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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本就喜歡化妝打扮的練紅玉，這段時間更加沉迷于此。

不僅選購了大批當季新款首飾，還購置大量化妝品，最近整日躲在房間裏不停在臉上搗鼓，嘗試各種新風格妝容。

康妮擦幹手上的水，這些年她的廚藝長進不少，她端着桃花酥和綠研茶離開廚房，往練紅玉房間走去。

“紅玉，我做了點心。”

屋內立刻傳出稀裏嘩啦的動靜，練紅玉慌亂高聲道：“姐姐？！等、等等，先別進來！”

緊接着又聽到重物倒地的聲音，康妮緊張地問練紅玉是不是摔倒了，得到沒事的答複她才松口氣，耐心地在門口等待。

練紅玉毫無征兆地猛開門，康妮連她的臉都還沒看清就被一把扯進房間裏。手上的盤子由于沖擊力搖晃起來，所幸糕點和茶水都沒翻。

康妮穩住托盤，輕放桌上。

練紅玉用袖子擋住臉，好半晌才願意放下來，她表情忐忑地問：“……怎、怎麽樣？”臉上是練紅玉新嘗試的妝容。

康妮挑起練紅玉的下巴，仔細端詳後稱贊道：“這不是化得很好嗎？”

“嘿嘿……”

得到康妮的肯定，練紅玉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位小皇女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康妮用手拿起一塊桃花酥投喂練紅玉：“紅玉好像更加喜歡打扮了呢。”

“因為……因為……”練紅玉低頭對手指，不緊不慢地把嘴裏的桃花酥咽下去，害羞道，“今天辛巴德王就要抵達煌帝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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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妮不留神将手裏被練紅玉咬過一口的桃花酥捏了粉碎，打着哈哈蒙混笑道：“哎呀，今天的糕點做得太松軟了些呢。”

她拍拍手把碎屑弄掉。

間隙中，康妮偷看歡喜期待的練紅玉，默默在心裏複盤。

練紅玉對辛巴德一見鐘情，辛巴德目前還未過多接觸練紅玉，但那位辛巴德王似乎對她……想到這點康妮就頭疼。

康妮苦惱地思考，怎麽回事呢？為什麽她看到練紅玉這麽迷戀辛巴德會感到煩躁呢？

“我要是也像姐姐一樣漂亮就好了……”

練紅玉的喃喃自語打斷了康妮的沉思，她看見練紅玉盡管臉上化着精致的妝容，整個人卻有些自卑地聳肩低頭，康妮恍然大悟。

原來她是害怕紅玉會因為感情而受傷啊。

康妮捧起練紅玉的臉，眼眸聚滿愛憐，語氣真摯地說：“紅玉也很漂亮，你不需要跟任何人去比，并不是只有貌美之人才配擁有愛。紅玉身上的天真浪漫，對我來說是無價的瑰寶。”

“姐姐……”

聽着康妮所說的每一個字，練紅玉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此時，辛巴德一行人抵達煌帝國的消息傳來，聽到動靜的康妮從房間探出頭去，手指大門問練紅玉：“紅玉，辛巴德王好像準備去見皇帝陛下了。他們談話結束後，你不打算去見見他嗎？”

練紅玉緊張地在房間裏來回渡步，她是很想見他啦，但是就這麽急匆匆地跑去他面前，會不會太不矜持了些？而且、而且，感覺自己的妝容還可以再精致一些！……或許還應該換套更華麗的衣服？

面對正在進行頭腦風暴的練紅玉，康妮無奈又寵溺地寬慰她：“好啦，不用太緊張。紅玉不管怎麽樣都是煌帝國最漂亮的皇女。倒不如說，在姐姐眼裏根本沒有男人能配得上你呢！”

練紅玉感動得眼含熱淚，一鼓作氣打算重新化妝，康妮悄然離開。

說起來，離開翡翠有一段時間了，回到煌帝國還沒去露面呢。康妮呼出一口氣，馬上動身前去翡翠，開始繼續在翡翠進行日常工作。

另一邊，結束會見的辛巴德，在皇帝的允許下可以在皇宮內随意走動。他見到了本應消失在巴爾巴德的銀行屋，也見到了裘達爾，卻始終沒看到那個讓他挂念的身影。

好奇怪啊……

辛巴德仰望天空疑惑地想，怎麽到現在都還沒看到康妮？她不在煌帝國嗎？難道在巴爾巴德出現的她，真的是幻覺？

直到辛巴德滞留煌帝國的最後一晚，皇帝為其召開了告別酒會，辛巴德仍未在煌帝國皇宮內與康妮相見。

“小康妮，這麽久了還不回去這樣好嗎？”翡翠店長站在一旁擔憂地問，“是跟家裏吵架了嗎？”

辛巴德在煌帝國的這段時間裏，康妮每日都待在翡翠，她擦拭手中的镯子輕笑：“不，只是來了客人，不太想和他見面。”

八卦的店長一聽，雙眼放光地瞬移到康妮面前，興奮道：“诶？不想和他見面？和小康妮是特殊的關系嗎？莫非是……前男友？！”

康妮很好奇店長腦子裏除了愛情倫理劇以外還裝有什麽，她猶豫解釋：“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喜歡那位客人。”

“喜歡——？！”店長雙手捧臉驚呼，繼續輸出，“妹妹喜歡客人，為什麽康妮不想和客人見面？難道是因為客人喜歡你嗎？！”

“哎哎，再給我說說嘛，那位客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康妮輕點店長的額頭，笑罵道：“笨蛋店長。”

店長一下紅了臉，其實別說那位不知名的客人會喜歡康妮，她第一次見到康妮的時候都我見猶憐。

康妮盤算時間，明天就是辛巴德離開煌帝國的日子，她也能回去了。

結果等她睡醒回到皇宮時，迎接她的卻是練紅玉的哭臉。康妮手忙腳亂地幫練紅玉擦拭眼淚，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按道理辛巴德來到煌帝國，練紅玉應該是最開心的一個啊，怎麽哭成這個樣子。

練紅玉邊哭邊說自己被辛巴德王玷污了。

康妮瞬間震驚暴怒，好看的臉扭曲起來，正在海面乘船的辛巴德突然打了個惡寒。

煌帝國皇帝對辛巴德的要求，是讓煌帝國前皇帝的子嗣，皇子練白龍去往辛德利亞留學。康妮執意要跟練紅玉和練白龍一同前去辛德利亞。

“姐姐，翡翠的工作交接好了嗎？”練白龍問道，他倒是不反對康妮和練紅玉跟他一起去辛德利亞。

“交接好了。”

“不過……”練白龍指着康妮身後的行李，暗自震驚和汗顏，“不管怎麽說，姐姐你帶的也太多了吧……”

箱子裝滿各類刀具，甚至有幾把刀尖都溢出來了。

“不，我要做足好好招待那位辛巴德王的準備。”

可怕。

練白龍默默擦汗，姐姐有的時候生氣起來很吓人呢。

距離煌帝國留學船只抵達辛德裏亞還剩……——

兩人面龐近在咫尺，他只需一攬，就能将康妮摟入懷中。辛巴德終于敢确定，巴爾巴德見到的康妮不是他的幻覺，是真實的，還活着的她。

溫熱的呼吸噴在辛巴德身上，實在令人懷念，除了……除了抵在他脖子上的這把冰冷的匕首和眼前人雙眸裏濃濃的不快情緒。

“辛巴德王，請您解釋一下，您對我們家練紅玉皇女所做的事。”

辛巴德帶着部分八人将和阿拉丁等人，在港口等待煌帝國船只到來，在場的八人将成員分別是賈法爾、馬斯魯爾、雅姆萊哈、迦爾魯卡、皮斯缇和斯帕爾多斯。

待煌帝國船只抵達，最先下船的練白龍自我介紹完畢，緊随其後的康妮下船後，現場馬上變成如今局面，引得守衛警戒一片。

辛巴德一言不發地看着康妮的臉，擡手示意士兵放下戒備。

練白龍趕忙出聲：“康妮姐姐，冷靜一點。”

“康妮？”

迦爾魯卡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湊上前仔細查看她的面容，然後跟見了鬼似得向後退：“康妮？！居然會對陛下動粗？！不對，康妮還活着？怎麽會和煌帝國的人在一起？！”

迦爾魯卡風中淩亂，在他的印象裏，這兩人可是如膠似漆啊。別說康妮會對辛巴德下手，光是辛巴德受點小傷，她都會萬分緊張。

雅姆萊哈和皮斯缇拉着迦爾魯卡竊竊私語。

“康妮……莫非是那個……？”

“就是她啊！”

“欸——？！”

辛巴德本人完全不介意被康妮拿刀抵喉，心底甚至漾起欣喜，頗感失而複得。

康妮一頭霧水，疑惑地掃視周圍。為什麽辛德利亞王國的人都知曉她的名字，還表現得跟她如此熟悉。

賈法爾上前握住康妮的手腕：“康妮，不管發生了什麽，先把武器放下來吧。你這樣辛也沒辦法好好解釋吧？”

練白龍将困惑的康妮拉到身後，低聲問：“姐姐，你認識他們嗎？”

他也看出眼前情況不對，康妮搖頭。

這時，練紅玉微笑端莊地緩步下船。

沒想到皇女居然也跟着練白龍來到了辛德利亞，辛巴德更加茫然：“對皇女所做的事？說起來，在煌帝國時，連一次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呢。”

“一次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這話讓練紅玉徹底維持不住笑容，拔出長劍就沖辛巴德砍去，辛巴德險險閃開。

這位王，今天一連兩次受到來自女性的攻擊呢。

若辛巴德肯道歉，練紅玉本打算為了國家大業而忍耐的，但她見辛巴德毫不在意的模樣，臉色鐵青地拔下發簪，對辛巴德怒吼：“和我決鬥吧，辛巴德！玷污少女之身的暴行罪該萬死！”

“玷污？！”

本就擔心辛巴德會在煌帝國做出逾矩之事的賈法爾，吓得揪起辛巴德的衣領抓狂質問：“我說你這人啊！到底幹了什麽啊！”

辛巴德不知所雲：“我、我什麽都沒做啊！”

賈法爾立刻掉頭問練紅玉到底發生了什麽。

要讓貴為皇女的練紅玉講述事情經過，實屬為難，她因為羞恥而撲進康妮懷中哭泣。

接下來由夏黃文來闡述，他嚴肅的态度吓得賈法爾冷汗直流。

辛巴德滞留煌帝國的最後一晚，召開了餞行酒會，天亮時練紅玉發現片葉不沾的辛巴德躺在自己身邊。

“如果說這算什麽都沒發生的話，請務必解釋清楚，辛巴德王！”

賈法爾的眼神恐怖如斯……

面對衆人的鄙夷，辛巴德趕緊回憶在煌帝國的經歷，就算是餞行酒會，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兩口。

随同的迦爾魯卡作證：“就是啊，那晚陛下根本沒喝醉，我們确實看着他邁着穩健的步子一個人回房了。”

練紅玉紅臉質問辛巴德，那他為什麽會沒穿衣服出現在他的房間裏，難不成是睡着的時候不知不覺地把衣服脫光了？！

辛巴德坦蕩肯定說這是經常的。

康妮聽得眼前一黑，傳聞中的辛巴德王竟然是這樣的人。

練紅玉以為辛巴德是在戲耍她，狠狠将長劍插進辛巴德身後的木板，哭得咬牙切齒：“開什麽玩笑！你到底要耍賴到什麽時候，接下來可以輪到我說了嗎！”

根據練紅玉的回憶，最後那晚她也身處餞行宴的一角，因為辛巴德直到最後都沒有來見她。練紅玉想，至少看看辛巴德的臉，不過到最後也沒搭上話，宴會就那麽結束了。

在那之後，她在回房的路上被藏在暗處的什麽人襲擊，失去了意識……

等到練紅玉醒來，她身在辛巴德房間裏已是清晨，慌慌張張地跑出去時碰到了女官，被保護了。

賈法爾試探地問：“那……也就是說？”

夏黃文憤憤不平，高聲道：“就是說，發生了這樣的事！辛巴德王在宴席上注意到了對自己有意的紅玉公主，怕是起了玩心，又怕被記住很麻煩，為了掩蓋證據而迷昏公主，最後犯下獸行！”

雅姆萊哈，迦爾魯卡和皮斯缇都面露慚色：“嗚哇啊啊——太差勁了！超過分！！”

斯帕爾多斯捂住糟糕的臉色，賈法爾痛斥辛巴德：“何等低劣。”

“你們要相信自己的國王啊……”

當辛巴德質問下屬是否真心認為自己會酒後亂性時，大家都沉默不語，集體帶着難以言喻的表情，随後開始各自講述辛巴德酒後失态的例子。

康妮聽完更是差點暈倒過去，她就知道！果然不能把紅玉交給他！

夏黃文打斷他們對辛巴德的指責：“蹩腳的争辯結束了嗎？辛巴德王，您果然對公主殿下出手了，那樣的話，除了負起責任與公主殿下結婚以外還有其他辦法嗎？！”

“說要結婚？！”

辛巴德下意識擡眸望向康妮，見她是一臉厭惡，艱難地移開目光來掩去眼底複雜的情緒。

衆人七嘴八舌的言論弄得辛巴德越想越憋屈，最後忍無可忍。他讓八人将中的天才魔導士雅姆萊哈，通過魔法的力量證明他的清白。

聲明她的魔法只能讓大家看到真相，在她再三确認辛巴德真的沒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後，使用辛巴德和練紅玉的血滴，加上融入其rufu的水——[真實的水人偶劇]。

水逐漸變成了辛巴德和練紅玉的模樣，時間一點點流逝，結果到了早上也無事發生。

康妮放下了心中的憂慮，如釋重負地拍拍胸口。

“你們看吧！我什麽都沒做吧！”辛巴德雙臂交叉于胸前，面對朝他道歉的下屬，氣鼓鼓地說，“真是的！受不了，你們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辛巴德轉身面向練紅玉，換上一副紳士模樣道：“公主，如您所見。我們之間并未發生什麽敗德之事，您的清白與名譽也沒有受損。”

夏黃文再次打斷，說這是他國可疑的魔法，強烈要求辛巴德認罪。

練紅玉攔住夏黃文，緊張又羞愧，帶着哭腔說：“那個魔法一定是正确的，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那天早上，我的頭發和衣服一點都沒亂……”

她朝辛巴德鞠躬道歉：“但又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害怕，才出了亂子，後來又因為羞恥而說不出口，對不起……”

練紅玉說完開始難過得哭起來，看得康妮心都要碎了，趕緊拍拍練紅玉的背讓她別在意。

辛巴德等人見練紅玉這模樣也覺得可憐，迦爾魯卡和雅姆萊哈于心不忍地為她打抱不平。

和康妮一同安慰練紅玉的其餘兩個下屬，突然跪下，雙手攤向身後的夏黃文，異口同聲道：“對不起，全部都是夏黃文大人幹的！”

一道刀光飛過，夏黃文帽子垂下的帶子飄然落地。

“……夏黃文……”

“原來是你嗎？”

“……康、康妮小姐……”夏黃文汗流浃背，面對告發他的下屬錯愕斥責：“咦咦？！你們是傻子嗎！不想飛黃騰達了嗎！”

兩人為難地說：“因為公主太可憐了！而且我們也不是夏黃文大人您的部下，而是公主的部下……”

辛德利亞的警衛将夏黃文層層包圍，夏黃文面對一衆警衛，還有帶着殺意的康妮，開始拔刀準備抵抗，卻被練白龍一記手刀擊落武器。

“鬧劇演夠了吧。”練白龍見練紅玉并未出事，開始出聲制止，“姐姐你也收起武器吧。”

他轉身走向辛巴德，單膝下跪行禮：“辛巴德王，這次的騷動乃我國子民的背意之行。”

康妮惡狠狠剜了一眼夏黃文，不情不願地收起匕首。

“口上說着是他國的可疑魔法，但我國也有着類似的透視魔法，雖然不似這般強大，但其可信性是無需質疑的。”練白龍瞥了眼夏黃文，“這水魔法确實屬實，沒錯吧？夏黃文。”

夏黃文氣焰消散，弱弱地回答：“……是的。”

此時的他已經沒有翻盤的餘地了。

随着練白龍的屈膝，身後一衆随從也跟着單膝跪下，表示對辛巴德王的歉意。

“在下代表煌帝國，為同行者的無理深表歉意。不過因其與這次留學的重大目的完全無關，還請允許我們停留貴國。”

辛巴德十分大度，并未将這插曲放在心上，允許練白龍等人停留辛德利亞。康妮看起來與練紅玉十分交好，如果不是這次烏龍，他可能無法這麽快跟康妮碰面。

康妮鄭重向辛巴德行禮道歉：“我也為我先前的無理行為向您道歉，辛巴德王。”

夏黃文捶地哭泣：“我沒有辦法，像我這種下賤的人渣，要做夢只有這樣了啊！”

練紅玉自身都哭得停不下來還安慰夏黃文：“夏黃文！別說這種話，夏黃文是好孩子啊！”

兩人抱在一團痛哭，康妮嘆氣，唉，既然紅玉原諒了夏黃文，那就這樣吧。

她放棄準備将夏黃文千刀萬剮的想法，随後眼神一暗，不過他要是下次還敢做這種事……她一定……

辛巴德擺擺手，毫不在意地往康妮身邊靠，低頭說：“你像以前那樣，叫我辛，就好了。”他的聲音很淡，嗓音尾調微揚着。

康妮內心搖擺，這個國家不管是國民還是國王，處處表現得跟她過去似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賈法爾帶練紅玉和練白龍前往他們的房間，而康妮則是跟辛巴德去往別處。

練紅玉冷靜下來後，不免好奇地問練白龍：“姐姐她跟辛巴德王去哪裏呀？”

“他們好像過去相識。”回想港口的情景，練白龍回答。

“……這樣啊。”

除他們外無人在的房間裏，康妮開門見山：“辛巴德王，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辛巴德點頭肯定，結合之前種種情況，他已經猜到康妮應該是失憶了。

雖然他怎麽也想不通康妮怎麽會和煌帝國有聯系，不過她當時受了那麽重的傷，能重新出現在他眼前已是奇跡。

他攥緊垂落在身旁的手，開始從他們的第一面講起。

外面天色暗下，康妮如同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偏偏主角是她本人，沒有真實感。

她滿眼不可置信。

“我……”

辛巴德聲音低沉而溫柔：“現在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不要勉強自己。”

康妮雙唇微啓，然而什麽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