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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書咖很快開業, 路雲桉的朋友多,那天招來了一大群人為她撐場面,一群公子哥坐在裏頭裝模作樣地拿着書, 向星給他們拍了照,一傳到社交網站上, 惹來了不少調侃。
夏薏忙了好幾周, 開業後就将店交給了笙笙, 葉葭然不忙的時候也會過去轉轉, 這兩天還招了一個新的全職,叫馮期,聽說還是笙笙的哥哥。
梁疏遠的生辰宴在周日舉辦,那剛好是夏薏在家躺平的第五天,白天梁亭故出去工作, 等回來時, 給她帶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
一打開,是一條銀色的禮服。
梁亭故在外頭等着她換好,這條裙子實在漂亮, 波光粼粼的, 裙擺從大腿處分岔開來, 露肩設計勾勒出女人精致漂亮的鎖骨, 飽滿的溝壑展現着魅力,那條小貓藍寶石的項鏈并不會覺得突兀,反倒是點睛之筆的存在。
她拍了張照發到三人小群裏,向星直接發了語音過來:“我丢!這不是CRyouy家的新品嗎?”
“還有你後面那條睡衣, 我沒看錯的話, 好像也是CRyouy家的。”
葉葭然此時應該在忙,這群裏只剩下向星啧啧意味不明的話:“看來梁總是将我們薏薏當成了公主在愛着呀。”
最後這句話, 被倚在門口的男人聽見。
梁亭故穿着筆挺昂貴的西裝,溫莎結紳士有禮,他眼底含着笑意,上前向她伸出手:“公主,走麽?”
夏薏臉頰微紅,她走過去攬住男人的手臂,面前壓下一片陰影,唇瓣處落下了溫熱。
......
上車後,夏薏補完口紅,忍不住問身邊的人:“學長,你怎麽也會那個?”
她說的是那聲公主。
梁亭故視線淡淡落在女人飽滿勾人的雪白處,視線微暗,夏薏卻一點兒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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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聽到石光的小侄女提起的。”
石光見提起自己,他擡眼看了下後視鏡,右腮鼓鼓的,似乎又在吃糖。
到了梁家,梁亭故一進來,全場幾乎是瞬間安靜了兩秒,視線紛紛凝了過來,夏薏攥着梁亭故的手收緊,男人微微一頓,他擡眼掃向衆人,嗓音淡漠至極:“今日的主角不是在下,各位不用拘謹,自便即可。”
他的話音落下,衆人此起彼伏地笑應着,但還是有不少目光流連于兩人身上。
夏薏稍稍松了一口氣,她悄悄靠近男人,似是有些憂心:“我不準備禮物,真的可以嗎?”
梁亭故插着一塊抹茶蛋糕遞到她嘴邊,周遭還有不斷的打量,夏薏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地說了聲不用。
梁亭故撩起眼皮掃向那幾道看過來的視線,冷嗖嗖的,眉眼間難得透着些不耐,他放下了叉子,重新牽着她的手去二樓。
給梁老爺子的禮物石光已經交到了他手上,小姑娘不知道,梁疏遠這人偏見思想深,脾氣還臭,若是精心準備的禮物被嗤之對待,說不準會有多難過。
梁亭故幹脆直接準備了禮物,署名是他們兩人的。
房間裏,梁疏遠穿着一身中山裝,兩手拄着拐杖,蘇穎坐在他身邊,而面前則跪着梁子離。
許久不見梁子離,他整個人變得陰沉許多,眼底下卧着黑色,瞳孔散漫,整個人透着些萎靡與空洞。
唯獨見到梁亭故時,他眼底似乎滲出了微不可察的恨意。
在兩人進來後,幾人的談話戛然而止。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直到梁疏遠重重咳了幾聲,他向梁子離揮了揮手:“滾出去!”
梁銘的臉色竟也不如以往般溫和,沉着一張臉似乎還有些疲憊。
唯獨蘇穎,她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甚至是,唇角揚着若有若無的諷意。
如梁亭故所料,他送出去的那副山水圖老爺子收下,他動作緩慢地抿了口茶,夏薏剛要開口說幾句祝福語,梁疏遠先一步開口:“等會兒小栖過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等會兒好好接待她一下。”
他說完,是一眼沒往夏薏身上瞧。
夏薏有些尴尬地蜷了蜷手,而下一秒,梁亭故将她的手提到膝蓋上,十指相扣着,指腹還輕輕地摩挲着她的皮膚。
是他慣有安撫她的動作。
這一動作看在梁疏遠眼裏卻格外礙眼。
“老爺子,你要是覺得累了,沒辦法招待人家,這生辰宴,可以不辦。”
梁亭故的嗓音淡淡,梁疏遠臉色微沉,只見他勾起唇角,鏡片後的瞳仁似笑非笑:“我管她什麽小七小八小九的,總不能撇下您孫媳婦,去招待外人。”
“您說是吧?”
“......”
夏薏在裏頭呆了一會兒就出去,蘇穎是和她一道出來的,她剛松了一口氣,女人出聲喊住她。
“你以為金絲雀是這麽好做的嗎?”
她冷冰冰的一句話讓夏薏頓在原地,蘇穎比她高了個兩分,她垂着視線,淡漠的眼裏似乎透着些憐憫。
“自由的鳥就是無知的,你永遠不知道被囚禁的滋味。”
夏薏沒有明白她的意思,蘇穎說完後便扯唇笑了一聲,她搖着頭離開,嘴裏還在念念有詞。
“等到那時,沒有人會救你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莫名的,夏薏從腳生起了一絲冷意。
好像從第一次見到蘇穎起,她就奇奇怪怪的,面無表情,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蘇穎的步伐緩慢,從背影的姿态可以看出,她一步一步窈窕優雅,裙擺拖地,背脊挺直,氣質一看就是名門培養出來的閨秀。
直到,一個傭人匆匆跑上樓來,不慎撞到了蘇穎。
女人一個踉跄,夏薏趕忙過去扶起她,卻被她揮手推開。
也是這個動作,夏薏看到她右手的手镯之下,布滿了青紫色的痕跡。
很深的顏色,與手背處的蒼白形成過于刺眼的對比。
夏薏愣了下,心底隐隐有了些預感。
她沒有貿然追上去詢問,這件事還是需要告訴學長比較好。
夏薏沒有去一樓,二樓依舊是宴會的場地,梁茉遲一些才過來,她随便找了個角落坐着,準備問笙笙店裏的情況。
“薏薏?”
亮白的水晶吊燈如瀑布墜下,夏薏擡起眼,宋予淮手裏端着酒杯朝她走來。
夏薏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她忙站起來,用手拉了下身上的外套,黑色的男士西裝矜貴至極,披在小姑娘身上,寬寬大大地将銀色禮服包裹着。
這無疑彰顯着外套主人與她之間親密的關系。
宋予淮心底一陣酸澀,他抿着唇問:“你怎麽在這裏?”
又想到什麽似的,他擰眉:“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夏薏腼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不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是還這樣,卻還是下意識地問了。
因為夏薏是跟着梁亭故來的,不少人都知道她和梁亭故的關系。
此時面前站着一個陌生男人,一些視線又若有若無地探了過來。
她硬着頭皮:“和我男朋友過來的。”
沒有一絲猶豫的男朋友三個字,讓宋予淮心髒一墜。
只是他還沒說什麽,身後傳來一道試探性的聲音:“小淮?”
宋董和宋予淮來得遲,見兒子和一個女人在搭話,一開始還沒覺得什麽,直到身邊的人告訴他,那是梁亭故的人。
“爸。”
宋予淮斂下眸底的情緒,宋董雖知曉了夏薏的身份,卻還是問了一嘴:“這位是?”
宋予淮和她對視了一眼,他神色淡淡:“我以前在知榮的朋友。”
知榮是小時候那福利院的名字。
宋董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他有些驚訝,“小淮的朋友?那你們時隔多年再見面,是緣分啊。”
夏薏應和着笑了笑,宋董是個健談的人,他左看右看,越覺得巧:“沒想到梁總的女朋友,居然是小淮你以前的朋友。”
宋予淮的目光微微一滞,他蹙眉,頓了兩秒僵硬地問道:“你男朋友,是梁亭故?”
夏薏點頭,提起梁亭故,她唇角的笑意似乎真切了許多。
宋予淮手指發顫,只聽宋董還在繼續:“我那時候去知榮,一眼就看到了小淮。”
“他啊,從小眼底就透着不符年紀的堅韌,直到現在,我當初選擇他果然沒錯。”
“對了,姑娘,你們那時候是朋友,不會怪我拆散了你們吧?”
他的話音一落,宋予淮的視線緊緊落在夏薏臉上,卻見她彎唇笑了笑,溫溫軟軟的,看不出情緒的變化。
“您說什麽呢。”
她似乎冷了,兩手将身上的西裝外套裹得更緊了些,面上依舊那溫淡的模樣:“聽說宋宋哥現在成為了警察,這是他小時候的夢想。”
“是您讓他有了這個機會。”
“您是貴人。”
她的話讓宋董哈哈大笑起來,宋予淮的眼眶卻微微濕潤,看着女生幾乎沒什麽變化的笑,他心底一陣酸澀。
成為警察,是他從小的夢想。
只有那時候的意意知道。
“什麽事情能讓宋董如此開心?”
梁亭故的嗓音傳過來,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那矜貴氣質的男人身上。
他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熠熠生輝的燈光似乎偏愛他一人,男人就這麽雙手插兜地站在那裏,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禁欲的金絲眼鏡,眉眼淡淡,透着與生俱來的優渥與矜貴。
光是一眼,宋予淮就看出了男人眼底的敵意。
夏薏一見到他,也不顧着周遭的打量了,她小跑着到他身邊,仰着盈盈的視線看向他。
梁亭故将人攬進了懷裏,他垂着視線,旁若無人地溫聲道:“跑過來幹什麽?我會過來的。”
“還能幹什麽!女朋友想你了呗!”
極有眼色的人扔了一句話進來,參雜着羨慕的起哄聲讓梁亭故睨了那人一眼,狹長的眸子裏卻沒有一絲不悅。
“行了啊。”他唇角微勾,“女朋友害羞,先走一步。”
他說完,朝着宋董颔首,至于他身後的宋予淮,男人像是一眼都懶得瞧。
宋予淮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指間掐進皮肉,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仰頭将酒一飲而盡,眼眶紅得厲害。
梁亭故的身份在這,沒辦法直接走。
他帶着夏薏去三樓,一進房裏,夏薏還來不及說一句話,突然被人抵在了牆上,她後腦勺被一只大手扶着,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
這次的吻來得有些兇,夏薏受不住地踮起了腳,梁亭故幹脆掐着她的腰将人抱了起來,她後背抵着牆,因為沒地方支撐,雙手只能牢牢抱着他的脖子,裙擺被撩了上來,立在床邊的那面鏡子裏,女人細白的雙腿緊緊纏在他的腰間。
靜谧的房間裏只剩暧昧的聲響,五分鐘後,他輕輕含着她的唇,溫柔至極地舔咬着:“薏薏剛才,又在和你的宋宋哥說些什麽?”
“......”
夏薏受不住地發出了一聲嘤咛,梁亭故給了她回答的間隙,她氣息不穩:“沒什麽...”
“是麽?”他嗓音有些啞,夏薏突然覺得身上的外套有些累贅,整個人像是燒了起來。
“只是剛好碰見,然後随便聊了幾句。”她輕輕解釋着,似是怕他不信,又巴巴說了句真的:“你知道我不喜歡和陌生人呆一起的。”
不知是哪個字眼取悅了梁亭故,他應了一聲,不過還是沒聽到他想聽的話。
“宋予淮的夢想,是做警察?”
夏薏還在平複着紊亂的氣息,她遲疑地嗯了一聲,只見面前的男人輕笑了一聲,狹長的眼底似是蘊着一絲危險。
“寶貝,幫我把眼鏡摘掉。”
夏薏還被他抵在牆上,只能聽着他的話,擡手,淡薄的金絲眼鏡從鼻梁處脫落,而下一秒,她耳邊傳來滾燙的氣息。
“那薏薏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麽?”
夏薏渾身被他惹得引起顫意,她一手還抓着他的眼鏡,迷離之間努力回想着。
夢想麽。
她從小就不是個有遠大抱負的人。
最開始,是希望不被別的小朋友欺負。
希望也有人能領她回家。
希望寧麗萍他們也能多愛自己一點。
希望能有朋友。
再然後,就是希望能多賺錢,不用整天和別人打交道,不再把期待放在別人身上。
能夠每天在家裏睡到自然醒。
能夠快樂躺平。
想到這裏,她乖乖仰頭承受着男人的吻。
兩分鐘後,用着稍稍紊亂的氣息回答他的問題:“夢想就是,什麽都不用做,沒有煩惱,不愁吃穿,也不用出門。”
簡而言之,她想做條鹹魚。
說完,她似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整個人埋在了他頸窩處小聲問他:“是不是很沒出息?”
梁亭故沒有回答,他抱着人坐到沙發上,諾大的房間沒有開燈,昏暗的視線下,夏薏手中的眼鏡被人拿走,她裙擺被撩開,身上的外套也被扔到了一旁。
她心跳莫名加快,被人壓着腰倒下去時,灼熱滾燙的氣息流連于她的脖頸處:“怎麽會。”
男人的嗓音如昏暗中的催/情劑,低低啞啞的,缭繞着勾人的意味:“既然如此。”
“那我把薏薏關起來,好不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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