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番外
番外
五條悟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
暖黃色的裝修,床單深藍,她露出來的一截手臂像是牛奶一樣細膩,潔白。
他意識到這個人正在自己懷裏。以現狀來說,是自己完完全全擁抱着她,侵占着她,纏繞着她。
從外表看起來大約十八。九歲,睡顏恬靜,清湯寡水的長相,完全不在他的好球區。
瞧起來麽倒不是詛咒師。五條悟這麽想。
六眼不斷捕捉信息進來——床頭有自己和她的合照,衣櫃裏塞着高專教師制服,被子裏全是自己和她身上的味道……
細節做得也不錯嘛。
正這麽想着,她醒了。
很難形容被這雙眼睛看着的感受。那其中傾斜流露的愛意交五條悟感到陌生,接着,像是清醒了一點,她的眼神變得清明,克制,然後從自己懷裏坐了起來。
“悟,早安。”
“啊,早安。”
接着就是各自洗漱,然後從廚房裏拿出吐司和牛奶當早餐。
“就吃這個”五條悟稍微有點不滿。
不管是詛咒師也好,還是死亡之後的夢境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好歹給點好吃的吧
她看他一眼,笑了笑,接着又遞來煉乳: “馬上要去上課了,悟先将就着吃點吧。”
上課
五條悟把煉乳全擠在吐司上,打算跟過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麽鬼名堂。
然後就看見了穿着高專教師制服的夏油傑。
“悟怎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夏油傑瞥他一眼,接着把一大束花遞給梨芽: “早安。”
“……不,等等,先不說傑你當教師完全是ooc這個問題,為什麽你會給我老婆送花啊這矮個子小鬼頭是我老婆沒錯吧”
“……悟終于徹底進化成白癡了”
“悟上個任務遇見了記憶相關的咒靈。”
她接過花,笑着替他解釋道: “所以在記憶方面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症狀多久能好”
夏油傑皺起眉: “這家夥看起來連你也忘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就像一只比格犬少了栓狗繩那樣……”
“哈……傑多多少少也注意點,老子還沒死吶”
五條悟一邊說着,一邊往學校裏走,高專弄得倒是很真實,和記憶裏一模一樣。
搞得和真的一樣。
他沒忍住又看了夏油傑幾眼: “說起來,傑,我倒是真的想象過你穿教師制服是什麽樣子,現在看來,果然和我想得一樣。”
“嗯如何”
“土爆了。”
夏油傑笑了笑: “悟也差不多點。今天是教師節,我不想和悟切磋。雖然你沒有形象這回事,但我多多少少還是優秀教師(高達500票版)。”
“哈500票高專什麽時候有這麽多學生了”
五條悟戳了戳旁邊這個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喂,傑說的真的假的,有人給他投票那我呢,我幾票”
夏油傑咳嗽一聲,打開手機遞給他。
高專不知道什麽時候搞了個校內網站,上一屆優秀教師評選剛剛落幕。
五條悟點進自己的頁面。
匿名A: [很好的一個老師,很帥很強很A,據說是什麽五條家的家主還是咒術師總監會的高層,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都很完美,就是沒見過。(這家夥自己的課為什麽都不來啊)(順便代課的夏油老師很帥,已投)]
匿名B: [見過,很帥,不過是在心理咨詢室那邊……據說小山雨老師是他的妻子,因為是互換交流課所以根本沒機會進去!但剛好撞見五條老師出來,看見了一個側臉,戴着眼罩,但是絕對是個神顏大帥哥!(代課的夏油老師好溫柔,讓我等麻瓜也理解了魔法,投了。)]
五條悟撇撇嘴,看了兩條就不看了。
“傑的票全都是從我這裏偷過去的吧”
夏油傑笑了笑: “悟自己不願意上課,出勤率0%,竟然還能靠一張側臉照片拿到100多票,說起來應該抱怨的人是我才對吧”
五條悟垂眸,在論壇上翻了幾下,發現這是咒術高專面向普通社會學生的咒力知識公開課。
作為交換,高專原本的學生也會去普通的學校進行交流學習——這好像是一個咒術情報公開的世界。
他沉默了一會,把手機還給夏油傑,沒說話,插着口袋往前走,看見孩子們在前面嬉鬧。
虎杖悠仁頭上頂着蘋果,禪院真希拉着弓,像是在做什麽懲罰游戲,禪院真依和伏黑惠正坐在一邊看書,野薔薇和祈本裏香讨論着待會要怎麽敲五條老師的竹杠買新款包包,狗卷棘和熊貓正低頭鬼鬼祟祟搗鼓着什麽,乙骨憂太正低頭撫摸自己的愛刀。
聽見腳步聲,孩子們看過來,五條悟下意識退後了一步,然後看見狗卷棘舉着一塊超大的屏幕朝他跑過來,上面寫着教師節快樂。
哈……
他頓在原地,被狗卷棘抱住,小孩臉上有他不熟悉的親昵,就好像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一樣,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像是索要摸頭的小狗。
五條悟不太熟練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謝謝”
聽見他略顯疏離客氣的回答,狗卷棘愣了愣,偏頭看向後面的梨芽。
“鲑魚子”
得知五條老師遭到咒靈的攻擊記憶錯亂,學生們露出了完全不同的反應。
野薔薇有點暴躁地薅頭發: “那你還記得上次賄賂我的一日不限量信用卡随便刷嗎!”
五條悟: “……不記得了”
“好!那我立刻把你和夏油老師偷偷打電玩到淩晨三點然後騙梨芽老師是在出差的事情大聲抖落出來!!”
五條悟笑眯眯地坐在孩子們中間。
說就說呗,反正和他沒什麽太大的關系。
“那,老師現在身體沒有其他的狀态吧”一臉擔心的是虎杖悠仁,不過他頭上還頂着蘋果,不能妄動,只能用金燦燦的眼睛投來關切的目光。
“啊,身體倒是沒什麽大問題,悠仁不管怎麽樣都是好孩子呢。”
得到誇獎的虎杖悠仁‘哦呼’一聲,然後感受到箭矢飛馳而來,擊中了他頭頂的蘋果。
“別亂動。”
禪院真希很淡定,看了五條悟一眼,把懷裏的禮物丢給他: “教師節禮物。”
接着,從孩子們口中,五條悟解到了這個世界。
高二的星漿體事件,因為蝴蝶效應直接變成了他,夏油傑,還有伏黑甚爾三個人護送天內理子,最後沒有發生任何意外,而他們也順從自己的心意,将天內理子安安穩穩送到了國外。
因為他們任性的做法,高層很不滿意,剛好五條悟和夏油傑對于高層也不太滿意,矛盾激化的三年之後,夏油傑成為了總監會總監,五條悟收攏禦三家,從此咒術界就變成了他們兩個一言堂。
直到現在,咒術和咒靈的存在對于普通人而言已經不是一個秘密,因為能找到規律解釋這樣的靈異存在,普通人之中誕生了大量的咒術師,甚至有人開始研發能夠讓普通人也看得見咒靈的科學道具,咒術界也開始了一場科學革命。
這一切的不同都是因為他有一個名叫小山雨梨芽的青梅竹馬。
據說高一的時候就要死要活纏着人家開始早戀,畢業之後直接結了婚,感情好得要死。
五條悟像是聽故事一樣聽得津津有味,好半天,看着青春洋溢,沒有經歷任何苦痛和折磨的學生們,他低下頭,慢慢閉上眼睛。
“欸……五條老師這是暈倒了嗎”虎杖悠仁有點擔心。
“睡着了吧。”伏黑惠放下書看過來。
“那怎麽辦要叫梨芽老師過來嗎”
“……看他剛剛那樣的表情,根本就不記得姐姐了吧。”
“鲑魚鲑魚!”
想到這裏,狗卷棘怕姐姐傷心,站起來跑走了,伏黑惠頓了頓,也緊随其後跟了上去。
梨芽正在拆孩子們給自己的禮物。
沒多久,狗卷棘跑過來,牽住她的手輕輕晃晃,眼裏滿是安慰。
“沒關系哦,悟哥哥很快就會好起來。”
她被扯到外面,看見穿着高專制服的男人被環繞在孩子們中間,低頭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一種難言的酸澀攥住了她。梨芽擡頭看着天空,小聲說: “他也許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會,一會就好。”
**
晚上吃是的中國火鍋。
在代表豐收的,金黃色的秋天,吃着紅彤彤的辣鍋底,聚在一起笑笑鬧鬧,五條悟今天顯得非常沉默,認真地看着每一個人,就像是想把他們全都裝進自己的眼睛裏。
想到他記憶錯亂,孩子們也不像往常那樣嘴上嫌棄,而是用自己的想法照顧着他,五條悟很是受用,最後幹脆裝起受傷來。
“超痛的啊。”
他單手撐着下巴,用委屈到做作的表情說道: “一刀一刀砍在身上,差不多有八千多道吧我當時站在那裏,完完全全放棄回擊,用反轉術式硬抗哦”
“哈——什麽咒靈這麽誇張!老師又在說故事吧!”
“竟然還被封印起來天底下會有能夠封印老師的東西嗎——太假了所以完全激發不起同情心啊!”
“哈……夏油老師出家當和尚這個發展根本就不可能吧,這男人私底下不是煙酒都來的嗎!”
“好了好了。”
夏油傑喝得有點微醺,聽見他們扯到自己,笑眯眯地說道: “更正一點,我不抽煙哦,身上帶的打火機都是為了硝子和悟準備的。”
“哈硝子也就算了,扯上我算怎麽回事嘛。”
“準備随時在別人朝悟潑汽油的時候幫忙點火呀。”
“傑也太過分吧……”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看向她。
看見她背對着衆人,站在陽臺上,好像一朵隔着雲端的花。
五條悟眨眨眼睛,朝她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這家夥的肩膀正小幅度地顫抖。
哈……哭了
為什麽啊。
因為他扮演的,這個世界的五條悟,把她忘記了嗎
“對不起啊。”
五條悟差不多已經搞清楚這是異世界,不是什麽夢境也不是搭建出來的結界,而是不屬于自己的那個世界。
他有一種剝奪了他人幸福的感覺,于是本來想輕拍她肩膀的手也收了回去。
“那個,你早就知道了吧雖然這種話講出來有點奇怪,但你也知道的吧,你的那個五條悟不管怎麽樣都不會忘掉你。”
“嗯……謝謝。”
“呀,倒是別光謝謝啊。雖然我不是你那個,但多多少少也是五條悟吧這麽冷淡……我會傷心的欸,都解釋清楚了吧,所以至少別哭了”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難過。”
“這樣可就難辦了。”
五條悟看着她紅紅的眼睛,嘆氣: “說不定你的那個永遠都不會回來……如果是這樣你打算怎麽辦”
她看着遠處東京繁華的夜景,沉默了一會,然後問: “那些事情是真的嗎”
“哈……”
“悟說的那些事情——獨自一人面對傑的離開,被關起來,被人在身上劃很多很多道,很痛很痛……那些事情,是真的嗎”
“怎麽會。”
五條悟愣了一秒,然後爽朗地笑起來: “吓唬小孩的玩笑話啦,你怎麽還當真了竟然就因為這個哭……說你啊,同情心也太泛濫了吧,今年多大了……不是和我一樣大麽,怎麽比那些小朋友還好騙啊,我把你保護得太過了這麽笨的家夥好像不在我的擇偶觀裏欸”
“悟知道嗎”
“哈”
“悟一遇見不想說的話題,一開始說謊,話就會變得很多,很活潑,然後故意說一些會惹人生氣的話,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哈……”
“我想象過很多次悟被拆穿的樣子,以前很多次,悟也對我說謊。但是我不想看見悟窘迫,啞口無言的模樣,我想看見游刃有餘的,快樂的悟。但我的悟,在另外一個世界好像根本沒有被好好對待。”
“這讓我心碎。”她說。
“……不是,等等,你別這樣啊……這樣我會愛上你的欸說不定這是什麽青蛙王子類似的詛咒,如果我愛上你的話,你的那個五條悟就再也回不來了哦,你确定還要這樣說下去啊,說不定你這家夥根本就是假的吧,畢竟我才不會喜歡Bcup的女人啊!”
她看他。用痛惜的,近乎憐愛的眼睛。
“哪裏痛”她問: “悟是哪裏痛”
小陽臺的風,帶着東京特有的潮濕,秋天的爽朗,和火鍋的味道,五條悟看着這雙眼睛,小聲說: “其實我早忘了。”
那些痛。說出去也不會被人在意的痛,沒人理會的痛,被他自己也扔掉了。
“可以牽手嗎”
“啊。”
手掌被牽起來,溫暖的溫度直達心底。她帶着他在東京的夜色下閑逛。
五條悟的人生中好像從來沒有這麽閑散的時刻。
童年是空白,記憶好像是從高專開始的。有了三年份的青春,和一生的摯友,然後分道揚镳,将其殺死,被封印,出來戰鬥,草率地死掉了。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死得潦草,莫名其妙。
“非要說的話,就是摸不着頭腦吧”
五條悟買了兩個哈密瓜味道的冰淇淋,一口咬下去,像是孩子一樣露出滿足的神色。
“本來已經贏了,想着要怎麽把他從惠身體裏弄出來,結果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大堆設定——就像是漫畫裏忽然加了很多圖片和文字框一樣,全都塞進我腦子裏,我當時想:這什麽啊什麽東西啊都是些什麽玩意啊然後就死了。”
“所以沒感覺屈辱也沒覺得挫敗,到現在回想起來也只是:什麽鬼啊——這種感覺。”
她很安靜,卻又給人一種認真在聽自己說話,并且無論對她說什麽都可以的感覺。
五條悟開始朝她抱怨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硝子總是抽煙喝酒他實在是受不了,但身邊只有她一個朋友所以每次都只能委屈巴巴跟着她去酒吧,坐在那裏至少被搭讪過幾千次,女人也就算了,男的竟然也想勾搭他。
“明明我是純潔自愛的好男人好不好!為什麽每個人都說我看起來很會玩啊人家年近30還是魔法師欸。”
比如伊地知總念叨着要攢夠錢在東京買房,但賺到錢又總是捐給慈善機構,五條悟曾經想暗箱操作讓他中頭等彩票,發現這家夥心理素質不太好擔心把他吓死所以中途放棄。
“為了這家夥我可是操碎了心!”
比如他可愛的學生們明明還是十五六歲的年級,卻被迫被扯進扭曲的世界參與到戰鬥裏面來,明明五條悟已經很努力把全部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把全部的責任都自己承擔了,但最後還是搞砸了。
“真差勁啊。我。”
她停下來,輕輕抱住他,直到眼淚打濕他的衣服,也沒說出一句話。
“有的時候。”
五條悟笑了笑,拍拍她的腦袋: “也想過……有一個擁抱的話就好了。但這種話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說出來,不過嘛,現在倒是被好好抱着了。”
“謝謝哦,好啦,別哭了這樣顯得我很像個渣男欸,要麽打個電話幫你報警,咦……這個五條悟的手機壁紙怎麽會是性。感熱辣女明星啊”
她的哭聲一頓,不太相信地踮起腳看——屏幕上是她的睡顏。
不知道什麽時候拍的,五條悟把手指放到她的腦袋上,給她比出兔子耳朵。
“很可愛吧。”
這家夥笑眯眯的: “這是我異世界同位體的老婆哦初見的時候感覺清湯寡水的沒意思,現在覺得可愛透頂。哭着抱抱的樣子也超可愛,你說我要不要強吻她嘛,這樣不算出軌吧五條太太”
“……”
“好啦,不哭了,不是說你這家夥超級溫柔,內心超——強大的嘛,怎麽光是聽聽吓唬人的鬼話就哭了啊詐騙哦。”
溫柔又不代表着沒有情緒。內心強大也不代表着什麽都能接受。
梨芽低下頭,重新牽起他的手,五條悟懶懶散散任由她牽着自己往前走。
“要帶我去哪啊”
“京都。”
“哈你打算就這樣一路走到京都”
“嗯……在悟走累了,走到精疲力竭,沒辦法再走,開口叫我停下來為止。”
“為什麽啊”五條悟笑: “目的何在”
“沒有目的。”
“哈……”
“只是想讓悟體驗這種感覺。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不辨認方向,不确認時間,更不在意結果,這樣單純地走路,看這個世界。”
“哦。好啊。”五條悟笑了笑: “你說什麽都好,在那之前,手機是不是還要關機呀,人販子小姐”
不管什麽情況都能插科打诨逗人笑的混蛋。
也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人。
一直走,走到黑夜的盡頭,五條悟忽然問她: “獄門疆,這東西你見過嗎”
“在我那裏。”
“欸,在你那做什麽。我猜猜,該不會是我給你的吧讓你在我失去理智以後把我關起來”
“嗯……”
“原來如此,玩小黑屋play麽,真不愧是我啊。”
梨芽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家夥知道自己在受傷嗎,知道自己死掉了嗎……
“說起來,倒是忽然有一件想做的事。”
“什麽”
掉頭回家,拿上獄門疆。
五條悟抛了抛小黑方塊,笑着說從這裏出來的時候,順便記下了羂索的坐标。
“總得替你做點什麽吧。那家夥喜歡躲在陰暗的地方,像只老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鑽出來,打擾你的幸福婚姻欸。”
說着,他低頭,叫她捂住耳朵。
梨芽閉上眼睛,捂住耳朵,聽見風聲呼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京都。
“喲,好久不見。”
五條悟把獄門疆丢在地上,看着羂索,笑眯眯的: “獄門疆,關門。”
對于羂索來說,困住五條悟一分鐘需要長久的,深遠的謀劃,但對于五條悟而言,這簡直就是解1+1等于幾的小問題。
他接着又問起兩面宿傩的事情,得知虎杖現在體內只有一根手指,其他找到的都被好好封印了起來,那群有智慧的咒靈也在被五條悟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合力祓除了。
五條悟愣了好一會,然後笑。
是啊,這個世界的高層已經不是那群人。沒有人再逼着他的學生吃垃圾了。
“我和傑是怎麽做到的直接殺光了那群老頭子嗎然後呢怎麽維持總監會的運轉”
“唔……在那之後,總監會确實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停擺,你們還有甚爾哥哥一起,把詛咒師捉來打工了,還有一些原本就接觸咒術界的普通人,戴上咒具以後,能夠充當「窗」的角色。”
“哈……還能這樣。”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又問: “那心理咨詢室是怎麽回事還有怎麽向普羅大衆坦白咒靈的存在,以及交流學習之類的……這些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
“嗯,一開始是拜托了悟和甚爾哥哥去威脅首相……”
沒人在意的羂索: “……你們好,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你倆當着我的面聊什麽呢
“啊,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五條悟沒有和這個世界的羂索廢話,直接把他塞進了獄門疆裏。
“喏,交給你了,怎麽處置看你自己。現在……陪我逛街”
京都的街道比東京窄小。
微微小雨的夜晚,空氣中帶着一種濕潤的泥土味道,叫人非常安心。
“據說雨裏面有一種微生物。”
“是的。”
“你餓不餓”
“我才吃了火鍋呢。”
“這不是吃到一半就被我惹哭了麽。要麽……再去吃點別的”
她看過來,笑了一下。
“好。”
“說起來,你這家夥真的和我同歲”
就近找了一家拉面店,五條悟單手撐着下巴看她: “完全看不出來啊,每個月美容保養費要花不少吧。”
“……”
梨芽看了他一眼: “悟在那邊都是這樣說話的嗎”
“呀,不會吧,結婚十年。你還沒适應我的風格”
“悟在我面前很少這樣。”
“啊,抱歉抱歉,你超可愛,天底下第一可愛。沒有任何雌性生物能和你相比——這麽說滿意了笑得好敷衍啊,五條太太。”
“你老了會是什麽樣子啊”
他雙手捧着臉頰看她,像是幼稚園的五條小朋友。
“坐着搖椅織毛衣的老太太嗎那我呢如果我老了的話,呀——有反轉術式在,衰老的器官直接打碎重鑄就是了,好像不會變老欸,怎麽辦,你要一個人獨自變成小老太太了哦。”
“那樣也很好。”
“好什麽啊”
她看向他,又像是透過他的眼睛,和另外一個五條悟對話。
“悟就可以多看一看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他沉默了一會,安安靜靜看完她吃完面,然後站起來,一起往外走。
雨下得大了。
“如果是我的話,會願意和你一起變老的吧。變成老頭老太太,然後在網上吵架再發一張哭泣的自拍過去,表示自己是個快死了的老頭子,和他說對不起,對面一定會超——愧疚,愧疚到睡不着覺吧”
“嗯。”她笑。
五條悟牽起她的手,用無下限把她包裹起來,外面暴雨如注,兩個人毫無影響地走在石板路上,有一種與世隔絕的荒誕。
“有的時候,也很想解開無下限,原原本本地淋一場雨。”
“為什麽不那樣做呢”
是啊。
為什麽不那樣做呢
“大概是因為那樣看起來很傻吧。”五條悟把另外一只手放進口袋裏。
“不知道,或許我內心深處是一個膽怯的人,因為我。”
他頓了頓: “直到今時今刻,還在眷念着溫暖啊……”
“悟是人類。”
她松開他的手,先他一步跑進雨裏,一瞬間就被雨水打濕,但絲毫不顯得狼狽,像是能夠承載一切的一棵樹,一彎月亮。
“我在雨裏會發抖,會感覺冷,更會害怕,但我依舊擁有這樣的勇氣,因為我知道,在回家之後,我們會泡進浴缸裏,在暖洋洋的壁爐面前一起烤火……”
“就算沒有那樣的未來,也只是因為熱水器壞掉了,壁爐裏面沒有柴火了。悟能明白嗎那些事情,全都不是你的錯。”
“搞什麽啊。”
五條悟笑了笑,伸手把她扯進懷裏。
“感冒了可不好。我已經做下了決定。”
“什麽”
“——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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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啦。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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