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一只帕頌昏

一只帕頌昏

距離樸成訓入伍倒計時十個月，申裕年結束了新電影的拍攝。她規劃好給自己放一段假期時間來休息，畢竟等到電影宣傳期活動，還要大半年後。樸成訓追人也像是被設定了程序一樣，他真的聽了自己的話說一步一步來，一開始寫信送花，天天kkt都要報備工作與分享心情，後來抽着工作間隙會去一兩趟滑冰場與射箭館，林尚溫聽了申裕年的形容，半天皺起眉才脫口而出一句，“好俗套。”

是有點俗套，她看着對面低頭認真點單的樸成訓，等服務員走遠後才問，“你有沒有分清，我和經紀人與粉絲的區別。”

“你和經紀人也要報備行程，你和粉絲也要寫信分享心情，所以我這算特殊嗎？”

“裕年有沒有分清，我和EHNYPEN成訓的區別。”樸成訓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難得同樣舉例，“你對ENHYPEN成訓是這個态度，你對樸成訓也是這個态度，所以對我只是後輩的照顧，又還是在接受我的表達呢。”

“什麽時候又變得嘴巴這麽會辯論了。”申裕年小聲地吐槽了句，扭頭盯着桌角黑屏的手機，“明天我要回公司直播，你要一起嗎？”

“我？”樸成訓有些意外會點自己的名，“我只有明天上午一個雜志拍攝，下午時間倒是都空着。”

“直播完這一次，可能有段時間不會去公司了。”申裕年半手撐着下巴，對于逗弄樸成訓這件事顯得格外有興趣，“成訓如果想我的話，會去哪裏找我呢？”

“去你的面前。”

“想這麽個答案又要把腦子燒壞了吧。”看着對方滿臉認真的表情，申裕年沒再為難。

“努那好像很喜歡逗我。”樸成訓不自在摸了下眉毛，眼裏突然閃着期待的光，“那明天直播，我是以什麽身份參與進來呢。”

“成訓不是要準備solo了嗎？我幫你宣傳一下。”

“還以為會是什麽特別的身份。”樸成訓瞬間癟起嘴，“裕年這次怎麽不逗我了。”

“生氣了？”申裕年微挑眉，毫不誇張地拆穿，“那你想聽什麽？我的預備男親？kk我這樣說的話，你是不是會直接原地凍住五分鐘，冰王子nim。”

“呀…”樸成訓一下耳後根紅起來，正逢服務員上菜的時刻，他習慣性咬住唇，大腦好像能隐隐看見熱得冒煙的情況，“努那，不要再叫這個外號了。”

“為？粉絲也這麽叫你的，有這麽害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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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一樣。”樸成訓突然神情嚴肅，“裕年這樣叫我只是覺得有趣，不是真心喜歡我，所以我不喜歡聽。”

樸成訓的別扭來得有點快，以至于吃過飯後走出餐館，申裕年才發現身後都沒有跟上人，“喂…樸成訓，你知不知道吃完飯要送女孩子回家，搜索引擎上沒有這樣教你嗎？”

“啊？”跑過來時頭發蓬蓬地在空中一跳，樸成訓無辜地快眨着眼，雙手像是急于尋找一個令人安心的口袋，可惜沒有，他只得縮進衣袖，指尖扣住袖口，“我以為你不想讓我知道你家裏的地址。”

“你到底是不是在追我？”申裕年故意蹙眉，“約我吃飯，和我說完再見轉身就走，整個國家簡直都找不出第二個像你一樣冷漠的存在。”

“阿尼阿尼…”樸成訓着急，卻也不知道為自己辯解什麽，能說出口的只剩下蒼白的否認，“那…那我送你回去，家裏的地址是在？”

“在你的面前。”申裕年目光下垂，伸手拍在對方的掌心，樸成訓慢半拍感知着離去的餘溫，依形狀來判斷，好像是對方的車鑰匙。

申裕年從家搬出去後用存款重新買了一套房，由于她不喜歡等待的過程，故而選定小區位置後便直接挑了一套精裝修。小區安保系統不錯，樸成訓開車進大門時，保安一時還謹慎地攔了一下。“原來申小姐在裏座啊，我還以為誰動了你的車呢。”

“內，給您添麻煩了，我朋友送我回來的。”

“沒事沒事，是我打擾了，你們快進吧。”保安一臉不好意思地陪笑，趕緊遙控欄杆放了行。

“看來你沒有帶過其他人回來？”樸成訓一半肯定一半猜測的語氣，申裕年倒是怪表情地瞥了對方一眼，“你怎麽第一反應是這個問題。”

“往地下車庫開吧，明天公司的車來接我。”申裕年餘光又觀察了一眼樸成訓萬分認真的表情，突然倒吸了口涼氣，“你拿駕照多久了？”

樸成訓裝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直到平穩倒入車位後才悄悄吐了口氣，“去…去年剛考的。”他對上申裕年質問的眼神，話語間越發沒了底氣，“這是拿到駕照後…第三次摸方向盤。”

申裕年強撐着笑容點點頭，讓人看不出高興還是生氣，“還好我買保險了。”

“裕年！”樸成訓快步從身後追上，趕在電梯門關上的最後一秒跑入。

“你還跟着我幹什麽？”申裕年愣了一下，眼看着亮起的按鈕已經開始運行，再把人推下去也不現實。

“我回不去了。”他暗示自己沒有交通工具。

“我把車給你開？”

“你能放心嗎？我可是只第三次摸方向盤哎。”

“你剛才不是開得挺穩當的？”申裕年沒忍住笑出聲，“成訓nim，搜索引擎上有沒有教你，送完女孩子回家後，不應該留宿的。”

“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樸成訓連搖頭，有點像是耍賴的小狗，“我明天早上也要去公司，我們順路。”

申裕年瞟了對方一眼沒回答，電梯門“叮”得一聲開後，他又像個小尾巴一樣蹭了上來。“我要輸密碼了，你閉上眼睛。”申裕年回頭看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樸成訓，表情故作嚴肅，“喂…誰知道你是不是來我家偷東西的。”

“怎麽把我想得這麽壞。”樸成訓看着有些傻乎乎地捂上自己的眼睛，嘴裏還黏黏糊糊地嘟囔着，“我等會兒可以自己回去的，我就是想看你安全到家，話題裏說了，一定要親眼确認到家才可以，上樓梯的過程也很危險。”

“你還說‘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一手扶着門框邊緣，一手敲了敲對方還沒有放下的手背，“成訓nim，說實話，你偷偷上網搜過多少啊kk。”

樸成訓僵在原地抿唇，眼神飄忽轉了一圈，而後不自在地晃着手說，“我戴鞋套。”

申裕年沒理他被拆穿的借口，一邊換好了拖鞋轉頭下意識叫，“BOBO？”

“BOBO？”

“BOBO！”

“啵啵？”

“呀我說BOBO你——”習慣性轉身拿玄關處放的肉幹盒，唇上卻倏地撞上一陣濕潤，申裕年剎那愣住，條件反射摸了摸嘴唇，“你…你幹什麽？”

“你不是要啵啵嗎？”樸成訓眼珠滴溜溜像是心虛，鼻尖蹭了一下拳眼，順毛服帖地搭在前額快要遮住眉眼，“我只是在實現努那的願望。”

“你認真的還是裝傻呢？樸成訓選手，耳朵完全都紅了呢。”申裕年感受着總算從房間跑過來蹭自己小腿的BOBO，無奈睨了它一眼，“你怎麽才來，剛才叫你就沒反應。”

“汪——”BOBO突然吼了聲，不過并非沖着自己，對象是樸成訓。

“BOBO？”

“汪！”

“它不喜歡我。”樸成訓很快得出了結論，不免有點沮喪，“奇怪…我明明挺招小狗喜歡的，難道是我身上沾了秋天的味道了嗎？”

“你怎麽不說是同類排斥。”申裕年垂手揉了一下BOBO的腦袋，自顧自從肉幹盒中拿了兩條，“剛才我還被某只不知名的狗啃了一口，BOBO當然不喜歡這個才第一次見面的同類了。”

“我不是狗啊…你怎麽也喜歡和粉絲一樣這麽說我。”樸成訓像是看穿了對方的心思，半蹲下身嘗試着摸BOBO的腦袋，“還有，下一句肯定要說我kiyo，不許說。”他故意龇着那毫無威懾力的虎牙，不自覺拱了下鼻子。

“這麽兇？”申裕年低頭認真撕着肉幹，沒有看身旁的人，不過說話時嘴角倒是帶笑，樸成訓觀察着，料想對方應該沒在意剛才的事，這才松口氣。

“努那，我現在進度條多少了？”

“什麽進度條。”申裕年盯着吃肉幹的BOBO，依舊沒看他。

“我追你的進度條。”樸成訓期待的眼神打量着對方側臉，絲毫沒有注意到BOBO咬松了自己的鞋帶，“百分之六十？”他聽着申裕年不完全肯定的語氣，試圖努力壓制住上揚的嘴角。

“你笑什麽？”拍了拍手中的肉幹屑，申裕年站起身走向廚房。

“我在想，原來百分之六十就可以啵啵。”

“呀…樸成訓，這是什麽很值得炫耀的事嗎？”申裕年半手後撐着桌角，遠望着對方的眼睛，表情耐人尋味，“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在我心底，很早之前就已經百分之六十了。”

樸成訓原地不動眨着眼，随意擡手捋了一把劉海，幾秒後突然走近，“努那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很早之前是多久之前，有些人又是誰？”

“你這麽好奇幹什麽？”

“努那慌了。”對方直直望進自己的眼底，似是連一絲掠過的痕跡都不肯放過，“所以，我也是不差勁的，對嗎？樸成訓選手在努那心裏，很早之前，也是有些人之一。”

申裕年屏着一口氣，眼睜睜盯着樸成訓越靠越近的距離，不自覺心跳變得不正常起來。

“不要把我當作後輩，不要把我當作弟弟，我是樸成訓，請你看我，以樸成訓的名字看我。”

“什麽意思？”

“狗急了真的會啃人的吧？”樸成訓的大手倏地覆上申裕年的手背，壓在桌面穿進指隙，頂力将水杯推遠，“努那不是最清楚了嗎？”

申裕年看着他那顫抖的睫毛，仿佛再近一些，就可以掃過自己的臉頰，她不由得輕笑一聲，揪住對方衣領，猛地拉過條件反射要後退的人，“成訓nim，那你躲什麽？”申裕年側頭，發尾無意識掃過對方的後頸，“樸成訓選手，耳朵完全都紅了呢。”她再次重複，明明就是純情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