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四片唇瓣相貼,他們徐緩地吮着、舔着、糾纏着。

這兩年多的過往在惠羽賢腦海中一幕幕浮現,種種心境轉折的體會,苦中帶甜,絲絲縷縷往心間淌過。

五年為期讓她在絕望中猶抓緊一線希冀,求歡求愛是他,要分要離亦是他;她曾為他的專斷惱怒不已,覺得不甘,直到明白意志由己而出,她此生就等着他,直到年華不再,直到與他死別。

見不到他,隔着甕室石門喃喃自語,假裝與他說話。

幾回他來入夢,夢中亦是苦甜摻半,夢醒更覺惆然。

而今這一人握住自己,深深淺淺細吻着她,薄冽的氣息卻寵得她唇舌熱燙,眸眶也熱燙潮濕,方寸更被淋成一團柔水……從那一年淹沒大山小村的洪流,到這一座山腹中的等待和此刻的相濡以沫,無數與他相牽相連的苦樂憂傷都在這一暖間泉湧出來,充盈在她胸房中、在血與肉裏。

淚水難忍,她忍不住輕輕抽泣,于是臉被整個捧住,他吻得更深。

明明是那樣俊漠冷淡的神色,糾纏起人來能燎盡整片曠野般熱力驚人。

她招架不住被壓倒在榻上,男人微帶濕氣的長發迤逦了她半身。

他按住她的雙腕,便如那日挾她返回谷中山腹,在晶石甕室中用來對付她的招數,這一時間又制得她動彈不得。

若要再列出他有何異變,便是這一件了。

以前的他不會一上來就想壓制她,相較之下斯文多了。

如今的閣主大人霸氣盡展,想親就親,想壓就壓,一個勁兒地使上,真要……真要将她吞了。

“我唔……不成的……剛采完晶石……兄長等等啊!我全身都是汗,又髒又亂,不成……不成的……”她扯緊薄弱的意志,撤開臉不敢直視他的美色,連唇瓣都緊緊抿起,怕再被他這麽一挑逗,真要不管滿頭滿身的土塵,狠下心把他一并弄髒,與他要好在一起。

她焦急一喊,長腿胡蹭,身上的男人倒真聽話地止了動作。

他正用鼻尖一下下摩挲她頸側,嗅着那裏的氣味,那令她周身都不自在,套在襪中的足不自覺蜷縮起來。

她熱脹的耳聽到他低聲道:“這次借老祖宗之力閉關于山腹甕室,一開始是虛與實之間的交戰,蟲族毒膽被煉成已久,我為容器,先收再鎖,鎖後再除,所以要徹底化除掉它,必須先對它大開門戶。”

惠羽賢忽地不再扭動。

他所說的是她無法去到的地方,無法站在他身邊并肩作戰的一段。她不自覺安靜下來,而按住她雙腕的力道亦随之緩緩放松了。

淩淵然又道:“毒膽能麻痹五感,致人于幻境中,意志在虛實之間流轉……以往閉關将自己投入靈虛裏,內觀深悟以求得道的喜悅,但這一次要對付的是鎖在肉身與心志中、壯大到已近魔化的毒。”

略頓,語調徐慢。“未料過程會那般辛苦,收鎖它不算難,要化除擺脫才是真正不易。”

惠羽賢呼吸窒了室,一手環到他肩背上,微用力地抱住他。

他再道:“意志的對鬥與拉扯,再從自身血肉中驅除,奇筋八脈、四肢百骸,一寸寸掃除,宛若被扒掉一層皮般,足令人痛不欲生。”

她咬着唇輕顫,收攏臂膀搔他抱得更,然一霎間想到他的痛,怕自己這身蠻勁兒會弄疼他,連忙放松,但揪着他肩背的十指已要把那衣襯抓破。

心口仿佛裂開一個洞,很痛很痛,她費勁想說些什麽,賴在她身上的男人此時卻曲起一臂支着腦袋,側躺俯望她。

“心疼了?”他目光潋滟,卻深不可測,空出的手撫過她的眼、她的頰,沾濕長指。“賢弟哭成這般,這眼淚應是為為兄落的吧?”

惠羽賢眨眨雙眼,淚水再湧一波,兩邊近耳畔的發絲早都濕透。

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掉淚。太過專心在聽他述說,又感到無比難過,因他肩上所擔的重任,她即便使盡全力、耗盡心血,亦不可能為他分擔。

“兄長……”她吸吸鼻子低喚,嗓聲略破碎。

“這樣很好。”他支頤,俊龐微偏,手往她頸下探去。“我就是要你心疼,賢弟心疼我,為我流淚不自知,自然任我為所欲為亦不自知。”

忽然,一股微涼觸感覆在她左胸房上,捧起,緩緩一揉。

惠羽賢在被揉弄到不知第幾下時才猛然驚悟!

那涼涼的東西根本不是個東西,是閣主大人的手。

他故意說那些話吸引她去聽,引走她的心神,卻乘機卸下她的腰綁,拉開她的衣帶,他手一鑽,毫無阻礙就能潛到幾層衣物的最裏邊,手貼着她的肌膚将她掌住……等等!連她裏褲的褲帶都松了?!

“淩淵然!”前一刻心還疼到不得呼吸,剎那間便被他氣到滿臉通紅,心緒之起伏真不是普通的大。

她按住胞脯上的狼爪,無奈被他鑽到衣底占得先機,她隔着衣布抓緊他,他的手雖不動了,還是親昵無比地握着她的乳。

惠羽賢才想使一記小擒拿,結果擒拿到最後是她幾層上衣全被扒落。

跟主大人“為敵”是一件身累心更累的活兒,她伏在榻上細細喘氣,男人則伏在她背上嗅着、舔着、挲摩着。

“即便是汗,在賢弟膚上都是香的。”

“淩淵然你、你……”她欲提氣再戰,回首卻觑見他眉目舒勻、唇上有道翹翹的輕弧,竟隐約露笑,很像以往那處表如玉溫潤、內心正打着一籮筐鬼主意的閣主大人。

一時間她又看懵了,唇再次被擄劫。

她被吻到肌膚泛出一層紅,身軀仍繃着。這是長年習武之因所造成的,身遭“襲擊”,即便處在弱勢,仍會繃緊身心靈,等待反敗為勝的契機。

不知捏了多久,背後的男人忽然沒了動靜,靜到她提着一顆心又想回眸去看,卻聽到他竟低低笑了聲。

“賢弟将老祖宗認下,亦對吾家娘親接喊娘了,你以為猶能逃過為兄的手掌心嗎?遲早你與我是要做盡的,賢弟還是早些覺悟得好。”

他俯首,在她的琵琶骨間烙下一吻。

閣主大人淡淡撂下那一句話,再蜻蜓點水般落一吻,下一瞬他翻身坐起,扯來榻邊的薄毯将她兜頭罩腦整個蒙住。

惠羽賢掙開頭上的毯子爬坐起來時,房中早不見男人身影。

之後她定下心來仔細想了,想過又想,想得徹底。

首先,閣主大人為何知道她已把他家娘親當作自家的阿娘來喊?

他出關之事,乘清閣自是派前去綠竹廣居知會了,但他尚未回去探望,應不會這麽快就察覺到這等“小事”。

再來,她好像……真的還沒完全覺悟啊。

是說都要拿一輩子去等他一個了,此生僅求他這個人、這顆心,那麽,他壓着她做那些肌膚相親的事,她為何繃得那樣緊、那般難以放開?

究竟為何?!

關于此點……老實說她想到頭快破掉。

但終于啊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到底還是尋出症結所在。

那日被閣主大人挾回山腹內的甕室,他不管不顧就手來腳來,嘴上更說着氣人的話,她當然得一擋再擋,哪裏能乖乖就範。

接着是她采完晶石、他出現在她房中的那一回。

他一樣一出手就來硬的,硬的不或就哄她心疼,待她發覺之後又将她壓倒在榻上……

然後她就懂了,他一直“鎮壓”她,她就本能地要去反抗。

其實她也覺悟了,他壓她,她大可壓回去,禮尚往來嘛,更何況他是她心上之人,是她想用一生長伴、去喜愛去心疼之人,豈能由着他為所欲為而不結結實實地回敬幾番!

這兩天,晶石甕室的修複進行得如火如茶。

老祖宗負責下達指示,身為“罪魁禍首”的那一個卻只會往外跑。

化除忠族毒膽的閣主大內力已非同日而語,惠羽賢領教過他神人級的絕世輕功,實猜不出他事到多遠,且都幹什麽去了?

如今連玄元都不知道往哪裏追他,這可憐孩子只得落進她手中,鼓着臉被她抓來一塊兒聽命辦事修甕室。

架着高高的木梯,将那天采下的晶石按老祖宗指定的地方嵌合入甕室天頂,位置皆是算準的,一片片相疊相接相合,推進最後一小片時,如榫卯入孔眼,整座晶石甕室終複完整。

接下來就是山腹修整之事。但依老祖完所說,這事簡單許多,只需将被濁開的土往深洞裏回倒,壓實了再倒,如此不斷重複,直到把洞填結實了便成,其餘的就交給這一片地靈之氣去默默涵養、靜靜滋潤。

完成晶石甕室的修複,惠羽賢把全身灰撲撲、還想找巨蟒打架的玄元,推進溫泉小室裏要少年洗個幹淨,這孩子原來還跟她拗,頂着頭想往外,黝黑脫蛋得像兩頰各塞進一顆鹵蛋,未料竟是成群使役的黑蛛圍堵,才堵得他不得不低頭,認命洗了個澡。

少年天不怕、地不怕,連得老祖宗都沒在怕,卻是害怕……蜘蛛?

惠羽賢忍笑忍到全身都在抖。

她終于明白少年為何每每跑來都只愛待在山腹外的谷地找巨蟒玩耍,即便進到山腹也僅待在受晶石山壁照亮的地方游蕩,畢竟進到幽暗的山腹石道往更深的地方行去,碰到黑蛛群的機會大了去。

此回被她揪進山腹深處幫忙修整甕室,都不知這孩子是起多大的勇氣啊,為了慰勞少年認命的援手和強大的勇氣,她把這山腹中總會按時出現的熱騰騰飯菜分了大半給他,把烤得香噴的雞腿也讓給他啃食。

當然,她是絕不會讓少年知道,那些神秘出現的膳食,很可能是那些受強大氣場所支使的黑蛛們分工合作而完成的佳肴。

畢竟有時保無知是種幸福,對于山腹中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希望少年可以繼續無知下去。

這一晚,她亦将同樣灰撲撲的自個兒弄得幹淨清爽。

吃過晚膳後,她去跟老祖宗們請安,順便随老人家們練了小半個時辰的幻宗行氣,氣行圓滿了才回自己房裏歇下。

此一時分,窗欄外淺淡的銀光是月色透過晶石所潤,是一種迷離偏冷的色調,與白日煦而不熱、暖而不燥的天光很不一樣,卻都是她所喜的。

她除衣上榻,望着窗欄外的晶石月色,眼皮漸沉。

就在朦朦胧胧之間,有人爬上榻,就在她背後大刺刺躺落,一只闊袖還直接橫過她腰際。

“睡了?”閣主大人低聲問。

察覺到有人,她雙眸陡睜,身軀立時繃起……他怎可能不知她是睡是醒?!

可惡!他這是已異變到天怒人怨至極,變本加厲到讓人想罵都找不出詞。

“真睡了啊?”他握在她腰上的手有意無意地往上挪,似要探她胸房。

她倏地一把抓住他,随即轉過身面對他。

“原來是醒着的。”淩淵然嗓聲低寒,宛若窗欄外那一淌偏冷調的月色。

“本是睡着的,可兄長偷偷摸摸上榻,探出魔爪,行徑近似采花淫賊,小弟自然是被驚醒了。”總不能一直“挨知”,她要振作才行。

“我要真偷偷摸摸,賢弟以為自己察覺得出?逃得了?”略頓。“是誰那日被解了衣帶、褲帶卻猶然未知?”

轟!

惠羽賢一張俊俏臉蛋頓時脹紅,血氣都上腦門了。

她揪緊他前襟,一副想找人幹架的氣勢,撲過去重重把唇壓在他嘴上。

他原是面無表情,此時眉心卻一蹙,頗感驚奇似。

被動地遭她用唇狠壓,碾壓一陣後她倏又退開,因憋氣憋太久竟氣喘籲籲,而且只有她一個人在喘,面前男人除一張俊唇被弄濕弄紅,從容不變。

淚喪啊。

他忽然以指節挲她臉膚,這是以往他常對她做的。

“賢弟要淫我,很簡單的,為兄任你來淫,不須你費這麽大氣力。”

他這是……

不行!她要越挫越勇,勇往直前啊!

“我就淫你!”她氣到,大喝一聲為自己壯威,翻身跨坐在他腰上,揪着他的衣襟很霸氣地往兩邊一扯——

袒露在她眼前的男性肌膚仿佛鑲着光,如珍珠般溫潤,漂亮的鎖骨間垂墜着紅線,紅線底下的那方白玉半月玦就躺在他胸前,在他兩乳之間。

如同她的,亦是一般。

一時間霸氣蕩然無存,剩下的是溫溫脈脈的情思與念想。

知道她瞧見什麽了,淩淵然擡起一臂,兩指緩緩觸向她乳間,隔着中衣薄薄的一層衣料,輕易觸到那另一半的半月玦。

“那日解了賢弟衣帶,探手去摸,是摸到它了。”他慢悠悠道:“知賢弟确實貼身戴着,未忘婚盟,如此甚好。”

“我沒忘。”她握住他的手。

他似是笑了,往昔在她面節總噙着笑意的閣主大人正慢慢轉回……只是她才如是想,他眼神立時一變,瞳底爍着光。

“既是如此,那得請賢弟好好解釋一下,當初為何會留下三笑去招人觊觎?”

……三笑?三笑!惠羽賢先是一怔随後才明白過來。

她以為“江湖第一才女”和“江湖第一美人”的事應該揭過了,沒必要多提,豈知翻了頁的原來只有她,而閣主大人還等着她自清兼答辯嗎?

再者,她此時有些意會到。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她卻一直忽略,所以沒去跟他“自首”。

閣主大人今夜把事挑明,她若不接招,事态嚴重。

她皺着臉才想從他身上翻工來,男人卻不依不撓,話已問出,非要一個完整答覆不可,換他借力使力将她制在身下。

他嗓音幽冷。“賢弟雙眸閃爍,避面不答,莫非心虛了?”

“心虛……個頭啦!”她摸向他的肚腹,像打算再給他一記重拳似,懊惱道:“我在想了呀,兄長突如其來這麽逼迫人,我想想還不成嗎?”

“想!”他再逼。

當真逼得她俏顏皺成小籠包,兩眉都快打結。

嗯,好像有。

“唔……哼……嗯嗯……好像有些記起了,就……跟淫賊打了起來,我鞭子飕飕飕、剛劍揮揮揮,兩位姑娘被我護在船篷裏,無事的……嗯,後來逮住淫賊搶了船,我帶她們兩人上崖,她們渾身抖得厲害,瞠大眼睛盯着我,可……可我不是淫賊啊,被她們倆盯狠了,就、就只好咧嘴笑了。”

她發現閣主大人的眼角猛地一抽,她心也跟着抽了,于是說得更急。

“還好有将她們倆安撫住,但江風野大,那位撥琴向我求援的姑娘衣衫太薄,冷得直抖,我把包袱裏的一件袍子讓給她保暖,她拾來金絲竹洞蕭歸還給我,還說……她很喜歡我吹的簫聲,我心裏一樂,禁不住就又笑了。”

閣主大人這次眼角抽得更重更明顯,她都想探手替他揉揉。

“然後後來才被擄上船的那個姑娘,她說她也冷,我包袱裏沒袍子了、就把身上那件脫給她……兄長別這麽看我,我不冷的,真的,我那時剛打完架,氣血旺盛,精力飽滿,我那些衣物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袍子都穿到有補丁了,給她們倆穿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惠羽賢撓撓臉,越說越小聲,因閣主大人凝注她的眼神,那讓她……讓她胸中室了室,好像她讓他也胸中窒礙,難以呼吸了。

“已笑了兩回,那第三笑呢?”男人問得冷然。

她唇一咬,硬着頭皮答道:“嗯……再然後,脫袍子給那位姑娘時動作大了些,原在貼身戴着的半月玦應是在打架時候踢出來的,我外袍一脫,把頸上的紅線也拉扯掉了……我當下還不知道自個兒掉東西,是那位姑娘替我拾回半月玦,送到我面前……見半月玦好好的沒被磕壞、摔壞,我喜到都快落淚,但不好随便哭怕吓着姑媳家,所以……所以就笑了呀。”

一笑、二笑、三笑……她自覺沒說錯什麽,也都老實交代了,但閣主大人卻陡地扣緊她兩肩,低下額頭抵着她的,許久許久,沉沉吐出一口氣……好像她令他十分無力,已無言以對。

“兄長別小瞧我,我走踏江湖雖算不上老手中的老手,也頗有幾分心得的。”

“為兄并非小瞧你,而是……”竟覺心疼了。

淩淵然再次品嘗到此滋味。

一開始得知她的三笑在江湖上鬧出那麽大風波,鬧到綠柳山莊與金刀歐陽家竟敢要他乘清閣将人交出,他僅覺自個兒的東西遭人觊觎,十二萬分不快,再者,亦對她不知輕重、随意便招桃花之事感到極度不悅。

是當日她來到他面前,真真實實映入他眼簾,他深靜心井像被投一顆小石,漣漪湧現,緊接而來就是她那一記狠揍,令他感情漸洩。

而此時心隐隐作疼。

他家“賢弟”這憨直性情始終未變,已不知是好是壞了。

惠羽賢讷讷道:“……我說完了,事情大致就是這樣,沒別的了……就算有,也、也想不出來了。”

其實若不是跟半月玦和金絲竹洞簫有關,她肯定想不起當初為何對人家姑娘笑。

淩淵然下結論。“賢弟那麽愛把衣物脫給旁人的話,幹脆全脫給為兄。”

她拐不了太多彎的腦筋實聽不出他話中真正的意緒為何,似在惱她,又像賭氣,又像……調情?

“才沒有愛脫給旁人……”如果是調情,那她也不能“不戰而逃”,她已有覺悟,所以得鼓勇“迎戰”才是正理。“但兄長要我幹脆全脫,我當然只會脫給你一個,沒有別人了……”天啊,她氣血滾燙,頭頂熱到快冒煙!

抵着她的額的男人徐徐頭,俊龐清凝淡漠,唇卻微揚。“賢弟說這話,甚是中聽,那你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呃……來真的?

惠羽賢吞吞津唾,手摸上中衣衣帶,捏在指間摩挲。“可我有一事想問。”

“問。”他的掌心挲着她的頰、她的頸,仿佛極愛那觸感,撫過又撫。

“你辟榖閉關後,我跟着乘清馬隊護送夫人回綠竹廣居,之後才把你家阿娘喚作了自家阿娘,我改了稱謂的事,兄長是如何得知?”

淩淵然不答反問。“賢弟已有覺悟了嗎?”

咦?是她以為的“兩人遲早要做盡”的那種覺悟……吧?

她壯士斷腕般用力一點頭,心音如鼓,耳根子燒紅。

他接着道:“好,把上衣脫去,為兄便告訴你。”

她瞬間屏息,丹鳳眸瞠得圓亮,眸珠子亂滾了一番才直直瞪緊男人。

豁出去了!她畢竟徹底覺悟了啊!

“兄長陪不陪我脫?”她問得硬氣。

她見到他又揚起一抹笑,雖是極淡的笑紋,但當真是笑着的。

“自然相陪。”說完,他坐起,還率先除衫子,與她一樣僅着中衣,只是他中衣的前襟剛才已被她霸王硬上弓似地扯松開,此刻美胸微敞。

被他一激,再被他這般“挑釁”,惠羽賢也跟着一骨碌坐起。

四眼牢牢相接,誰也不挪開眼。

她深吸一口氣把衣帶扯開,銀牙一咬,脫了。

可是上身光裸的她還來不及害羞,忽然想到閣主大人只除去外衫可不算脫,這樣不是公平之舉,她遂撲過去,想幫他脫去中衣,卻未覺這完全是“投懷送抱”兼“自投羅網”的一舉。

淩淵然一把将她抱住,掌心貼熨她蜜般肌膚,感覺着這具身子的柔軟與韌度。

“兄……兄長……”她先是一僵,但決定“就算跌倒了也要抓一把土”,所以她也伸出裸置往他敵開的中衣底下鑽去。

美色當前,她要勇往直前,努力摸啊摸的,或重或輕亂摸。

然後……她覺得鼻腔溫熱,真要流出兩管鼻血了,因為閣主大人突然在她耳邊呻吟了聲,那一聲似嘆似疼、像痛苦着又似無比舒服,聽得她渾身激顫,兩腿發軟。

“兄長……”她輕啞喚着,鼻子抵着他摩挲,去嗅他身上好聞的氣味。

他側頭過來尋找她的唇,上衣終于被扯掉,白?肌膚與她一身的蜜裏透紅緊緊相貼。

他撫着她的發,掌着她的腦勺與頸後,很深地親吻她,交頸擁吻片刻,他終于道——

“是你說的,我聽到你在說話,你告近我,我家娘親也被你喊了聲娘,而且她可疼你了,還說你有我娘疼着,有自個兒師父和師娘疼着,更被老祖宗疼着,回我是否吃味了……你末了還說……”

“……吃味的話就趕緊回來,我等你來争寵。”

惠羽賢接了話,擡頭拉開些微距離,雙眸晶亮亮地望他。“兄長聽得到我說話?”

“似是如此。”他低語。“但并非所有話都能聽清,有時斷斷續續,有時僅有一個片段,可我知道是你……在虛空中無邊無際,太過混沌,神識飛掠,無往無由。我若聽到你說話,循着那一道熟悉嗓音,就能尋到歸途。”

所謂“歸途”,指的應是神遲一度迷失在混沌之中,而後找到重回本心之法吧……惠羽賢暗自想着,心又揪緊。

意志的對鬥與拉扯,從自身血肉中驅除。

奇筋八脈,四肢百骸,一寸寸掃除。

宛着被扒掉一層皮般,足令人痛不欲生。

那一且他故意要她心疼所說的适,該都是真的,他表情卻是雲潋風輕,最後還惹得她連名帶姓斥喝他。

她輕捧他的睑,微顫地送上雙唇,衷心祈望這能是個很溫柔、很有力道的親吻,能令他嘗到她的憐惜,以及對他的情有獨鐘。

若能早些知道他是聽得到她的,那她便不會離去整整一年後才又回到那座晶石甕室前,更不會跑去找那株還魂草,她會守着他,每日每日與他說話,盼他循着她這一道嗓聲,能早些從虛空中走出。

“對不起,我該要守着你……不讓你那樣痛才對……”她邊喃喃輕語,邊流着沮,不住地去吻。

男人似明白她因何道歉,回應她一個又一個的吻,兩具身軀倒在榻上相互糾纏,位在胸前的兩塊半月玦輕輕磨擦着、撞擊着,發出低低脆脆的甜音。

伏在她勻稱健美的身軀上,淩淵然雙手捧握女子胸乳,拇指分別按在那兩點梅蕊尖兒上輕挲,他如願聽到她逸出令人心癢難耐的吟哦,感覺到她由心到外的動情顫抖。

“兄長……”惠羽賢覺得也該回應般還回去才是,擡手想去撫摸他胸部,卻是弱弱地垂在他肩頭上。

淩淵然肆虐一番後重重吸食她乳間香氣,他徐徐擡頭看她,目色深變。

惠羽賢在模模糊糊間聽到他低幽說着:“原想把此事留待明晚再做盡,可眼下看來是等不及了。”

“什麽?兄長……說什麽呢……”

“沒什麽的。”

她被撫摸着,從頭發到額面,從面頰到鎖骨,有人半誘哄、半命令道,“賢弟,為為兄笑一個,可好?”

她彎着眸望向他,那個從她年幼時候便與她結緣的男子,她的兄長、她的心上人、她的閣主大人,願只願此生長相伴再無別離。

她為他綻開一朵極美極美的笑容。

“吾家賢弟,我的……嫣、嫣……”喚出她爹娘為她取的小名時,他的指分別點了點她頰面上嫩俏的兩朵笑渦,只覺……嫣然笑醉癡迷,惹來紅塵多少事——在他家“賢弟”身上,确實如此。

所以還是早些拿下、入袋為安,方為正理。

他低頭去親她臉上小渦,語氣魅惑中帶着強勢,低低一吐——

“明日,你與我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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