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四章

該開閘了。

初一下期末考試一轉眼就到了。嚴湯樹把陳玉清的位置又挪了一些出來，留給複習，他把頭埋在書本堆裏，就是為了專心備考。

考場上，他的思維沒了往曰的敏捷，背過的知識點竟忘了大半。七科考試，外加信息技術，他一門都沒把握。這并不是他的水平。考試成績在一周後公布了，學校讓學生返校，進行試卷講評。嚴湯樹獨自一個人來到排行榜前，從上往下看：王蕭關，第一名；張臨水，第二名；陳玉清……陳玉清！嚴湯樹一愣：她竟然排在我前頭？張嚴湯樹立刻接着往下找。他看到自己排到第十。完了！為什麽我在她後面？嚴湯樹與陳玉清相比，唯一的長處就是成績。說外貌，嚴湯樹長得是不難看，但陳玉清長得多麽美啊。說性格，嚴湯樹開朗、外場，可交際圈并不廣，初二的學長只認識學生會的李主席，和兩個會下象棋的棋友；陳玉清則不然，她在這邊上的小學，初二初三的人她其本都認識。優秀的人多，陳玉清會看上一個相處了才半個學期的同學？成績也不拔尖兒，反正嚴湯樹覺得陳玉清會這樣認為。

但不管怎麽樣，以後要放果要假了，連陳玉清的面都見不到了。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回到家，嚴湯樹給陳王清發微信：“在嗎。跟您說件事可以嗎？”

“什麽事？”陳玉清發道。

“那個，可能有點兒冒犯，我喜歡您。”

陳：“我？您是不是發錯了？”

嚴：“發錯了嗎？您是誰啊？”

陳：“我是陳玉清啊，嚴班長。”

嚴：“那沒發錯。”

陳：“您是認真的嗎？”

嚴：“自然是認真的。”

陳：“對不起，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抱歉！”

看到這兒嚴湯樹笑了。他明白，陳玉清沒有和他“交朋友”的想法，但他還是違心地發出：“沒關不用這麽客氣。我們還能做朋友。”

聊天就這麽結束了。

第二天是返校的日子。嚴湯樹因為語文考了第一，得到郝老師的表揚。并且，老師給了他一包糖。

拿到了糖，嚴湯樹不知怎麽的，鬼使神差地拿着糖去找陳玉清。看到陳玉清走下樓來，她牙一咬，心一恒，拿着糖徑直走向陳玉清，把糖舉到她面前說：“您吃糖嗎？我不愛吃。”陳玉清仿佛有點兒不知所措，身子往後挪挪，想按挽着程林染的手扒的更緊了，說:“我不吃,你給程林染吃吧。”程林染連忙說:“我也不吃。”

“那好吧，再見。”說罷，他失落地從她們身旁走過。

回到樓上，嚴湯樹一言不發地收拾着書包。他背着書包往出走。迎面，正碰到方金岩。他把糖往方金岩手裏一扔說：“你吃吧，送你了。”“真的？”方金岩接到糖，說，“謝謝我的嚴大班長。”嚴湯樹頭也不回，靜靜地走出了學校。

暑假開始了。

我們的嚴湯樹呢？回到了小湯山大柳樹住了些日子，會了幾位故交，逛了逛超市，泡泡龍脈和九華的溫泉。作業雖多，但湯樹也是忙裏偷閑，去昌平縣城裏轉了幾圈。像什麽東關、萬科、奧菜、政府街、西環裏，湯樹都去游玩了一番。餘下的時間，湯樹便宅在家裏，和同學聊聊天——除了陳玉清之外的，或是看看書——多少與言情沾點兒邊兒，亦或是發發呆——多半想的也是陳玉清。

陳玉清的生活就“高端”的多。出了盧疃家園，街上的飯店、商店數不勝數。約上幾個好朋友，比如程林染，到樓下買一買，吃一吃，尤其是早餐鋪裏的豆漿，惹人喜歡。或是一同到未來中心，在樓群中的下況廣場——名叫星際花園，享受一點兒清靜。到一哥咖啡，甜點、飲料均是美味。羅森超市也離得不遠，小巧的門店、精致的裝修，貨架上大多都進口商品。新開的未來智谷公園也不錯，滑梯、翹翹板、沙子都是好玩的，電子屏幕上也有不少新奇的小游戲。

暑假過得實在快，轉眼間就開學了。輕松安逸的日子算是到了頭了。按理說，嚴湯樹對于作業是毫不擔心的，臨尾這幾天是閑在的。但篤行中學在開學之初照例會有一個學期感言，即讓各班出三名學生代表，在年級層面發表一個簡短的講話，分享學習經驗，總結學期收獲、展出學習規劃。這個重任郝老師交給了嚴湯樹，并且讓他再選出兩個代表來。郝老師在微信上對他說：“這此活動機會難得，我覺你可以選兩個性格開朗、學習成績還不錯的同學，我覺得陳玉清、方金岩，以及田中舉、張摘桂、程林染，都可以。你和他們溝通溝通，一定要遵循自願原則。”“自願原則？”嚴湯樹暗想，“為什麽讓我問他們？我都把事兒做成了這個樣，我怎麽問陳玉清啊？”但他還是回了兩字：“好的。”

嚴湯樹給老師提到的同學們逐一發了信息：

同學您好！夏天即将過去，我們迎來了丹桂飄香的秋天，同時，我們也升入了二。按照慣例，我們要作一個學期總結，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參加？

當他把這條信息發給陳玉清時，他發現陳玉清把他拉黑了。

最終，選出三位同學: 嚴湯樹、田中舉、張摘桂。

可憐的湯樹，又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