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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來歲時沒什麽偉大的理想,不像收容所裏其他人一個個都想要成為優秀的搜查官,而是每天處于得過且過,擺爛萬歲的狀态。可惜在充滿內卷的CCG學院,即便心态較為樂觀,擺爛人卻總是很難快樂。
“有栖川,你體測沒有一項達到良好,全在及格線邊沿徘徊。”負責我的訓練官恨鐵不成鋼,已然痛罵了我三個多小時,“你就不能再努力一點嗎?”
我捂着胸口:“我有先天性心髒病。”
“少來,檔案上寫過了,兩年前CCG收養你的時候已經幫你動過手術了。”
唉,可是我真的跑不動啊。
和他繼續解釋估計也沒有用,于是我果斷放棄了狡辯:“對不起,我下次一定努力。”
教官的神色很猙獰:“你上次、上上次、每一次也是這麽說的!”
我尴尬地摸摸頭:“哎呀......”
他憤怒地往旁邊一指:“你就不能學學鈴屋,他體能的每一項可都是優秀!”
我斜眼向旁邊看去。
一個白發少年半蹲在訓練場的門口,被點名後朝着我們的方向微微瞪大瞳孔,身體弓起,好似一只因受驚而即将飛竄而出的白兔。
我面無表情地鼓掌感嘆:“哇!真的好厲害!我一定向他學習!”
這個少年叫什麽來着?鈴屋什麽?
我仔細思索了一下,完全沒有印象。眼前的教官倒是滔滔不絕了起來:“鈴屋只來了幾個月各項測試就都名列前茅,有栖川你都兩年了,體能還是吊車尾......要不是你的筆試和實踐課程的成績很優異,早就被開除了!如果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搜查官,偏科是不可以的......”
我一邊聽他的碎碎念一邊內心腹诽:那是當然,畢竟我每次考試前都計算過各項需要考多少分。況且我根本不想成為所謂優異的喰種搜查官,能去CCG裏面尋一個底層螺絲釘職位混吃等死就行。
但我嘴上還是乖巧地答應着:“好的,好的。”
等我被訓斥完之後經過訓練場門口,那位成績優異的白發少年早已不見蹤影了。
他究竟是誰來着......
我有點臉盲,在收容所裏也一向是獨來獨往的,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吃飯睡覺,不與他人交流,所以幾乎無法其他人的相貌與名字對應上。
算了算了。
我果斷放棄思考。
還是趕緊去食堂搶飯吧......雖然估計這個點也只能剩下冷飯殘羹了。
等我到了食堂,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樣,裏頭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一些剩菜,食堂大媽還敲着鐵盤的邊緣催促我快些吃。無奈之下,我只得捏着鼻子草草對付了一頓,便快步走出食堂。
天色很黑,夜晚的冷風挂在胳膊上引起一陣陣雞皮疙瘩。瑟瑟發抖的我捂着胳膊決定從小樹林抄近路。
沿着小路,我踩着自己的影子向前走。深綠色的樹木森然,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縫隙落在跟前。隐隐約約的,從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細微而凄然的叫聲。
是貓叫聲,空氣裏似乎還隐隐約約有一股鐵腥味。
我斟酌了一下,尋着聲音走了過去。撥開枝葉,越過影影綽綽的灌木,看見了一道穿着CCG下發的統一衣物的白色身影,這位不明人物正仰着脖子看些什麽。
我眯起眼。
诶,這個白發,好像有點眼熟啊。
我沒有刻意隐瞞自己的行動,膠鞋踩到了枯死的樹葉上,發出來吱呀的響聲。
白色的腦袋轉了過來,我看到了他猩紅色的,恍如紅寶石般的兩只瞳孔。他估計早就發現了我的位置,所以眼神并沒有多麽戒備。
我思索了一下:“鈴屋?”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又轉回去盯向頭頂。
有那麽一瞬,我總覺得他的視線很是悲傷。
我在鈴屋的身旁站定,同樣向上看。
開膛破肚,形态凄慘的小貓被插入了枝幹中,被剖開的肚皮随着風微微鼓動,腸子挂在了周圍的葉子裏,向下流着血滴。看上去十分慘烈,但倘若我沒有看錯它仍有輕微的呼吸。
我首先确認了一下:“請問這是你做的嗎?”
如果是他做的,我就得思索一下如何周旋然後跑路了。
“不是哦,是內野老師。”
“哦,是他啊。”
我依稀對那個老師有些印象,只記得他有時候的視線會讓人很不舒服。
從邏輯上來講也是,以鈴屋的身高估計也無法輕易這棵樹的枝幹,這是身高足夠的成年人才能夠實施的虐待。
說服了自己後,我将視線下移,偏頭看向鈴屋那沾上些許鮮血的手掌,而後注意力又被那布滿手臂的X型紅線奪取。
我頗感興趣地指着紅線:“這是什麽?”
他視線仍然盯着小貓的同時,下意識撫摸了一下手臂:“是人體刺繡哦,用消毒的針縫一縫就好了。”
“會疼的吧?”
“不疼啊。”
我不是很相信,但并沒有追問下去:“那你手頭有進行這種“藝術”創作的材料嗎?”
“針和線嗎?你是想要看過程嗎?”他似乎是想了想,“現在沒有,但我可以回去拿。”
“我還需要消毒的東西。”
我指了指:“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治療它。”
“哇哦,你會做手術?”他的視線離開了樹上,終于是扭頭看向了我。
我搖頭:“并不會,我只是試試看能不能把它縫合。”
“好哦,我會回去拿的。”
獲得了回答的鈴屋聲音甜膩,踢着拖鞋飛速地離開了。我則是眺望着他靈活的身影不禁咋舌,這種速度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我還在思索如何把小貓從樹上拿下來,他已然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身旁,朝我招呼了一聲:“嗨。”
我捂着胸口,神色痛苦:“下次請提前出個聲,我很容易受到驚吓的。”
他眨眨眼,對我的話語不可置否,拎起了一個小袋子朝我展示:“東西我都帶來了。”
我接過袋子,裏頭工具果然很齊全,除了針線包、消毒水,甚至還有各種類型的鋒利小刀。
我一邊拿出需要的東西,一邊問他:“鈴屋,你能把小貓搬下來嗎?”
“不知道,”他同樣蹲下來,歪歪頭,“但我可以試試。”
說罷,他踏在兩棵樹木的中間,只一眨眼,便穩穩當當地爬了上去,沿着枝幹手腳并用爬向了貓咪的一側。
他俯視着我問:“然後呢?”
“然後把它輕輕地,快速地順着枝條的方向抽出來。”我仰頭強調道,“一定要輕、準、快!”
他抿唇,赤紅色的眼睛緊盯着貓,動作柔和地托着貓咪的下腹和外露的髒器。我注視着順着樹枝方向他的一舉一動,鮮血則是順着葉子流下,差點滴落到我的眼睛裏,隐隐約約的我又能聽見這只貓微弱的叫聲。
很快,白發少年托着貓咪從樹上爬了下來,問我:“再然後呢?”
“給我就行。”
我早已經撕下了自己體測時準備的備用衣物,将貓咪仰躺着放在了柔軟的白色布料上,然後隔着消毒過的布料将它顯露在外的器官盡量放回身體的原處,以現有的條件進行最大程度的止血和清創後,我捏着針線開始一針一針地縫合——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這種技巧是叫單純間斷縫合——好吧,我也只會這一種縫合方式。
我聚精會神,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知道手頭結束後自己的額頭滿是汗珠,腳也因為長時間的蹲下而無比麻木。
一旁同樣蹲着的鈴屋看上去狀态顯然比我好得多,他一邊望着貓咪淺淺的呼吸,一邊好奇地問道:“這樣它就能活了嘛?”
我捏着衣物擦着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得看運氣了......運氣好就能熬過去,運氣不好......”
“就會死掉吧。”
他垂眸看向地面上的小貓,“生命果然是很脆弱的東西呀。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是會死的啊。”
這仿佛一句廢話......
但已然更深露重,我也懶得吐槽了,整理好東西之後把袋子還給鈴屋,剛準備着想對他說兩句“謝謝拜拜再也不見我跑路咯”之類的客氣話,兩束手電筒的刺眼光芒就照向了我的眼睛。
“鈴屋!有栖川!你們在做什麽?!”
我聽着教官飽含怒氣的話語,直感覺自己的鹹魚生活仿佛到了盡頭。
旁邊的白發少年仿佛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呆愣着一句話也不解釋。我只得趕緊舉起自己滿是血痕的雙手,誠懇地說:“我說我們在拯救生命,您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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