊抱住我，我能感覺到秦的激動，和興奮後的無力感。

她怕我會離開，這是我從秦身上感知到的情緒。

“是我，我是你的小一。”我學着秦安慰我的方式不停用手撫摸她的頭柔聲道：“你是我的主。”

這一次是我心甘情願的承認。

因為我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我是愛着秦的，所以我會包容她的一切。

“疼嗎？”我擡起秦的手，腕部包裹着厚厚的紗布，紅色逐漸将白色的紗布浸濕，那是傷口裂開了。

“不疼，沒有見不到你疼。”秦搖着頭，緊接着接二連三的親吻落在了我的身上，“所以……不可以再離開我，不然我就要懲罰你了。”

“主想要怎麽懲罰小一呢？”我笑着回應了秦的吻，比她落下的吻要更加熱烈。

親吻的間隙裏，秦碰着我的臉頰看着我的眼睛說道：“那就罰你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

“這難道不是獎勵嗎？”我歪了歪頭問。

“那小一想要怎麽懲罰呢？”

“我把我自己交給你。”我拉着秦的手觸碰到我脖子上的項圈，冰涼和溫熱交替，我給予了秦主動權。

想要将她引入深淵。

“好啊，這個我接受。”秦垂眸，神色晦暗不明，但是單單聽聲音也能夠明白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不錯。

順着脖頸往下，是我最不可觸碰到地方，那是……我的禁地。

“主，小一想要。”

“想要什麽？”秦引導者我說出心裏的秘密。

原本在之前她就問過不止一次，可真正能稱得上一次的話真實少之又少，但是這一次我是真心的。

“想要你的鼓勵，信任，愛撫。”

“那我就滿足你。”

秦也不再收斂着，手攀上我的脖頸将我一把帶倒在床上。

呼吸交織，肌膚相觸……

我喜歡這種感覺，被秦愛撫的感覺，無論在不在籠子裏，只要有秦的地方就像是在家一樣。

再之後……再之後……再之後……

一切又走上正軌，我向秦表明我的心意，她也向我說出自己的真心，像表白似的。

那落在身體上的每一個吻都是她紙上的畫，那流出的汗水是最完美的墨汁，我是畫紙。

等着秦親自動手。

讓我身上充滿她喜歡的顏色。

幾乎沒有什麽變化的情況，我的生活又逐漸走上正軌，不一樣的是我的身體也跟着我一起來到秦身邊。

再也不用等到深夜秦休息後再來打攪我，現在我就在這裏，想怎麽做都可以。

不停前進的劇情也發生了變化，秦沒有按照我編排的路線走下去，她親手改寫了自己的結局，也改變了我們的結局。

原本她要和顧垣在一起的。

可現在她不僅放棄了顧垣，反而一頭紮入事業裏，她要将秦家掌握在手裏。

事實證明秦真的做的很好，嚴苛的家族考驗也沒有辦法打倒她，甚至還以一己之力推翻家族長幼有序的陋習。

秦一步一步朝着頂點走去，不緊不慢的推翻陳舊的規則，她捏碎不公正的天平站在至高點上。

一直到現在，她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電視機裏報道的好消息。

“小一，過來。”秦輕聲喊道。

我順其自然的跪在地上，雙手習慣性的放在兩側爬到秦身邊。

“主有什麽吩咐？”

“想要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