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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天回去前,夏薏最後問了梁亭故一個問題。
“那您和路雲桉的區別在哪裏呢?”
他們之間其實并不熟。
聽着女生認真的問題,梁亭故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他眉眼依舊溫和,薄唇輕啓,道出一句讓夏薏根本無法反駁的話:“我不吵。”
“......”
-
梁亭故帶小三花回去後,夏薏馬不停蹄地買了許多東西寄去他家。
貓砂貓糧還有罐頭,包括大大小小的一些玩具貓窩。那天梁亭故從公司回去,便見家裏堆了幾十個快遞。
夏薏後知後覺有些擔心:【我會不會買的太多了,學長,您那有空間給貓放這些東西嗎?】
她不知道的是,小三花被梁亭故安置在二樓的一個空房間裏,那裏原本是做客房用的,男人卻早早吩咐傭人将裏頭的東西撤了出來。
許是房間太大,小家夥當時還害怕地不肯下去,扒拉着他的衣服黏黏撒嬌着。
至于貓的一些必需品,他也提前備好了,倒是沒想到夏薏會一股腦兒地寄這麽多過來。
【您放心,等我畢業了這些東西我會帶回去的,貓貓的房費我也會替它付的!】
她似乎真的将他當成了暫住的房東,梁亭故漫不經心地撓着小貓的下巴,單手裝作無意地發了條消息:【周六帶它去打疫苗,要不要一起?】
貓貓第一針疫苗,她自然不可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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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答應後,明明是周六的事,夏薏卻提前一周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她又不舍地拿起手機,看了眼梁亭故發來的貓貓視頻。
我的崽崽!也太可愛了!媽媽一定努力賺錢帶你回家!
你一定要記得媽媽呀!!
熄燈後,夏薏正要關手機,只見三花埋頭幹飯的視頻下出現一條新的視頻。
炸毛又毛茸茸的小家夥躺在地上打滾,它抓着梁亭故的手咕嚕咕嚕舒服極了。烏溜溜的眼睛竟乖巧地看向鏡頭,濕淋淋的,夏薏看得心底一陣柔軟,卻又心癢極了。
“怎麽這麽愛撒嬌,嗯?”男人似是漫不經心,尾音輕輕勾起,蘊含着沙沙磁性,在這昏暗的環境裏,夏薏聽着莫名耳朵有些發燙。
她将這條視頻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從撒嬌的貓貓上,再至男人只露出一截的手,白皙清瘦,寬闊的手背處卧着若隐青筋,修長的手指輕輕撓着貓的下巴,逗玩的一舉一動都勾着些散漫随意。
這空氣突然有些悶燥,她将被子掀開,試圖用冷氣吹醒自己。
梁亭故似乎知道她還沒睡,聊天界面裏,男人的頭像往上一滑:【它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
因為梁亭故那天晚上的問題,夏薏失眠了一整夜。
她翻來翻去想了好多,但又覺得什麽名字都不符合她崽崽的氣質。
一整個星期她都在想着取名,直到周六,她都沒想到合适的。
夏薏到他家時,開門的正好是抱着小三花的梁亭故。
男人一身簡約的居家服,濃密的黑發有些濕,似乎是剛洗完,空氣中還缭繞着若有若無的檀香。
三花似乎還記得她,細細軟軟地叫了一聲,夏薏心窩一軟,那緊張感在一瞬間消散了許多。
“我去換個衣服,你等我一下。”
梁亭故将貓貓給她,夏薏嗯嗯囫囵點頭,心思卻集中在小家夥身上。
“要不要去看看它的房間?”
梁亭故的家很大,因為三花還太小,他沒有直接将它放養出來。
夏薏糾結了一秒,終是抵不住好奇地答應。
但看到房間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番。
這房間比普通的卧室都要大,她寄過來的小窩小床被梁亭故擺放好了,進門的左側,他特地定制了一處帶玻璃窗的櫃子,裏有整整齊齊擺滿了貓罐頭。
不只是她寄過來的,還有些她沒見過的牌子,大約是梁亭故買的。
而讓夏薏忍不住多看兩眼的是窗臺邊,梁亭故很細心地做了紗窗,貓爬架的位置正好沐浴着陽光,小玩具零散落在邊上,被系到一旁的窗簾下還晃着幾個小魚,似乎也是給貓玩的。
三花似乎知道這裏是它的房間,它掙紮地跳了下來,先是跑去吃了幾口糧,最後悠哉悠哉地叼起一個玩具跳到爬架上。
身體軟趴趴地躺着,陽光落在它黃燦燦又炸毛的身體上,顯得格外惬意。
夏薏說不清心底的想法,她沒想到梁亭故會這樣細心。
“你覺得還有什麽地方需要調整麽?”
梁亭故微微偏頭看着她,夏薏波浪鼓似的搖頭:“已經很好了。”
她都沒有這樣好的房間呢!
見她滿意,梁亭故眼尾勾起笑意。
“這麽好的地方,以後它會不會認定這裏就是它家,就不願意跟我走了。”
她有些擔心,但如果到時候真的發生這個情況,她又沒有辦法。
梁亭故做的确實很好。
“不會的。”
夏薏微微仰着視線,她不解:“您為什麽這麽篤定?”
梁亭故輕輕彎起嘴角,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你可以多出現在它面前,讓它知道,你也是它的家人。”
夏薏一時間沒注意到他用了“也”字,她點頭,為了崽崽,她一定會多刷存在感的!
但這樣一來,她和梁亭故必定要多見面。
夏薏自我糾結了好一會兒,終将心底那團毛線球解開。
把梁亭故當成老板就好了,來探望小貓就當是工作,嗯......這麽一想,這工作她還挺喜歡的。
梁亭故自然不知道夏薏已經将他的身份從學長轉為了老板,他換好衣服後,女生跟在他身邊準備出門。
“學長,您家只有您一個人嗎?”
梁亭故一偏頭,只見小姑娘正抱着貓,烏黑清亮的眸子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我有個妹妹,但不住在一起,她快要結婚了。”
“家人平時有阿姨來打掃衛生,但還沒到點。”
“噢。”夏薏應了一聲,寵物醫院離得不遠,一到外頭,三花就乖乖地呆在懷裏,兩只爪子緊緊抓着她的衣服,烏溜溜的眼睛裏透着些緊張。
“名字想好了嗎?”
這個點醫院的人不多,梁亭故随口一問,夏薏搖了搖頭。
“不知道取什麽。”她有些為難地皺了皺眉,取名真的好難哦。
梁亭故也沒催她,給三花打疫苗的是一位女醫生,她提溜着貓貓看了一圈,随後拿出疫苗本照例問道:“崽崽叫什麽名字?”
夏薏有些為難地一頓:“...還沒有想好。”
醫生也不驚訝,她拿出一針疫苗,掐着貓貓的脖頸,動作幹脆利落,三花在她手中只能無助又委屈地叫着。
偏偏這一叫還叫進了夏薏心裏,好像一下子就體會到了當媽的感覺,心軟的一塌糊塗。
正這樣想着,醫生将打完疫苗的崽放回她手裏。
“那家屬叫什麽?”
夏薏說了自己的名字,只見醫生刷刷兩筆備注着——家屬夏薏。
随後又擡眼看了下立在一邊的梁亭故,“登記一個人的名字就可以了哈,爸爸的先不登記了。”
“......”
爸、爸!
夏薏倏地擡起眼,只能男人眉梢一擡,眼底蘊着些若有若無的笑意。
醫生根本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将疫苗本給他們後又風風火火地叫來下一只崽崽。
梁亭故問是先送她回去,還是先帶小貓回家,夏薏糾結了一會兒,終究是舍不得小家夥。
回去的路上,她時不時地看向梁亭故,只見這人的神色依舊毫無變化,似乎剛才那一抹笑只是她的錯覺。
她漫不經心地抱着貓,思緒飄東飄西的,不知在想什麽。
一路暢通無阻,回到梁亭故家時,一個系着圍裙的女人從廚房走出來。
藍姨似乎猜到她是三花的家屬,她熱情地迎了過來:“哎呀帶崽崽去打針了?我的乖乖小可憐哦。”
“你就是薏薏吧?小姑娘好水靈噢。”
藍姨似乎有些自來熟,夏薏僵硬一笑,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身邊的人,明亮的眸子裏透着些求救。
梁亭故似是彎了下唇角:“藍姨,我們先把貓送上去。”
“哎好好,那我先去做飯,小姑娘等會兒一起吃飯啊!”
藍姨說着,也不顧她答應與否,笑容滿面地回去廚房。
夏薏跟着梁亭故将貓送回房間,小三花一到熟悉的地方就撒了歡,和在外頭慫慫乖乖的模樣完全不同。
夏薏連着叫了它好幾聲都沒能喚它回頭,小小一只埋在飯盆裏吃得歡快。
而吃飽後,它滿足地舔了舔舌頭,對于夏薏刻意放柔的輕哄聲,像是聽不見似的,跳到爬架上又有眯眼的趨勢。
夏薏悶悶,餘光間的男人似乎勾了勾唇。
...更氣了。
“在外小慫貓,回到家就翻臉不認人了。”
“幹脆叫你小沒良心算了。”
男人勾起的唇角一直未下去,她像是置氣般喊他:“學長,你覺得呢?”
這下連“您”都不用了。
小姑娘的眼眸沉沉的,紅唇微抿,她保持着蹲着的姿勢仰頭看他,像極了一只賭氣炸毛了的貓,但凡他說一個否定的字,都可能會被這貓撓一下。
難得這樣膽大,梁亭故心底一陣有趣,他姿态松散地倚着門,雙手環抱,狹長勾笑的眸子落在她姣好的臉上,慣來溫和的語氣裏蘊着些不難察覺的笑意:“我沒意見。”
“媽媽決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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