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5章

到家樓下,郁初是被陳商叫醒的。

沒想到自己真的在車上睡着了,下車的時候郁初臉色都不太好看,等上樓的時候,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知道是因為半夜太冷還是因為太困,原本能忍受的痛意現在被無限放大,走路都覺得要喘不上氣。

郁初只能讓陳商扶着自己上樓。

到家門口,郁初立馬松開扶着陳商的手,“我進去拿錢。”

他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要我扶你進去嗎。”陳商順着他的話問。

郁初想都沒想,“不用。”

“那就明天,很晚了,我不想在門口等半個小時。”

郁初怒了,“你什麽意思?!”

這人諷刺他走得慢?

他家就那麽點地方,就算他爬進去,也用不了幾分鐘。

陳商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郁初:“……你……”

“我看着你進去,以防你摔了我還能沖進來救你,去吧。”陳商眼底染上一點笑意。

Advertisement

他發現了,郁初只有在被激怒但又沒有真的生氣的時候,才真的像個孩子。

郁初:“……”

郁初現在一點都不想跟他争辯,腦袋一轉,一個大跨步就進了屋,啪地關上門,幾步就回到了自己房間。

片刻後,疼得龇牙咧嘴。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這個時候亮了起來。

郁初愣了下,也顧不得痛,直接拿起了手機。

是個陌生號碼發的短信。

郁初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回去,興致缺缺點開。

【我是陳商,記得吃藥,早點睡,明天見】

神經病,他煩不煩。

剛想把手機扔回桌子上,陳商又發了條消息過來:【答應過你要告訴你的,你爸爸不是故意不回你的消息,也不是故意不回家,他有事情耽擱了】

眉眼搭了下來,郁初冷笑。

騙小孩兒的話術。

聽着屋裏完全沒聲了,陳商才打着手電下樓。

他确實是搬過來了,但房子還沒打掃好,床都沒運過來,還不能住。

到了車裏,陳商才給秦方打了電話問他到了沒有。

雖然說好了不需要接風洗塵,但兩人還是約了一塊兒吃飯。

一到地方,秦方就把他身上上下審視了一遍,“你跟人打架去了?”

陳商來得及,根本沒回酒店換衣服。

頭發有點亂,被風吹的,還被郁初不小心碰的,外套有抓痕,還有零星的血跡。

陳商愣了下,脫了外套,“沒有,處理了點郁初的事情。”

秦方一臉無語,“這就處理上了?這麽看那孩子不好帶啊。”

“還好。”陳商想了想,“還挺聽話。”

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

秦方笑了,“你現在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年紀輕輕就當爹了,又不是你兒子,你這樣還怎麽找女朋友。”

陳商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操,差點忘了,追你的女生還不少,你也生不出那麽大的兒子。”

陳商沒反駁,嗯了聲,“你的律師證拿到了嗎?”

“拿到了,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有點事想咨詢一下你,順帶讓你幫個忙。”陳商把郁初的事情來龍去脈給秦方說了一下。

秦方:“……”

秦方沉默了片刻,“我說你怎麽突然找我吃飯,合着就是為了這種小事?”

“那倒不是,喊你吃飯的時候這事兒還沒發生。”陳商笑了笑。

秦方哼着笑了聲,聽陳商這麽說,秦方倒也覺得那孩子挺可憐,沒爹沒媽,要不是陳商來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不過換做他是不可能管那麽多的。

“算你有點良心,但是把晚飯換成宵夜,也真有你的,不過這事又不大,你們去報個警到時候監控一查結果不就明了了?”

“我看有個人穿的衣服挺貴,怕中間出什麽岔子。”

陳商畢竟初來乍到,對郁初學校的情況并不了解,也不了解那些人跟郁初有什麽仇恨,要下那樣的手,他跟郁初那麽說,本來目的也是為了讓郁初去醫院,當然,給郁初找回公道也很重要。

“合着你是想要我的人脈,行,好說。”這種事對秦方來說就是小事。

陳商拜托他,秦方也能理解。

陳商這個人,要是對什麽事兒上心了,那确實是事無巨細。

-

隔天一早,天還沒完全亮郁初就醒了。

他晚上壓根沒睡好,胸口痛得厲害,骨頭就裂了那麽一點,不明白怎麽那麽痛,以前也沒覺着自己那麽不抗造。

吃了藥也不管用。

也就迷迷糊糊睡了那麽一會兒。

洗了把臉清醒一下,郁初數着警局開門的時間出門。

他倒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以前打架,都沒被人捅到過警局。

還有點陌生。

要不是陳商提起,郁初壓根想不起來。

拿着驗傷報告,郁初攔住一個正要往裏走的民警,直奔主題:“我要報警。”

見是個學生,民警問:“發生什麽事了?”

“昨天晚上五六點左右,在西邊巷子口,我被五個人圍毆。”

他臉上挂了彩,又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像個好學生。

小鎮上打架鬥毆的事常有,尤其是像郁初這個年紀的,他們不可能全都管。

除非撞見了現場。

民警皺了皺眉,“你認識他們嗎?”

郁初說:“認識一個。”

“那行,那你登記一下,留個聯系方式,回去等結果。”

民警說着給郁初拿了張紙就要走。

郁初覺得有些不對勁,想起陳商說的監控,“不用查監控核實?這是我的驗傷報告。”

“晚點。”

民警說得很敷衍,郁初抿了抿唇,為了錢忍住脾氣,“那你們能抓到人麽。”

“看情況。”民警拿了份資料,含糊地回答郁初的話。

郁初不是傻子,就算他是,他也看出來了,對方在敷衍自己。

手指握了握拳,郁初耐着脾氣問:“那要幾天才能出結果?我能拿到賠償嗎?”

民警語氣不太好了,“說了出結果會通知你,自己亂搞事還有臉來報警。”

這話一說,其他幾個民警也冷漠地看了郁初兩眼,又接着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郁初垂着眼,盯着腳尖。

見他沒再說話,那個民警笑了笑就準備走了,他見過不少這種學生,不好好學習,就知道惹事。

人還沒走出一步,胳膊突然被抓住了,力道還挺大。

民警愣了下,“你……”

郁初擡起頭,臉色冷得很,“你不當着我的面查監控我今天就不走了。”

郁初知道,他今天一走出這裏,這事兒肯定就得不到處理。

但他昨晚去醫院花了那麽多錢。

這點錢,他一定要要回來。

“我告訴你你現在這個行為叫襲警,你再不松手我就讓你進去待幾天。”

郁初還是沒松手。

進去待幾天又沒事,他就是想要那筆錢。

民警也來了火氣,剛想甩開郁初的手,就有個剛接了電話的民警匆匆跑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郁初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麽,等另一個民警說完,本來臉色很不好的那個民警表情變了幾次,最後看得出來在很努力地把自己的情緒壓下去,對着郁初笑了笑:“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說,小同學,你剛剛說的是西邊巷子口的監控是吧?我現在帶你去查。”

态度變得太快,郁初狐疑地盯着他看了會兒,那民警就給他賠笑。

郁初:“。”

一時間有些沒适應,郁初也懶得多廢話,冷着臉說:“那去查。”

巷子口的監控是因為去年年底附近小區老發生偷竊案被鬧得不行了才裝上的,還算是新的,很清晰,還有夜視功能,總之把畫面拍得很清楚。

郁初也很清楚地看見了自己被打的全過程,也清楚地看見了打他的幾個人的臉。

記住了。

“這幾個人都是我們局裏的常客,很快就能找到他們。”民警說話客客氣氣。

郁初哦了聲,“還有那個是我們學校的,你中午就能去把他抓回來。”

民警說:“好的。”

郁初:“……”

郁初有些別扭地扭了扭肩膀,面無表情地開了門。

然後愣了下。

陳商正站在外面大廳,背對着他,和一個民警說着話,面色沉穩,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總之對面那個人點頭哈腰的,态度,和跟他溝通的那個差不多。

稍微想一想,郁初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眼皮搭了下來,郁初扶着牆,準備一瘸一拐地離開。

哪知道陳商不知道是不是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不知道怎麽看見他的,突然喊了他一聲。

郁初只能硬生生停住腳步,擡起頭,硬邦邦問:“幹什麽。”

陳商走到他身邊,扶着他的胳膊,才又接着跟剛剛那個民警說話,“這是我弟弟。”

“誰特麽是你弟弟……”郁初胳膊肘動了動,試圖甩開陳商的手,但沒成功。

安撫性地拍了拍郁初肩膀,陳商側過臉貼到郁初耳邊,“在外面給我點面子吧,我剛給他們說了我是你哥哥,總不能讓人覺得我們是在騙人,這不是欺騙警察麽。”

郁初:“……”

這話怎麽那麽不對勁。

他腦袋一動,偏過臉,正好看見陳商半張臉。

陳商長得和他們班同學都不一樣,和郁初以往見過的每個人都不一樣,說不上來,郁初一看他的臉,就覺得他肯定是學習很好的那種人。

總之就是他讨厭的那種。

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陳商扭過頭的時候,還朝他眨了眨眼。

郁初:“……有病。”

然後他就閉嘴了,沒什麽興趣地看着陳商繼續和人交涉。

提到了什麽要多久解決這件事。

對方說最快兩天。

還能接受。

站久了,郁初就感覺腳腕有點痛了,只能把力道稍微放在陳商身上一點。

陳商也沒回頭看他,依然脊背挺得筆直。

明明就是年輕人,郁初老覺得他這氣質像長輩級別的。

郁初:。

停住,什麽長輩。

那是陳商自稱的。

他可沒有什麽哥哥。

等陳商聊完,郁初已經開始犯困了。

一瘸一拐走出警局,陳商看了眼大太陽,“早上去你家,樓下小賣部的叔叔說你已經出門了,看來是我起得太晚了。”

他昨晚和秦方吃完飯回去已經都淩晨了,又辦了點別的事,定了鬧鐘,還以為夠早,沒想到郁初比他更早。

郁初哦了聲,“沒讓你來。”

“我也是證人。”陳商打開車門,示意郁初進去。

郁初站着沒動。

“你早上怎麽過來的?”陳商看了眼郁初的腳。

“關你屁事。”說着,郁初就一瘸一拐準備繞過去,剛走到車尾,他停下腳步,“小區大爺的三輪車。”

還花了他兩塊錢。

陳商沒忍住笑了聲。

郁初回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跟你回去拿錢,順路,載你回去。”在郁初罵人之前,陳商說。

半分鐘後,郁初坐在副駕駛座上,目光冷冷地落在被放到自己膝蓋上的還熱着的粥上,沉默幾秒,扭頭看向窗外,硬邦邦地問:“你給民警送了多少錢,我一起還給你。”

陳商說:“沒送錢。”

“你騙鬼?”

不然那民警怎麽就突然轉态度了。

陳商笑着:“真的沒有,我朋友家裏有點關系,就稍微提了一嘴。”

郁初:“……”

那不就是人情。

他最煩欠別人人情。

“要怎麽還。”

“不用還。”見他滿臉不自在,陳商把空調溫度打高了點,“他欠我的,再者,他幫我弟弟辦點事,應該的。”

“說了不是你弟弟!”煩死了。

郁初看着門。

陳商笑了聲,“好,粥還是熱的,你受了傷,給你點的白粥,裏面有糖,覺得味道太淡就加點。”

他說着,又把一份文件遞到郁初懷裏。

“我不吃……這又是什麽東西。”

郁初垂眸。

“昨天你不是說想知道我的學生時代,這是我的個人簡歷,我把能寫的都寫上去了。”

郁初:“……”

郁初看着封面上個人簡歷四個字,詭異地沉默了小半分鐘,張嘴:“熬夜寫的?活該你爬不起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