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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學生時代的假期總是過得很快。暑假一眨眼就結束了,回到日本以後,生活的節奏變得平緩了許多。
兩個孩子就讀的幼兒園很好,即便狗卷棘不能正常說話,也沒有遭受到什麽不好的對待。
咒術高專沒再出什麽意外事故,梨芽的學習成績也非常穩定,聖誕節前夕,在梨芽的高額懸賞下,夏油傑的咒靈味道也終于得到了改善。
那是一個年邁的咒術師。
他其實很早就覺醒了相關的術式,只是一直以來沒什麽作用——改變咒靈的形狀和味道,前者因為他的咒力太弱,能改變的程度有限,後者……誰會在意咒靈的味道呢
他結婚以後就躲到了京都的鄉下地方去了,如果不是梨芽興師動衆地拜托了整個禦三家到處找人,或許老爺爺連消息都聽不到。
在商談過後,兩個人簽訂了束縛。
——夏油傑可以把咒靈球攢起來給老爺爺改造,報酬是他要承擔爺爺家兩個孫女的學費,一直到她們大學畢業,并且在能力範圍之內保護她們的性命。
困擾了自己十多年的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橘子味的咒靈球超棒。”
那一天,夏油傑難得這麽活潑,像是一個興奮的小孩子,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世界一樣,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對什麽都充滿了耐心,這種狀态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放寒假,他還處在幸福飄飄然的狀态。
“傑也別高興太早。”
馬上就是新年,梨芽和五條悟要回京都,家入硝子也要回家。
夏油傑不知道去哪裏。
其實他一直有一種無家可歸的感覺。
在能夠看見咒靈以後,他曾經幾次三番向父母求助,訴說自己的恐懼,被認為是中邪。
在看了很多醫生去了很多神社和寺廟以後,父母把他定義成了不斷通過撒謊博取關注的小孩。
這些事從來沒有跟人說過。
但是在下一次開學前的最後一次聚餐,他嘗試着把這些事情都說出來。
因為對面坐着的,也許是未來高專的心理輔導老師。
也因為這是一個會因為擔心身邊的人而辛苦學習的好孩子。
雖然不知道這樣究竟能否起到作用,不知道未來那些年輕的咒術師孩子們能不能真的這麽幸運,但是……至少他不想讓自己的隐瞞和不配合成為她失敗的理由。
[就算他們認為傑是很會撒謊的孩子,但是在選擇學校的時候,也選擇相信了傑的決定,讓傑來了這個不太出名的宗教學校,說明他們很尊重傑,也很愛傑呀。]
[嗯……或許從另外的一個角度來說,也許他們完全不在意傑,所以對傑去什麽學校,對傑的前程和未來都無所謂。如果是這樣的話,傑的家人還有我和悟,小惠和小棘,以後還會有更多更多的家人……所以,傑要回家看一看嗎]
[去得到确信的答案,再根據這個答案,決定今後的人生吧,不論怎樣,我們都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支持你的。]
得到确信的答案嗎。
在夏油傑過去的人生中,其實很少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他眼中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雖然他喜歡以純粹的善惡定義一切,但是在自己的事情上,卻總是很模糊。
得到一個準确的答案,然後再根據這個答案決定今後的人生……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酷啊。
談完話,夏油傑的狀态顯然更加輕松了,吃完飯,幾個人窩在一起打游戲,五條悟握着手柄随口說道:
“現在雖然有小蛋糕味道的咒靈球——啊,好嫉妒。但是老爺爺這麽老了,說不定過個十幾年就要死了吧那時候傑怎麽辦”
“……十幾年後”
聽見這樣的話,夏油傑愣了一下。
和很多咒術師一樣,
他從來沒想過十幾年後的人生。
“哈傑不會也覺得自己達不到咒術師的平均年齡吧不至于吧……那些爛橘子可是老到不能再老了還沒死欸。”
“怎麽會,我們可是最強。”
夏油傑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感覺有點慌張,操控着的角色躲閃不及被BOSS打死了,五條悟嘟囔了一聲“搞什麽”,然後站起來。
“忽然感覺有點煩躁,傑有這種反應嗎”
“……嗯。”
白毛扔掉手柄站起來,環顧四周然後找正和小家夥們玩填字游戲的老婆撒嬌去了。
姐姐被大魔王搶走,狗卷寶寶發出小獸般不滿的吼叫聲,但是跳起來都夠不到五條悟,只能氣鼓鼓地幹跺腳。
“……”氣呼呼怪吼怪叫的狗卷哥哥好丢人,頂着一米九大塊頭怪裏怪氣撒嬌的五條大哥哥更丢人。
小海膽默默離他們遠了一些。
“哥哥教你們玩游戲。”
夏油傑走過來,把兩個小家夥拎到沙發上,開始灌輸自己的人生哲理。
“聽好了,以後如果遇見喜歡的女孩子,就告訴她們,自己家裏有游戲機,可以一起玩超級暴龍獸暴打妙蛙種子。”
“鲑魚鲑魚!”狗卷寶寶也不管聽沒聽懂,總之就是超捧場。
“……”伏黑惠默默又坐遠了一些。
他怕被狗卷哥哥傳染。
京都,錯過了春日的櫻花和秋天的紅葉,冬天的京都沒有華美的色彩,但別有一番清寂的韻味。
真希真依長大了一些,真希把頭發剪短了,真依的膽子也稍微大了一點,但依舊不太喜歡咋咋呼呼的狗卷棘。
小大人一樣的伏黑惠顯然更符合她心目中的朋友人選,兩個孩子相處得還不錯,那邊的真希和棘也在打打鬧鬧之中建立起了友誼。
伏黑甚爾沒去禪院家過年,倒是伊織去拜訪了一趟之前伺候着的玲子夫人,也就是真希和真依的母親。
她看見大變樣的伊織,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兩個女人聊了什麽,玲子夫人思考了很久,忽然對禪院扇說自己要離婚。
這可把禪院扇吓了一大跳,他雖然瞧不起女人,也嫌棄自己的妻子生不出兒子,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離婚,倒不是因為什麽愛情,只是離婚這件事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丢人了。
“禪院家的女人,從進了這個門,就已經是禪院家的所有物了,哪裏有什麽離婚的道理!就算你死了也是禪院家的鬼,變成咒靈也是禪院家的咒靈!”
然後就被禪院甚爾和五條悟混合雙打了。
前者是接受了老婆的雇傭,後者是過來看熱鬧的。
“我家那個的爺爺當初還是你們家家主呢,家主你這家夥知道嗎就是你渴望了一輩子到現在還摸不到尾巴的家主之位,但爺爺可是輕輕松松就抛棄這個位置入贅呢,說明你觸不可及的家主之位就是個屁,你怎麽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來的啊”
五條悟随口一個平A氣得禪院扇急火攻心當場就吐血昏迷,離婚手續是奶奶出面,禪院直毘人代辦的。
獲得了自由的玲子決定和奶奶一起來照顧真希真依,她的臉頰紅彤彤的,眼裏沒有絲毫對渣滓丈夫的擔憂,有的只是些許茫然,和對未來的無限期待。
小山雨家裏難得這麽熱鬧。
大晦日當天還是甚爾的生日,大家一起吃過飯,又給甚爾慶祝了生日,送上了自己準備的禮物,在這樣的場合裏,伏黑甚爾顯得有點不适應,收完禮物就獨自躲了起來。
庭院裏點着燈,大家坐在一起,聽寺廟傳來的鐘聲,孩子們領了壓歲錢,小腦袋湊在一起,商量着要怎麽花。
寧靜的假期匆匆過去。寒假,春假之後,就是新的學年。
五條悟榮升二年級,有了兩個後輩。
有着丹麥血統的金發混血,名叫七海建人,性格沉穩不喜歡湊熱鬧,另外一個剛好相反,名叫灰原雄,頂着蘑菇頭見誰都能露出陽光的笑臉來。
夏油傑和父母修複關系的進度并不怎麽樣。
但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感到寂寞了,整天和老爺爺一起研究着咒靈球的新口味,有空的話,就會幫兩個小家夥輔導功課,一樓多了一間屬于他的房間。
又一個盛夏來臨,老校長正式宣布隐退,夜蛾正道作為接班人開始忙碌起來,在這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接到了有關于星漿體的任務。
——名叫天內理子的初中生少女,将她送去與天元大人同化。
“天元”
五條悟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悟不知道”
“不知道啊。”
白發少年撇撇嘴: “老子應該知道他”
“天元大人是日本結界的基石……”
最近看什麽都順眼的夏油傑語氣輕松地科普起來。
總而言之,這個名叫天元的人活了很久很久,是咒術界很重要的存在。
為了保持人性,天元每過幾百年就要和被稱為星漿體的人類進行同化,不然的話可能就會變成暴走的怪物之類的,造成不可預計的危機。
“嘁。這麽說是把穩定咒術界的責任丢到一個初中生身上了那群爛橘子還真敢啊。”
“差不多是這樣。”提起高層,夏油傑的話裏也沒有太多敬畏。
兩個人在販賣機上買了飲料,随随便便往目的地走,到達指定的地點,然後遇見了詛咒師團體「Q」。
“一群雜魚啦。”
一邊出着任務,五條悟一邊打電話朝家裏撒嬌。
梨芽的學校有三天的文化假期,本來五條悟想趁這個機會和她離開東京好好約會一次的。
任務忽然甩到腦袋上,五條悟已經因為這個不爽了一整路。
“己方人員沒有任何傷亡,就是時間吶——時間不見了,每分每秒都在流逝,怎麽辦嘛。”
“喲,還暈着呢”
五條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天內理子,語調拖長: “任務對象現在正昏迷躺在地上哦,稍微有點可憐,原本我是想好心把她抱起來的,但是人家現在是有家室的人欸,家裏這個會吃醋的吧”
“所以——就讓她灰溜溜躺着好了,畢竟傑可不像老子這麽有紳士風度。”
夏油傑: “……”
他認命地把天內理子抱起來。
還沒來得及把她抱到沙發上去,人就醒了。
睜開眼的一瞬間,看見一個男生抱着自己,天內理子瞪大眼睛,伸手就甩了夏油傑一個大巴掌。
空氣寂靜了一秒鐘,就連喋喋不休朝梨芽撒嬌的五條悟都住了口。
不知道為什麽,天內理子感覺有點害怕,連忙退後幾步給自己壯膽子: “流,流。氓!竟敢對本小姐不敬……”
“悟”
一邊陪兩個小家夥做手工作業,一邊聽電話的梨芽,察覺到那邊不同尋常的氣氛,有點困惑地問道: “怎麽了”
夏油傑看過來,做了個口型:別告訴她。
“哦,沒什麽,就是傑被扇了一巴掌。”
“傑可不像我這麽心胸寬廣,這家夥眼睛小小心眼也小小,有點擔心任務目标半路就死在路上欸,所以先不說了哦,親親。”
說完,五條悟笑嘻嘻地挂斷了電話。
夏油傑: “……”
真的感覺很不爽。
“悟,我感覺挨這一巴掌的人應該是你。”
“哈憑什麽就因為我比傑更耀眼麽”
“按理說剛剛你離她更近,而且悟喜歡多管閑事,應該是悟把她抱起來才對。”
“但是我有老婆欸!被別的女孩子觸碰失去貞潔的話,我老婆會和我離婚的!傑不守男德,以後找不到老婆!”
“……悟又看什麽奇怪的漫畫了”
“藤井彥的新作——”
“喂!!”
見兩個少年完全把自己當做空氣,天內理子受不了,慌張地大喊: “你們是誰啊!”
那個丸子頭男生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明明他長得很帥,嘴角還習慣性地挂着溫和的笑,眼神也沒有多少攻擊性,但天內理子就是莫名産生了一種自己會死得很慘的感覺。
“我們是來護送你去和天元同化的。”
反倒是一直逼逼賴賴氣焰嚣張的白毛看起來更加叫人安心。
少年戴着墨鏡朝她笑: “別理傑啦,他第一次被女孩子打,現在大概在腦海中想着要怎麽把你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剁下來——”
“哦呀在發抖嗎剛剛不是還超嚣張的嘛,別緊張,我們不是壞人哦,完全不是。”
被吓壞了的天內理子不敢說話,一直等到自己的護衛黑井過來,才感覺稍微好一點。
她提出還想再最後上一天課的想法。
高專那邊也打電話過來,說要盡量滿足她的請求,畢竟這可能是她生命中的最後幾天。
然後黑井就被綁架了。
“有人在暗殺網站挂了高額的懸賞,要那個小鬼的人頭。”
伏黑甚爾坐在沙發上,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賽馬頻道,聽見這件事,他很快梳理出了始末。
“大概是[盤星教],他們不想讓天元和星漿體同化,也找過我,我沒接,所以他們就把單子放到懸賞網站去了。”
會很危險吧……
梨芽剛這麽想着,那邊五條悟就又打了電話過來。
“那家夥被綁到沖繩去了——沖!繩!老子不想幹了。”
少年話裏滿是抱怨,就像機關槍一樣罵罵這個罵罵那個,梨芽沒忍住把電話音量調小了一點。
“可悟不是說,這件事情不是很重要,事關社會的穩定嗎”
“你後天就開學了。”
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委屈得不得了。
“想你,好想你,想得快死掉了,我死掉的話社會也會不穩定的吧,宇宙少了五條悟還怎麽運轉,太陽都不會再升起來了吧。”
旁邊的天內理子和夏油傑: “……”
好惡心。
估計悟聽見錄音都會想打自己兩拳。
夏油傑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聽見她的聲音從聽筒裏漏出來。
“嗯,悟說得也有道理。”
就好像五條悟說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她也會笑着分析可能性。
“那我現在去悟的身邊好不好”
“哈……”
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兩個少年停下來。
“嗯……我想了想,前段時間的确太專心鑽研功課,忽視了悟,是我不對。”
“這次的任務聽起來也有點危險,所以,我和甚爾哥哥一起去找悟好不好”
“發生意外的話,就當做是援軍,沒有意外的話……就當做是一場旅行,可以嗎”
“哈啊……”五條悟站着,有點不知所措: “你來真的不是還要陪兩個小鬼做作業嗎。”
“悟想見到我嗎現在。”
“想。”
兩個最強再加上天底下最強悍的肉。體,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所以這是一場旅行。
聽見有女孩子被綁架了,梨芽擔心了一路,好在綁匪們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
梨芽給她準備了幾套新的衣服,毛巾,考慮到這裏日光充沛,還買了防曬和新梳子,幫黑井梳了一個新的發型。
“好漂亮!這叫什麽側編發嗎”
“嗯……是日式傳統的側編發,不過我改良了一下,顯得更加俏皮一點。”
“我也要我也要!”
“好,天內想要和黑井一樣的,還是再稍微變化一點呢”
女孩子建立友誼的速度總是超乎想象。
等五條悟收尾完畢,悠哉悠哉買了罐冰可樂回來,期待着接下來的海灘約會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親親老婆又開始左擁右抱了。
“原來姐姐是高二生嗚嗚,好厲害,只比我大兩歲卻懂這麽多——我之前也想學吉他,但是買完回來就放着生灰了,理科成績也超爛,什麽搞不懂……明明我是天元大人的化身才對!”
“真的嗎可以給我補習好啊好啊,可是,……算了。”
天內理子露出有點挫敗的神色,話音頓了頓,又抱住梨芽的手臂撒嬌: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聞起來好舒服,是香水嗎哦——沒用香水嗎那就是體香還是知識分子的香味”
“……”
這小鬼頭不是超愛怪吼鬼叫的嗎
現在這個做作的家夥是誰啊被咒靈附體了
五條悟震驚,五條悟困惑,五條悟被小丫頭的兩幅面孔驚得愣在原地。
“悟冷靜點。”
夏油傑按住他的肩膀,語氣柔和地拱火: “聽說les之間最喜歡喊姐姐了。”
“哈……”
五條悟皺眉瞪了他一眼,先說了一句“傑別說鬼話”,然後大步走過去,把梨芽抱起來。
他很高,輕輕松松抱起她的時候,身上的力量感傾瀉出來,又帶着少年的潇灑和意氣,低頭看向天內理子,笑嘻嘻的:
“我的哦。”
梨芽擡眸看他,或許是因為失重。她感到一種眩暈,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眼前的這個人。
和她關系最親密的人,從有記憶開始就在身邊,過去,未來,直到死亡,都永遠會在身邊的人。
無關身份也無關于愛,這是一種連接。靈魂上的連接。
少年抱着她往外走,天空藍藍,海風鹹鹹,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開心和思念。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一天就不見就好想你,兩天不見咒力都在衰竭,三天不見的話心髒一定會停止跳動的,所以好想你。”
“嗯……”
她躲進他的胸口。
很多星星的夜晚,在海灘上烤肉。
伏黑甚爾和夏油傑對家務活比較拿手,黑井學得也很快,天內理子也興致勃勃要參與,梨芽被衆人趕到一邊躲清閑。
五條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旁邊有小孩堆沙堡,或許是想起了在家裏的兩個小家夥,梨芽笑了笑,捧着臉頰看他。
小男孩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堆的小城堡,小心翼翼把鏟子遞過來。
“姐姐也要,也要玩嗎”
“欸”
她彎起眼睛, “你想讓我和你一起玩嗎”
“嗯……”
于是梨芽走近了一點。她經常陪小孩子玩,堆沙堡和哄小孩的技術也不知不覺磨煉了出來。
過了一會,燒烤差不多烤好了,梨芽站起來去洗手,那個男孩小心翼翼跟了上來。
小孩子大多都沒什麽複雜的心思,就只是單純地像是小動物一樣跟着可靠的大人而已。
梨芽笑了笑,低頭給他洗手: “以後不能這樣跟着別人走哦,被壞人拐走的話,家裏人會傷心的。”
“姐姐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也不可以。你叫什麽名字”
“憂太,我叫憂太。”
夜晚的海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宛若童話裏龍的鱗片,大家聚在篝火旁,沒有站起來跳舞,也沒有大吵大笑,而是閑散放松地享用着美食。
時間真切地被消磨了過去,夏油傑躺倒在沙灘上看星星,第一次感覺,浪費時間也是一種很美妙的事情。
看見耀眼的白。
顯眼包摯友回來了。不知道在哪裏搞了一身白西裝,還有模有樣地帶了束花,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夏油傑連忙坐起來,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漫天的星星,夜色和火光之下,少年慢吞吞走過來,醞釀了一整路的帥帥的話,此時此刻,完全都說不出來。
抱怨挖苦人的時候,能夠三天三夜不停歇的那張嘴,現在也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笨拙得要死。
但她依舊溫柔,耐心地看着他,就好像哪怕他在這裏站到天亮,站到海枯石爛,也依舊說不出一句話,她也不會感到困惑,而是會一直一直等他。
“我。愛你。”
他甚至忘了單膝跪地,只是捏着花束,低下頭,喉嚨自覺地發出心底的聲音。
“想和你建立很多契約,婚姻也好戀愛關系也好,這都是因為我無法承受失去你的代價,因為愛情是具有排他性的,在俗世觀念裏面,一個人只能有一個伴侶,但我對你的愛比之男女之愛更深,是超乎了我的生命和靈魂的愛意,我不知道要将它分到哪個類別。”
“這樣的愛意,你能接受嗎可能會把你灼傷的愛,就連愛你的這個人,也無法控制好的愛,永遠無法熄滅,或許最終有一天會把我們全都吞噬的愛,你會接受嗎會願意和我建立契約嗎”
“別在意別人也在場。別顧慮我的感受。我想看見你的心。”
白發少年看向她,沒有戴墨鏡,藍眼睛原原本本地露出來。
“我想聽你心底的聲音,不是因為遷就我而答應,想拒絕的話就拒絕好了,大不了明年再來一次。”
她愣了一會,然後笑。
“如果明年我也不答應呢”
“那就求你一輩子。”
她又彎起眼睛,不講話了。
被拒絕了。
五條悟感覺有點挫敗,低頭看了看手裏好不容易買到的花,又瞥了瞥正在幫他錄像的夏油傑,和抱着胸滿臉‘你也有今天的伏黑甚爾’,想着待會把他們拖出去好好打一架,衣袖就被晃了晃。
少年愣住,乖乖朝她彎腰。
聞見青草和花朵的香氣。
“答應了哦。”她說。
——完。
————————
接下來是十年後,原着悟穿過來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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