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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夏天是什麽呢
青色的樹,牆上的花,哥哥姐姐們的校服,冰淇淋,井蓋上面的硬幣,還有期待已久的家庭旅行。
硝子和伊織想去巴黎。
“唔巴黎那地方現在很亂吧,不是說小偷一大堆嗎不要啦。”
夏油傑想去倫敦。
“啧。傑英語爛成這樣能和別人交流麽到時候豈不是還要我給你翻譯——不要。”
伏黑惠和狗卷棘想去紐約,因為他們最近迷上了蜘蛛俠。
“哈SpiderMan
那家夥根本就不存在吧——實在想看的話也不用去紐約啊,要不然老子用蒼給你倆表演一下飛檐走壁得了”
“……”
夏油傑站起來,打算把這家夥丢出去,狗卷寶寶握着小拳頭,想要用腦袋把五條悟撞走。
白發少年笑眯眯的,倚着牆,先是按住了狗卷棘的小腦袋,又擋住了摯友咒靈的進攻,圖窮匕見: “想去的地方都不一樣嘛,不如分開行動好了”
“搞了半天,悟根本就是想和她單獨旅行吧。”
“心機黏着男,下品。”
“木魚花!”
梨芽放假比五條悟要晚一些,今天是最後的一天課,放學回來,發現五條悟一個人站在院子裏。
這時候正是下午,灼熱的陽光透過樹影灑下來,他站得松散,聽見腳步聲,擡眸看過來,臉上滿是委屈。
“我被霸淩了。”
“嗯”
“今天不是要開家庭大會嘛,他們把我趕了出來。”
五條悟扁着嘴巴走過來,腦袋壓在她肩膀上: “你不在家,他們都欺負我。”
“……”
梨芽沒講話。
“喂怎麽不哄我啊。”
少年蹭着她的脖頸: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
毛茸茸的頭發蹭着脖子,帶來一陣輕微的酥麻感,梨芽往後面躲了躲: “悟不要亂看偶像劇。”
“那你哄哄我嘛。”他擡眸看她: “哄我哄我,快點。”
少女躲開他的目光。
一開始,悟這樣撒嬌的時候,她根本就招架不住,腦袋暈乎乎的,不管說什麽都答應他,這麽做的後果就是悟的嘴裏越來越沒有正經話,在縱容之下愈發不講道理了。
“你出。軌了!你不愛我了!”
他整個人壓過來——這家夥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個一米九的大塊頭,又或者說根本就是故意的。
“明明戀愛還不足三個月,你就不像之前那樣有耐心了,所以根本就是被偷。腥貓吸引走注意力了吧。”
被壓在亭柱上,石頭被太陽炙烤得熱乎乎的,腰被扣住,他輕輕笑,整個人貼近,幾乎能隔着薄薄的襯衣感受到他胸腔的跳動和腹肌。
“那麽,要懲罰你了哦。”
一樓客廳是落地窗。
從這個角度,能看得見客廳裏的人。
她和悟在接吻。
然後眼睛被捂住,他說不許開小差。
好燙。
太陽,他的手掌,呼吸,和吹過面頰的風。
即便是心意相通地互相喜歡着,但梨芽依舊适應不了五條悟的節奏,他的掌控力和侵略性太強,甚至在很多時候,她都會産生一種當下就會被抱的恐慌。
“不錯哦。”
少年輕輕撫摸着她的脊背,幫她緩和剛剛過。激的快感。
“這次多堅持了兩秒呢,我們家梨芽是好學生好孩子好孩子,那麽——作為獎勵,送你一個禮物哦。”
一個黑方塊被塞到她手裏。
梨芽差點沒拿穩,緩了一會,才問: “這是什麽”
“獄門疆。”
五條悟帶着她在院子裏坐下,雙臂展開,是完全把她納入羽翼的姿勢: “奶奶那時候給我的,我研究了好幾個月,終于知道這是幹嘛的了。”
奶奶
梨芽低頭看着手裏的黑方塊。
這次暑假的旅行,她邀請了傑和硝子,邀請了甚爾夫婦,也邀請了奶奶和真希真依,但是奶奶說她要自己帶兩姐妹出去玩,不想和小年輕混在一起。
“這是咒具嗎”
“對哦。”
戴着戒指的手伸過來,手指長得過分,從手裏拿過獄門疆轉來轉去。
“這東西能用作封印,條件是讓被封印者站在原地一分鐘,裏面裝着的大概是一個結界又或者裏世界因為傑不願意被關進去試試,所以現在對裏面的情報還不太清楚。”
“那悟為什麽要送給我呢”
梨芽雖然有咒力,但是沒有覺醒術式,相當于擁有電力卻沒有電器的人,她也從來不參與咒術師之間的紛争。
奶奶說過,她身上只要帶着防身的咒具就夠了,擁有太珍貴的咒具的話,會引來不必要的觊觎。
“說過的吧,這東西能用來封印人。”
五條悟頓了頓,說: “我也可以。”
她攥緊手指,擡眸看過去,看見他笑起來,輕松地說道: “如果哪一天我瘋了,就用這個把我關進去。”
“有的時候真的有點搞不懂啊。”
他往後仰,整張臉都浸入陽光。
“咒術師,咒力,這些東西是什麽從哪裏來的古往今來,瘋掉的人這麽多,越強的人越容易失去人性,這種話小時候就聽過,從來也沒當回事。但是最近,我腦子裏慢慢出現了一些聲音。”
“如果我瘋了會怎麽樣你又該怎麽辦呢有一個這麽糟糕的丈夫,很不好做人吧。抱着這樣的擔心,我還在努力領悟反轉術式,不斷變得更強,而且進度超——棒。”
“蒼的反轉是赫,兩個結合起來能誕生一種術式,那玩意不需要多少咒力,還是瞬發。搞定以後,說不定三天就能殺光日本。”
“這裏。”
他看過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因為有你的存在,我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錨點,一個能把我拉回去的人,所以肆無忌憚。”
“有的時候也會擔心給你施加這麽多責任會傷害到你,一邊抱着這樣的擔憂,一邊離你越來越近,一邊擔心人性從我身上消失,有的時候感覺世界都是紙片做的,一邊每時每刻都想抱你,很荒謬吧。我稍微也有點搞不懂了。”
她安靜地聽完,什麽也沒說,只是站起來,彎腰摘掉他的墨鏡,又捂住他的眼睛。
“幹嘛啊。”他笑。
“悟現在還看得見嗎”
“我是六眼啊,六眼。蒙住眼睛對我來說沒差別啦。”
“我是說,身為悟的那一雙眼睛。”
“……我的眼睛”
“對,悟作為人類,看天空,看大地,看我和棘的那一雙眼睛。”
“……看不見了”
“嗯,是黑漆漆的一片嗎”
“啊,沒錯,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感受到咒力的流動。”
“咒力有顏色嗎”
“沒有——好奇怪,為什麽咒力沒顏色”
“因為顏色其實并不存在哦。顏色是由我們的眼睛處理光波信號所得出的結果。”
“……并不存在”
“是的,所有的顏色組合在一起,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三角形。”
“哈……騙人的吧。”
“沒有騙悟哦。色盲無法分辨紅綠燈,因為他腦海中的三角形和大家的不一樣,對于有些動物來說,天空可能是綠色的,海水也許是黑色的,那麽悟呢”
“我”
“現在,遮住悟的眼睛,我想要知道,悟世界裏的天空是什麽顏色”
“天空啊……”
五條悟沉默了兩秒: “沒太注意過,不過是藍色的吧。從小到大,不都是藍色的嗎”
“大海呢”
“沒見過,但電視裏不也是藍色的嗎”
“悟記得我的樣子嗎”
“記得啊……”
“那棘的呢”
“哈他淺色頭發,和你小時候一樣咋咋呼呼的。”
“我說的是長相哦,悟現在能清楚回想起來棘的臉嗎”
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
然後他捉住捂住自己眼睛的那只手,用力往眼睛壓,感到一陣眩暈,和零星幾點的,斑斓的顏色。
“我好像看見顏色了。”
被抱住。
她的身上,有青草和花朵的香氣,捂在眼睛上面的手移開,五條悟從來沒有覺得陽光這麽刺眼過。
“我是不是……”
他直視太陽,被灼得眼眶發紅,停頓了好久,然後說道: “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棘的長相了。就連傑也記不太清,回想起來,只有他們的輪廓,和六眼傳達過來的信息,咒力的記號。”
“如果他們離開悟,悟會傷心嗎”
“我不知道。”
“悟會傷心的。”她替他回答: “悟會很難過,因為悟和棘是家人,和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只是悟自己沒有發現而已,悟有一顆柔軟的,人類的心。”
“是嗎真的嗎我有一顆人類的心,我是徹徹底底的人類嗎”
在探索咒術師存在的意義,在通往頂峰的路上,對這個世界和自身感到迷茫的少年,因為這個答案,感到無比安心,欣喜若狂。
“嗯。暑假我們一起去看海吧,看海的同時,也請悟好好看一看身邊的人,不用六眼,不感受他們的咒力,用屬于悟的人類的眼睛和人類的心,好不好”
“我不知道沒有你會怎麽樣。”
他抱住她,把腦袋埋在她肩膀上。
“你會走嗎有一天不要我。像硝子和歌姬說的那樣,沒耐心忍受我,忽然消失,又或者被什麽人殺掉,會那樣嗎每次想到這裏,我就好想殺光全部的人,這樣子整個世界都屬于我們,就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了。”
“我對悟是喜歡,從來都沒有在忍受。”
她捧起他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道: “雖然硝子和歌姬,還有身邊的人都會抱怨悟,但是他們也很喜歡悟,和梨芽一樣,很喜歡很喜歡,悟不要忘記那一天的煙花,不要忘記他們為了能夠讓悟看見漂亮的煙火,而在黑夜底下忙碌的身影,大家都很喜歡悟,每一個人。”
“我現在哭的話,你會覺得我是個不可靠的丈夫嗎”
她笑了笑,拿起他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什麽也看不見哦。”
被親了。
是輕輕的啄吻,悟從來沒有這樣的一面,像是一只小動物,毫無顧忌地掩飾着自己的依賴。
“交給你也沒關系的吧。”
“沒關系的哦。”
“那你看看我。”
他移開手,讓她看着自己。
“你還愛我嗎這樣的我,沒這麽強大的我,像個笨蛋的我,沒想象中那麽強大,一定也沒那麽帥吧”
“愛着的哦。”
她眼睛裏倒映着溫柔而又永恒不滅的光芒,好像天空傾倒,也不會使她的心意有所變化。
“我愛着悟呢。”
**
“我老婆才是最強。”
羅馬。意大利的都城。有很多古遺跡,到處都是巴洛克風格的建築,還有很多教堂。
他們剛下飛機,其他人帶着小孩進了更衣室休整,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精力充沛的DK站在外面當保镖。
“她超厲害。”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夏油傑有點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而且悟,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十遍了,再正确的話一直聽也是會煩人的。”
“傑嫉妒的樣子真難看。”
“……悟別說這種叫人誤會的話。”
他有什麽好嫉妒的。
非要說的話是羨慕才對。
好吧,有一點點羨慕,因為世界上有一個可以完全承托悟的人,但他的靈魂還找不到落腳點。
一種迷茫正與日俱增。
他也說不清楚的迷茫。
——對于咒術師,對于自己,對于規則,對于未來,對于同伴的死。
上個月,高年級的兩位前輩意外身亡。
即使從來沒有和他們接觸過,但得知消息的那一天,夏油傑和五條悟還是趕去了葬禮看他們。
說葬禮也算不上。前輩們沒有了完整的屍體,事跡也不能被普通人知曉,好像也不被家人理解,過來的只有零星幾個高專的學生,匆匆被埋進泥土裏,就結束了作為咒術師的一生。
除了他們以外,每個人都很平靜。
判斷錯情報的窗,得知學生死訊的高層……一直教導着他們的夜蛾正道。
平靜到不像是人類。
就好像一個學生的死去是非常尋常的事情。
那是身邊的人,不是遙遠的,觸不可及的模糊制品。
五條悟和夏油傑覺得有點,可怕。
害怕自己也成為那樣的東西。
那天,他們坐在宿舍的陽臺上,第一次沒有玩游戲也沒看手機,沒有吵架沒有打鬧,安安靜靜地看雨。
“下雨了。”
是五條悟先說的話。
“那些泥巴會被淋濕嗎”他問。
“大概吧。”夏油傑想了想, “想喝點酒。”
五條悟哦了一聲。
“回家嗎”
有的時候半夜從外地趕回東京,不想回宿舍,只想去家裏。
玩一會睡一覺,就好像靈魂也得到了休息。
那一天也是半夜回去的。
五條悟兩杯就喝醉了,上樓去了卧室,夏油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關掉燈,沉默地坐了很久,然後感覺到小腿被抱住。
“酷酷,”
狗卷寶寶仰着腦袋看他。
因為五條悟強迫小孩喊帥帥,一直把大道理挂在嘴邊的夏油傑于是強迫小孩喊他酷酷,不得不說完全是志趣相投的摯友呢。
“酷酷!”
走神的時候,袖子被扯了一下。
是狗卷棘。
小家夥換上了旅行的親子裝,小小一件的短袖最中央,印了一個大大的劉海丸子頭像素小人。
夏油傑: “……悟從哪裏弄的”
“找人定制的啊。”
五條悟啃了一口冰淇淋: “她說要做什麽旅行紀念衣服,我才不想讓你們和我們都穿一樣的呢,所以給你們每個人都設計了單獨的圖案,感謝我吧!”
“……那我是的什麽”
五條悟笑了一下。
“等等,悟沒有弄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傑待會就知道啦。”
“……”
抱着極其忐忑的心情,一路到了住處。
這裏的每個房間都有不同的小院子和窗景,三樓最中央的那一間推開窗戶就能站在陽臺上看海。
家入硝子選擇了離門口最近的那一間,因為她懶得走路,伏黑夫婦選了床最大的那一間,因為他們要兩個人睡在一起,梨芽選擇了植物最多的那一個房間。
然後大家就看見兩個幼稚鬼又吵了起來。
“我要這個,我要看海。”
“哈明明是我先來的,而且這裏離海十萬八千裏吧,根本只能看見海的邊邊!”
“海的邊邊也是海啊!不管,我就要這個,傑快出去!”
“呵——我說不行。”
他們互不相讓,最後決定——讓兩個小孩決鬥。
被莫名其妙扯進來的伏黑惠和狗卷棘: “……”
小海膽臭着臉躲在爸爸媽媽身後,表示不想參與這樣的争鬥,狗卷寶寶倒是很樂意參與,但可惜他不能一個人唱獨角戲,于是只能遺憾地跑去找弟弟一起玩了。
最後夏油傑還是退了一步。
退一步海闊天空,他想。
然後晚上就看見了自己的旅行紀念T恤。
上面也是可愛的像素風。
印着——
一根O把。
想到還有異性和小孩在這裏,夏油傑下意識抱緊T恤,藏好了上面的圖案。
“悟!”
白毛智障正拍着沙發哈哈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誰叫傑讓我改智障名字的!六眼報仇十年不晚!”
……
退一步怒火攻心。
“我和你拼了!”
雞飛狗跳的第一天結束了。
第二天,夏油傑和五條悟又勾肩搭背,見梨芽好像暫時沒有出去玩的意思,他們自己溜出去玩了,硝子和伊織很快也出去了。
伏黑甚爾起得最晚,見大家都走了,于是就留下來看家,以免梨芽和兩個小孩遇見什麽危險。
意大利的早餐通常是咖啡和面包,梨芽知道兩個小孩吃不慣,于是點了番茄和奶油味的意大利面回來。
吃過早餐,狗卷寶寶又叫了手工冰淇淋,拉着甚爾和小惠弟弟一起玩飛行棋。
甚爾的手氣超臭,好半天也沒有搖到一個六,他的飛機根本就出不了門,看得小狗卷直搖頭。
伏黑惠和狗卷棘覺得沒意思,不想和甚爾玩了,但是伏黑甚爾反倒上頭了。
他賭博贏不了錢就算了,竟然玩飛行棋運氣也這麽差。他不相信。
“再來一把。”
梨芽正坐在搖椅上看書。
這裏氣候怡人,即使夏天也不是叫人難受的悶熱,院子裏的植物随風擺動,樹葉傳出沙沙的聲音,穿堂風吹進來,兩個孩子舒服地眯起眼睛。
“姑姑不出去玩嗎”
小海膽又贏了一把飛行棋,覺得有點沒意思,不想和爸爸玩,所以跑到姑姑身邊,小海膽也立刻跟着跑過來。
“嗯,你們坐飛機這麽久累了吧我們先休息一會。”
梨芽計劃這段時間帶着孩子們在歐洲玩一圈,去一些古遺跡還有藝術展,博物館之類的地方看看。
她性格比較慢,孩子們接受事物的能力也比較慢,所以打算慢慢來,暑假有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呢。
“哦……姑姑在看什麽”
兩個小家夥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小海膽不愛笑,但臉頰肉嘟嘟的,長相精致,睫毛很長,配合着水汪汪的綠眼睛,做出小大人一樣表情的時候超級可愛。
狗卷棘很愛笑,這孩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彎成可愛的月牙,小腦袋也跟着搖搖晃晃,哼着誰也不知道調子的歌謠,就連嘴巴兩邊的咒紋也顯得可愛極了。
她感到一種治愈,這是和家人相處,在惬意的環境之中自然而然誕生的感受。
悟也會有這種感受嗎一定會有的吧。
想起伏黑惠的問題,梨芽收回思緒,帶他們一起看書的封面,手指點在單詞上:
“心理學,與,生活。”
她從來不會因為他們是小孩子就敷衍搪塞,認認真真地給他們解釋着單詞的意思。
好半天以後,模模糊糊還是不太明白的小海膽問: “心,心理學,這是做什麽的呢”
“是探索人類心靈和大腦的科學哦。”
她說: “人的心靈也會生病,所以就需要醫生掌握心理學的知識,從科學的角度進行幹預和治療。”
“和醫生一樣”
“對,和醫生一樣,治療外傷是的外科醫生,治療身體內部問題的是內科醫生,治療心理疾病的人,就被稱作心理醫生呢。”
“哦……”
伏黑惠想了想,磕磕絆絆地問道: “姑姑想當那個嗎心,理,醫生。”
“嗯,我在朝着這個方向努力,不過不是面向社會,而是面向家庭。”
“家庭……”
伏黑惠好像有點懂了。
“是因為五條哥哥嗎”
“不只是這樣哦。”
梨芽看了看兩個小家夥,思考着了一會,然後拿起筆,在筆記本上給他們畫畫。
“這個黑漆漆的東西叫做咒力,來源是負面情感——它們會一直待在身體裏,就像病毒細胞一樣,久而久之,咒術師就會生病。”
“金槍魚……”
狗卷棘瞪大眼睛,有點害怕,鑽進姐姐的懷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上面黑漆漆的東西,用力搖頭,示意自己不想生病。
梨芽有點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現在,她總算明白小時候奶奶每次提到咒術師,為什麽總會露出那樣的神色了。
身為咒術師的奶奶,經歷了爺爺和爸爸媽媽的死亡,自己也身在其中,一定更能體會到那種無力感吧
無法改變,因為他們生而有之。
“不過,既然找到了規律,那說不定也可以用科學的辦法進行幹預哦。”
梨芽把紙和筆收起來,朝小家夥們笑了笑,盡量把語氣放得輕松: “出于這個設想,我正在努力學習。”
在得知夏油傑吃咒靈要承擔的壓力之後,梨芽一邊尋找可以幫助改善咒靈味道的咒術師,一邊也提出了在高專增設一個心理咨詢室的想法。
她想嘗試看看,能不能用科學的手段來幹預年輕一代咒術師的心理狀态。
但這個想法暫時沒有辦法實行。
一來咒術師和咒靈的存在不能透露給普通人,而咒術師們自己就是病人,完全無法勝任心理醫生這個角色。
咒術師性格或多或少都帶着一些古怪,五條悟更不是那種會對陌生人敞開心扉,傾訴壓力的性格。
不過梨芽沒有打算放棄。
她開始借閱心理學相關的書籍,打算先自學一段時間,有一定的基礎概念以後,再找合适的老師深入學習。
就算最後這個想法被證實沒有什麽作用,但她也只不過是損失了一些時間。
“這本書好厚。”
好像從兩個月前開始,姑姑就在看這本厚厚的書,一直看一直看……
“什麽時候才能看完”
“唔,大概還需要很久。”
“姑姑不會累嗎”
“唔,就像養花一樣,有些花今年種下,好幾年之後才會開。”
她低頭,露出柔和,純美的笑。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術式,也不是天才,我所擁有的,只是一顆凡心。”
——相信堅持和努力,一定能夠等到花開的凡心。
**
在羅馬慢慢悠悠玩了半個月。
離開之前,決定一起去看海。
狗卷棘興奮地大叫一聲。
小家夥總是喜歡到處跑,又耐不住性子乖乖擦防曬,膚色比剛來的時候黑了一個度,手裏拿着一把手槍,胡亂地掃射起來。
硝子和伊織躲得遠遠的,伏黑甚爾懶洋洋地打着哈欠把兒子拎開,五條悟正纏着梨芽撒嬌,被擊中的只有夏油傑一個人。
“……”
他看了看身上好不容易弄來的新紀念服,又摸了摸濕漉漉的劉海,露出一個非常和善的笑容。
“梨——梨——”
梨芽剛下樓,就聽見狗卷寶寶正嗚哇大叫,她腳步一頓,看過去,小家夥正被夏油傑抓在手裏,倒在空中不斷轉圈圈。
她裝作沒看見。
周圍的人也裝作沒看見。
“不公平吧。”
幾乎全部的人都曬黑了,只有五條悟依舊是幹淨的冷白皮: “明明傑和我做是的一樣的事情,怎麽沒人譴責他啊。”
他今天沒戴墨鏡,還刻意穿了意大利當地裁縫給他做的西裝,顯得成熟了一些,但身上依舊帶着濃濃的少年氣,兩種氣質交織在一起,配合上那一張臉,這是對每一個顏控的絕殺。
梨芽看着這樣的悟,一時間又走神了。
回過神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呀,回神了呀。”
少年盯着她笑: “還想着用kiss叫醒你呢。”
少女睫毛顫了顫,臉頰染上薄紅,然後擡起手,輕輕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怎麽不誇我啊。”
五條悟又逼近了兩步: “第一次看見我穿西裝吧不帥嗎那個裁縫邀請我去秀場當模特,我說我要回家陪老婆,沒時間他還可惜我年紀輕輕就結婚了呢。”
他又湊近一步,把她堵在牆角: “小山雨同學,你覺得可不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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