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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聯誼, 什麽聯誼？”

江聿風看出雲月婵臉上的欣喜，又說：“不管什麽聯誼你都別去湊熱鬧，安心生孩子。天馬上要晴了，等雪少一點我們就去城裏。”

雲月婵道：“我媽找了個親戚來伺候月子, 你到時候得去接一下。”

江聿風道：“什麽時候到？”

雲月婵道：“這兩天下雪, 我都沒往回打電話, 你一會兒去問問吧, 對了你媽說她也要來。”

江聿風道：“這我知道, 我爸也要來。”

雲月婵想到江鶴年那張臉，小臉兒瞬間垮了下來。

江聿風道：“怎麽了？”

“你爸老是兇巴巴的, 他好像對我有點意見。”

江聿風道：“你都能騎他兒子了，你還怕他？”

雲月婵憤憤道：“你瞎說什麽，我什麽時候騎過你, 你說話注意點。”

江聿眼尾挂了幾絲溫柔，又說：“別怕他，他要是敢說你，你就欺負他兒子, 随便你欺負。”說完他在她的小臉蛋兒上嘬了一口，“我媳婦兒真香。”

雲月婵嫌棄的用袖子擦擦臉, “髒死了。”

江聿風去郵局給家裏回了電話, 和梅花說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就是風雪大, 好幾天也沒到。回家後, 江聿風把生産要用的東西全部收拾了起來，大包小包的一堆, 等着天放晴的時候，雲月婵便要出發去城裏的醫院。

蘇妞跟孫嫂子都來送她, 還叮囑她注意安全，又讓江聿風慢點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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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風應下。

韓諾揮手道：“阿姨再見。”

雲月婵道：“再見。”

軍綠色的吉普車在茫茫雪原上越走越遠，最後變成一個小點兒消失了。

天怪冷的，孫嫂子冷的發抖，她道：“別看了，走吧。”

蘇妞牽着韓諾的手，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家。

路上，孫嫂子倒是念叨李連長家的孩子，說是幫忙去煮一點米湯給孩子吃，蘇妞道：“早上我去送了點兒牛奶，小娃娃吃飽睡着了，現在估計還沒醒。”

孫嫂子道：“你有沒有問問李連長什麽打算啊，這麽小的孩子，沒有媽媽，男人又照顧不好。”

蘇妞搖頭，“這節骨眼兒上，不好說。”

孫嫂子又自言自語道：“我老家倒是有個妹妹可以介紹。”

蘇妞只是聽着，并未搭腔，一會兒到了分叉口，孫嫂子先回去了，蘇妞牽着韓諾便回家了。

回到家，蘇妞喊韓諾去屋外撿柴火，自己燒熱了爐子，把茶壺放在火上，沒一會兒茶壺就燒開了，蘇妞舀了兩碗面粉倒水和面，韓諾就在旁邊站着看。

一會兒韓班長回來

殪崋

，他把帽子摘了挂在門口，又瞧着韓諾道：“一個男孩子，和面有啥好看的，過來。”

韓諾聽話的走到了韓班長跟前。

韓班長把韓諾給舉起來颠了颠，“輕的跟老鼠一樣。”

蘇妞回頭道：“你別舉孩子了，你上次把他胳肢窩都舉青了，還沒好呢。”

“真嬌氣。”韓班長把人放在地上，又坐下道：“江聿風媳婦兒生孩子去了？”

蘇妞道：“是啊，才走。”

“哎呦，這駐地這麽多生孩子的，就他跑到城裏去生孩子，嬌氣的很，司令的兒子就是不一樣，做什麽都搞特殊。”

蘇妞道：“你又吃了哪門子憋，說話陰陽怪氣的。”

他攤手道：“怎麽，我媳婦兒天天伺候他家媳婦兒，最後什麽也沒撈到，說說也不行了。”

“人家也沒請我去，再說我有時候沒空看孩子，月婵還幫着我看孩子呢，都是鄰居，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她幫你多還是你幫她多，我看你就是個冤大頭。”

“我願意，不用你管。”

韓班長哼了聲，看着韓諾又道：“你也是，非急匆匆的要個孩子，不然把李連長的孩子抱過來，不比這強？我看他多半是個傻子。”

蘇妞道：“你當是路邊的石頭呢，你想撿起就撿，你願意抱，人家李連長給你不？”

韓班長聽不下去，轉身回屋了。

蘇妞摸了摸韓諾的腦袋道：“別聽他的，你永遠是我的好兒子。”

韓諾又沒說話，跑出去撿柴火去了。

——

現在雖然風雪小了，但是路上并不好走，江聿風開的很慢，到了下午三點多才到目的地。

此時邊疆的城市建設已經有了一些規模，不少工廠也開始分房子，條件好一點兒的也住上了樓房。

江聿風把雲月婵帶到目的地，又扶着她進屋，屋裏暖呼呼的，老兩口正在包餃子，見着人格外高興。

江聿風介紹道：“劉叔叔，劉阿姨，我爸媽的戰友。”

雲月婵道；“叔叔阿姨好。”

那老兩口笑的高興，又趕緊讓他們坐下。

因為時間不早了，下午飯都當晚飯吃了，吃飽後，江聿風把大包小包的收拾出來。

劉家的老兩口給雲月婵專門空出一間大屋子，快兩米的大床，還有一排衣櫃，窗臺上擺着花花草草，屋子裏暖呼呼的，格外舒服。

收拾好東西，江聿風幫忙給雲月婵脫了鞋子，又扶着她躺下道：“你先歇會兒，休息好了咱們再出去走走，我問過醫生，說生孩子前要多活動。”

雲月婵擡着腿躺下，又說：“這裏只有叔叔阿姨住嗎？”

江聿風道：“不是，他們還有個女兒，在廠裏當會計，平時不怎麽回來。”大約是感覺到了妻子的擔心，他摸了摸雲月婵的額頭道：“放心吧，這都是我爸的人情，我們住就行。”

雲月婵笑笑，“聽你的。”

女人的臉上滿滿的溫柔，她一笑，眼睛彎的跟月牙似的，嘴角還有兩顆小酒窩。

江聿風沒忍住吻了吻她的唇，又貼着她的額頭道：“我媳婦兒咋這麽好看呢？”

雖然聽了他太多的情話，但是每次說來，雲月婵還是很受用，她心裏甜滋滋的。

到城裏沒幾天，預産期也快到了，雲月婵便去醫院住。

江聿風去火車站接了和梅花安排的人，是個四十左右的女人，說是雲月婵的阿姨，江聿風沒見過，還是禮貌接待，等到了醫院，雲月婵表示也沒見過，估計是遠房親戚。

這阿姨話不多，來了就埋頭幹活，打水打飯，要麽出去遛彎兒，就是一停下就喊冷，還感嘆道：“這裏怎麽這麽冷呢？”

雲月婵在吃蘋果，她道：“阿姨，這裏是北方，跟我們南方不一樣。不過再過倆月就暖和了。”

阿姨搓手道：“這雪我頭一回見，真好看，要是下暖和的雪就好了。”

雲月婵抿着嘴笑。

——

沒幾日林靜跟江鶴年也過來了，病房裏熱鬧的很，雲月婵也吃了這個吃那個，吐個果核都有人接。

同病房的人多只有兩口子，男人照顧不周到，丢三落四的，女人們瞧着雲月婵都羨慕的很。

隔天，鄰床的女人生了個女兒，公婆都不高興，就留着女人一個人在病床上，她心情也低落。等沒人時候，她才問雲月婵：“小姑娘，伺候你的是媽媽吧。”

雲月婵想她說的應該是林靜，她道：“是婆婆。”

女人不可置信，“婆婆對你這麽好啊，比我媽對我都好。”她又說，“我瞧你家那口子是當兵的，你也是軍人家屬吧。”

雲月婵點點頭。

“那你們部隊肯定很多人，有沒有要孩子的人家？”

女人跟賣貨似的推薦：“我生了三個女兒了，婆婆嫌棄的很，想找一戶好人家，你們有沒有缺孩子的，要的話現在就能抱走，大的中的小的，大的已經十幾歲了，能幹活，二女兒好看，小女兒是個奶娃娃，但是能當親女兒養。”

雲月婵道：“大姐，現在是新社會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別重男輕女了，女兒是小棉襖，以後比男孩子還孝順。”

女人道：“我家女孩兒多，不缺這一個，我還是想要個兒子。”

這什麽事兒啊，跟人販子有什麽區別，她又勸了幾句，結果對方直接不理自己了。

晚上雲月婵肚子痛，提前了預産期好幾天，她直接進了産房，一家人在産房外緊張的很。

林靜雙手合十祈禱，江鶴年道：“生個孩子，誰沒生過一樣，看你像什麽樣子。”

林靜道：“你這麽嫌棄，就別來，來幹嘛。”

江鶴年瞪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江聿風站在病房門口來回踱步，這比他任何時候都要緊張。

沒一會兒，病房門打開了，醫生抱出來兩個孩子，“龍鳳胎，一兒一女。”

林靜跟江鶴年的臉上終于挂了笑意，江鶴年瞧着兩個孩子，哪兒像新生兒，白白嫩嫩的，揮舞着小胳膊哇哇哭着，可愛的要死，他一改往日的嚴肅，趕緊擡手道：“來，給爺爺抱抱。”

另一邊，江聿風來不及看孩子，趕緊跑到了産房，雲月婵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她雙目失焦，汗水沾濕了頭發，面色發白。

江聿風心疼的要死，緊緊的握着她的手道：“你受苦了。”

雲月婵張了張幹癟的嘴道：“孩子呢？”

江聿風道：“醫生已經抱走了，你好好歇着，別擔心。”

雲月婵想起自己看過的很多小說裏，父母抱錯孩子的狗血事兒，她擔心道：“我還是不放心，一定要看好，別抱錯了。”

江聿風道：“放心吧，好幾個人看着呢，你先好好休息。”他同護士一起把人推出了病房。

這兩日放晴，蘇妞得空帶着韓諾來看雲月婵，她瞧着懷抱裏那倆小娃娃，喜歡的不得了，一個勁兒的逗弄，又道：“孩子起名了沒？”

雲月婵道：“起了，爺爺個起的，男孩子叫江穆達，女孩子叫江穆知，希望他們知書達理。”

蘇妞道：“這名字起的好，哎呦，這小乖乖可愛死了。”

雲月婵拿了個小橘子給韓諾吃，韓諾拿着還是不說話，她笑眯眯道：“不記得阿姨了？”

韓諾點了點頭，又說：“記得。”

雲月婵道：“快吃橘子。”

兩人吃東西的時候，病房門口站着個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小女孩兒，個子不高，也就七八歲的樣子，估計是誰家帶來的，雲月婵順手拿了一個給對方，那小姑娘看見了趕緊跑過來拿着。

就在這時，一個大姑娘過來拉住小女孩兒的手道：“你怎麽不說謝謝。”

小女孩兒支支吾吾說了聲：“謝謝。”

雲月婵笑眯眯道：“不客氣。

“大丫，幹嘛呢，還不快走。”

竟然說鄰床大姐的聲音，從雲月婵的角度，能看到對方抱着個包裹，頭上圍着圍巾，估計是要出院了。

雲月婵看着那三個女孩兒，莫名覺得可憐，這個年代，女孩子的命運竟然如此苦，她同那大女孩兒擺擺手，把水果都給她吃了。

蘇妞瞧了眼大丫，好奇的問道：“這誰啊？”

雲月婵道：“我隔壁床大姐的女兒，生了三個女兒，婆婆不高興，她還問我有沒有人家要呢，有點可憐。”

蘇妞起身道：“我去看看。”

沒一會兒，蘇妞就把大丫給帶回來了，雲月婵道：“認女兒了？”

蘇妞道：“對，本來想要個小的，小的已經送人了，又舍不得老二，我就帶着她。”

雲月婵道：“能見到就是緣分，你喜歡就好。”她又看向大丫，“小姑娘，以後你就有新家了，這是你媽媽，好好跟着媽媽過日子。”

大丫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蘇妞是坐部隊的采購車過來的，下午便帶着倆孩子回去了。

等江聿風過來的時候，雲月婵還跟江聿風說這事兒，叩扣群司二而2伍九儀死七搜集這篇文加入還能看更多吃肉文江聿風道：“蘇嫂子是認孩子認上瘾了吧。”

雲月婵道：“誰不想要個兒女雙全，能認識就是緣分。”

江聿風低頭親了親正在熟睡的小寶貝，又打開飯盒道：“今天給你炖了豬蹄湯。”

他把湯倒進了碗裏，又拿了勺子喂雲月婵。

豬蹄湯沒加什麽佐料，只放了一些黃豆，湯上飄着一層油花，雖然沒放什麽佐料，但也香噴噴的。

雲月婵這兩天吃的東西不少，喝了兩口便飽了。

江聿風道：“再喝兩口。”

雲月婵抿嘴搖頭，“我喝飽了。”

江聿風道：“忘了醫生說的嗎？再喝兩口。”

雲月婵皺着臉。

江聿風哄道：“乖，再喝兩口”

雲月婵無奈道：“那我再喝兩口。”

誰讓她孩子都生了就是不下奶呢，現在孩子只能喝奶粉。

喝過湯後，護士又來查房，對方又詢問有沒有奶，雲月婵道：“沒有。”

林靜安慰道：“別緊張，放松心情才會來奶，我跟你爸買了好多奶粉，夠倆孩子喝了。”

雲月婵道：“謝謝媽。”

又住了三日，雲月婵便出院了，一家人抱着孩子開開心心的回了駐地。

林靜高興，煮了紅雞蛋到處給人發，江鶴年也變了個人似的，整天抱着孩子，尤其是喜歡抱女娃娃，用他的話說，男孩子生來就是跟他做對的，還是女娃娃好。

一家人都和和樂樂的，唯獨難過的就是雲月婵，天天吃的那麽好，還是不來奶。

有時候她看着自己那倆比頭還大的東西，自言自語道：“長這麽大，怎麽沒點兒用呢？”

江聿風将她抱在身上，低頭盯着白嫩嫩上的兩顆櫻桃道：“怎麽沒用，我還挺喜歡。”

雲月婵拍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拿我開玩笑。”

江聿風低頭含了顆櫻桃，又說：“我聽人說，可以吸一下，吸多了就來奶了。”

雲月婵臉瞬間紅成了顆桃子，兩只手摁在他肩膀上道：“你去診所問醫生了？丢死人了。”

“我媽說的。”

“更丢人。”

“孩子都生了有什麽好丢人。”他這麽說，卻拉着她衣服的下擺往上扯。

雲月婵瞬間感覺身上有些涼，她雙手擋着上半身道：“幹嘛？！”

他的吻一點點的落在她脖頸處，“秋後算賬！”

——

雲月婵做完月子後，終于來了奶，就是不多，自己兩個娃呢，根本不夠吃，還好家裏存的奶粉多。

長時間呆在家裏，天天圍着孩子轉，她走出來，倒是聽說了件令人震驚的事兒，唐堯跟李連長結婚了，說是家裏讓的，就是為了照顧孩子。

唐堯也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手表。

她抱着孩子跟雲月婵聊天，好像真的當媽了似的。

蘇嫂子那邊卻不太平，韓班長因為家裏又多了個孩子成天抱怨，雙方最後吵起來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天也暖和了起來，江鶴年嫌雲月婵的工作不方便奶孩子，就給她安排到了婦聯做個宣傳，起碼時間比較自由。

安頓之後，林靜跟江鶴年也要回去了，老兩口特別舍不得孫子孫女，走的時候又親又抱。還想着把女兒帶回去養，親也不行，江聿風還是把他倆給送走了。

江鶴年走的時候還摸江穆知的臉，“小知知，跟爺爺回去好不好，回去給你玩兒槍。”

江聿風道：“快點走吧，再晚就趕不上火車了。”

江鶴年看着那臭臉的兒子，哼道：“生兒子還是不行，沒有人情味兒。”

江聿風擺擺手：“趕緊走吧。”

送走父母，江聿風又去買了些奶粉才回家。

這會兒兩個孩子已經睡着了，雲月婵正在睡午覺，陽光打在女人的身上，瞧着暖融融的，江聿風附身親了親她道：“累了？”

雲月婵閉着眼睛哼了聲：“我都快睡着了，別煩我。”

“咋又犯困，不會又有了吧。”

雲月婵微微睜開了眼睛道：“別胡說，我是累的。”

江聿風給她捶背，“幸苦你了，給你按摩按摩。”

他在她背上錘了兩下，又開始給她按摩肩膀，還沒按兩下，又在她胸口處作亂。

雲月婵被鬧醒了，她雙手捧着男人的腦袋道：“我跟你商議個事兒。”

“說。”

“我今年想種西紅柿。”

“我吃一口再給你批。”

“假公濟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