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
闫小山看完他媽媽,回家路過書店,進去翻看。
這家書店沒有設座位,只有咖啡屋,咖啡又太貴,他就找了個階梯,靠在欄杆上看了會兒書。
他現在工作在別墅二樓,生活在別墅三樓,和向問蔡大勳做了鄰居,偶爾和他們一起畫畫就在一樓。
也成了他們繪畫作妖群裏的一員,雖然不怎麽在群裏說話。
剩下不待在那別墅裏的時間,就是療養院和書店。
軌跡單一,簡單但是充實。
只是偶爾會在不經意間在某個地點、某個時間,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
他知道那是一種長時間能看見,忽然看不見的一種不習慣,在往習慣的路上會漸漸淡化,要不就是太多思念導致的一種形态。
一開始只要閉閉眼,再睜開,就又會回到正常狀态。
後來想,反正是幻像,就去看幻像裏的他做些什麽。
就像現在,他看見他站在一書架旁邊,伸手拿了一本書,随意翻看,嘴角漾出一種自然舒适的微笑。
他眯着眼看了他好一會兒,見他走出書店,才繼續低頭看書。
他想起大學的時候讀過幾本書,讓他印象最深。
那個時候只是随便讀讀,讀完感受模糊,今天聽江夏一番感悟,倒是想起裏面的好些內容,就找了來看看。
江夏的爸爸,腦子是清醒的,卻因為無法好好享用生命而變得癫狂。
Advertisement
但是他還有清晰的意識,可以局限感知世間的其它東西。
比如陽光、微風、甚至思想。
把他打敗的是尊嚴。
對于尊嚴,他以前想過,人是不能沒有尊嚴的,那是在群體生活的基礎上。
但是自己一個人待着的幾年裏,他覺得每當一個人只作為自己存在的時候,尊嚴就很微小,甚至沒有。
而他的媽媽,意識已經模糊,沒辦法享用生命的樂趣,就連同思維的樂趣也喪失了。
但是她卻能在之前的美好回憶裏笑得很開心。
她喜歡鳥兒,以前老是給自己講鳥的種類。
她曾經笑着說:“你覺得鳥兒是不是比我們自由?它有翅膀,能看得更遠,鳥還能比人看到更多的顏色。”
“人發明了飛機,飛船望遠鏡,還能坐熱氣球,看得不是比鳥兒更高更遠嗎?”
“那不一樣,你不知道,有些人一輩子坐不起飛機,也看不見更高更遠的地方。”
闫小山當時不懂,後來才懂那麽點。
就像以前看過的書,看不懂,後來經歷了,在某一天,就忽然能懂。
他媽媽說的鳥兒的自由,是種平等,你有我有的東西,一出生,就都能飛。
人呢,給你一個貧窮的家庭,為了生計,連擡頭看藍天的心情都沒有。
或者在你前進的路上給你一個災難,從此再也沒有擡頭的力氣。
……
周成川和仲季常約着去工商局注冊公司,他已經取好名字。
是那天他們在群裏讨論,讨論半天都沒個結果,忽然誰說了一句:我從小沒有玩具。
仲季常莫名覺得這個沒有玩具的遺憾挺應景,幹脆就叫沒有玩具玩具公司吧,英文名:notoys。
結果就真的在工商局注冊了一個:沒有玩具玩具有限責任公司。
法人:闫小山。
“你這個名字,是不是太随意了?”周成川見那名字,“難不成還想,別人一聽,咿,沒有玩具?那你賣什麽玩具?去吸引人嗎?”
“小公司誰在意名字啊,主要還是玩具,擺在各大超商書店裏,人一眼看過去的是玩具本身,有些人玩兒一輩子玩具,也不會知道那玩具是哪家公司産的。”
“你現在公司幾個人了?”
“12個,6個設計師,5個推廣銷售,還有一個負責去跟工廠聯系,要是算上你…”
“我就是義務幫忙。”
“那敢情好,省份兒工資。”
周成川幫他辦理好注冊,手裏拿了闫小山的身份證,大拇指摸了摸證上那張臉,随後問仲季常:“他…過得還好吧?”
“你猜呢。”
仲季常嘴角帶笑,側目看他。
“……”
“擔心就去看看嘛,難道以後還不見面了?”
“就不能直接回答我?”周成川對他的回答不滿意,撇了撇嘴将辦理資料遞給他,“執照一周內下來,到時候你自己來拿還是我來幫你拿?”
“你幫我拿吧,是不是還有稅務發票,還有公司公章,到時候你弄好了一塊兒拿給我,”說完對他眨了一眼,“特地送到工作室來,可以順便看看小山過得好不好,多合理的借口。”
說話間,倆人往工商局大門走。
周成川接着問他:“問題,還沒回答我。”
“回答了呀。”
“你那是回答?”
“怎麽不是,我要是說過得好,你信不信?我說他過得不好,你該怎麽辦?”
“喂…”
周成川拿他沒辦法,見他擺手一笑,上自己車去了。
他站在原地,也不是要目送他離開,就是覺得問他個問題,本來想得到個寬心的答案,誰知道反而更擔心。
見他車開到自己跟前,笑着遞給他一張電影票:
“仲廣源動畫電影首映禮,為了支持他,買了幾十張票,你去捧個場。”
“我不看動畫。”
“不看動畫,看人嘛。”
“人?”
周成川反應過來,其它票到達其他人手裏,肯定有闫小山。
接過那電影票,心想:遠遠看一眼也不錯。
随後目送他離開,回自己車裏,驅車去了公司。
……
闫小山書慢慢看了三分之一,見天色不早,回了別墅。
二樓工作的人早已下班回家,裏面是向問她們在争論,都在評價蔡大勳今天畫的一幅畫。
畫裏面一個人坐着,臉很平,沒有一絲紋路,你看不出他多老,還看不出他的心情,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是平的,特別是那眼睛,瞳孔黑得吓人,沒有一絲光點。
讓看畫人都感到了害怕。
“這幅畫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向問表情不悅,“讓人感到惡心。”
“你這是屍體?”伍靈說出感受,“睜着眼睛的屍體。”
“我c!”鉑金王罵出口,“行屍走肉不是你這麽畫的。”
“他是不是遭受了什麽苦難?”藍胖子摸着下巴思忖。
“你就說,”蔡大勳怪着笑,反問他,“你能從畫上看出什麽?”
“看出你的故意,還看出你不懂裝懂!”藍胖子有些氣憤,“怎麽的,你是看透了生死還是怎的?跟這惡心人。”
“你們怎麽都這麽誇張,看東西不要看表面…”蔡大勳看見闫小山回來,高興拉他過來,“來,看看,你能看出什麽來?”
闫小山站在畫前細細去看,蔡大勳貌似很期待他的回答,專注打量他的眉目。
大家夥雖然很不舒服,卻還是會被那幅畫給吸引,也拿眼繼續看,繼續去思索。
向問最後還是看不下去,起了一身雞皮:“咿~我真的看不下去了,細思極恐的東西。”
“是啊,”伍靈也有相同的感受,“就像你把一屍體撈起來,擺好姿勢,還把他眼睛給強睜開,特地去看那已經放大了的瞳孔…”
“你是不是…”闫小山開始說話,蔡大勳眉毛一挑,凝神去聽,只聽他說,“是不是想畫他的思想脫離身體的瞬間或者是脫離過後的樣子?”
“哈!果然!”蔡大勳滿意拍他肩膀,“我就知道你跟他們這些俗人不一樣,懂我!”
“脫離□□?”泰山李站在一旁,嗤之以鼻,“那也只能說明你畫得不夠出色!”
“你是不是想表達一種,真正的自由?”
闫小山想起今天在書店看的書,還有自己想到的自然與生命的種種。
他這麽一說,衆人都停止了各種嘲笑和不認可的聲響,都望向他:“怎麽說?”
“啊…我只是胡說。”
闫小山不好意思,見他們都等着自己的解釋,就還是将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說出口:
“就是今天本來有個感觸,我媽媽以前說,鳥兒比人類自由,她說的不是可以飛,不是可以看得更高更遠,而是一種平等的自由。可是後來我想,它們也不盡然這麽平等,也會為了食物、生存、□□權去競争。所以,生物沒有自由這一說,只有思想不受限制,能實現真正的自由。”
“然後呢?”泰山李問他,“跟這畫有什麽關系?”
“他逃脫了生物的限制,不再為自然賦予他的身體裏生活,思想去了別的地方,所以身體不再有任何生物該有的體現,也感知不到痛苦喜悅,所以沒了表情…”
蔡大勳驚喜拍手:“是了是了!”
“你他媽畫的是升天?”
泰山李表示無語,依然覺得這種畫存在的必要幾乎為零。
“升天不就是死亡嘛,你還不就是畫了個屍體,”向問不屑一說,“你以後不要把這種恐怖的畫拿來給我們看,晚上做惡夢我饒不了你!”
“畫畫還是畫些讓人舒服美好的東西比較好。”
伍靈也認可向問的意見。
幾人說完散開,打算叫外賣吃飯,商量吃什麽的檔口,蔡大勳問闫小山:“他們不懂,真是可惜,還好我還有一個能懂的觀衆。”
“可我也覺得這幅畫看起來很可怕,看多幾眼會不舒服。”
“怎麽?你對這種真正的自由感到害怕?”
“有點,還覺得沒必要,好吃的食物,好看的東西,好聽的聲音,還有…”闫小山沒說,還有愛,覺得說起來比較矯情,遂繼續說,“真的到達那種自由,這些就沒有了。”
“好吃的食物?”蔡大勳來了興趣,故意問得細致,“都有什麽?”
“紅燒肉、冰淇淋、蒸餃,火鍋,啊…光火鍋就好多種,還不要說白斬雞、棒棒雞、缽缽雞、椰子雞、文昌雞、叫花雞、辣子雞丁、尖椒雞……”
“行了行了…你這報菜名呢?”蔡大勳打斷他,“那好看的東西呢?”
“那就多了,就說今天早晨起來,清晨的霧還沒散去,遠方的樓隐在霧裏,很有一種人的創作與自然的默契感。後來太陽出來了,霧散了,窗戶外那棵樹的葉尖,挂了顆露珠,有一點金黃,亮在那水滴最圓的地方。我本來想一直看到它被太陽蒸發的,卻沒料想一只麻雀飛到樹枝,喝掉了它。”
“那好聽的聲音…”
他還想聽聽闫小山怎麽去形容,那邊已經商量好要吃什麽了,朝他們喊:
“我們決定吃披薩,你們有沒有意見?”
“沒意見。”
蔡大勳看了眼自己的畫,難以形容現在的感受。
一種自我被簡單幾句話給否定了的茫然若失,但又覺得這種失意來的很開心,不想出口辯駁,想沉浸在闫小山眼睛所看見的世界裏。
“怎麽撕了?”
闫小山見他把自己的畫從畫架上拿下來,随手就撕了,吃驚問他。
“你不喜歡嘛,我可不就撕了。”
“還是不要歸咎在我身上,那是你的東西,你自己的決定。”
“怕擔責呢?”
“什麽責?”
“怕我賴上你。”
“就因為一幅畫?”
“這可是我的精神和崇高的信念。”
“你的精神…”闫小山納悶,想了半天,“你想說我改變了你的信念,要我負責?”
“不行嗎?”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