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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抿了抿唇,阮橘抽回了自己的手。
孟骁略微用力,但遲疑片刻,到底松開了。
“睡覺吧。”他說。
“嗯。”
屋裏很快熄了燈。
也不知道是因為下午睡了覺,還是因為換了新地方,又或者,因為剛才……
阮橘有些睡不着。
“明天想去哪兒玩?”孟骁和她搭起了話。
床一側動了動,阮橘感覺道孟骁好像翻身側對她。
不自覺的,她的手捏住了被子。
“我不知道,都有哪些地方?”她小小的吸了口氣,輕聲說。
孟骁和她說了起來。
低語聲緩緩在室內流淌,不知不覺的,阮橘睡着了。
早上醒的時候,外面天剛蒙蒙亮,這會兒天亮的越來越晚了。
起床洗漱,等弄好後再下樓,米粥的想起已經彌漫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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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的收音機放着歌,暖黃的燈還沒關。
早晨是有些冷的,一出卧室門阮橘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可見着這一屋子的暖意,只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爸。”
阮橘和孟骁的招呼聲前後響起,一個乖乖巧巧,一個漫不經心。
“起來了。”老孟忍不住看了眼孟骁。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可聽見這小子老老實實叫他,他還是不由的有些高興。
聽了一會兒收音機,老爺子這會兒反應過來了,他沒找孟骁,而是叫上了阮橘。
“小橘,我記得你身體不好,我認識一個好醫生,回頭讓他給你看看。”
“是楊伯嗎?”孟骁幾乎立即就問了起來。
阮橘認真的聽着。
老爺子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爸了。”孟骁認真致謝。
這下子老爺子反倒不習慣了。
“謝什麽有什麽好謝的,對你老子不用說這些。”他一揮手,粗聲粗氣的回複。
孟骁下意識皺眉,不高興老爺子這個樣,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可就沖剛剛老爺子的話,他這會兒也發不起脾氣,忍了忍,然後說,“那我就不說了。”
他的态度冷淡下來,老爺子就又有些懊惱了。
可脾氣是天生的,他想着又有些惱火,這小子脾氣怎麽就這麽大,動不動就跟他生氣。
哼了一聲,老孟不理會孟骁,不說話了。
阮橘左右看看,又想笑了。
真的好像兩個小孩子鬧脾氣啊。
“謝謝爸,麻煩您了。”阮橘拉了拉孟骁的衣角,笑盈盈對老爺子說,又乖巧又聽話。
這個神情還是她在宋家的時候學會的,以她的經驗,長輩都喜歡小輩這樣笑。
果然,老爺子帶着點氣呼呼的表情很快就軟和下來。
“沒什麽麻煩的,跟爸說話,不用這麽客氣。”他說。
“嗯,好。”
“我聽說你現在是在家做些針線活?總在家呆着也不行,你有沒有什麽想幹的工作,跟爸說我給你找。”說着老爺子斜了眼孟骁,說,“這人啊,不能一直待家裏,時間久了,精氣神都沒了。”
孟骁給阮橘找個工作的本事還是有的,可阮橘還總待在家裏,依他看,這小子說不定是故意的,就是想留着媳婦在家陪他。
阮橘還沒來得及說話,孟骁就先皺着眉開了口。
“不行,她不能勞累,醫生說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好身體,好之前什麽都不能幹。”
老孟沒想到身體竟然這麽不好,立刻去打量阮橘,是瞧着瘦瘦弱弱的。
“那就先養好身體。”他說。
老孟掃了眼孟骁,有些憂心。
一是擔心阮橘身體不好,以後孟骁要受累,二是擔心…瞧孟骁的樣子,對阮橘不是一般的上心,他很擔心以後孟骁有個什麽事,孟骁心裏會過不去。
“我這就覺老楊來。”說着他就動身去打電話去了。
這也太快了。
簡直說風就是雨,阮橘心說。
那邊老楊是專門負責孟鵬飛等一些領導身體的,猛地接到孟老的電話,也被驚了一下,問清楚事情後才回神,無奈苦笑說,“您老可是吓了我一跳。”
“我下午就去。”他琢磨着給出時間。
“那你盡快,別忘了。”孟鵬飛倒是想讓他現在就來,但老楊的事兒也不少,就應下了。
說話間,早飯也已經做好了。
米粥,包子,還有買回來的豆漿油條,大廚甚至把阮橘帶的那些吃食都給熱了熱。
老爺子嘗了口,就總是去夾魚幹,阮橘做吃食的時候舍得下料——
其實一開始她也別是不舍得的,但被孟骁勸了幾次之後,慢慢就習慣了。不得不說,這料下的多了,吃起來就是香。就像這炸魚幹,腌好的魚肉,再一炸,又鮮又香,吃一口那叫一個香。
一頓早飯松快的吃完,老爺子帶着好心情,坐上車出門了。
“我們還出去嗎?”阮橘問,下午醫生要來,她有些擔心出去了會錯過。
“去,楊伯既然說了下午那就不會錯,一上午的時間呢,夠我們轉一圈的了。”
阮橘也很期待出去走走,就笑着說了聲好。
孟骁兩人随之動身,秦國明已經準備好了車。
兩人出去好好的玩了一上午,連午飯都是在外面吃的,然後才回去。
下午,楊伯準時到。
孟骁一直叫楊伯,阮橘還以為是四五十歲的年紀,等人來了,看着對方花白的頭發,她估摸着,估計能有七十來歲。
老大夫看着年紀大,手卻穩當的很。
坐下之後先是把脈。
阮橘乖巧的坐着,忍不住去看老爺子的表情,就見他一直都是那種輕松的樣子,始終沒變過,心下一松。
沒過一會兒,老爺子開口,說了一番跟之前那些差不多的說辭。
總結下來,就是要好好養着,不能累着,不能傷神。
老孟聽着眉都皺起來了。
“那就養,你看看該吃什麽該喝什麽,給開個方子。”
老大夫又問了問孟骁之前都吃的什麽藥,還剩多少,斟酌了一會兒,利落的提筆,很快就寫好了。
“以前的藥開的沒問題,等吃完了換這個,十天吃一回就行。”
孟骁雙手接了過去。
“那大夫,我還要養多久呢?”阮橘輕聲問。
老爺子從剛才就想知道這件事,但沒問,這會兒聽阮橘開口,立即看了過去。
“你這是傷了底子,要慢慢來。就像那瓷器破了,修補起來一樣。”老大夫笑的溫和,說,“這是個水磨功夫的活,急不來。”
孟骁眉微皺,可現在再開口,已經來不及了。
阮橘一怔,有些失神。
瓷器壞了是不需要修補的,能湊活用就湊活,不能湊活就直接扔了。畢竟,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掙點錢,再買一個新的呢。
她下意識去看孟骁。
孟骁的神情不動,平靜沉穩,一如從前般,幾乎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阮橘的目光,轉過頭對她笑了笑。
“那就慢慢來,咱們不急。”
阮橘欲言又止,孟骁只是笑着看她,滿是安撫,悄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呆,遲疑着,到底沒有動。
“這身體的事兒,不急,就對了。你就照着我的方子來,好好養着,再過個三五年,不說能跟常人一樣,但也差不多了,不用再像現在這樣小心了。”
楊老大夫人雖老,而耳清目明,瞧見兩人的神情,頓時笑了,還順帶看了眼老孟,徐徐說道。
“不能全好嗎?”孟骁問,皺眉有些不滿。
“你小子,別太貪心了,”楊老大夫瞪了他一眼。
阮橘勾了勾孟骁的手,制止他接下來的話,對老大夫笑了笑,說,“那就麻煩您了。”
“能這樣,已經很好了。”她輕聲對孟骁說。
她從小身體就不好,很多人都說她看着壽命就不長久,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再加上,後來又中了藥。那次之後,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更加虛弱。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命是被吊着,現在才知道,竟然還能救回來。
所以她是真的覺得已經很好了。
孟骁抿了抿嘴角,轉而去問老大夫別的需要注意的事項。
等說的差不多了,老孟叫了楊大夫去書房,說是有事要說。
兩人離開,孟骁擡頭看了眼,叫了阮橘回房間休息。
這次兩人出去,她又買了些布料,這會兒正好收拾收拾,邊琢磨,回頭該怎麽做。不過來的時候她沒有帶針線,這會兒有想法也不能動手,頓時有些心癢癢。
“要是有針線就好了。”
阮橘忍不住說。
“你歇着,我去給你找。”孟骁看了眼,笑着說。
他一路下樓,就見老孟正皺着個眉,在送楊老大夫離開,還瞅了他一眼。
“秦哥,有針線筐嗎?”孟骁直接去找秦國明。
針線筐這種常用的東西,家裏自然是有的。
“馮嬸那有,我去給你找。”馮嬸是家裏的保姆,平時家務什麽的都是她做,這些縫縫補補的夥計,秦國明也都是找她老人家。
“馮嬸?算了,別找了。”孟骁立即搖頭。
主要阮橘要常用,如果是沒人用的還好說,有人用的就不太方便了。
秦國明問了聲,知道原因後就沒再說什麽。
孟骁很快就開了車出門,找了供銷社,給阮橘置辦了一套。
等回家一進屋,就瞧見老爺子正坐在沙發上瞅着他,他直接當沒看見,就準備上樓。
“給我過來。”孟鵬飛說。
“什麽事?”孟骁止步,冷淡的問。
瞧見他這樣,老孟的心頓時有些堵,之前還知道叫爸,現在媳婦不在,就不叫了?
“我跟你說說你媳婦的事,過來坐着。”
“如果是離婚的事就不用說了。”孟骁警惕開口。
老孟眉毛頓時豎了起來,惱火的很,“混賬東西,沒事我讓你離婚幹什麽!”
孟骁這才過去坐下。
“我問過老楊了,你媳婦身體不好,暫時不能要孩子。”老孟這才說。
其實孟骁開口前,孟鵬飛還真有點想要他再找一個,因為楊老大夫說了,阮橘體質太差,不适合要孩子,不然一個不小心兩條命就沒了。
而且,就算以後養的差不多了,懷孕對她來說也很危險。要說他不惦記抱孫子,那是假的,可瞧着孟骁這稀罕媳婦的樣,他那話就說不出來了,轉而換成了提醒。
“我知道。”孟骁點頭說的幹脆,心思卻有些飄。
老孟不放心,又轉述了老楊大夫的話。
孟骁聽的認真,最後态度都緩和了些許。
“謝謝爸。”他說。
“個臭小子。”老孟有些沒好氣,跟他媳婦有關的事就知道給他好臉了,他這爹當得。
“行了找你媳婦去吧。”他一擺手。
孟骁笑了笑,上樓去了。
阮橘裁了塊布,準備做件上衣。
她昨天瞧着孟骁他爸毛衣裏面套的衣服邊都磨毛了,反正有時間,就做一件。
孟骁坐在她對面看書,可眼神卻總是不由的往阮橘身上落,還在想着之前老孟說的話。
要孩子……
好一會兒,他才使勁壓下自己有些想入非非的心思。
之後幾天,孟骁都帶着阮橘滿京市的轉悠。
一開始是開着車,走過一個個景點,然後是騎着自行車,在大街小巷裏轉悠。
不知不覺的,阮橘對這個城市熟悉起來。
另一邊,駐地。
高長雲被催眠這個發現進一步催化了下藥這件事的嚴重性。
不管是催眠還是那些藥,都不是尋常途徑或者尋常人能做到的,而偏偏這件事就在高長雲身上發生了,并且那些手段還都用在了孟骁這個戰士身上。
這一點幾乎立即就受到了上面的高度重視,經過排查之後,很快,羅成峰進入了某份名單之中。
催眠需要經過接觸,并且還是時間不短的接觸才能做到,所有人中,而高長雲接觸的人并不多。
這裏面,羅成峰有不小的嫌疑。
羅成峰被人帶到一間屋裏,接受詢問。但很快,他就被放出來了。之後還有很多人進去。
相比于別人都在疑惑為什麽,羅成峰很清楚原因,不止如此,他還知道那些人正在排查藥物的來源。
但好在,催眠這種事情,除非抓到動手現場,不然很難分辨出來,而藥是系統給的,更是查不出來。
但即使如此,等到回了自己的房間,羅成峰的沒還是狠狠的皺了起來。
系統說他被重點關注了,也就是說,以後他會一直生活在某個隐秘的人視線之中。
這樣的話,羅成峰根本沒辦法完成任務。
【該死的。】
孟骁閉眼,在心底咬牙斥了一句。
怎麽就這麽不順利,明明他有系統在手,有那麽多神奇的技能,可在面對孟骁和阮橘的時候,竟然無處下手。
【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能針對孟骁!】系統再次說。
【廢話就不要說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阮橘,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羅成峰直接問。
【無。】
羅成峰深吸一口氣。
【知道阮橘她們什麽時候回來嗎?】他問。
【不知】
【那她們做什麽去了你總該知道吧!】這也好讓他推算一下時間。
【去看孟骁的父親。】這個系統倒是知道的,只是看着羅成峰焦灼的樣子,系統直接問,【宿主在着急什麽?】
羅成峰閉目,不洩露絲毫情緒,在心底回答,【我擔心我會被調走。】
既然上面的人開始懷疑他了,那就必然會給他的生活帶來影響,他的職位也會因此産生變動。
一旦被調走,調去別的更遠的地方,就永遠別想再完成任務了。
一個星期後,孟骁和阮橘返回駐地。
與此同時,孟骁找的那個大師也已經動身。
駐地中,通過系統得知自己将被調走,以及孟骁要回來這個消息的羅成峰,在思考過後,準備進行最後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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