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04

轉眼間，三年已過。

“夫人，将軍快入京了。”茹安掀起簾子，搓着手說。

“嗯，知道了。”

三年的時間，早已消除了茹安和清瑤之間的芥蒂，而将軍不間斷的家書也讓夫妻二人建立了十分堅固的信任。

“夫人！”莊喚歸爽朗的笑聲傳至內殿。

戚裕和急忙放下手中的繡品，出門迎接。

“将軍？怎麽這麽快？見過陛下了？”

“見過了，夫人放心。”

“三年未見，夫人可好？”

“勞将軍挂懷，妾一切安好。”

“來，吾給你帶了些小玩意兒，都是這三年巡街時搜羅來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對了，陛下特許，今年我可以在京城呆到開春，屆時，吾陪夫人一同踏青，可好？”說着，莊喚歸便把人往正堂領。

“好，都聽将軍的。”戚裕和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像永遠看不夠，也是，相見不過幾日，分離卻上了年月。

來到正堂。

清姝正将将軍淘來的一些小玩意兒一件一件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看見将軍到來，清姝停下動作，作揖道了聲“将軍”便立在一旁，轉眼看見自家妹妹跟在将軍和夫人身後走來，眼裏放了光。

莊喚歸瞥了一眼，善解人意地說：“清姝，你與清瑤許久未見，出府逛逛吧，看看有沒有什麽想買的，我來付錢。”

“謝将軍。”姐妹二人異口同聲，先後退出正堂。

等二人退出去，莊喚歸牽起戚裕和的手，一件一件的介紹自己從邊關帶回的哄小女兒家的稀罕物件，惹得自家夫人不得不羞了臉頰，又感動得熱淚盈眶。

“将軍，今日，妾很開心。”

聞言，将軍不顧他人目光，将夫人緊緊地抱在懷裏，久別重逢，萬語千言，皆在這擁抱中了。

“将軍，今晚妾親自下廚，為您接風洗塵，可好？”戚裕和從将軍的懷中擡起頭，笑道。

“當然好，為夫替你打下手。”莊喚歸低頭，理了理妻子額前碎發。

“将軍，這不合規矩。”

“武将，只需遵守國法軍規，吾可從未聽聞，國法軍規中有不許男子入廚房的道理。”

“那妾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戚裕和仍覺得不合适，但出嫁從夫，夫君想要做的，妾遵從便是了。

“來人，吩咐廚房，将夫人需要的菜品采買回來。”

“是。”

另一邊。

“阿瑤，這三年，夫人待你可好？”

“夫人很好。”

“那便好。”

“我給你寄的藥膏有在用嗎？”

“在用，疤痕已經淡了好多了。”

“我們找個客棧，讓姐姐看看。”

“阿姐……”

“別想逃，走！”清姝不由分說，就拉着清瑤去開了個房間。

房間內，清姝輕輕摘下清瑤的面紗，布滿疤痕的臉露了出來，雖然淡了些許，但依舊讓人難以直視。

清姝布滿繭子的手指輕輕摸着這些疤痕，從懷中拿出祛疤膏，這瓶與之前寄回的祛疤膏都不同，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清姝打開蓋子，用手指蘸取後，輕輕抹在疤痕上，說：“阿瑤，這祛疤膏，去的不一定是臉上的疤痕，姐姐更希望，它能淡化你心上的傷疤。”

“阿姐，其實這樣挺好的，你幫着将軍上陣殺敵，我幫着夫人照顧好将軍府，沒什麽不同。”清瑤垂下眼眸，輕聲說。

“可是……阿姐希望，你可以做回自己，我眼中的妹妹，不該是怕人的，姐姐，不能護着你一輩子，你總要獨當一面的。”

“阿姐，再給我些時間吧。”

“唉，罷了，帶姐姐逛逛？”

“好。”

夜晚。

将軍和夫人閑談，提及清瑤，将軍似乎并不願說出口，夫人也沒在追問。怎知，睡前，将軍卻提出要給夫人講一個故事，夫人欣然應允，于是乎，二人靠在床頭，将軍撫摸着夫人柔順的發絲，将故事娓娓道來。

“許多年前，有一戶人家，家裏有一對雙生姐妹，可神奇的是，雖未雙生，容貌缺大不相同，姐姐貌平，妹妹貌美。姐妹倆長到13歲時，弟弟出生了。可是家中貧窮，于是父親決定将兩姐妹賣到青樓，怎料，父親将她們帶去鎮上時，被當地的一個地主看見了，地主被妹妹的美貌深深吸引，于是，從父親手裏以雙倍的價格買了下來，然後，父親就帶姐姐回了家。可是，地主動辄打罵妻妾在鎮上是出了名的，妻妾争寵用各種手段弄死對方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是，父親看到了錢，姐姐看到了妹妹，于是，在一個夜晚，姐妹倆聯手逃了出去，逃亡路上，跟乞丐搶食物，由于那乞丐禁欲已久，見色起意，姐姐拼死相護，身受重傷，後為人所救，姐姐撿回了一條命，為了防止此類事件，妹妹用刀子毀了自己的臉。後來，姐妹二人跟着救命恩人學文習武，姐姐成了恩人的左膀右臂，只是，不願成婚。妹妹不比姐姐差，但是……因為自身經歷，妹妹不願示人，于是用婢女的身份留在恩人身邊。”

“妾知曉了，将軍放心，清瑤，妾會照顧好的。”戚裕和沉默了一會兒，知道将軍說的是清姝和清瑤。

“夫人心善。”

“天色不早了，就寝吧，明日，同你去騎馬。”

“好。”

第二日。

将軍向陛下告了假，帶夫人去了湖邊。

時值冬日，湖面結了冰，将軍與夫人同騎一匹馬走在湖邊，今日天氣甚好，沒有寒風，走着走着還出了汗，夫妻二人面帶笑意，看着夫人幸福的模樣，将軍也十分歡喜。

騎過馬，将軍帶着夫人在京都久負盛名的酒樓用餐，随後手牽着手回府。

将軍好像要将自己這些年錯過的，一股腦的補給夫人。

同三年前一樣，将軍在京都留至元宵節。

這天，将軍與夫人同游，馬車行至一處便停了，将軍率先下馬，随後将夫人扶下來，路過之人都會看上兩眼，羨慕二人夫妻和睦。

“夫人，這是為夫第一次與人一起看燈會，若是有什麽不妥當的還請夫人指出，日後為夫自會改正。”

“将軍放心，只要将軍能與妾同游，妾便十分歡喜了。”

此刻，将軍和夫人就像是尋常夫妻，一起同游燈會。

“夫人，看這發簪，喜歡嗎？”

夫人看着将軍手中的發簪，樣式新穎，做工精致，笑着點了點頭，說：“喜歡。”

“包起來。”将軍大手一揮，做了決定。

随後，将軍又給夫人買了一盞花燈，是兔子的樣式，兩人又一起放了河燈。此夜過後，大街小巷無人贊嘆将軍和夫人的感情。

你看，

遠去的荷花燈上寫着：

“願我與夫君白頭偕老，相濡以沫。”

“願山河永固，夫人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