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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孟玳玳的胳膊撐在他的胸前,抵開了兩人的距離,她氣喘籲籲地回, “不行。”

陸北順着她的力道由着他往外掙,只攏着她的手,看着她。

濃黑的睫毛在他眼下打出陰影,他眼底有明顯的疲乏,這不多見,他一向精力很好,但也不難理解,任再是鐵人連軸轉幾天高強度的工作也會覺得累。

孟玳玳挨不過他這樣的眼神,偏過視線避開他,胡亂扯了一個理由, “我這兒又沒有你的衣服……”

陸北湊近, “有衣服就能留下”

孟玳玳惱自己說話不過腦子,他因為工作原因,車裏一向放着備用的衣服,她直接戳破他的僞裝, “我看你根本就沒生病。”

陸北看她, “什麽意思,你覺得我在用苦肉計”

孟玳玳用沉默做出了回答,這都不用她覺得,他就是在用苦肉計。

陸北表情受傷,語氣嚴肅, “孟玳玳,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差勁,要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求你點兒關注,你去拿體溫計來,要是我真生病了,你得正式給我道歉。”

孟玳玳靜靜地看着他演,她現在很想知道他要怎麽給這出戲收場。

陸北直接抓起她的手,放到了他額頭上。

……他的頭現在還真有些燙。

陸北抓着她的手向下,又放到他脖子上。

……脖子比頭還要燙。

他抓着她的手,貼着自己解開兩顆扣子的襯衫領,要繼續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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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玳玳用力扥住自己手腕,握拳抵在他的領口, “好,我道歉,你真生病了,不是在用苦肉計,對不起,行了吧”

陸北有些遺憾她怎麽不再多堅持堅持自己的想法,他現在倒也不是很想要她的道歉。

他捏着她的手慢慢地把玩着,還不忘為自己正名, “我從不拿生病這種事兒開玩笑,我難受是真難受,和你待在一塊兒也是真的就沒那麽難受了,大概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就覺得安心。”

孟玳玳及時截住他,防止他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你要想留下也可以,但只能睡沙發。”

三間房,一間主卧,一間次卧,一間書房,主卧自從……那晚之後,她就沒在裏面睡過,她也不會讓他進去睡的,她現在就住次卧,房間反正是沒地方給他睡,他要是不嫌睡沙發憋屈,他就留下。

陸北再正經不過, “我就是打算睡沙發,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他說完像是恍然,一臉痛心地看她, “孟玳玳,沒想到你思想這麽不純潔,我生着病,你竟然還在想着睡我的事情,我看錯你了。”

……孟玳玳面頰生粉,拿起勺子,用粥堵住了他的嘴,什麽話全都讓他一個人說了,他思想要是純潔,會讓她嘗他嘴裏酸不酸。

陸北怕遲則生變,碗一刷完,就要去拿衣服,說是去樓下,出了門就進了隔壁,從裏到外的衣服拿了三套,剛走出衣帽間,又轉腳回去,她好不容易才松了口,他得抓住機會。

孟玳玳看着他提進門的那個黑色行李包,眼皮跳了一下,出三天差都帶不了這麽多行李吧,他這麽多東西一直放車裏

陸北坦蕩得很, “放心,明天我會一件不落地全都帶走,不會占你的地方。孟玳玳,我發現你總把我往壞處想。”

孟玳玳不想接他的話茬, “你用客廳的浴室,裏面什麽都有,被子枕頭我給你放沙發上了,體溫計在茶幾上,還有退燒藥,你待會兒要是還難受就吃藥,別硬扛着。”

她想了想,也沒什麽其他要說的了,他是醫生,這些事情也不用她過多的囑咐,她往卧室那邊走, “我要睡覺了,你收拾收拾也早點兒睡吧。”

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平常十點半她就已經躺到了床上。

陸北叫住她, “孟玳玳。”

孟玳玳停在卧室門口,回頭看他。

燈光是暖色調的白,這種暖白淡化了他眉眼裏的冷峻和淩厲,讓他看過來的目光更顯深邃,像是月光籠罩下的墨色蒼穹,還多了些擾人心神的溫情脈脈。

孟玳玳眼睫毛顫了顫,她問, “幹嘛”

陸北慢慢勾起唇,對她笑, “晚安。”

孟玳玳頓一下,道, “你也是。”

門關上,阻隔了追在她身後的視線,孟玳玳靠在門上,再次意識到讓他留下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總能輕而易舉地把她繞進去,孟玳玳不想承認自己在心軟,歸根到底是他太狡詐。

她躺在床上,接近淩晨的深夜越安靜,房門外輕微的聲響就越忽略不掉,她會不由地跟着他的聲音,在猜他在做什麽,拉上了落地窗的窗簾,進浴室了,從浴室出來了,去廚房接水了,又回到了客廳。

終于安靜下來,孟玳玳翻了個身,重新醞釀睡意。

突然,一聲“悶哼”又打破了這種好不容易才找來的平靜,孟玳玳擁着被子起來,打開床頭燈,想下床,又停住。

外面有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靠近,聽起來還一瘸一拐的,然後是三下敲門聲,不重, “孟玳玳,睡了嗎”

孟玳玳隔着門問, “怎麽了”

陸北回, “我的腳不小心磕到茶幾上了,流了好多血。”

孟玳玳從床上下來,扯了件開衫裹到身上,幾步走到門口,打開門。陸北倚在門框上,擡腳給她看,磕到了大腳趾,沒有他說的那麽誇張,但也磕得不輕,血都浸到了指甲蓋上。

她都不知道他怎麽個不小心,能把自己磕這麽嚴重。

陸北回她的心裏話, “我今天應該是犯了什麽小人,又是生病又是見血。”

孟玳玳橫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去坐着,我去拿碘伏和創可貼。”

陸北問, “我坐哪兒”

“沙發上。”孟玳玳去雜物間拿藥箱。

她腳步匆匆,陸北眼裏有笑,故意道, “客廳的”

孟玳玳頭也不回,不想理他,随便他愛坐哪兒坐哪兒。

等孟玳玳提着藥箱回來,他在床尾大喇喇地坐着,黑色短褲,黑色T恤,黑漆漆的頭發還是濕的,看到她,指着沙發解釋得特別自然, “你這個沙發太軟了,我坐不太慣,差點兒歪倒。”

他找了一個孟玳玳不好反駁的理由,這是個懶人沙發,确實很軟,平常孟玳玳喜歡窩在上面看會兒書。

孟玳玳把消毒液和棉棒遞給他, “你自己弄。”

陸北看她, “看在我是病號的份上,幫我一次”

臉皮厚的人贏面永遠更大一些。

孟玳玳坐到床上,讓他把腳放到她膝蓋上,先用棉棒沾掉他腳趾上面的血,然後再一點點塗上碘伏,碘伏殺到傷口會很疼,所以她塗抹得很小心。

陸北看着她眉眼裏的認真和恬靜,伸手将她垂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

他指腹上的溫熱蹭到她的耳垂,她的手歪了一下,碰到了他的傷口,陸北還沒怎麽樣,孟玳玳抵在被子裏的腳趾先打了個瑟縮,她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給他吹了吹。

陸北氣息一滞,必須得說點兒什麽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問, “明天做什麽”

孟玳玳回, “去圖書館改論文,晚上不是還要和祁川邵陽他們一起吃飯。”

陸北聽到某個名字,眼神微動。

孟玳玳抽出張濕巾來擦了擦手,接着給他貼創可貼,她想到什麽, “我今天去馮露家,出來的時候碰到祁川了,是他送我回來的,世界還挺小的,他是馮露老公的大學學長。他回來,你們是不是還沒碰過面”

陸北“嗯”一聲,

孟玳玳又道, “前兩天我跟着秦老師去吃飯,已經見過他一次了,還挺巧的。這麽多年沒見,感覺他變了不少,又覺得他沒怎麽變,還跟以前一樣。”

陸北默了默,撿了個最不重要的問題, “去馮露家做什麽了”

“去看她家的小糯米團子,小寶寶真的很可愛,”孟玳玳貼好創可貼,左右看了看,放開他的腳, “好了。”

陸北拿過濕巾,又拉住她的手,用濕巾包裹住,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給她擦着, “糯米團子有多可愛”

孟玳玳想到那個小屁孩兒嘴角就往上彎, “奶白奶白的,還肉嘟嘟的,眼睛特別大,眼仁兒亮得都能透出光來,一笑起來還流口水。”

陸北趁她說話分神,一手攬上她的腰,一手抻着被子用力,孟玳玳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跌到了他的懷裏。

她氣不過,一拳捶到他的肩膀上, “陸北,是我把你往壞處想嗎”

明明是他自己一肚子的壞水在晃蕩,他今晚的每一步,從在門口,到留宿,再到進來卧室,絕對都有預謀。

陸北低低地笑出來,手托着她的腰,将她壓進暄軟蓬松的鴨絨被裏,鼻尖挨着她的鼻尖, “你能跟我說說你把我想得有多壞嗎”

孟玳玳不說話。

陸北磨着她的唇輕輕碰了碰,并不留戀,慢慢往下走,鼻梁劃過她的唇,小巧的下巴,修長的頸項,還沒有想要停下的打算,似乎是想要證明什麽。

羊絨開衫在她身上成了擺設,什麽都阻擋不了,他高挺的鼻梁陷在柔軟的香甜裏,唇隔着睡衣輕輕啃噬着。

咬一下,問一句, “這麽壞”

再咬一下,再問一句, “還是這麽壞”

孟玳玳胸脯微微起伏着,揪住他的頭發做抵抗, “我現在還不想睡你。”

陸北擡頭看她, “為什麽,怕我生病了,表現不好”

……孟玳玳好想拿膠水把他的嘴給糊住,讓他再也開口說不了話。

陸北又原路返回,将唇上沾滿的香甜喂到她嘴裏, “你的擔心多餘了,我就算再累,也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她所有要出口的話都被他吃到嘴裏,他的手替代了之前唇停留的位置,重一下,輕一下,再重一下。

孟玳玳氣息漸促,手攥着他的頭發,不知道是要用力還是放松。

陸北認真詢問, “孟玳玳,要我輕一點兒嗎”

孟玳玳咬緊牙關,又咬住被子,最後咬上了他的脖子。

還是沒咬住,柔軟的嘤咛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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