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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夏薏醒來時, 小草莓已經餓的不行,昨晚房間門被她鎖住,小家夥出不去, 急急叫着的聲音有些可憐。
她瞬間愧疚極了,散着一頭烏黑的藻發, 亂糟糟地落在鎖骨處, 一開門, 小草莓猛地從她懷裏跳了下來。
一小團身影飛快劃過一道影子。
顯然是餓的不得了了。
夏薏走到樓梯的轉角處時, 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還在梁亭故家。
她腳步一頓,正猶豫着要不要下去,坐在餐桌邊上的男人擡起眼皮。
梁亭故穿着一件墨綠色的襯衫,偏暗的顏色将男人矜貴斯文的氣質襯得淋漓, 舉手投足間都透着慢條斯理, 他放下平板,身體松松往椅子處一靠。
一副閑散王爺的模樣。
在家為什麽還要穿襯衫,穿的這樣斯文敗類?
她忍不住多看了男人兩眼。
“薏薏, 過來。”
男人的聲音将她的胡思亂想拉了回來, 她硬着頭皮走過去, 坐到他面前時, 梁亭故的平板一亮,她瞥到了時間。
九點了。
梁亭故走進廚房,再出來時,手裏拿着一杯東西。
“蜂蜜水, 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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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夏薏捧着杯子, 是溫熱的,男人再度坐到她面前,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擡起眼時,卻發現他沒有在處理工作,漆黑溫和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頓了頓,微甜的水像是漲滿了整個胸腔。
“學長,你今天怎麽還沒去上班呀?”
女生抱着杯子的模樣很乖,她舔了舔唇,紅唇亮晶晶的,唇珠小巧可愛,像顆櫻桃。
梁亭故斂下眸底的深色,他喉結上下一滾地嗯了一聲。
“早飯要吃什麽?”他問。
夏薏慢半拍地啊了一聲,只聽他又溫聲道:“小馄饨,可以嗎?”
她早上起來喜歡吃點熱熱的東西,聽到這個,她頓了頓,有些饞地問:“有嗎?”
梁亭故輕輕勾了下唇:“有。”
他起身去給她煮小馄饨了,夏薏原本想自己煮的,但男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小姑娘還穿着他準備的睡衣,海藻般的長發有些淩亂。
粉色的睡衣領口不大,此時有些歪歪扭扭的,露出了一片白皙的皮膚,鎖骨處的粉色胎記藏在黑發下,若隐若現的。
小姑娘還乖乖站在他身後,似是一點沒注意到。他牽唇,嗓音像那蜂蜜水似的,溫溫和和:“先去洗漱。”
“......”
小姑娘轉身就跑,背影纖瘦,有些慌亂,長發一晃一晃的。
直到她的影子消失,梁亭故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夏薏下來時,小馄饨已經煮好了。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昨晚的事,夏薏小口小口吃着,等快吃完時,小草莓慢悠悠地出現。
它像是吃飽了,毛茸茸的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圓潤,它靈活跳到梁亭故腿上,随後舔了舔爪子,又扒拉着他那昂貴的襯衫,似乎想讓他陪自己玩。
男人眉眼溫和,他撓着小貓的下巴,只見小家夥舒服極了,咕嚕咕嚕地眯起了眼。
和剛才為了吃飯六親不認沖下去的模樣完全不同。
“小草莓的作息比較規律。”梁亭故突然淡聲開口,夏薏拿着勺子的動作一頓,她擡起眼,只見男人正漫不經心地摸着貓,藏在鏡片後的瞳仁一勾。
“它一般早上七點就要吃第一頓。”
“......”
夏薏瞳仁微微放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懷裏的小家夥,起這麽早幹嘛!!
小草莓哪知道她心底所想,它此時舒服的不得了,眯着眼,還不忘抓着男人的手蹭了蹭。
梁亭故肯定知道她偷偷抱貓回房間的事兒了,她憋了半晌,放下勺子,幹巴巴地找了個話題:“藍姨呢?”
“放假了。”
“...哦。”
空氣就這麽滞了兩秒,她糾結了一下,再度開口時有些小心翼翼的:“學長...你什麽時候去公司呀?”
梁亭故懶散撩起眼皮,神色沒有一絲變化,只是撓着貓的動作慢了下來:“怎麽?”
像是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歧義,夏薏幹巴巴地解釋着:“我不是催你。”
“就是,我想先回學校了。”
一瞬間,諾大的別墅裏似乎靜了許多。
小草莓不滿地蹭了蹭梁亭故的手,它軟綿綿叫着,似乎在催他快點摸摸自己。
見他不說話,夏薏咬了下唇,試探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自己回去。”
話音落下的那一秒,也不知為何,她心跳重重落下,莫名有些心虛。
“離職已經辦好了嗎?”
梁亭故沒有回答,他身體松松往後一靠,鋒銳的眉眼微斂,神色淡淡,有些看不出情緒。
夏薏先是怔了下,随後點頭。
梁亭故嗯了一聲,“後面有什麽安排嗎?”
問起這個,她其實沒有仔細規劃過。
在搬出學校後,大概會躺平一段時間,如今她的小金庫越滿,開一家書咖的計劃應該很快會實現。
想到這裏,她瞥了眼男人的神色,小聲開口:“對了學長...”
小草莓躺在男人懷裏翻了個身,梁亭故掀起眼皮,就這麽靜靜等着她說。
“我很快要從學校搬出去了,所以我想找個時間...把小草莓帶回去。”
她說完後,便靜靜等着他的回答。
梁亭故漆黑的眼底沒有起一絲的波瀾,空氣就這麽滞了半晌,他薄唇一動,扔下淡淡兩字:“不急。”
“……”
夏薏也知道,她這行為可能有點“過河拆橋”了,但她總不能一直這樣,一直和他保持着這樣的關系。
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梁亭故先一步道:“要不要一起給小草莓洗個澡?”
“嗯?”夏薏愣了下,她倏地看向他懷裏的貓,之前因為剛撿回來,它還小,便一直沒給它洗過。
今天的天格外晴朗,洗澡也不會凍着它。
他這般提議,讓夏薏根本沒辦法拒絕。
小草莓還不知道自己将面臨着什麽,撅着毛茸茸的尾巴扒拉着男人的襯衫,而梁亭故沒有一絲不悅,那只該握着鋼筆的手,此時正溫柔逗着貓。
這畫面,有些莫名的溫馨。
第一次給貓洗澡,夏薏興沖沖的。
梁亭故挽起了袖子,他拿着花灑放了些水,在溫度調好後,他起身,将浴室的門輕輕合上。
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小草莓明顯有些緊張了。
夏薏想将它放下來,卻被它的爪子牢牢攀着衣服。
犯愁之時,梁亭故将貓從她身上抱了下來。
夏薏小心翼翼地往它身上倒了些水,小草莓細細叫着,似是在害怕,烏溜溜的眼裏盡是委屈。
梁亭故兩手穩住貓,它掙紮的有些厲害,夏薏一邊輕哄着,一邊給它塗着沐浴露。
“你乖哦,我是給你洗香香,不是要殺了你。”
“寶寶,你的肚子怎麽圓滾滾的?”
她手上動作不停,嘴裏也嘀嘀咕咕的,伴随着貓咪罵人般的叫聲,她不斷瞥着男人的臉色。
身着矜貴襯衫的男人,袖子挽起半截,燈光在他俊朗的側臉處落下一小片陰影,模樣沒有一絲不耐。
從開始到現在,小草莓生氣的叫聲一直沒停下過。
偏偏這小家夥還睜着一雙無辜的眼,全身濕漉漉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夏薏心頭一軟,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等到洗完時,整個浴室顯得有些狼藉。
梁亭故将小家夥撈了起來,原本毛茸茸的一團,此時縮了水般。
夏薏用一塊大毛巾将它裹了進來,也是此時她才發現,梁亭故的襯衫已經濕了大半,墨綠色深深蔓延開來,貼着男人寬闊的胸膛,隐隐約約,缭繞着些禁欲感。
也是這一分神,小草莓奮力掙紮着從她懷裏跳了出來,它尖叫着,因為竄逃的動作尾巴往她臉上用力一掃。
她下意識地閉着眼往後一退,誰料腳底倏地一滑,她身體踉跄着往後倒去,剎那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花灑的開關,溫熱的水瞬間從頭頂灑落。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倒時,一只有力的臂膀穩穩箍在了她腰間,鼻尖盡是屬于男人的氣息,因為全身都濕透了,柔軟與硬朗相貼,夏薏驚魂未定,心跳咚咚的,似乎要撞了出來。
梁亭故攬着她的腰,第一時間關掉了花灑。
女孩子被他抱在懷裏,頭發濕濕地落在鎖骨處,單薄的短袖緊緊貼着她的皮膚,勾勒着若隐的曲線。
梁亭故眼底翻湧着深色,他喉結上下一滾:“還好嗎?”
諾大的浴室裏,只剩嘀嗒的水聲,還有始作俑者撓着門的動靜。
夏薏的心跳一直平複不下來,橫在腰間的那只手像是要将她嵌進懷裏,她低着頭,兩手還抓着他濕滑的襯衫,鼻尖滿是他的氣味。
她語氣磕磕絆絆:“謝、謝謝。”
他锢在腰間的手沒有松,滾燙隔着薄薄的棉短袖,那寬大的手似是輕輕動了下,皮膚處湧上密密麻麻的酥麻感,夏薏眼睫輕顫着,連呼吸都緊了些。
梁亭故沒比她好到哪去,男人喉結一滾,他撈過來一塊幹爽的浴巾,将濕漉漉的小姑娘包了起來,只露出一張白皙透着紅暈的小臉。
“薏薏。”
擦着她頭發的那雙手動作很輕,她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擡起眼,只見梁亭故黑發微濕,水滴滑落深邃的眉骨處,一雙眸子黑漆漆的,似是漩渦,鼻梁高挺優越。
“別帶小草莓走了。”
他嗓音似是格外低磁,夏薏盯着他的唇,她咽了咽喉嚨,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
“畢業了,就搬過來吧。”
男人幫她擦着頭發的動作不停,夏薏怔怔看着他,漆黑的眸子裏靜如深海,看不出一絲玩笑的意味,她的心髒,莫名懸到了喉嚨處。
......
夏薏換完衣服出來時,梁亭故已經坐到了沙發上。
他換了件白色的襯衫,黑發幹燥,見着她,男人擡起眼,鏡片上的水滴也被擦得一幹二淨。深邃的五官淡漠,懶散靠着沙發的模樣,矜貴至極。
她腳步微微一頓,梁亭故卻沒發現似的,他一手搭在沙發處,雙腿交疊,一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模樣。
他嗓音溫和地喊她:“薏薏,過來。”
夏薏從樓梯上走下來,一眼便瞥到了被放在烘幹機裏的小草莓。
小家夥已經平靜下來了,但還是扒拉着玻璃,一雙烏黑的眼正巴巴看着她,身上的毛已經半幹,乖乖的又有些可憐。
因為這始作俑者剛才的動靜,夏薏頓了頓,她坐到沙發上,決定先不去哄它。
梁亭故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她換了一件收腰的裙子,鵝黃色襯得她皮膚很白,腰肢纖細,盈盈一握,看上去很是合身。
注意到他的目光,夏薏也下意識地低頭看了自己的裙子,她抿了下唇,小聲問道:“這是茉茉的衣服嗎?”
梁亭故在聽完她的問題後挑眉,他手指漫不經心地敲着,“那房間裏的所有衣服,都是你。”
什麽叫,都是她的?
夏薏怔了下,諾大的別墅裏,小草莓撓着玻璃發出了一絲輕響,她卻沒注意到。
梁亭故靜靜看着眼前的姑娘,海藻般的烏發被吹過,此時松松的,她兩手乖乖放在膝蓋處,似乎是有些緊張。
他撩了下眼皮,嗓音淡淡開口:“我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幾乎是一瞬間,她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
梁亭故靜靜看着她,一雙黑眸漆濃深邃:“搬過來一起住吧,考慮一下我,好麽?”
......
在那之後的整整一周,梁亭故沒有主動聯系她。
那姑娘也像是在躲着他似的,他不問,她便不出現。
梁亭故下了飛機,他坐進車裏,淡漠的眉眼間似乎浮着一絲疲憊。
石光從後視鏡裏看向他:“老板,直接回別墅嗎?”
男人的視線輕垂在手機上,冷白的光線落在他的下颌處,他神色淡淡,沒良心的小姑娘,真一句話也不肯說。
“路雲桉是不是說,開了一家新的意大利菜?”
石光記憶力好,很快想起确實有這會事兒。
他瞥了眼後視鏡,只見男人依舊沒擡眼:“嗯,去訂今晚的。”
“好的。”
路雲桉曬那家餐廳時,小姑娘點贊過。
梁亭故直接打了夏薏的電話,他耐心地等着人接通,可是足足一分鐘,鈴聲開始循環第二遍。
男人的神色沉了些,他挂斷,再次打了過去,依舊沒人接。
一周不見,沒有消息便算了,連電話也不接。
慣來游刃有餘的梁總在此時擰起一絲躁意,難道是那天被吓到了...
他一個接一個地打過去,随着時間越久,甚至其中一個,直接被人挂斷了。
梁亭故的神色如同陷入了冰窖。
直到第十通。
小姑娘隔了好半晌才接起,在那頭的聲音有些遲疑,似乎還透着些,不想讓人發現的小心翼翼:“...學長?”
梁亭故沒什麽情緒地撩起眼皮,他聲音淡到聽不出一絲情緒:“嗯,在哪?”
夏薏一點也沒發覺,她似是糾結了一下,開口時并不如往常般清脆:“我..回粵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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