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春高

春高

聖誕結束後沒幾天便放了寒假，春高決賽随即到來。

這次你依舊以排球部臨時經理的身份參加，你本來拒絕了邀請想當個單純的場邊觀衆來着...

但是排球部的大家起哄着說有個女經理會更有面子什麽的，排球比賽的數據照舊會有其他替補選手記錄，你只要在場邊的板凳上做一個安靜的吉祥物即可。尤其是北學長也邀請了你，你便同意了。

時隔幾日再一次跟着大家坐大巴來到東京，讓你頗有些痛不欲生。好在稻荷崎排球部贊助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財大氣粗風格，贊助你們住進了高檔酒店，你依然是單人間。

‘感謝贊助商’你在心裏說。

第二天開幕式，你穿着屬于稻荷崎的運動服與他們候場，運動館大廳鬧哄哄的，畢竟全是精力旺盛的運動系。

“哇，好多熟人”你環顧四周感慨出聲。

第一眼先看到了烏野的人…烏野的自由人在幹什麽？為什麽閉着眼被高大的女排球選手扶住……你只看了一眼立馬收回視線避免了他人社死現場。

啊，井闼山的運動服顏色太顯眼了，佐久早正縮在牆角極力避免接觸他人的樣子，還是不要過去打招呼了。你遙遙對他揮了揮手，也不清楚他有沒有看到。

“HEY~HEY~HEY~”木兔學長人未到聲先至，你想着赤葦應該跟木兔學長一起，便跟稻荷崎衆人說了一聲朝他們走去。

“京治！木兔學長”你揮了揮手，赤葦看到你眉眼溫和，露出一抹微笑。

“啊！學姐！”烏野的10號也在，興奮地對你大喊。

“啊，你好”你沒想到他對你這麽熱情，下意識後退一步結果跌入後邊人的懷裏，被輕輕扶住。扭頭看到是月島螢站在你背後。

“抱歉”你開口。

他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話。

“嘿~原來你和我的弟子也認識啊”木兔學長依舊是一副活力滿滿的狀态，讓人看着便心生向往。

“日向，沒有的事要立馬否認”赤葦走上前來，看到女生戴着的銀色發帶笑的愈加溫柔。

“好久不見”他說。

“十天而已啦”你說。

日向左右看了看你們，不知道在想什麽。

廣播宣布選手入場後，你接過稻荷崎衆人的東西返回了場邊。

稻荷崎作為種子隊伍，第一輪輪空，第二天才有比賽。開幕式結束後，衆人前往預定的訓練館繼續做相應的訓練。今天将決出稻荷崎下一場的對手，宮侑打算去看一看，你随口問了一句“是哪一隊？”

他面色糾結的說“贏的話那就是烏野，沒贏就是椿原”。

“诶，那我也去看看吧”

他不情願的‘哼’了一聲“先說好，高中NO.1的二傳手可是我，沒有人能比我更厲害！”

“當然啦，你可是我喜歡的人”

聽到這話，宮侑伸手拿包的手頓住“诶？！”

“嗯？”你假裝無事發生，繼續整理着背包。

“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他猛的湊到你眼前追問。

“我說你是豬”你将視線轉向別處，感覺臉燙的厲害。

“诶？！你剛剛明明說喜歡我了吧？！再說一遍嘛！”

“小聲點啦，人們都看過來了”你拽着他走向觀衆席，你可不想登上排球月刊的八卦部分。

等你們找到烏野的觀衆席，比賽已經開始。甫一站定，就看到烏野9號一個漂亮的背傳，球被日向快速扣下。

“诶~小飛雄和合宿時表情不一樣了，真可怕…”宮侑說着将目光又轉向日向“那個人又是什麽來頭？”

“唔，非常擅長快攻，爆發力、彈跳力和速度都很驚人，不要小瞧他”你回憶着看過的比賽。

“诶，這樣啊......你怎麽會知道？！”

“啊，我前段時間不是去宮城了嘛...就去現場看了烏野VS白鳥澤的決賽，阿徹在旁邊啰嗦的解說，我想不了解也難。”

“哼，及川徹”宮侑撇了撇嘴。

“哈哈，侑，你是豬嗎，總在哼哼？”你牽住他的手，被他反客為主與你十指緊扣。

而烏野不愧是擊敗了白鳥澤的隊伍，與椿原的比賽順利拿下，那麽稻荷崎下一輪的對手就是他們了。

晚點你收到了枭谷贏得第一輪比賽的消息，于是給赤葦發了恭喜過去。

到了稻荷崎比賽那天，你心裏莫名有種不安，強迫症般确認每位球員的狀态，惹來宮侑的納罕“你怎麽比我們上場的還緊張啊？”

“不是緊張...”想了想咽下嘴裏的話“總之，加油”。

“放心啦，我們可是很強的”宮侑一臉得意的指着自己說。

比賽前的準備階段，北學長正在大廳處接受采訪。你整理着大家的水壺，餘光看到宮侑走向烏野的9號，好奇的扭過頭去正好聽到宮侑說“我真心讨厭和技術差的比賽”，眼神直指日向，冷汗忍不住從你額頭滑下。

那個混蛋！你真想把毛巾甩到他頭上讓他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麽寫。但你不能像往常那樣說他，會在外人面前挫他的面子，只能咬牙作罷。

由于烏野與你們隊服顏色撞了，他們只得更換隊服，你還沒來得及反應，宮侑率先擋住你的視線。

“啊別看別看，”又扭過頭去大喊“混蛋，給我去休息室換衣服啊！”

“……？”影山看着與Youth時完全不同的宮侑露出茫然的表情。

月島螢似是不經意間與對面角名的眼神對上，神色莫名。

“月島！眼神好可怕！”日向看到驚悚着後退。

“……”

......

熱身時，你坐在場邊觀察着他們。稻荷崎首發的每個人都顯得游刃有餘，尤其是宮侑。

當應援席稻荷崎吹奏部的聲音突然響起時，引起附近觀衆的驚呼，鼓聲一聲一聲仿佛敲在你的心上。浩大的聲勢讓你也憑生一股自豪，心裏不安的感覺逐漸褪去。

看啊，這就是稻荷崎，是‘最強的挑戰者’，你們不懼怕任何對手。

“哔——”哨聲吹響，比賽開始。

宮侑率先發球，與上半年時的IH相比，他的發球壓迫感又強了很多。第一球發球得分，但第二球出界，比分1:1平。

輪到烏野發球，稻荷崎應援席傳來向對面喝倒彩的聲音，對面烏野的人都一副詫異的表情。你知道會有人覺得這樣不光彩，可是一切都是為了贏。

只要能贏。

比分漸漸來到7：4，分差逐漸拉大，烏野叫了第一次暫停。你将準備好的水分給衆人，遞上毛巾。為宮治重新綁手上的繃帶時輕輕捏了捏他的指尖。

“加油”，得到他隐晦的回握。

突然，“咚、咚、咚”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稻荷崎的應援節奏。

你看過去，是一個染着金發的女人帶着和太鼓隊為烏野助威，“咦，有點帥氣”。

暫停結束，宮侑與宮治在見識了烏野的‘怪人快攻’後，立馬憑借默契回敬了同樣的‘怪人快攻’，比分已經來到14：11，但很快這樣的配合就被月島螢攔下，稻荷崎喊了暫停。

你看見月島螢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立刻反應過來——恐怕這樣的快攻，見識的最多的就是與他們經常隊內對打的他了吧。

雖然你知道烏野打贏了白鳥澤，可你私心還是認為稻荷崎不會輸。

但比分證明了烏野的得分實力同樣很強，你來我往間，第一局最終由烏野5號田中扣下，比分25：27，烏野贏得第一局。

“打起精神，拿回第二局！”休息時，教練在一旁鼓勵着。

第二局開始後，宮侑明顯将目标對準對方的自由人。侑這個人，好勝心極強，就算是能得分，也偏要從實力強的人手中得，這會讓他獲得極強的成就感。

而角名也漸漸進入狀态，攔網封住對面的進攻。

第二局稻荷崎輕松獲勝，比分25：16。

月島螢看着對面長椅上為衆人忙前忙後的女生，想起拿着小提琴演奏的樣子，忍不住輕哧一聲“真是叫人感動……”

第三局開始，又回到了你來我往的互相得分狀态，而月島螢也找到了應對角名攔網的辦法。你看着對峙的兩人，後知後覺的想起月島螢看到的正是你和角名接吻的場面，忍不住為自己尴尬起來。

“怎麽了？”北學長在一旁問你。

“沒什麽！”

比分26：26時，你注意到侑的表情，他已經完全進入亢奮的狀态。你看着這樣的他忍不住渾身也戰栗起來。

……要贏啊。

“世界上存在着朝朝暮暮愛着排球的怪物，遇見這樣的家夥，和他們站在同一個球場，隔着球網一争高下。而我就是個人類，混進了怪物們的宴會——真走運啊。”

你聽到北學長的話一時呆住，看着球場上的宮侑宮治，又看向烏野的日向和影山，他們的表情都極其興奮，完全沉浸在這場比賽中…

怪物們的宴會嗎？

27：27

再得一分……再得一分……你在心裏喊着。

30：31

再得一分……一分就好……

可比賽的結果并不是靠期盼可以實現的。

30：32

塵埃落定，你看着記分牌，稻荷崎輸了。

全場轟鳴，吶喊。在此之前，沒有人會認為稻荷崎會輸。就像之前，沒有人認為白鳥澤會輸一樣。

你似乎耳鳴了，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稻荷崎的衆人胸膛起伏，大口喘着粗氣。

怎麽辦？你的眼眶忍不住發酸。不能哭，不要哭，這是場很精彩的比賽。

不能哭，要為他們送上最熱烈的掌聲，你想着。在這裏的每一個選手，都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你要笑着迎接他們。

于是你站起身，用力的鼓掌，手心通紅。

衆人站在場邊向觀衆致謝時，你看到宮侑面色難看，仿佛在說‘為什麽鼓掌？我明明輸了比賽，來罵我啊！’

“你很煩啊，侑！”觀衆席上來為稻荷崎加油的家長大喊。

“想法都寫臉上了！只要是精彩的比賽，無論輸贏都值得稱贊啊！笨蛋！”

“是啊！擡起頭來！”

你看到北奶奶穿着‘信介加油’的T恤，依舊笑的一臉慈祥的鼓掌。

走出球場時，你聽到教練對記者說“進攻上可能穩紮穩打更好，但這場比賽無疑幫助球員完成了蛻變”。

你抿抿唇，跟上前方等你的角名。

進入樓梯間時，侑和治低着頭沉聲說“對不起”。

衆人腳步停下，你的眼眶忍不住又紅了起來，笨蛋，為什麽要道歉，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你使勁握拳不讓自己哭出來。

“是想靠道歉減輕自己的心理負擔嗎”北學長打趣。

“不是那樣的！”

“我知道，抱歉。但是道歉應該只在自己做的不對的時候，可這場比賽很精彩，不是嗎？”北學長反問，語氣下一秒變輕“可是…還是會不甘心啊。明明一直以來不曾懈怠過，可以肯定的說自己不後悔，結果對我來說不過是副産物，但是…”北學長扭過頭來微笑着，眉眼溫柔。

“‘怎麽樣，我的兄弟們都很厲害吧？’，真想再這麽多炫耀一下啊！”

你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下，有人輕輕松開你攥緊的手指，将你的手掌包住。你扭頭看過去，角名同樣低着頭一言不發，卻向你無聲傳遞着力量。

宮治：“請您盡管這麽說吧”

宮侑聲音輕顫，“我們會成為讓您孫輩都能拿去跟人炫耀的學弟的！”

“那可真叫人期待啊，”北學長大笑“好了，去換衣服吧”。

坐在回程的大巴上，你将腦袋撐在玻璃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稻荷崎的春高就此結束，北學長他們三年級也會就此隐退吧？明明還沒有到畢業的時候，卻已經開始覺得失落。

不想分開……

返回了稻荷崎排球部開了一個會，三年級的北學長、阿蘭學長、大耳學長宣布隐退。

“屬于我們的春高雖然結束了，但你們還會繼續，IH、春高繼續努力吧，我們會一直為你們加油的。”

“是！”衆人大喊。

9號時春高結束，即使已經輸了比賽，但你仍關注了後續的賽程。

烏野止步八強，井闼山同樣，枭谷是亞軍，冠軍是以往并不出名的一林。

你聽他們談起時語氣頗為感概，似乎往年的奪冠隊伍都失利了。可比賽就是這樣，身體狀況、心理狀況缺一不可，種種因素影響了最後的結果。

失之毫厘差之千裏，輸了就是輸了。

就這樣，二年級的最後一個學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