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54章

安靜的病房裏, 空氣像是滞住。

夏薏張了張唇,她心跳懸在了喉嚨處,有些不确定:“學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梁亭故黑漆漆的瞳仁如同深邃的曜石,周遭的一切似是被摒棄, 那蘊着光澤的眼眸只能看到她一人。

心底的确定讓夏薏眼眶逐漸濕潤, 交握着的手收緊, 男人眼底化開了熟悉的溫柔:“薏薏, 好久不見。”

情緒如潮水般不受控,她傾身抱住他的脖子,悶聲悶氣:“吓死我了。”

一瞬間,病房裏的其他幾人也松了一口氣。梁亭故安撫地拍着她的背脊,小姑娘是真的害怕了, 也不顧臉皮薄, 整個人趴在他懷裏,眼淚嘩嘩掉在他衣服上。

時隔三十五天,兩顆空落落的, 毫無安全感的心像是終于找到了歸屬。

剛做完手術, 梁亭故的眼睛不宜過度工作, 夏薏的視線便一刻也離不開他。

男人只要微微蹙眉, 她就緊張兮兮地湊過去,趴在他懷裏小聲關心,不知梁亭故說了些什麽,過了好一會兒, 小姑娘便會眼睫撲閃着主動親他, 兩人膩歪的不得了。

路雲桉這兩日天天過來,他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卻不由也起了一個念頭。

他瞥了眼靠在一起說悄悄話的人,書咖的收益前幾日剛打進夏薏卡裏,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我現在超多錢的。”

他那不要臉的表哥笑了一聲:“嗯,那薏薏可以養我了?”

路雲桉心底小小哧了一聲,但瞥及身邊的女生,他身體突然軟軟倒在她身上,語氣輕輕:“星星,我身體好像不舒服。”

向星正在打游戲,她抽空睨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真的——”路雲桉巴巴抱着她,他語氣低低的,像是有些可憐。見他這樣子,向星好像信了五分,她蹙着眉:“那你還不好好鍛煉身體?一個男人這麽虛怎麽行?”

“.......”

他哪裏!虛了!!

不等路雲桉委屈反駁,只見向星似乎想起什麽,她回過頭:“對了,你的八塊腹肌什麽時候能練出來?”

“...快了。”

已經六塊了。

“喔,那就好,我等着摸呢。”

“......”

路雲桉深呼了一口氣,他不死心:“星星,要是我以後破産了,你會養我嗎?”

他這話終于讓向星從游戲中移開視線,路雲桉期待着,只見她模樣有些嚴肅:“你破産了,那誰給我買包買香水買衣服買飛機買鑽石啊?”

“......”

男生的臉如同雕塑般僵住,向星咔擦關掉手機,她看向他,語氣極為認真:“沒錢的話你就去賺呗。”

“男人不自強,就是爛菜葉子,路雲桉,我吃的白菜可都是進口500塊一片的,你努力點哦!”

“......”

在這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只是想和女朋友聊點情趣的路雲桉徹底猝。

......

出院前,Joy叮囑了一大堆,他神色嚴肅,夏薏聽的緊張兮兮。

梁亭故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只見他眼底分明勾着笑意,戲谑的意味很濃。

回到家,夏薏将Joy的話似是刻入了骨子裏,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你還看得見我嗎?

而梁亭故總會以溫柔的吻來回答她的問題。

這幾日他沒有去公司,每天在家裏陪着她,逗逗貓,像極了閑散的君王。

小草莓最近鬧騰的不得了,那天兩人正在看着電影,黑漆漆的客廳裏,恐怖的聲響環繞。夏薏整個人躲在他懷裏,還拎着他的手時不時擋住她的眼。

她又慫又想看,梁亭故對這種恐怖電影向來沒一點感覺,他波瀾不驚,卻極為耐心地抱着懷裏的人,偶爾捏捏她的臉頰,但夏薏看得過于專注,對這個動作毫無察覺。

直到靜谧的環境裏突然傳來詭異的聲音,夏薏吓得一縮,她用着氣音:“什麽聲音啊....”

梁亭故撇過頭去,黑漆漆的一片中,觸上了一雙無辜的藍色寶石。

他面不改色地回過頭:“不清楚。”

也是此時,電影的鏡頭緩緩往下,突地!一張恐怖流着血的鬼臉逼近。

夏薏吓得像只八爪魚似的抱住他,梁亭故勾着她軟軟的身子,還未開口安撫,只聽懷裏的人又語氣發顫:“我腳邊....好像有東西。”

“啪嗒”一聲,突地亮起的燈光讓夏薏眯了眯眼,恐懼瞬間散去半截,她緊張地回過頭去,只見小草莓正無辜端坐在她腳邊,嘴裏還叼着個毛茸茸的東西。

她呆滞了一下,倒是梁亭故語氣悠悠:“草莓,吓到你媽媽了,罰你明天不許吃凍幹。”

“......”

小草莓不服氣地喵喵叫着,夏薏心軟,她想從男人身上下來,卻被他托着臀往上颠了下,貼着他堅硬的地方,她臉頰一燙:“那還是要給它吃的。”

小草莓就知道女主人是最愛它的,它叼着嘴裏的東西跳到沙發上朝她示好,梁亭故卻挑了下眉:“這什麽?”

夏薏幾乎是一眼認出了這東西,她呆呆張着唇,只見梁亭故從小草莓嘴裏拿了過來,修長白皙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白絨絨的兔耳朵。

她回過頭去,只見男人似笑非笑,像是也猜到了這是什麽。

你聽我解釋....

梁亭故抱着她起身,夏薏圈着他的脖子磕磕絆絆:“你要幹嘛...”

男人不說話,小草莓悠悠跟在兩人身後,只是還沒跟進卧室,又被關在了門外。

貓咪撓門的聲響不小,夏薏心虛的不得了:“草莓在外面呢...”

梁亭故就這麽不鹹不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箱子被小草莓扒拉出來,此時正大咧咧地躺在中央,他漫不經心地拿出一盒東西,夏薏腦袋“嗡”的一聲似是冒煙。

她眼神飄忽,語氣忿忿:“我覺得你說的對,明天不給草莓放凍幹了!”

對于這一切還不知情的貓貓撓得有些累,它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躺在門縫邊開始眯着眼。

梁亭故一樣一樣地拿出來,夏薏愈發覺得呆不下去,整個人燒得慌。

偏偏他扶在腰間的手忽地收緊:“如果不是我發現,薏薏打算把這些,都藏起來?”

“...又用不到。”她磕磕絆絆,耳朵早就染成了粉色。

“嗯?”

腰間的那只手漫不經心地點着火,他像是不解:“哪個用不到?”

夏薏咬着唇倒在了他懷裏,她瞥了一眼箱子,一大半的都是套,剩下的一些玩具衣服,都讓她羞恥的不敢再看一眼。

男人還在等着她的回答,灼熱的氣息惹的她一顫:“寶貝,你覺得哪個用不到?”

夏薏腦袋像是灌進了漿糊,她随手指了個東西,梁亭故看着那白色的蕾絲,他眼底一暗:“那今晚,就用這個吧。”

?????

夏薏驚恐地瞪大了眼,只見男人那修長的手指撩起薄薄的面料,他挑眉似是确認:“這兩個,是配套的吧。”

他指的,是那粉白色的兔耳朵,還有毛茸茸的,惹人遐想的兔尾巴。

夏薏不由咽了下喉嚨,她撐着男人的肩膀想往後一退,卻被人箍得更緊了些。

他勾着淺淡的笑意,一雙漆黑的眸子溫和看着她:“是薏薏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

如果可以,夏薏希望自己擁有消除記憶的魔法,那天晚上的每一分鐘...她都不想在回憶!!

梁亭故格外溫柔,不如第一次般,這次的主動權在他這裏。

十指相扣的手壓在床面凹下了一道痕跡,她羞得咬住了唇,腳趾蜷縮着。

皮膚白皙的兔子乖乖躺在床上,每一處都被人溫柔安撫過。

迷離之際,她被人翻了個身,蕾絲被扯壞,她整張臉埋在了被子裏。

翹着臀的兔子很是可愛,皮膚透着紅色,毛茸茸的兔尾巴微微一顫,撕開包裝的聲響讓她煎熬的厲害。

……

可憐的兔子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她原本以為這事都是像第一次那般,可眼睛恢複了的梁亭故告訴她并不是這樣。

他溫和克制的外表下,是狂風驟雨般的欲/念。

溫柔的,強勢的,都讓她抓着床單小聲哭着,分不清是身體還是情緒的滿足。支離破碎間,她身上的布料早就被人撕碎,那兔耳朵也不知可憐的丢到了哪,她咬向男人的肩膀,得來的确實更深的一次安撫。

......

第二天,夏薏睡到下午才起,松松垮垮的睡衣下,那白皙的皮膚處布滿了暧昧的痕跡。

她困頓地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梁亭故推門進來,男人穿着黑色昂貴的真絲睡衣,戴着斯文的金絲眼鏡,禁欲至極,可看上去心情像是極為不錯。

夏薏習慣性地朝他張手,梁亭故俯身将她從床上抱起來。

她此時還有些不清醒,頭發淩亂地落在肩膀處,開口時聲音有些啞:“你眼睛還好嗎?”

梁亭故抱着她進浴室,看着她困倦的模樣,他将人放在洗手臺上,勾唇不如前幾日的回答:“好像有點不舒服。”

單薄的睡衣下,臺面冰的讓夏薏瞬間清醒了些,她緊張睜大了眼:“怎麽了?”

她吓得想要下去,卻被人扶着腰動不了。

梁亭故傾身吻着她,溫溫柔柔:“沒有,騙你的。”

“......”

夏薏氣惱地咬了一下他的唇,他輕嘶了一聲,小姑娘是真的有些生氣。

他舔了下那被咬破的地方,安撫地哄着她。

夏薏昨天晚上被他弄的哭了也沒生氣,但此時卻真的有些惱怒。

“這是可以開玩笑的嗎?”

慣來游刃有餘的梁總在此時也有些懊悔,他低低說着對不起,一遍一遍哄着她,直到小姑娘軟了身體,被他親的面色嬌紅。

梁亭故這幾日開始恢複工作,下午,夏薏吃完點心路過他時,只見男人正對着電腦,他沒有戴耳機,裏頭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嘴都咬破了,梁總,您好歹遮一下啊。”

蔣林琛譏諷的語氣被夏薏聽得一清二楚,梁亭故依舊氣定神閑的模樣,他唇角一掀,語調緩慢地反擊:“聽說你又去找茉茉了,照我說,倒不如簽了那離婚協議放過我妹妹吧。”

“......”

蔣林琛和梁茉正在鬧離婚,這事兒夏薏有所耳聞。

但無論什麽原因,她都支持梁茉,男人不是好東西,口是心非還騙人!

她對着男人的背影在空氣中忿忿揮了兩拳,誰想到梁亭故剛好回過頭,她僵住一秒,随後抱起蹭着她腿的小草莓飛快跑上樓,背影心虛又慌張。

.....

夏薏現在完全過上了鹹魚的日子,整天宅在家裏,逗逗貓看動漫,偶爾問下笙笙店裏的情況。

再次出門是在一周後,她裹着厚厚的長外套,戴着一頂米黃色的毛絨帽子,整張小臉躲在衣服裏,只露出一雙清透好看的眼。

葉葭然成功考上博士了,她和向星要給她去慶祝。

對于她博士這個身份,她本人還好,但向星和夏薏卻格外與有榮焉。

女博士哎!超厲害的。

葉葭然的目标從沒變過,她一步一步地提升自己,兩人都看在眼裏。相信不久,她們就可以稱她為一聲葉教授了。

三人聊了一天,結束時,夏薏還去了一趟店裏。

笙笙現在的能力越強,而且有馮期在,夏薏直接變成了甩手掌櫃。

等到了五點多,梁亭故給她發消息正在來的路上。

她回了一個好字,日落而息,她看着窗外發呆,目光落在某一處時,她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

在斜對面的那家咖啡廳裏,梁銘正坐在窗邊。

男人的模樣與梁亭故有兩分相似,此時靠着後座,淡漠至極。而他對面的,也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夏薏蹙眉,石光怎麽會和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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