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離別

離別

“好冷”你将下巴縮進圍巾裏，眼神渙散。

冬天還未結束，刺骨的冷空氣包裹着你，此時你和雙胞胎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說...你是不是也該加強運動了”走在你身邊的宮侑說。

“可是運動好累”

“練習小提琴不累嗎？”宮治反問“你說過好幾次肩膀痛了吧？”

“那又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要不要試試打排球？”

“體育課有打啊？”

“那能一樣嗎？！”

“那不是排球嗎？”

“那是兒童版排球！”

話題就這樣扯遠，新學期的生活就這樣漸漸開始。

成為首席小提琴手後需要擔任的職責——有這樣一種說法‘首席小提琴手是樂隊中的第二指揮’，重要性不言而喻。

即将升入三年級的緊迫感——之前被前輩們撐在傘下的保護時候沒什麽感覺，等自己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兼顧學習有多難。

每一屆的高三生都是怎樣度過的呢？你嘆氣。

要為了成績努力，要為了不堕稻荷崎管弦樂部的名譽努力，要為了保持首席小提琴手的身份努力，于是迅速地成長起來。

宮侑自北學長他們引退後被定為下一任隊長，只等升上三年級新部員加入後就會做出新隊服。

于是日子也這樣漸漸過去，直到宮侑他們拜托你一起為北學長他們做畢業禮物，你才驚覺這學期已經快要結束。他們打算做一段小視頻，将平時排球部訓練比賽的視頻和學校的生活剪輯進去。

“聽起來像結婚典禮上放映的VLOG”你摸着下巴說。

“……”

第二天，管弦部首席會議

“伊藤部長，這是什麽...”你指着手中的三份樂譜。

“诶~校歌哦~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這是校歌……”

“畢業典禮上管弦部和吹奏部合作要用哦~”

“我怎麽不知道歷年有畢業典禮演奏？”

“這是作為去年管弦部和吹奏部取得全國比賽好成績的獎勵~”

校歌大家都很熟練，姑且不是問題，你拿出第二份樂譜問“那這一份呢？”

“這是為即将畢業的管弦部前輩們準備的，順帶一提，這是指導老師定的~”

你顫顫巍巍拿出第三份“那這個呢？”

“這是會記大人為我們接的商演，當然是經過我的允許的，沒辦法，他們給了一個無法拒絕的數字~”伊藤作勢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是魔鬼嗎？！”×4

于是在二年級最後的日子裏，你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直到畢業典禮那一天來臨的時候，你竟不知為解脫而開心還是為離別而悵然。

上午十點時，校長先是做了簡短且真摯的發言。

“人生是一本書，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篇章，三年前，你們抱着對‘明天’的期望踏入了稻荷崎的校門，此刻，屬于‘高中’的篇章已經結束，無論書寫如何，下一篇章已經開始，今天，你們要同樣抱着對明天的期望走出校門，稻荷崎的所有老師，所有學生們，都會祝福你們即将開始的未來。”

然後你們在禮堂為坐在中央的學長學姐們演奏了校歌，典禮結束後你們仿佛趕場一般又聚到了小廣場，那裏等候着畢業的管弦部前輩們。

為前輩們演奏就要輕松的多，甚至有人即興發揮惹來前輩的大笑。

最後你們互相擁抱着告別，人太多太多你已經記不清跟多少人擁抱過，直到最後你被北學長抱進懷裏。

“诶？”你有些茫然。

“我會上本地的大學”

“是...”柔軟的發絲擦過你的耳朵。

“以後試着叫我信介怎麽樣？”

“…好”

“以後也要常見啊”他笑着摸了摸你的頭，随即遞給你一塊糖，轉身走出了大門。

你攤開手掌，粉色包裝的奶糖邊，是一枚白色的扣子——屬于稻荷崎制服的扣子。

真的假的...耳朵後知後覺的紅了起來。

……

“在我剛入學沒幾天，有一天練琴時下雨了，是北學長你借給了我傘和外套，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這件事...”

畫面中的女孩面帶微笑，動作間，高高綁起的馬尾在腦後搖晃，與兩年前相比已經完全不同，像是一朵青澀的花骨朵，如今即将綻放。

“我想說，謝謝北學長所做得一切，高中能認識北學長，真的太好了！”下一瞬，容貌相同的兩個男生擠在女孩兩側，對着鏡頭大喊“我也是！我也是！”

北信介看着手機視頻中的人，輕笑出聲‘我同樣覺得能認識你們，真的太好了’。

……

晚些時候，你收到一條訊息：

FROM及川徹：

美琴，我已經決定去阿根廷繼續我的排球之路，雖然我曾經迷茫了一段時間，但我現在終于下定決心了！哼哼~

不知道我們以後還能不能再見o(╥﹏╥)o，啊呸呸！等我當上阿根廷選手，你會在網絡熱搜上看到我及川大人的！說不定還會在奧運會上看到我~

我可是超~厲害的~

不要想我想的哭鼻子哦，你哭起來太蠢了。

最後...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你點亮手機屏幕，一遍又一遍，你本以為已經習慣離別，現在卻發現不是。

啊，又想哭了。你擡起頭看着天花板，屋外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

TO及川徹

希望下一次見面，可以鮮活又明亮。

而在這之前，萬水千山，代我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