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火藥成2
火藥成2
這日,日頭大好,明豔豔灼人眼眸。
魚十鳶收回漁網,魚蚌滿袋,還有幾個又躍回水中。
瞧着魚的個頭都不小,她心情大好,劃着竹筏往回走,準備回家試一試弓魚術。
荊州三面環水,想要做魚蝦的生意,只能往腹地上德縣去。
上德縣,來回至少要十日,且不知道是否有人會買。
魚十鳶暫且把魚放回水中,她翻出之前去青水縣買的輿圖,手指在上面描繪出路線,随後拍案而起,決定先去走一遭。
“萬事小心。”
天色破曉時,魚十鳶背着竹簍出來,魚娘送到門口,千叮咛萬囑咐,才放心讓她走。
魚十鳶去青水縣租了馬匹,将魚簍固定好後,往上德縣走去。
兩日後,她馭馬來到一處河流邊從馬背上放下魚簍,将其放入水中,看着那些魚又有了些許生氣,方才松了口氣。
又行了兩日左右,她口幹舌燥,好在一路平安到了上德縣。
将過所①從衣襟中掏出來遞給守城士卒,魚十鳶成功進入城池。
她将馬安置好後,沿街尋了一處空地,将魚簍放在地上。
往來行人不斷,魚十鳶算好了日子。
不出半月,又到了男丁服役的日子,一定有婦人忍痛,會給家中丈夫備上一頓鮮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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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信心滿滿,負手看着往來的人。
可是,好半晌,沒一人來光顧。便是連着問價的人也沒有。
正當魚十鳶一籌莫展時,旁邊一個賣簪釵物什的大哥叫了她一聲。
“小姑娘,我瞧你在這裏站半天了,可也是來賣東西的?”
她點點頭。算是應下。
“賣東西光站那裏怎麽行。”那大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面色,“賣的什麽,不得吆喝出來麽?!你光往這裏一站,誰來買啊。說句直白的,連你是賣什麽的都不知道。”
魚十鳶低頭一看,剎那間窘迫。
別的小攤前,人家都是将物品擺出來,明面上,來往人掃一眼就知道。不似她的,除非過來細瞧,不然根本不知道她賣的是什麽東西。
魚十鳶朝那大哥感激一笑,在心底暗暗給自己鼓氣,随後開口吆喝出聲。
正喊着,大哥的聲音又穿插.進來,“小姑娘,你那聲音和貓叫有甚區別?把嗓門放開了!”
于是,她又提高了些。
“還是沒放開。”
魚十鳶抿唇,猛吸一口氣,嗓門徹底敞亮起來,“賣魚啦!新鮮的活魚!”
這一喊,果真引來幾個人,不過她們瞧了幾眼,問過價格,又搖着頭離開。
“姐姐,您還沒還價呢!”她急着追了幾步,那人只是擺手連連,魚十鳶嘆了口氣,垂着頭返回攤位。
這次來人,魚十鳶适當的減了一個銅板的價錢,那人在竹簍裏挑挑揀揀,将最大的一條魚提走了。
望着那人離去的背影,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麽沒帶個稱過來!這下子可要賠慘了,怕是連租馬的錢都賺不回本了,頃刻間悔恨難捱。
之後在有人來問價,魚十鳶長了個心眼。她先讓人挑魚,然後再出價,倒也賣的順暢。漸漸引來了不少人買魚。
生意紅火,魚十鳶樂不思蜀。只是她忘了去別家瞧瞧,她開出的價格,比別家低了近一半……
一簍魚賣完,她揣了滿滿一兜銅板,她興高采烈,自認為滿載而歸。
尋了家客棧,在街上吃過晚飯,回來時瞧見一家魚鋪子,她一去打聽,了解到價格後,一瓢冷水自頭頂砸下來。
她極其挫敗,拖着步子回了客棧。這一趟,真真是賠慘了!那些在錦都看的經商書,竟是一個字都沒有運用起來!
魚十鳶不死心,回了家後,又在輿圖上尋了一處地域,躊躇滿志地正要去捕魚,還未有所行動,裏正走街串巷地吆喝着要禁漁一月。
如此也好,她又把漁具挂回原處,現在倒是可以靜下心來配火藥的方子了。
她又忙了起來,漸漸地忘記李酌修,唯有夜深人靜,月色朦胧時,她才有些許傷懷。
就這樣過了半月,經過不懈努力,魚十鳶終于配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方子。
她将土掩蓋好,火撚點燃後,飛快閃身去巨石後,捂着耳朵,心中卻滿是期待。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急,半晌,也沒有聽到聲音,魚十鳶探出一個頭,只見那地面平滑,頓時失望不已。
她回身,撐着膝蓋正要起身,忽聽一聲巨響,似雷鳴嘹亮,在耳邊炸開,一剎那,魚十鳶僵在原地。
直到耳畔嗡鳴不止,周遭落葉增厚一層,她僵硬地轉過頭,舉目所見,土坑顯然,讓人熱淚盈眶。
魚十鳶飛快走向那個土坑,不慎被一旁的石子扭到腳,措不及防撲倒在地,目光無比接近那個被炸出來的大坑。
細碎的塵土在面前飛散,她吸了吸鼻子,強忍着淚意泛濫。指腹觸過一寸寸落土,将滾滾而落的淚珠掩埋。
“阿爹,女兒、女兒……”淚意堵滿喉嚨,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她再也忍不住翻湧的淚意,任由它們噴薄而出,連同心底的激動宣洩而過。
好久,魚十鳶才平複了情緒。
“阿娘——”她跑回家,急切地想要尋求人來分享這一喜悅。
“可是成功了?”魚娘從屋裏出來,臉上染着與她一樣的欣喜。
她沒接話,撲到魚娘懷中,淚水又一次決堤。半晌,才哽着嗓子卻冷靜道:“還不大确定,只是炸開了,阿娘先莫要聲張。”
魚娘點頭,續而蹙眉道:“許是離咱們家近,那一聲,我聽着清楚,不知道鄉裏鄉親可也有在意。”
“……”魚十鳶略略思索後,“無妨,那處坑我已經填平,若是問起來,矢口否認才好。”
她不放心,又囑咐了一遍,“阿娘,這事兒也莫要讓魚十然知道,他定會說漏嘴。”
魚娘點頭後,又确定魚十然不在家,魚十鳶才松了口氣。
除非萬分确定火藥研制成功,才好說與鄉親們,若非如此,怕是又要平白遭人诟病。
她不常出門,平日不是家中就是那處山谷,是故鮮少遇到鄉中人。聽魚娘說,那日火藥炸開,果真有鄉親開始打聽,魚娘三緘其口,問便是不曉得。
幸好她挑的地方人跡罕見,那日并沒有人目睹她的身影,雖有響聲,卻不知道具體從哪裏來,漸漸地,提及的人也就少了。
眼瞅着一個月就要過去,自那日火藥炸開後,果真不出魚十鳶所料,日後的幾次實驗,火藥又成了一個悶罐子。
天氣還是熱得讓人生厭,她擱下手中的硝石,打算去捕些魚來。
才将竹筏劃動,便瞧見木澤來了。
李酌修又來了信箋。
魚十鳶心裏暖意生起,她讓木澤等了幾刻,跑回家給李酌修寫了封信,将火藥一事說與他。
木澤收好信後,本要留他吃飯,但他忙不疊謝絕,随後離去,遂作罷。
李酌修來了信,魚十鳶也無心再去捕魚,她捧着信,飛快溜回屋子。
這次,她先是看了信的尾語,然後暗暗松了口氣。
幸好只是簡單地問候,不再是古怪的詩句。
李酌修在信中說,聖上的病,讓太醫院衆臣汗流洽背,他說得委婉,魚十鳶從那些字裏行間中,猜出大抵是金龍将要歸天了。
信箋壓抑沉悶,平日裏穩重流暢的筆觸,在今日這封信中明顯有慌亂的神采。
魚十鳶捧着信,雖遠隔千裏,也仿佛能從力透紙背的筆觸中,與他心靈相應。
他定然瞞着事情,否則,木澤怎會慌不擇路逃走?
他遞給自己的消息,只是一些他想讓自己知道的罷了。
可有信,也總比沒有信好。
魚十鳶這樣安慰自己。
那封信送來沒幾天,州中訃告下達,舉國哀悼。
這次離得遠,魚十鳶沒有親眼目睹葬禮的盛況,但她能猜到,大致要比先太子的更加隆重。
雖說當初先太子的葬禮,是按照君王制度置辦,可是那時皇帝尚且安在,沒有幾人,敢當真全全皆有天子章程操辦,到底是留心幾分的。
就如這訃告,她回來時聽阿娘提起過,訃告來時,都已經過了半月有餘,不像今日這般,不過數天,就已經是全國知曉。
李酌修如今,可又是提着酒壺跑去梅林了?魚十鳶撐着下巴坐在院中,看着魚娘換上濃綠的對聯,神思游離。
他可莫要喝醉了才是。不過,宮中應該有得忙,大抵是沒有那個閑心吧。
也不知道自己的信送沒送去。他若是聽到火藥一事,興許能高興一些。
魚十鳶嘆了口氣,起身去幫魚娘扶對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天子新喪,怎的還要貼對聯?又不是逢年過節。”
“你啊!”魚娘手裏沾着漿糊,許是覺得她這話有些大逆不道,點了點她的額頭,嗔怒道:“說話怎的越來越沒了分寸?這只是貼對聯,若是錦都城中百姓,還要穿白鍛呢。”
魚十鳶點點頭,“确實。”
先太子離世,她便穿了三個月白衣,如今想來,竟然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一想到錦都事,不免就會聯系到李酌修,再過半月,他總能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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