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芬芳X3

芬芳X3

沈亦柏去藥店買了一盒避孕藥又從車上後備箱拿了一瓶純淨水遞給副駕駛上的溫檸。

她還是決定要吃藥, 如果她沒決定考研讀書，而是另擇工作的話，溫檸是沒打算吃藥避孕的, 因為沈亦柏今年三十二歲, 倘若是正常的成家立業, 這個年紀也該有孩子了，不早不晚的年紀, 她也想給沈亦柏生一個寶寶，但她決定重新讀書的話, 如果生下小孩, 她會頭疼是否要終止學業來養育小孩。

沈亦柏給她扣了一顆藥, 又把純淨水擰開一并遞了過去。

溫檸接過乖乖仰頭吞進了肚子裏。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檸檸。”沈亦柏将她喝過兩口的純淨水接了過來，擰上瓶蓋放進了扶手箱裏，他偏頭，眸溫溫和和睨着她。

“嗯？”溫檸見他神色, 以為是什麽很重要的問題, 她也忍不住坐直了身, 偏頭認認真真地看他，“什麽？”

沈亦柏大手伸過去, 扣着溫檸的後腦勺長指在她發間輕柔地揉弄, 他緩聲，問她，“同意我今天搬回去跟你同住嗎？”

“……”

“怎麽不說話？”

溫檸瞧他一眼, 嘀咕的聲, “我覺得你又在打趣我……我們不是已經和好了麽……你搬回去不是理所當然。”

“檸檸，這你可冤枉我了。”沈亦柏嗓音含笑, “我怕你還需要時間緩一緩才能跟我自然而然地相處。”

溫檸懂他的意思，他是怕她還因為昨晚的事羞赧，她一時沒出聲，過一會才問，“你這些天住的哪裏？”

“行李全都放進了金園路那邊的房子。”沈亦柏道：“但那邊的房子長久沒人住，味道有些難聞，沒法住人，怕爸媽擔心不能回爸媽家，我這些天是住的是酒店。”

溫檸立即羞囧起來，她低低地道歉，“對不起。”分明無房無車的是她，有房有車的是沈亦柏，結果兩人分居，她心安理得地住舒适的小區，反倒是沈亦柏像是居無定所不得不去住人來人往的酒店。

“住酒店對潔癖的我來說，确實有點痛苦。”沈亦柏嗓音醇和，适時重複問道：“所以，檸檸，我今天可以搬回去跟你同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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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溫檸一聽他住酒店住的痛苦，立即不做停頓地點頭答道，連腦子裏還殘存的事後羞囧都被她完全抛之腦後，她只想讓他住得舒服點。

“謝謝老婆體恤。”沈亦柏眸裏帶了笑，大手扣住她的腦袋，他前傾了下身，薄唇親了親她的眼睛。

溫檸眼睫毛撲閃地眨動，不止是因為沈亦柏的薄唇所致，還有他剛才那聲極其自然的“老婆”，她發現她很喜歡這個稱呼，尤其是從沈亦柏口中說出來。

兩人開車回了檀園，晚飯是沈亦柏動手，溫檸坐在沙發上等候，她沒有過去幫忙，她的身體狀況還不允許她長久地站在廚房處理晚飯。

晚飯餐桌上，溫檸跟沈亦柏面對面坐着，她慢吞吞咬着一塊排骨，眼神掃了好幾次沈亦柏。

“我們之間可以暢所欲言，檸檸。”沈亦柏擱下筷子，深邃溫和的黑眸靜靜地看着她。

溫檸咽下嘴裏的食物，她再三思量，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跟趙靈毓交往過了多久？”

“一年多不到兩年。”沈亦柏說完，笑着瞧她，道：“我很欣慰，檸檸，你終于開始在意你丈夫的前女友了。”

以前也在意，只不過是自卑于很多事，溫檸沒法讓自己坦然地問出口。她低頭，又咬了一口排骨，沈亦柏廚藝很好，做的紅燒排骨軟爛不膩，輕輕一抿，口感極佳的肉便輕而易舉從骨頭上脫落。

她低頭嚼了嚼，等食物再次咽進胃中，她才又問，“一年多，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沒跟她做過嗎？”

溫檸腦子裏記得清楚，他早上說他才開葷，但是看趙靈毓明媚張揚的脾性，轟轟烈烈把沈亦柏追到手之後，不可能不想跟他做的，沈亦柏長得好身材好那裏也……趙靈毓在熱戀期應該會纏着沈亦柏做那種事情，所以，溫檸想着問題應該出在沈亦柏這裏。

“提到這種事會讓你不舒服嗎？”沈亦柏不答反問，他話語低沉和緩，一雙眸注視着溫檸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已經晚上了，檸檸，不想讓你帶着不舒服過夜。”

“不會。”他這種很好很好的男性，沒有過往情史才更古怪，她怕沈亦柏不信，掀眸看他，輕輕點頭，重複道：“真的不會讓我不舒服，我只是有點好奇，如果你沒難言之隐的話，可以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

“難言之隐倒是沒有。”沈亦柏見她篤定，他語氣松緩下來，道：“說起來，她情況跟你相仿，都受家庭約束管制。趙靈毓父母經商，希望趙靈毓可以跟從商的至交好友的小兒子聯姻為家裏企業助力，趙靈毓小時候在國外讀書，天性不受拘束，父母想起來加以約束也為時過晚，當時她父母很反對她跟我交往，勸不了趙靈毓私下找到我，說打算讓趙靈毓聯姻的好友家信奉基督教，對于未來兒媳婦也希望可以堅決杜絕婚前性行為，說我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打算娶趙靈毓，就不要跟她上床。”

“所以你便沒動過跟她做的……”溫檸問出口，又覺得這問題的答案興許會讓她心堵，她咬了下唇，改問：“趙靈毓會想跟你做的吧？”

“她主動過很多次。”沈亦柏沒有隐瞞，他聲緩慢，“她那時候剛畢業沒兩年，年輕，心性不定，愛玩，熱衷體驗新鮮食物，男女情事自然比任何事都要吸引她。可我比她年長許多，我要為當時的她考慮，如果她只是把戀愛當成過家家，她原本要走的人生不能因為我的介入而錯軌。”

溫檸安靜了一會，無論從哪方面或者哪個時期來看，沈亦柏都是一位合格甚至超出滿分一百的愛人，他的人品和性質端正到溫檸會五體投地的地步，設身處地地想，如果她是當時的沈亦柏，有一個年輕美貌熱烈張揚又傾盡全力愛自己的女友，如果女友不停地要求做，她一定不會這麽平靜如水無動于衷。

溫檸得到了答案，也對他跟趙靈毓的事好奇更多，她擱下筷子，看向沈亦柏，輕聲問，“清盈說，趙靈毓追了你很久，你才同意的，我有點好奇……你因為什麽動的心？”

沈亦柏眸間只笑，一會才問，“檸檸，我相信你對我說的所有話，但眼下我卻不得不擔心，一會我說完趙靈毓的追求史，我是否還能在睡前跟你擁有一個時間不短的深吻。”

“……你說，我不介意，也不會吃悶醋。”溫檸認真地舉着雙手保證，她實在好奇當時的趙靈毓如何打動沈亦柏那顆不近女色的心。

“她做事很有恒心，一日三餐送來學校，天冷天熱提醒加衣減衣，節假日從不忘記儀式感，這些小事她即便被拒絕千萬次也能在下一次熱情十足地出現在我面前。”

年輕的趙靈毓跟溫檸想的一樣熱烈，她忍不住輕聲道了一句，“你有一次生日，她冒着被辭退的風險在電視上對你說生日快樂，你是那時候才答應她的追求的嗎？”

“不是。”沈亦柏搖搖頭，話落，又面帶着笑意看溫檸，“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檸檸。”

“現在微博上還有那個超話——”溫檸說着說着，意識到什麽，話頭停頓，改問：“你應該知道微博超話吧？”

“檸檸，你的丈夫是大學老師，不是老古董。”

“……哦。”溫檸窘了下，繼續道：“超話上還有趙靈毓說生日快樂那個直播視頻片段在……即便過去了五六年，還有人會去超話帖子下打卡留言。”

“什麽時候搜索的？”沈亦柏拿過手機，邊在手機上搜索過着什麽邊溫聲問溫檸。

“……從爸媽家回來那天。”溫檸不想對沈亦柏說謊話，乖乖地說了實話。

“檸檸。”沈亦柏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後，便擱下手機，眸中笑意更深，他語氣低沉悠長，“你那天說不想聽，我以為你一點也不在意，怪不得那天在我面前哭那麽委屈，原來是一個人偷偷吃悶醋。”

溫檸被戳中心思，臉熱了下，她眸濕漉漉地看沈亦柏，不被他話語帶歪，道：“你還沒說你因為什麽才同意趙靈毓的追求。”

沈亦柏見妻子臉紅，薄唇逸出幾絲笑意後才答溫檸的話，“是在一次跟團旅游結束後。”

“是一次國慶假，齊宣推過來一個跟團旅游的公衆號，當時齊宣想去，想找個搭子，我當時看了旅游團的介紹，覺得風景不錯，值得一去，又逢假期便答應了齊宣一起過去，結果當天齊宣被家裏的事牽住腿腳沒有辦法過去，就我一個人上了旅游團的飛機，後來落地北漠入住酒店時，才發現趙靈毓偷偷跟了過來，不知道她是怎麽說服齊宣占了齊宣的空位。”

“當時北漠雪停了，導游開車帶我們繞路去看北漠的邊界凍河，回程路上來時的路出乎意料地被半人高的雪堵住，車子不能走動，手機沒信號，只能等旅游團的其他人發現不對帶來救援。”

“車上的水食物能抵兩三天，但最難抵擋的是冷空氣，車子電量告罄，空調不再起作用，當時一整個車上的人都擠成一團取暖。”

“一天一夜，救援的人還沒到，車上的人發了燒，我也是其中一員，如果再等不來救援，或者任憑高熱燒下去，我們車上幾個發燒的人兇多吉少，當時趙靈毓發現我起熱的第一時間，便把自己身上取暖的羽絨服脫了裹在了我的身上，自己穿一件不算厚實的衛衣，我把羽絨服拿掉給她披上，她紅着眼看着我說要是我死在這裏，她也不活了。”

“我知道她是小孩子心性說話也不過腦，但不可否認，那時候還是為她的那句話心顫了下。”

溫檸聽的聚精會神，但在聽到沈亦柏說心顫時，她下意識蹙了下眉，随即便聽見沈亦柏道：“檸檸，你的面部表情告訴我，你不想再聽下去了。”

“……”溫檸沒想到沈亦柏說着話還能時刻注意她的表情，她還沒聽完整，她立即舒展開眉頭，搖頭否認，“不是的，你繼續講。”

“真的還要再聽？下面沒什麽好講的了。”

“我要聽完整的，不然……我今晚睡不好的，沈亦柏。”

沈亦柏又認認真真瞧了她一會，見她滿眼都是好奇，再沒其他情緒，他隔着餐桌伸手朝她，“過來坐我腿上聽。”

溫檸乖乖起身，抓住他的手指指尖，繞過了餐桌，坐在了沈亦柏一條腿上，她兩條并攏的膝蓋被沈亦柏兩條大腿夾着，她才聽見沈亦柏說了餘下的事。

“之後我體溫過高暈了過去，再醒過來是在醫院裏，身邊沒趙靈毓，帶隊的導游來看我，我才從導游口中知道，趙靈毓在我暈過去之後，又把自己的羽絨服脫掉裹在了我的身上，被解救時，趙靈毓高燒比我嚴重，被送進了ICU。”

“她轉入普通病房的那一天，我去病房裏看她，一進門，她就靠坐着床頭櫃，歪頭沖着我露齒笑。”

“那一天從她病房出去，我答應了她的追求。”

溫檸那一刻想的是大概沒有一個男性會拒絕堅持不懈追求自己并且喜歡到把對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還要重的漂亮女生吧。

所以沈亦柏答應趙靈毓的追求，太過情理之中。

“還有想問的嗎？”沈亦柏一只手臂松松環着她後腰，掌心貼在她側腰上，問她。

溫檸先是垂眸出了會神，才掀眸看沈亦柏，她兩只小手輕輕地搭在他脖頸兩側的肩膀上，她咬了下唇，慢吞吞地問，“那天……在病房，你們是不是接吻了？那是你的初吻地點嗎？”趙靈毓追求那麽久，突然得到沈亦柏點頭，指定會忍不住就在病房親他的。

“檸檸。”沈亦柏面上無奈地笑，他垂眸，一雙深邃的眸定定地瞧着近在遲尺的溫檸，“這句話對我來說才是送命題是嗎？”

“你說。”

“不想說讓老婆生氣的話。”沈亦柏低頭，薄唇意欲吻上她的柔軟唇瓣，堵住她依依不舍的追問。

溫檸卻用手捂住沈亦柏的薄唇，一雙眸安靜卻堅定地看他，“是不是？”

“此刻我腦子裏不想想別的人，無關的人。”沈亦柏大手握住溫檸的手扯開，他再無阻隔地低下頭，含住溫檸不斷後退的軟唇，“這一刻，我只想親我好不容易追回來的老婆。”

溫檸唇瓣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含住吮住，她氣息有點亂，但思緒沒亂，她趁着薄唇後退地間隙，輕聲說：“沈亦柏，你知不知道，有些問題沒有正面回答唔——”

他又親上來，黏糊糊地咬住她的上嘴唇。

“沒有正面回答就是答案。”她趁他又一次後退時補完剛才沒說完的話。

“你們那天就唔——”這一次沈亦柏半阖着眸，唇碾壓她的唇，厚舌緊跟着塞了進來，她下意識含住吮吸，濕熱滾燙敦實的厚舌讓她心尖尖泛癢。

“就是親了。”溫檸終于在他厚舌退離後說完了一整句話。

沈亦柏沒再親她，大手摸到她後腦勺，揉着她如綢緞的柔順長發，他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黑眸跟她清澈的眸對視，他道：“檸檸，這些醋沒必要吃，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只會想吃你的嘴唇。”

溫檸微微抿唇跟他對視一會，她雙手才柔順地摟住沈亦柏的脖子，她帶着年輕女孩該有的嬌嗔和攀比心，輕聲問，“跟我接吻快樂，還是跟她接吻快樂？”

沈亦柏眸底笑更深，說：“檸檸，此刻的你才像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女生。”

“所以，跟誰——”

“跟你。”沈亦柏不等她話說出第二遍，嗓音低醇，說：“跟我的漂亮老婆溫檸。”

那一刻的溫檸無一例外是開心的，她緩緩收緊手臂，兩只皙白細長的手插進沈亦柏發根，她偏頭，将自己柔軟唇瓣獻上去，她閉着眸，仰着雪白柔軟年輕的臉蛋，張開嫣紅的唇瓣，輕聲道：“毫無保留地親我，沈亦柏。”

沈亦柏低頭吻下去，大手已經不再像之前沒有坦白心跡那般極力克制，覆着青筋的寬厚大手俨然已經自如地順着上衣衣擺摸索了進去。

吻了二十分鐘才作罷。

兩人起身收拾好已經冷掉的餐桌飯菜，溫檸幫忙着把餐具一同放進洗碗機，等廚房這邊收拾規整，已經夜裏九點半。

溫檸跟沈亦柏對視，一張臉又跟早上一樣浮現薄紅，她眼濕漉漉的，唇是微腫的，她道：“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嗯。”

兩人一同往卧室廊道那邊走，溫檸走在前面，沈亦柏落後一步，她先到她一直居住的客卧門旁，轉身握着門把手正要開門，一只結實修長的手臂從後面攬住她的腰，下一秒沈亦柏高大寬厚的身軀若有似無地貼着她纖薄後背。

她垂眸很輕地咬了唇，“還……有事嗎？”

沈亦柏垂眸看着身前懷裏纖瘦單薄的溫檸，她雪白的後脖頸和如玉般透□□致的耳垂被他輕而易舉納入眼中，他手臂扣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低了低頭，因為才接過吻濕潤又滾燙的薄唇輕輕落在溫檸白皙細膩到可以看見細小絨毛的後脖頸上。

那裏綴着的幾塊顏色極深的吻痕還沒消退的跡象。

他嗓音低了點，說：“檸檸，我想，今晚你應該搬進我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