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芬芳
第47章 芬芳
溫檸不知道自己在玄關處坐了多久, 是門鈴聲驚醒她。
她起身看了眼可視通話,外面是一個衣着光鮮的年輕母親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她打開了房門。
“你好,我是樓上的鄰居,今天是小孩子生日,蛋糕買的太大了,我們一家三口吃不完,就來給鄰居分享一下, 希望不要嫌棄。”年輕母親笑着說完,穿着粉色花苞裙紮着兩只羊角辮的小女孩仰着一張童稚可愛的臉蛋雙手遞過來一盤檸檬小蛋糕,她一邊遞來蛋糕一邊睜大黑葡萄似得眼睛,說道:“姐姐你真的好漂亮!比我們班的小美還要漂亮!”
“謝謝。”溫檸天生喜歡小孩子, 所以被迫在幼兒園工作這麽久也沒覺得很壓抑,她看見小孩子就覺得心裏暖融融, 她伸手接過時,忍不住對着身前可愛的小女孩笑了笑。
“好,那就不打攪了,如果有事需要幫忙可以開口, 我們就住你樓上。”年輕母親微笑着 攏着小女孩要走。
“漂亮姐姐再見!”小女孩熱情揮手。
“再見。”
溫檸目送着年輕母親帶着小女孩進了電梯,她關了房門, 站在玄關門口看了一眼手上的檸檬小蛋糕, 蛋糕是切下來的一塊三角形蛋糕, 但上面綴了一個橙黃色的巧克力小檸檬, 檸檬做的逼真, 連檸檬皮的紋路都做了出來, 鼻尖還有很淡的檸檬清香。
她盯着蛋糕出了會神,嘴角無意識很輕地揚了一下。
剛才失落壓抑的心情被這一件小事攪亂繼而一點點消散, 溫檸拿着蛋糕坐在了餐桌上,用刀叉将一小塊蛋糕送進了口中。
這一刻,溫檸沒想過晚上吃這麽一塊高熱量的奶油蛋糕會不會發胖,糖分太多皮膚會不會容易氧化,她什麽都沒想,只是安靜地一口一口地把整塊蛋糕送進了口中。
吃完蛋糕,溫檸把餐桌上的餐盤和刀叉丢進垃圾桶,她沒有再發呆,起了身進客卧拿了她的睡衣進了客衛。
洗漱好出來,溫檸回自己房間前,在主卧門口站了一會,她沒有推開門,也沒有面朝着主卧門,她只是在主卧和她的客卧之間的廊道站了約莫半分鐘,才低着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屏幕上的客廳安靜空曠,那抹纖瘦身影已經消失了很久,沈亦柏才把手機丢進扶手箱,他靠着駕駛室頭枕閉眸休息了會,才偏頭去看副駕駛上的一張A4紙。
A4紙上放着一張招商銀行的銀行卡,沈亦柏拿過那張A4紙,那張紙的左上角是溫檸的證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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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件照上溫檸披着頭發,額頭上有很薄的一層劉海,清細漂亮的眉眼遮不住,鼻梁秀挺,唇不染而紅,清純稚嫩感要溢出照片。
是去年她準備考研通過郵件給他發的個人簡歷。
沈亦柏眸光落在她個人簡歷的家庭住址上:長寧花苑小區三號樓一單元1002室。
隔天是周末,沈亦柏在上午的十點鐘敲響了1002室的房門,門內無人應聲,他稍等片刻,又敲了兩下。
1003室的門推開,從裏面出來一個推着小孩打算下樓散步的中年婦女,她見1002室門前站着一個身量高挺面容俊雅的男士,她熱心道:“你別敲了,她們家現在沒人。”
沈亦柏收回敲門的手,轉身看向那位中年婦女,他溫聲道:“您知道她大概什麽時候回來嗎?”
“這我就不知道,昨天這裏鬧得很兇,我在家都聽見這家的大人一直在大喊大叫,後來好多醫生都過來了,把她拉走了,好像是她女兒找的精神病院的醫生。”
“我說其實她女兒早該找醫生給她媽看看病了,我們在家幾乎每天都能聽見這家大人在家裏一個人胡言亂語,還有一次,是前天我出門倒垃圾,那時候快傍晚了,然後我剛打開門就看見這家大人手臂上都是血出來拿外賣,當時真的吓我一跳,我還以為她被人情殺呢,結果人什麽反應都沒有就伸手拿了外賣,外賣小哥也被吓傻了,我當時差點就要報警了。”
“在外賣小哥走後,我怕她死在家裏給物業打了電話,讓物業上門去看,後來物業給我們反饋說是她自己割的,讓我們不要害怕,我們更害怕了呀,這種有自殘傾向的,哪天說不清就精神錯亂拎着刀上門砍我們了。”
“所以說,她女兒給她找個精神病院讓她住着看病真的太正确不過了。”
那婦女說完,多看了眼沈亦柏出衆的相貌和身材,她推着小孩從沈亦柏身側走過,她笑着道:“行了,我不跟你多唠了,終究是人家的私事,我說這麽多不太好。”
沈亦柏側了側身,讓對方先過,他禮貌道:“謝謝。”
婦女擺擺手,“這有啥好道謝的,不用不用。”
沈亦柏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離開小區坐進了小區外的車子裏。
他把西褲裏那張銀行卡掏出來塞進扶手箱裏,他一邊伸手捏着自己的山根,一邊拿出手機,點開通話界面。
他沒想到溫檸母親會給她這麽大的壓力,用自殘和死亡相逼,所以溫檸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所以那天她會哭的這麽壓抑凄慘。
長指快要摁在通話界面的【檸檸】選項上時,沈亦柏倏地摁了鎖屏鍵。
他把手機丢在中控臺上,背往後靠,仰着頭阖着眸。所以她提離婚應該也有溫檸母親的原因在,但溫檸一口咬定只是無法跟他過夫妻生活,只字不提母親的事,所以她應當是不希望自己知道她母親的瘋狂和偏激。
這個電話撥過去,興許又會讓溫檸哭的不能自已。
溫檸不知道沈亦柏上門找千佳慧的事,彼時她正開車前往郊區的睢寧寺,她昨天一夜沒怎麽睡,沒有哭只是在想以後的事情。
她想好了,她不打算去歌舞團了,她想繼續讀研然後跟沈亦柏一樣做一名老師,不可否認沈亦柏對她的職業選擇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可溫檸欣然接受這種正面影響。
但她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心不太寧靜,看不下去書,所以她上網搜索了最近的寺廟禪修,發現睢寧寺的禪修課還沒結束,想起上次沈亦柏帶她去的那次半途而廢的禪修,裏面還有一顆幾年未開今年突然開了的粉色玉蘭花,她心動意動便在淩晨報了名,上午去學校處理好正式離職的手續後便去寺廟報道了。
興許上一次并沒被瑣事徹底侵擾心性溫檸的禪修才沒能堅持下去,這一次溫檸能很好地堅持下去,每天的坐禪開示大禮拜晚課她都能堅持坐下去。
也因為不停地打坐聽主持開示念經,溫檸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她在寺廟裏還認識了不少同齡朋友,有一起參加禪修住一起的香客,也有寺廟裏的小和尚。那些小和尚因為各種原因被送進寺廟裏來辟邪養生,大多都是七八歲左右的,頭發被剃幹淨,小身板被一件深灰色海青僧衣,看起來很可愛。
因為大多數都是家長送過來,所以那些小和尚跟從小在寺廟長大的和尚還是有明顯區別,就比如他們活潑好動打坐打的東倒西歪有時還直接當着主持的面趴在蒲團上睡得昏天黑地。
溫檸跟其中一個小和尚關系很熟,因為他總是一個人在晚上偷偷去玉蘭花樹下告狀,告其他小和尚的狀,不是說有個小和尚把他齋飯的蘋果給吃了,就是告狀其他小和尚晚上拽他的被子讓他晚上凍的瑟瑟發抖。
她每天晚課結束後都要去玉蘭花下坐一會,所以幾乎每天都能聽見小和尚念念有詞的告狀聲,小和尚不知道聽誰說的話,說這顆幾百年的玉蘭花幾年不開就今年開花一定是裏面住了神仙,所以他每天來告狀第一句就是“神仙姐姐——”
溫檸有一次被他稚嫩童聲的告狀聲逗笑,把小和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結巴了,“神神神仙姐姐,你你你你睡醒了啊——”
她不忍心吓七八歲的小和尚,沒有裝神弄鬼,她從玉蘭花樹後面,走到小和尚面前朝他伸手,她淺淺笑着道:“屁股摔疼了沒有?”
小和尚看見她看呆了眼,繼續結巴,不敢伸手,“神神神仙姐姐,你你你你真真真真得得得好好好漂漂漂漂亮……”
“噗嗤。”溫檸天生就喜歡小孩子,她看着七八歲的小男孩一張圓圓嫩嫩的小臉蛋,眼睛睜得也圓圓的,很可愛,她笑出聲,又往前伸了伸手,主動握住他的手臂将他從地上拉起來,道:“我不是神仙姐姐,我是來寺廟裏禪修的香客。”
小和尚眸底失望特別明顯,“啊?我還以為真的是神仙姐姐要幫我欺負回去呢。”
因為來寺廟禪修要求穿着素雅寬松,溫檸帶的衣服都是很寬松的服侍,她今天身上是一件雪白上衣和寬松長褲,長褲寬松更像是長裙,但即便寬松,穿在溫檸高挑纖瘦的身體上,仍舊特別的賞心悅目,外加衣服是白色,在月光下更是朦朦胧胧罩着一層光,這也不怪小和尚誤以為她是神仙。
“你的東西被偷吃了,去跟帶你的主持師父說,不用憋在心裏,也不用來這裏告狀,因為來這裏告狀沒用,要告訴主持師傅才有用。”溫檸笑眼盈盈看着稚嫩無比的小和尚,給他出主意。
小和尚瞧她一眼,“哦”了一聲,扭頭就去找主持師父了。
隔天晚上小和尚來玉蘭花下找她,說主持師父教育了搶他睡過的小和尚,他今天吃得很飽,又問她如何不讓睡他旁邊的小胖子搶他被子,溫檸給他出了主意……這樣一來二去不到幾天,小和尚就跟溫檸混熟了。
在寺廟禪修的第七天晚上,小和尚紅着眼眶來玉蘭花樹下找溫檸,溫檸被一同居住的香客絆住了一會,晚來了一會,才走到玉蘭花樹下就看見小和尚穿着灰色海青服撅着屁股趴在玉蘭花的樹根上哭。
他哭的動作太憨态可掬,溫檸忍不住笑着問他怎麽了。小和尚說自己被大和尚欺負了。
“就是你可能不知道,這座山半山腰有一座別墅,那裏面住着一位德高望重的藝術家,他每年都會來山裏住一段時間,因為他每年都會給廟裏捐一大筆錢,很大一筆錢……”
小和尚坐直說到這裏時,忍不住伸開雙臂形容那筆錢的豐厚,“真的很大一筆,所以每年他來山裏別墅住,寺廟住持都會讓廟裏的和尚給他送齋飯,一天三頓頓頓不落,以前每年都是年紀大的和尚去送,輪不到我們這些七八歲的小孩,但今年那些大和尚仗着主持這幾天外出,偷懶便指派我去送,我昨天送了一遭,那齋飯籃子好重好重好重!我千辛萬苦送完回來還摔了一跤,屁股都還疼着,今天那大和尚又讓我送,還威脅我不送就不給吃的!”
小和尚淚眼朦胧着哭訴,“那個大和尚真的很壞!我還看見他偷偷在房間裏吃燒雞烤鴨,可我又不敢告訴主持,我怕他打我!嗚嗚嗚等我爸媽這次上山,我要跟我爸媽告狀,讓我爸媽把我領走,我再也不想在這裏住了!”
溫檸哭笑不得安慰了幾句,又問他,“你爸媽什麽時候過來?”
小和尚聞言癟嘴,“一個月一來,這次要到月底了。”
溫檸算算時間,差不多還有二十多天要到月底,她道:“明天還要送嗎?”
“嗯。”小和尚又哭起來,“只要主持不回來,估計都是我送,嗚嗚嗚那個大和尚一定是嫉妒我招你們這些漂亮姐姐的喜歡才這麽欺負我!”
溫檸拍了拍他的背,看他小小的身板,她道:“明天起我幫你送,你把齋飯籃子給我就行。”
“可是那個和尚知道後肯定會不讓的,他怕你告狀!”
“沒事,你把齋飯籃子偷偷給我,你自己躲廟裏歇一會,等我回來我把空籃子給你就好了。”溫檸溫柔笑着說道。
小和尚眼睛一亮,忍不住坐起身,圍着溫檸轉圈,“漂亮姐姐你真的人美心善!我有個哥哥,長得特別高特別帥!還特別有錢!開的車是庫裏南!等我爸媽這次來,我讓我爸媽把我哥介紹給你!讓我哥娶你!你做我的漂亮嫂嫂!”
溫檸這才怔然了一會,她這幾天禪修修的心越發平靜,幾乎很少想起沈亦柏,眼下小和尚提起嫁娶,她腦中瞬間擠入沈亦柏的臉,她垂下眸,很輕地道:“不行哦,我結婚了。”
小和尚失望地“啊”了一聲,沒再提這事。
之後幾天,溫檸一日三餐都幫小和尚給半山腰的藝術家送餐,聽小和尚科普過注意事項,說給半山腰的藝術家送飯一定要守規矩,對方是德高望重的藝術家,最重規矩。
小和尚告訴了溫檸別墅大門的密碼,說進門後把齋飯放在餐桌上,就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千萬不要制造出很大動靜,驚動了在二樓創作或者休息的藝術家,回來時要被大和尚責罵的。
溫檸第一次進去,注意到滿客廳的書和堆滿茶幾的碟片,她想這個藝術家應該是特別鐘愛懸疑片,因為一眼看去茶幾上的碟片封面,幾乎都是警匪片和懸疑片。
她沒有多作打量別墅內部布局,把齋飯放在餐桌上就悄無聲息地退了。
一連送了三天,小和尚簡直要把她當成親姐,做完晚課結束就來找她去玉蘭花樹下賞花。
第四天中午,溫檸從收繳手機的師父手中拿到了自己的手機,她快有十天沒碰到手機,溫檸怕有人給她發消息,她一條沒回會讓對方擔心。
拿到手機,溫檸點開微信,沈亦柏的對話框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紅色數字提醒,心裏不斷湧起失落,片刻後,溫檸又調整好自己的心态。
沒有消息才正常,他一向君子言行說話算話,他說過只要不涉及她的人身安全問題,都不會幹涉她的自由過問她的事情,他不過是在踐行承諾。
溫檸想把手機再度上繳,卻發現前天業主群裏有人@她,是物業管家,她點開業主群上劃去看消息。
物業管家小葉@一顆酸檸:溫女士你好,因為添加您的微信,您沒有通過,所以我只能在群裏通知您,有業主反應你這幾天總是會在半夜弄出噪音,為了鄰居和睦,還請您夜裏盡量不要挪動或者修整家具,謝謝您的配合。
溫檸愣住,她這幾天都在寺廟裏住着,沈亦柏也不會出爾反爾趁她不在家的時候過去住,但家裏又被鄰居投訴說有噪音,只有一個可能家裏進了小偷,并且小偷不止進了一次,興許是發現她這幾天都不在家裏住,每天過來搬走一些值錢的東西。
房子裏都是沈亦柏布置的家具和裝飾,書房裏還有筆記本和沈亦柏買來的書畫沒有搬走,溫檸擔心這些東西都被小偷偷走,她忍不住跟帶她的師父說了一聲要下山一天,師父聽她說家裏可能被盜,自然放行。
溫檸在業主群裏回複了管家說今天下午就回去看看,便下山開車回了市區。
她開車開了兩個小時,抵達市區是在下午的三點,溫檸将車子停進地下車庫沈亦柏買下的停車位,她剛下車,一只溫熱的大手從身後伸來捂住了她的眼睛,她身體也撞進一堵寬厚的胸膛。
手腕袖口上有熟悉的木質香侵入鼻間,溫檸下意識鼻腔發酸,眼眶也生熱,她喉間很輕地哽咽了下。
快有小半個月沒見面了。
在寺廟,她修心養性,幾乎不會多想沈亦柏,可一進入小區,停在沈亦柏購買的停車位上,她便想到沈亦柏。
她沒想到下車就會被沈亦柏擁入懷裏。
她沒出聲,連掙紮都沒有,她靜靜地靠在他懷裏,眼前被他大手蒙住,一片漆黑,她察覺到沈亦柏用什麽東西蒙住了她的眼睛,不窄不寬的順滑布料,是領帶。
緊接着,他松開手,大手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地庫的柱子後。
“是我。”
沈亦柏站在她面前溫聲說。
“嗯,我知道。”溫檸看不見東西,她很輕地點頭,下意識低下腦袋,分明看不見沈亦柏的臉,可她仍是下意識逃避他的眼睛,她怕自己跟他對視,又忍不住想哭。
“怕你看見我覺得難受所以才蒙住你的眼睛,檸檸。”沈亦柏說。
溫檸沒有出聲。
“我有正事找你,涉及到你的安全問題,這一次不算出爾反爾。”沈亦柏道:“你母親的男朋友成晉安因為誘【奸未成年少女被警方通緝,現在成晉安在畏罪潛逃,檸檸,幾年前他對你試圖猥亵,我怕他破罐子破摔會找上你,我需要提醒你,最近不要一個人去偏僻的地方。”
他聲線平穩正經,說的正事又足夠溫檸心驚膽戰,她點頭,微啞的聲說:“謝謝,我知道了。”
沈亦柏長久沒說話,久到溫檸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她的面前,她極力壓抑着要伸手往前摸他的手,正要出聲詢問時,溫檸察覺到鼻尖感知到一抹灼熱的鼻息,不等她反應,她聽見沈亦柏的聲音,在安靜的地庫裏清晰至極,“原諒這一刻的出爾反爾,檸檸,我很想你。”
她心跳聲在唇瓣上感知到他薄唇擠壓上來的那一刻變得劇烈。
沈亦柏在親她。
溫檸安靜垂下眸,背靠着地庫的柱子,她沒有反抗,沒有掙紮,她鼻腔是酸的,但是能僞裝,她眼前黑暗,可好像還是能看清沈亦柏那張讓她日思夜想的臉。
她下巴被幾根修長的手指捏住,她被迫仰了下頭。
厚重的木質香更重地侵襲過來。
溫檸的舌觸到他探進來的滾燙舌尖。
唇擠壓着唇,舌頂着她的舌面,津液交換便顯得這場吻不那麽純情起來。
很輕地接吻聲在安靜的地庫空間裏不絕于耳,即便她沒有給出回應,沈亦柏單方面就能讓這場吻洶湧起來。
溫檸清楚察覺到自己再被欺負,在被沈亦柏欺負。
一場吻接了十分鐘,都不好受。
氣喘着眼紅着,身體躁動着,幸運的是溫檸全部都能僞裝地無任何異樣。
沈亦柏給她擦了擦唇角的濕意,溫聲道:“業主群發的消息,是我讓物業幫忙發的,不要擔心是否有小偷的事,我想告訴你成晉安的事,上門發現你很多天不在家。”
其實可以給她發微信的,她跟他的微信沒有互删,溫檸忍不住想,是沈亦柏想見她嗎。
“嗯,謝謝你。”溫檸能說的只有道歉,片刻後,她又忍不住開了口,很輕的聲說:“我打算考研了,最近在你上次帶我去的寺廟禪修靜心,其實我不該跟你說的,可我沒有能說的人,你就當我……也無賴這一次,沈亦柏。”
不該跟他彙報行蹤的,可溫檸忍不住。
沈亦柏說:“祝考研順利,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你準備考研資料。”
一對一教學成了兩人之間不能做的事情。溫檸搖搖頭,“不用。”她不能依賴他,有一就有二,有二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纏着他,纏上那麽好的沈亦柏。
沈亦柏說:“我尊重你的意見。”
稍頓,他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我走了。”
溫檸的手很輕地擡了下,這是一個想要抓住他襯衣衣角的動作,但被她傾盡全力壓下來了,她輕輕點頭,“開車,注意安全。”
“嗯。”
鼻間沈亦柏的氣息在一點點消散,溫檸後背靠着柱子,直到再也聞不到沈亦柏身上的味道,她像是失了所有力氣,肩不再挺直,細腰也微不可察地往下佝偻,她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勾着腦袋呆滞了一會,才站直身。
她拿掉眼睛上的領帶,攏在手裏,垂眸看了那條條紋領帶一會,溫檸沒有上樓,她坐上車,原路折返回了寺廟。
前幾天禪修靜下來的心似乎因為地庫這不到十幾分鐘的相處徹底淩亂,她需要回到寺廟讓她躁動的心飛快安靜下來。
折返回山上是在下午五點多,她一進寺廟,小和尚就眼巴巴地看她,她心知肚明,很輕地抿笑,朝他揮手,兩人在寺廟後院隐蔽處交接了齋飯籃子。
“你才回來不歇一會就樂意繼續幫我送飯,檸姐姐,你真的是全世界最善良最好的人!”今天上午下了一場雨,山路濕滑,泥濘不堪,他沒想到溫檸還願意幫他忙,他嘴巴甜的跟蜜一樣。
溫檸接過齋飯籃子,“你去玩會吧,我一會回來。”
“好!”
溫檸提着齋飯籃子出了寺廟,繞過深綠濃密的高大樹木,走過一段青苔橫生的古橋,開始往半山腰上走。
上午下過雨,即便有樓梯,步行還是艱難,溫檸撿了根樹枝當成登山杖,一步一步往半山腰的別墅走。
走到一半,溫檸發現一旁雜草叢生比人高的灌木叢裏似乎有腳步聲,她精神一緊,猛地扭頭看過去,灌木叢并不濃密,依稀可見裏面情形,裏面沒有人,她心稍稍松了松,繼續拄着木棍往上走。
快走完石頭做的階梯時,溫檸又聽見了熟悉的若有似無的腳步聲,這一次不止是腳步聲,她隐約察覺到後背落了一道如芒在背的窺探目光,分明看不見那人,可她渾身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她想到了沈亦柏今天找她說的正事。
成晉安誘【奸未成年少女畏罪潛逃,他又對自己執念很大,眼下被警方通緝,已經涉及刑事犯罪,所以眼下再來侵犯她,也不過是數罪并罰多幾年牢獄之災而已。
但也不一定,這裏離市區很遠,成晉安不一定會逃到這裏,溫檸竭力安撫着自己,腳下卻飛快往五十米外的別墅裏走。
即便有其他危險,進了別墅鎖上大門,其他人也進不來。
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令溫檸毛骨悚然的男中音陰恻恻響在身後不遠處,“小檸,好久不見。”
溫檸那一刻連頭都沒有回,老天沒有站在她這一邊,身後的聲音是成晉安的聲音,她不可能忘記,強烈的求生欲望讓溫檸猛地丢掉齋飯籃子,頭也不會地往別墅那邊跑。
成晉安卻不緊不慢地追,他揚着聲,仗着雨天半山腰沒人上來,他得意地猖笑道:“你跑,別墅裏那位老人今天被家人接下山了!溫檸我注意你好幾天,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天天見你一個人上山有多眼饞!今天是我生日,我特意等今天想讓你做我的生日禮物,結果上午中午都不是你來送飯,我還以為今天上不了你,哈哈哈溫檸,老天讓我今天得償所願啊!你跑!你跑,眼下這山上沒有一個人,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溫檸臉色煞白,身下還被下雨後的濕滑山路絆倒,她趴在地上,餘光往後看,成晉安衣着狼狽,一件白襯衣成了灰褐色,像是被山上的灌木叢剮蹭的爛了幾條口子,他人也狼狽,往常會被發膠梳成大背頭的頭發油膩膩地粘成幾條,顯然畏罪潛逃的路上,成晉安過的是老鼠也不如的日子。
這讓成晉安那張更令人倒胃口的臉更惡心,溫檸胃裏直直翻湧,她很快爬起來,顧不上雙手的泥濘,抿着唇臉色煞白地繼續往別墅跑。
成晉安還在不急不慢地追她,好像極其享受她逃跑他追帶給她的樂趣,他陰恻恻地笑,“當年我就是想摸摸你的胸而已,你讓給我摸我也不會對你執念這麽深,溫檸你讓我上了,我就去就警察局自首,你這麽漂亮,我上了你我心甘情願去蹲監獄,溫檸,這麽多年我只這麽肖想過你一個人,我一會可得好好地慢慢地品嘗你,讓你好好地心甘情願地伺候我!”
他的話讓溫檸胃裏劇烈翻湧,她理也不理,眼裏只有她的庇護所那座別墅,她拼盡全力,很快跑到了別墅門口,輸入密碼,結果因為太害怕,她手一直在抖,密碼輸錯兩次,她咬着唇心緊緊繃着扭頭去看五十米開外的成晉安,再不順利開門,成晉安就要抓住她。
“溫檸……放輕松!”她用一只手抓着另只手,竭力平穩地輸入密碼,門鎖在成晉安離她還有二十米的距離應聲而開,她整個人撞進去,然後一把推上門。
“嘭”地一聲,徹徹底底把危險的成晉安隔絕到了門外,溫檸無力地跌坐在門口,她唇顫抖着,心裏覺得成晉安很怪異,他如果跑着來追她,輕而易舉能追到她,可他不慌不忙,只是一步一步走着跟上她,溫檸不知道成晉安打的什麽主意,可她也沒有任何心神思考成晉安的用意,她現在只想有人來救救她。
她打開手機,慶幸着自己剛從市區回來還沒有上繳手機,她點開撥號界面,本要撥打110,可在看見通話界面沈亦柏的手機號,她下意識點了下沈亦柏的號碼。
電話撥出去不到兩秒,沈亦柏接聽了,“檸檸。”
溫檸劇烈喘息着,在話筒裏聽見沈亦柏溫和低醇的嗓音,她再也繃不住,她害怕着驚惶着哭出聲來,“沈亦柏,我好怕……成晉安在山上嗚嗚嗚我在半山腰的別墅我害怕你救救我……”
“檸檸!”沈亦柏的語氣陡然焦急起來,溫檸還想再說,但話筒裏倏地沒了聲音,她無措着忙去看手機,手機已經黑屏,怎麽按也打不開,手機沒電關機了。
溫檸慌亂着四處去找座別墅裏的座機,可就在這時,溫檸聽見門外成晉安的踹門聲,不大不小,他的聲音隔着門縫傳進來,仍舊不急不緩的陰恻恻,“溫檸,你自己開門還是我踹門進去?
成晉安這句話讓溫檸下意識頂住門,不敢再動。
這一聲踹門聲後,成晉安再也沒有踹門,溫檸心惴惴不安,眼淚因為驚吓終止,她唇因為緊張被自己咬成血紅色,跟她煞白的臉對比,她這個人像是一戳就破的氣球,精神緊繃到下一秒就會再次崩潰大哭。
外面沒了動靜,溫檸也不敢松懈分毫,沒有動靜比成晉安在外面辱罵她要更可怕,她不知道成晉安是否在尋找其他進入別墅的入口,如果他找到,走進來,溫檸不敢想自己一個人在山上會被他怎麽折磨。
溫檸無聲又掉出眼淚,她想念沈亦柏,想他可以立即出現在她面前,可他遠在幾十公裏外的市區,兩個小時的路程,他過來的話,成晉安興許已經找到了進來別墅的辦法,砸窗或者翻牆。
她不敢再繼續設想下去,溫檸蜷縮在門口,臉上一點血色都沒,直到外面安靜了五六分鐘,倏地想起一道成晉安的凄厲慘叫。
那一刻,本就精神緊繃的溫檸頭皮倏地發麻,溫檸不知道成晉安發生了什麽,沈亦柏不可能在幾分鐘內趕到,成晉安這麽叫興許是找不到進來別墅的辦法演戲想讓她出去看,溫檸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她吓得額頭冷汗濡濕長發,她一動不動。
她絕對不會打開房門出去查看成晉安的情形。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溫檸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因為精神時刻緊繃,冷汗一直在出,她的唇被咬的出血,也以為害怕變得幹澀,她一雙眸驚惶到沒有焦點,呆呆地抱着膝蓋坐在那裏,直到別墅裏監控聲響起,一道蒼老但穩重的嗓音響起,“小姑娘沒事了,我是這間別墅的主人,也是你經常給我送飯的藝術家,那個通緝犯剛被警察抓到了。”
溫檸差點被監控裏傳來的聲音吓得精神渙散,她身體輕微地僵了下,看向監控的方向,那位老人還說着話,“我剛才收到監控提醒,說有人在強行踹門闖入我的別墅,才發現是最近警方通緝的強·奸犯在我的別墅外面,我剛報了警,附近的警察迅速上了山抓到了人,我忘記說你在別墅裏面了,所以民警沒有上門找你,你現在緩一緩精神可以下山回寺廟了。”
她呆滞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監控裏老人說的話,她精神沒有随之緊繃,她不敢下山,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她需要有人陪着她下山,警察或者和尚都可以,她蒼白着臉站起身,問監控,“請問,座機在哪裏?”
監控裏卻再也沒了動靜,那位老人像是只是來通知一下她,便關了監控通話和畫面,不再過問她。
溫檸只能一個人在別墅裏打轉,幾分鐘後,她在吧臺附近的島臺上看見了座機,她走近吧臺,拿起座機,要撥通號碼時,看見吧臺上玻璃瓶裝着的飲用水時,她才覺得自己需要喝點水,她唇已經因為流汗眼淚緊張幹到不能再幹,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進了肚子裏。
解決完口渴,溫檸開始撥通熟記于心的那串號碼,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嗓音下意識帶上了鼻音,她想哭,“沈亦柏。”
“檸檸。”沈亦柏的嗓音低沉帶着氣喘,像是在上山,“你現在怎麽樣?我五分鐘可以到別墅。”
溫檸不知道他為什麽可以來得這麽快,她想他應該在地庫離開時忍不住開車跟了她一段路,所以才能在半個小時內抵達山上。
她越發覺得委屈,她哭着喊道:“沈亦柏,我我……我沒事,你來接我,我害怕。”
“好……”
到了山上,手機信號變得微弱,溫檸只聽見這一個好字,電話又成了盲音,可她知道了沈亦柏一會會到,她放下心來,把座機話筒放下,身體還是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可沒一會,靠着吧臺大理石的溫檸察覺到不對勁,她身體很熱,像是一瞬間有一股燎原之火在她小腹處燃燒起來,螞蟻啃噬的癢意從腳往上傳來,她頭皮發麻,雙腿忍不住緊緊絞起來,她想脫掉身上的衣服,想用身體毫無阻隔地貼着吧臺冰涼的大理石,她的臉也迅速起熱,她咬着唇,喘氣也急促起來。
腦子開始變得模糊,但也就是這一刻,溫檸注意到了不遠處低矮的窗臺下面的地板上,有幾個沾着泥巴的男人腳印,她瞬間想到了成晉安的不緊不慢的追趕,和成晉安說的那些令她覺得惡心幹嘔的話。
成晉安說讓她心甘情願伺候他,所以成晉安是早就進過這間別墅,給別墅裏的水下了春藥……溫檸克制着尚且能克制住的癢,直起身,然後,她看見了透明玻璃裏清澈水面底部那覆滿一層玻璃瓶底的還沒徹底融化的白色藥丸。
應該是春·藥。
是幾近于致死量的春·藥。
成晉安想讓她死在他身上。
溫檸沒有任何心神再去辱罵憤恨成晉安,因為過量的春·藥攝入,她的心神頃刻間被欲望完全蠶食,她雙腿站不穩,渾身高熱着倒在了地面上。
從未體會過的難耐百倍千倍地折磨着她,不過兩分鐘,溫檸渾身上下出了大量的汗,汗水打濕了她單薄的衣服,她迷蒙着眼,呼吸急促,雙手沒有章法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沈亦柏踹門進來時,看見溫檸衣衫淩亂,雙眸濕漉又迷離地蜷縮在地上,他眸色發沉,大步上前,抱住在地上不斷扭動的溫檸,正要說話,溫檸卻猛地用雙手緊緊地纏住他的脖子,她将臉用力地貼向他的頸間。
她屈服藥性攀着沈亦柏的身體,身體不斷地蹭着他的手臂,她眸底殘餘的一點點清明注視着沈亦柏,她再也忍受不了,用力往前一撲,她把沈亦柏撲倒在了地板上。
“檸檸——”沈亦柏才喊出一個名字,薄唇便被一雙軟唇堵住,繼而她用從沒有過的熱情主動塞進來她的舌頭,沈亦柏重重喘息一聲,大手下意識摟着溫檸的腰,回吮過去。
吻到溫檸滿足,沈亦柏翻過身将溫檸壓在身下,他黑眸昏沉地盯着早就沒了一絲理智只知道屈服藥性像條蛇一樣纏着他的溫檸,他看着完全喪失理智的溫檸,猜到她被迫吃了藥,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溫檸,直到溫檸在他懷裏難受地大顆大顆流出眼淚。
她沒有神智,卻知道自己痛苦,“求你……要我求你……”致死量的藥性折磨讓得不到解脫的溫檸恨不得立即去死。
“檸檸。”沈亦柏一只手摟着溫檸的細腰,一只手撐在地面,結實有力的手腕上被溫檸折磨地青筋都快要爆出皮膚。
他抱着她站直身,青筋凸出的手臂穩穩托着溫檸的屁股,任憑她迷失神智地捧着自己的臉舔吻他的脖子和喉結,沈亦柏随便找了一樓一間客卧,踢開門,走進去,将溫檸扔在床上。
他在床尾扯開領帶丢在地上,黑眸發沉地看着被扔在床上沒辦法緩解藥性咬着唇含着淚蜷縮着身體像是發·情一樣熱烈又直勾勾盯着他的溫檸,他單膝跪在床上,溫檸立即爬過來,像一條柔軟的蛇貼在他身上。
沈亦柏扣着她的腦袋,将她試圖往下吻的腦袋掰正過來,他低頭用力地深吻她,四片唇瓣徹底地膠合,兩條肉色舌頭在唇縫間纏繞勾纏。
重重吮吻了幾下,沈亦柏退開,在溫檸追吻上來他俯低身徹底将溫檸柔軟的身體壓進柔軟的絨被的那一秒,他粗啞的聲道:“檸檸,醒來後一切都會雨過天晴。”
夜雨重新落下,呼嘯而至的大雨砸落在落地窗外的開的嬌豔的玉蘭花上,粉嫩的玉蘭花被大顆雨滴侵襲浸泡,顏色變得更濃豔。夾帶冷雨的風吹來吹開挑高落地窗的白色紗簾,激烈的雨勢在刻停止,月光重新浮現在雲層開外,冷白的月光也透過透明玻璃窗流淌進室內。
幾乎頃刻間,月光像是被室內高熱灼燙,一點點地又羞澀地移出室內。
室內再度恢複灰暗。
*
溫檸頭痛欲裂地醒來,看清淩亂卧室的那一秒,她扭頭看見酣睡在身側的沈亦柏,他漆黑的短發被她揉弄的淩亂,下巴和鼻梁上有她的指甲印……那一刻,無數畫面湧入她的腦嗨。
她無力地閉上閉雙眼。
雙手顫抖着抓起毛毯,忍着不适下了床,她用毛毯捂着身前,緩慢至極地走到床尾蹲下身,沉默着去撿衣服。
沈亦柏在她下床時睫毛動了動,他先是捏了捏山根,随後才睜開眼去看身側,身側沒人,他撐起身體去看房間其他地方。
注意到背對着他蹲在床尾撿衣服的溫檸,她纖薄後背上觸目驚心,他眸深着,坐起身下了床,撈過西褲随便套上,赤腳踩在地毯上,走到床尾俯下身抱住她,修長雙臂輕而易舉将她摟在懷裏。
溫檸再也繃不住,面上荒涼又絕望,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眼淚。
沈亦柏手臂上落了很多眼淚,幾乎要燙到他心裏,他嗓音是性感的沙啞,他低聲道歉,“抱歉,昨天太粗魯了。”
溫檸卻含着眼淚搖搖頭,她整個人呆在那裏,任由沈亦柏後面抱住她,昨晚過後,再也不用遮掩自己的自卑,她絕望到把自己的傷口用力撕開給沈亦柏看,她極度哽咽着道:“沒有一個處女在床上在男人身上會這麽熟練,即便是站街的妓女也不會。”
她想好的,如果她清醒着,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兩人哪一天還是會發生關系,她會竭力裝出一副懵懂害怕的模樣來給沈亦柏看,可那種烈性藥控制下,她這麽多年熟記于心的練習,讓她十分自如地推倒沈亦柏占據主導地位。
反反複複,她的放蕩被他那雙深邃昏沉的黑眸目睹無數次。
“檸檸。”沈亦柏将她抱起,走到沙發上坐下,他眉頭輕蹙,下巴蹭溫檸的額頭時,卻極近溫柔纏綿,他道:“不要妄自菲薄。”
“我愛你,我只覺得你很美。”
溫檸那一瞬間愣在原地,那一刻,聽見“我愛你”的那一刻,她像是被雷擊中,失了神智,她只知道呆呆地仰頭,一眨不眨地看着沈亦柏。
“不信麽?”沈亦柏俊美的臉神清氣爽,他垂眸看她,眸底漾着濃郁的寵溺,他低聲又說:“我愛你,檸檸。”
溫檸的眼眶下意識泛紅,她唇劇烈抖動。
沈亦柏不停地說:“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他在溫檸不可置信的眸光下不停地說我愛你,直到溫檸大聲哽咽着嗚咽一句“沈亦柏……”然後撲進他懷裏,在他懷裏放肆地大哭,他才将話頭終止。
“永遠做我的妻子,好嗎?”懷裏比他小十歲的妻子柔軟纖弱到一只手臂就可以樓抱住,沈亦柏擁着她的後背,另只手一下一下撫摸着她的後腦勺,他嗓音醇厚又沙啞,像是訴說又像是請求,“做我這一生最愛的妻子,好嗎?”
溫檸在沈亦柏懷裏淚如雨下,她哽咽着道:“你一開始說……你不會愛我的,沈亦柏。”
沈亦柏下巴抵住溫檸的腦袋,低低地聲,“是我自大,也是我說話不算話,檸檸,我想跟你過有愛情的婚姻生活,我想和你過一輩子,也想愛你一輩子,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溫檸眼淚無聲地落,她伏在沈亦柏懷裏,泛着淚花的眼睛一點點亮起來,自卑被袒露,可沈亦柏沒有鄙夷,沒有不喜,他說只覺得她很美,沈亦柏不會說假話,她永遠無條件相信她,她無法抑制住心動,鼻音厚重哽咽着,卻也鄭重着,“我願意。”
“沈亦柏,我願意。”
她願意和世界上最好的沈亦柏過一輩子。
沈亦柏很輕地在她頭頂舒了口氣,他慨嘆地道:“檸檸,你真的差點要了我的命。”
“離婚的事……對不起。”溫檸以為他說的是離婚,她語氣很低地道歉。
“不止是離婚,還有昨晚。”沈亦柏揉了揉溫檸的腦袋,黑眸深沉,他道:“我第一次是跟你,你昨天差點要了我的命。”
溫檸伏在他懷裏,睫毛顫了一下,他是第一次嗎……她以為他跟趙靈毓做過的。
她沒多問,遲疑一會,只是很輕地仰頭,一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如雨後的玉蘭花,清麗嬌妍,腫起的唇瓣很輕地親他的下巴,她眸濕亮,再沒有自卑,再沒有遮掩,在沈亦柏面前,在她愛的人面前,她認真地問:“你喜歡,我這樣,對嗎?”
沈亦柏低頭跟她對視,含笑的眸底全是寵溺,他低頭啄吻她的唇瓣,說:“何其有幸,能和你共度一生。”
“沈亦柏。”溫檸唇角一開始很輕地揚起,後來忍不住嘴角越揚越高,她雙眸隐隐泛光,喜極而泣的水光,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沈亦柏,一字一句地說:“何其有幸,能和世界上最好的沈亦柏共度一生。”
兩人相視許久許久,再無二話,卻在某一時刻,齊齊一笑。
風雨在夜間終止,此刻烈陽高照,明亮溫暖的光線透過挑高落地窗灑進室內。
光亮一點點驅趕走室內的昏暗,橙黃色的太陽光從溫檸腳底攀升,一點一點往上覆蓋住溫檸整個後背。
明亮光線裏,徹夜未眠的兩人此刻正蓋着羊毛毯依靠在沙發上交頸酣眠。
而窗外的粉色玉蘭在昨天狂風暴雨的作弄下,在此刻和煦陽光的照拂下,比平常千百倍的葳蕤多姿,千百倍得鮮活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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