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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夏薏回去後同事剛醒,她将打包的意面遞過去,女生瞬間感激涕零。
部門沒有安排後面的活動,夏薏就真的在酒店內宅了一下午。
等到了晚上,她戴上帽子,決定出去逛逛,順便買些特産回去給葉葭然和向星。
同事問要不要陪她一起,夏薏笑着拒絕。
她其實還挺喜歡一個人逛街的。
夏薏沒有直接去商場,而是先去附近的沙灘散了一會兒步。
粵北的海還算出名,一路上能碰到好些金發碧眼的美女。空氣中似乎夾雜着鹹鹹的海水,夏薏慢悠悠的,卻覺得格外放松。
她一個人晃晃悠悠走了好久,回去前,她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梁亭故的面前站着一個金發美女,她穿着性感的吊帶,灼熱的視線直勾勾地盯着他。
梁亭故不知說了什麽,只見那金發美女像是有些失落,她聳了聳肩,甩着一頭濃密的金發婀娜離去。
而在這之後,他似乎看見了她。
梁亭故的長腿朝她走來,只是才幾步路,又一位金發碧眼的女人攔住了他,與上一位不同的是,她是短發,而且更加妩媚直接,遞出去的似乎是房卡。
夏薏明亮的眸子圓潤透着驚奇,她紅唇微張,只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擡眼看向他,那慣來淡漠的眸子裏似乎透着些無奈。
只不過,夏薏還沒看太久的熱鬧,手機嗡嗡一震,她看了看不遠處的男人,又低下眼,漂亮的瞳仁裏透着狡黠的笑意。
梁亭故:【別看了,可以過來幫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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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梁亭故竟也有這天,夏薏憋着笑,最終決定出面幫幫她的學長。
但是,她自己也是個社恐。
所以走到兩人身後時,她憋了半晌也沒開口。
最後還是梁亭故走了過來,金發美女的視線随之移動,女人的眼底充滿了赤裸裸的打量。
夏薏頭皮發麻,但又想到是因為梁亭故才變成這樣尴尬的處境,她不免氣惱地瞪了一眼身邊的人,可視線一轉,觸及女人高傲敵意的碧眼,她又心虛地朝身邊的男人靠近一步。
本該過來幫忙的人,一下子變成了尋求幫助的人。
這一動作,讓面前的金發美女更加氣惱。倒是梁亭故,眼底蘊起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不知說了些什麽,金發美女扯了扯嘴角。
一直到女人的背影漸遠,夏薏看了梁亭故好幾眼:“學長,你怎麽在這?”
“您應該不是在等我吧?”
他剛才對金發美女說的是:不好意思,我等的人到了。
梁亭故似乎一點不意外她聽得懂法語,“聽說粵北的海很美,想來看看。”
“那你現在看了覺得怎麽樣,美嗎?”
兩人往回走去,女生仰着視線,亮盈盈的眸子裏似乎透着期待。梁亭故勾唇,他嗯了一聲:“很美。”
夏薏漂亮的眉眼勾起,像只開心的小狐貍,她振振有詞:“那是自然的,粵北的海我從小看到大,一年四季美的各有千秋,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
梁亭故眼底的笑意漸收,他視線落在女生的側臉處,狀似無意般問道:“會經常不開心嗎?”
夏薏默了兩秒,她紅唇微張,清麗的眸子裏透着些迷茫。
她有些記不清了,但大概是經常的吧。
要不然,她也不會将這海記得一清二楚,将近三年沒有回來,一到這裏,卻發現它還是如記憶中的那般美。
夏薏随口答了一句,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倏地擡起眼,揚起的眉眼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學長,我今天算是幫了你一個忙吧?”
梁亭故挑眉,夏薏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麽,她臉紅地輕咳了一下:“工具人也是幫忙的嘛,要好好謝謝我的。”
“一般人我才不過來呢。”
眼神忽閃沒底氣的樣子,其實可愛的要死。
梁亭故失笑,只是還未開口,夏薏的腳突然踩到一只大貝殼,她身體踉跄了一下,而就在此時,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時穩在了她的腰間。
夏薏猛地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她揉着有些發酸的鼻子,只覺得這酸溜溜的痛覺有些似曾相識。
她擡起眼,正想和他道謝,卻發現梁亭故依舊保持着緊锢她腰間的姿勢,而那淡薄的鏡片之後,正勾着些若有若無的笑意。
“學妹,我這個忙,你打算怎麽謝我?”
“......”
-
回去之後,夏薏給葉葭然向星帶了許多特産,連路雲桉她都有特地備一份。
說起路雲桉,自從有了夏薏這個專業剪輯後,他的視頻點贊量飛升,短短兩個月,他已經成為了百萬級的游戲博主。
夏薏這段時間有些忙,幾乎天天加班,原本定好的周六去看貓也被推遲了,再次見到小草莓時,隔了将近大半個月的時間。
給她開門的是藍姨,梁家似乎來了人,別墅前停着一輛陌生的車,夏薏也沒太好奇,來到小草莓的房間,才發現這小家夥已經長大了一圈兒,黃褐色的毛依舊炸呼呼的,它一眼認出了夏薏,興奮地跳起來扒拉她,惹得她心髒像是軟成了棉花糖一樣。
夏薏陪着它玩了許久,藍姨還給她和貓貓拍了照。
要回去前,她巴巴看着小草莓滿臉不舍,可這小家夥似乎已經玩盡興了,躺在窩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一點兒不像剛才那般黏人。
藍姨和她一同下樓,一邊還在絮絮叨叨地和她說着話,說是有新鮮的橙子,讓她一會兒帶些回去。
才剛走到一樓,二樓傳來動靜,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只見梁亭故走了出來,而他身後還跟着石光和陌生男人,只是這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梁亭故倒是看不出什麽情緒變化,見着她,男人眼底泛起溫和:“要走了?”
她點了點頭,一旁的藍姨滿臉擔憂:“醫生,小故怎麽樣啊?”
Joy無言看向梁亭故,他沒好氣道:“再不注意就真瞎了!”
“我靠!”
石光面無表情地給了他一肘重擊,那狹長的眼裏透着些警示。
Joy翻了個白眼,他揉了揉自己的腰,嘟嘟囔囔地走下來,來到夏薏身邊時,不免還有些好奇。
女生下意識地往藍姨邊上一靠,看上去像只膽怯的兔子。
他頓時覺得有趣,正要上前和人搭讪,領口卻突然被人一揪。
“你可以回去了,下周我會再去一趟你那。”
梁亭故掃了眼身後的人,石光心領神會,不管這人不滿的嚷嚷,搭着Joy的肩就要往外走,但下一秒,那吵鬧的聲響戛然而止——
外頭似乎傳來停車的聲音,夏薏好奇地看了過去,餘光間卻見梁亭故的神色在不知何時淡了下來。
門口又出現三張陌生的面孔。
為首的男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模樣,他模樣看上去與梁亭故有兩三分的相似,一精品雯雯來企鵝裙依 五而爾期 無爾吧椅身嚴謹的黑色西裝,見着石光和Joy,他微微一笑,模樣儒雅溫和:“朱醫生怎麽在這?”
Joy皮笑肉不笑地哦了一聲:“來探望下老朋友,好久不見,梁叔。”
梁銘一來,Joy和石光走不了了。他們跟在後頭,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Joy臉色刷地拉了下來。
“大伯,嬸嬸。”梁亭故淡淡問好,梁銘颔首,他目光一眼落在這棟房子裏唯一陌生的一張面孔上,“這小姑娘是?”
梁銘的語氣算得上溫和,可夏薏由內産生了一種緊張感,那種被高高在上的人俯視着的,高傲又不屑的打量。
而他身邊的女人,眼神淡漠冰冷,與儒雅模樣的梁銘完全不同。
她心跳如擂,像是要撞出胸腔,眼前的幾人來頭不小,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正要開口,視線突然一暗。
梁亭故高大的身影檔在了面前,夏薏幾乎是第一時間松了一口氣。
“小姑娘膽子小,大伯見諒。”
男人淡淡一句,聽在有些人耳裏,卻像是欲蓋彌彰的護短。
梁子離輕哧了一聲,立在後頭的Joy翻了個白眼,無言和石光吐槽着。
“什麽小姑娘,不會是小情人吧。”梁子離惡意的猜測讓藍姨都聽不下去了,只見小姑娘漂亮的眸子裏透着些不可置信。
“梁子離你狗嘴裏說不出人話就閉嘴!一張嘴就制造垃圾你丢不丢人!”
梁子離和Joy不對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眼看着兩人要吵起來,梁亭故冷淡開口:“夠了。”
夏薏的手在不知何時被藍姨攥着,女人似乎是在安撫她。
梁亭故的臉色有些沉,他看着梁子離許久,随後,竟彎唇一笑:“子離如今還是學不會尊重人,大伯可要好好花時間了。”
他雖是笑着的,可任誰都聽不出笑意,反倒是透着些滲入骨子裏的冷然。
梁子離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咬牙看向了梁銘,卻得到了一個不悅的眼神。
夏薏雖還氣着,卻也察覺到了此時氣氛的古怪。而且她發現,站在梁銘身邊的蘇穎一直面無表情,似乎這些吵鬧與她毫不相關。
不等她細想,梁亭故轉過身來。
男人的眸子裏透着些抱歉,語氣也少了些冷意:“今天讓石光送你回去?”
一時間,夏薏好像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不等她答應,梁銘突然提議:“不一起吃飯嗎?”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梁亭故的神色冷沉,薄唇拉成一條直線,斯文的金絲眼鏡之後,那漆黑的眸子裏透着淡漠。
一瞬間,好似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做決定。
她像是被扔進了火爐窖子裏,不安與緊張感像是要在心底爆炸,手心早就汗涔涔的,明明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煎熬得有些難受。
“不了,大伯。”
梁亭故再次轉身時,模樣似笑非笑。
“我學妹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吃飯,所以,大伯就當給我個面子。”
梁亭故開口,梁銘自然不好拒絕。
直到跟着石光出來,夏薏深呼了一口外頭的空氣,她沒有直接坐進車裏,而是回頭看去,男人的身影被隔絕大門之內,莫名的,她腦中浮現了梁亭故剛才的笑意。
很淡,眼尾沒有一絲翹起的幅度,黑漆漆的透着沉冷,與往日裏溫和的模樣不同,有些陌生。
Joy也沒留下,他出來時還在罵罵咧咧:“那老狐貍怎麽這麽快就得到消息了?”
石光的臉色也不太好,他搖了搖頭,卻沒多說什麽。
Joy自己開了車,夏薏坐進車裏,她安安靜靜的,思緒卻又些飄散。
石光極有眼色,他不斷從後視鏡裏注意着小姑娘的情緒,見她一直不開口,終是決定替自己老板解釋幾句——
“夏姑娘。”
他一出聲,便讓夏薏有些茫然地看了過去,只見石光正端正開着車,深濃的眉眼透着正氣凜然:“梁子離一直是狗腿裏吐不出象牙,他雖然是老板堂弟,但不怎麽往來的。”
“您別生老板氣。”
夏薏聽完不由愣了愣,她對梁子離三人的印象不好,卻從來沒有想将氣撒在梁亭故身上的,更何況他剛才還幫她解圍了。
既然他先開口,夏薏也小心翼翼地問了他一個問題:“銘總不是沒有孩子嗎?那梁子離?”
梁銘妻子不孕的消息早在很多年前就被人傳了出來,她心底有了個猜測,石光看了她一眼,随後搖頭。
“不是私生子。”
“梁子離是老板小叔的兒子。”
夏薏愣住了,梁亭故的小叔,不就是英年早逝的那位梁恺麽?
當初甚至有傳聞,他的死是梁亭故的手筆。
那梁子離怎麽又成了梁銘的兒子?
回到宿舍後,夏薏看了眼手機。
梁亭故的頭像安安靜靜,她糾結着抱着手機,敲敲打打,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發了消息過去——
【學長,我到寝室了,您那邊還好嗎?】
消息發出後,夏薏卻沒有松一口氣。
葉葭然還在家教沒回來,她先去洗漱,等出來時她先去撈起手機,靜悄悄的,對面沒有回消息過來。
一個小時後,夏薏吹好頭發,也将衣服洗完,梁亭故依舊沒有回。
兩個小時後,她剪了一會兒視頻傳給路雲桉,這少爺最近在事業上風生水起,每晚還要開直播,原本定好的工資又翻了個倍,只不過這會兒是他自己出錢給夏薏的。
多虧了這大少爺,夏薏的小金庫逐漸飽滿,距離開一間書咖然後躺平的日子就快不遠了。
路雲桉還邀請她下周參加他的生日會,夏薏思忖了兩分鐘,敲着鍵盤回了一個好。
等到葉葭然回來,夏薏爬上了柔軟的床。
梁亭故依舊沒有回消息。
她漫不經心地應着葉葭然的話,心底卻厚厚沉沉的。
直到十點半,梁亭故的消息終于從最上方彈了出來。
【抱歉,剛剛結束。】
夏薏也不知為什麽,她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今天的事是不是讓你覺得不舒服了?真的對不起。】
夏薏整個人僵在了屏幕前,她紅唇微張,看着他發來的消息許久。
他這樣的人,會耐心聽她說話,會似笑非笑地幫她拒絕不喜歡的東西。但他這樣一個慣來高高在上的人,竟也會因為她敏感的,微不足道的情緒和她說對不起。
夏薏心底的複雜已經纏成了毛線球,因為她不得不承認,她那不安又緊張的情緒,确實被他發現了。
而另一邊,梁亭故摘掉了金絲邊的眼鏡,他靠着沙發靜靜阖眼,再次睜眼時,視線一片模糊不清。
大約過了一分鐘,才緩緩清明。
梁銘今天過來的目的便是想打探他眼睛的情況,但梁亭故早早就開始用藥,因此在他們面前,他依舊如往常般毫無異色。
聽說藍姨今天給小姑娘拍了照,待梁銘幾人走後,他特地朝人讨了過來。
小姑娘笑得腼腆,可那眸子裏亮晶晶的,一看就是開心的。
小草莓和她臉貼臉,一人一貓竟有些神似,乖乖的,明媚的,梁亭故不知看了多久,他長按保存,又将萬年沒設置過的壁紙換了上去。
做完一切後,夏薏正好回了消息過來:【學長,我不會生你氣的。】
【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知道。】
我不會生你氣。
你和他們不一樣。
梁亭故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這幾個字,單純又真摯,他眼底勾起了笑意:“笨蛋。”
我和他們一樣的。
夏薏,我也是一樣的卑劣。
原本打算循序漸進的獵人在此時已經沒了耐心,梁亭故突然覺得,太慢了,還是太慢了。
于是,在這天晚上的10點50分,梁亭故一字一頓地敲着鍵盤,他已經等不及兔子自己跳進來了,獵人應該主動出擊才是。
梁亭故:【夏薏,我想請你幫個忙。】
她回得很快:【嗯嗯,您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梁亭故将消息毫不猶豫地發了出去,随後靜靜等着她的回答——
【我想請你做我女朋友,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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