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 章

☆、 8   第 8 章

◎“薇薇，你在想什麽私人用品？”◎

姜芸薇幾乎是在離開時璟束縛的那一瞬間就立馬推開車門下了車。

遠離時璟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氣。

下午五點，太陽還明晃晃地挂着，亮得刺眼。屋外的溫度遠比車內高得多，姜芸薇卻莫名覺得室外的空氣比車內好太多。

時璟因為把口罩給了姜芸薇，自己只能戴上一副大墨鏡。

就在這時，旁邊面包車的車門被拉開，Follow PD下車來與姜芸薇和時璟交談。

為了不引起注意，在外面拍攝時，拍攝人員不如在公寓時多，衆人也只帶了小型攝像機方便拍攝。

想起什麽，姜芸薇看了一眼他們的車輛，對跟鏡導演說道：“剛才車裏那一段，麻煩剪一下，不要播。”

跟鏡導演下意識看了一眼時璟的車輛，詢問：“有什麽問題嗎？”

為了給觀衆更好的觀看體驗，節目組的人員都是搭乘自己的面包車，只在時璟車上裝了幾個攝像頭，方便記錄，但對于剛才車上發生了什麽事卻不知情。

姜芸薇仗着有口罩的遮掩，面無表情地撒謊：“嗯，問題很大。”

跟鏡導演一聽這話，表情也跟着嚴肅起來，目光在姜芸薇和時璟掃了好幾眼。雖沒說話，但那赤.裸.裸的目光就像是在說“你們是在車上罵人還是打架呢？”

姜芸薇裝作沒看到跟鏡導演的目光，說了一句“辛苦處理一下”後，心虛地邁着大步朝超市走去。

跟鏡導演略感頭疼，怕剛才車裏兩人真鬧了不愉快，讓兩個跟拍人員跟着時璟和姜芸薇後，自己則重新回到車上去查看方才攝影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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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并非周末也沒有到下班的時間，超市裏的人并不多，倒是省去一些被發現的麻煩。

時璟推着推車在前面開路，姜芸薇在後面不徐不疾地跟着。

進入超市後，時璟就把下午導演給的資金一同交給了姜芸薇。

不過，節目組給的資金也有限，只有兩百，還美其名曰：讓他們體驗生活。

姜芸薇許久沒有逛過超市，也不知道該買什麽，就靜靜地跟在時璟身後。

忽然，前面時璟停了腳步，她也下意識停住。

只見時璟揚了揚下巴，對她問道：“想吃什麽？”

姜芸薇一愣，這才意識到時璟将她帶到了零食區，周圍兩邊的貨架全是各種口味的薯片。

她目光在貨架上停留了兩秒，想到手裏那兩張輕飄飄的兩百元，沒好氣道：“六個人的生活費就兩百，你覺得這錢夠買零食嗎？”

時璟目光落在各種不同的薯片上，語氣輕飄飄：“別管他們，先買你喜歡吃的。”

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有些自私，但放在時璟這兒卻是理所當然。畢竟打掃衛生的活兒，時璟的功勞占了一半。

姜芸薇遲疑了兩秒還是嘴硬道：“我不吃。”

時璟似沒聽到姜芸薇的話，伸手挑了兩種以前姜芸薇去超市常買的味道放在手上：“黃瓜和青檸，哪一個？”

姜芸薇脫口而出：“青檸。”

話一說出口，她就很輕的“啧”了一聲，語氣中帶着懊惱的情緒：“說了我不吃。”

“嗯，我吃。”

時璟順手把青檸味薯片放進購物車裏。

姜芸薇難得一噎。

她抿了抿嘴唇，冷漠地甩了時璟一個背影後，大步離開了零食區。

時璟看了一眼姜芸薇氣鼓鼓的背影，嘴角很輕地勾了一下，不急不緩地挑了幾樣零食後才推着購物車去找她。

等他追上姜芸薇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有其事地站在蔬菜區前，探着頭來回觀察，似在找着什麽東西。

時璟知道姜芸薇還在為剛才的事置氣，正準備上前和姜芸薇搭話，就看到姜芸薇取過一盒包裝精致的有機胡蘿蔔。

分手四年，時璟依然記得姜芸薇喜歡的零食，而姜芸薇也沒忘記時璟最讨厭的東西。

胡蘿蔔就位列榜首。

時璟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姜芸薇，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胡蘿蔔，語氣不明：“你确定要買這個？”

“我想吃。”姜芸薇裝作看不懂時璟的眼神，裝模作樣的反問：“有問題嗎？”

“沒有。”時璟神色鎮定地接過胡蘿蔔放進購物車裏。一擡頭，又看見兩盒金燦燦新鮮的胡蘿蔔出現在他眼前。

姜芸薇似嫌一盒胡蘿蔔刺激不夠，又遞給時璟兩盒，語氣是遮不住的幸災樂禍：“一盒不夠。”

時璟在心裏嘆了口氣，還是接過一同放進購物車。

資金實在有限，時璟和姜芸薇大多買的都是管飽的食物。

快結賬時，時璟想起什麽和後面跟拍的人員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先停止拍攝。

跟拍人員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關上攝影機後，大步上前：“時老師，出什麽事了嗎？”

時璟語氣溫和但那态度卻是帶着不容拒絕的強硬：“我有點私人用品需要購買，辛苦你們先去收銀臺等我們一下。”

跟拍的人員立馬明白了時璟的意思，點了點頭。

姜芸薇沒注意到時璟說的那一聲“我們”只是聽到他說要購買私人物品，下意識也想回避，但腳剛踏一步，手腕就被一只寬厚又溫暖的掌心抓住。

“你和我一起。”

姜芸薇抿了一下嘴唇，确定工作人員離開後，取下耳麥，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确定，要我和你一起購買私人用品？”

時璟怔楞了一瞬才意識到姜芸薇可能誤會了什麽，但也沒解釋，只是含笑着調侃：“薇薇，你在想什麽私人用品？”

他在說“私人用品”時刻意壓低了聲音，帶着一股暧昧不清的意味。

大約是時璟的那一聲“薇薇”太過于自然，亦或是姜芸薇已經習慣時璟這樣的稱呼，絲毫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反而在聽到時璟的反問後紅了耳根，錯過最佳反駁時間。

時璟松開了握住姜芸薇的手，語氣輕快：“走吧，帶你去挑一下私人用品。”

姜芸薇板着一張臉目不斜視地跟在時璟身後

兩分鐘後，時璟帶着姜芸薇無比自然地走到一排貨架前。

看清這裏放置的東西，姜芸薇望向時璟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就差沒把“你是變态”幾個字寫在臉上。J

似乎猜到姜芸薇在想什麽，時璟語氣略感無奈：“你生理期要到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瞬間擊潰姜芸薇的心理防線。

以前姜芸薇不喜歡去記生理期又管不住嘴，一到夏天總想吃涼的。時璟總會提前為她準備紅糖姜茶，管束她不讓她吃生冷的東西。

分手後的第一個月，沒有時璟約束，姜芸薇近乎報複性地把超市裏各種口味的冰淇淋都買了一遍。但很可惜，有一大半的冰淇淋沒吃完就因為痛經痛得厲害被夏竹送進了醫院。

從那之後，她就記住了每一次的生理期，只是再沒有人會哄她喝紅糖姜茶。

姜芸薇本來以為這幾年自己已經習慣，但現在再次被時璟提起，她忽然生出委屈的情緒。

“時璟，我們已經分手了。這些東西我會自己準備，不勞你費心。”

她冷着一張臉，語氣冷漠又刻薄，像是在提醒時璟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時璟也難得陷入沉默。

姜芸薇深呼吸一口氣，不願再看時璟，大步朝收銀臺走去。

因為這一段小插曲，兩人離開超市的時候表情都不太好。

時璟本就是科班出身，再加上這些年的打磨，演技自然沒話說，如果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的心思，是不會表露出來的。

可姜芸薇太了解時璟，哪怕時璟什麽表情都沒有，只有一個眼神，她也知道時璟是高興還是難過。

姜芸薇也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剛才太沖動了，不該說那些話的。

明明兩人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必要把那些舊事翻出來。

想到這兒，她偷偷看了一眼時璟。

時璟把買來的所有東西都放進了後排座位，關門的時候，停頓了一秒才鑽進駕駛座。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覺得時璟剛才停頓的那一秒似乎是在看她，确認她是不是會坐後排的位置。

她望着後排的位置猶豫了兩秒，還是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上車後，姜芸薇剛取下棒球帽和口罩，車窗就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

姜芸薇按下車窗，看到跟鏡導演湊了過來。

跟鏡導演：“姜老師，時老師，方便開一下車門嗎？有點事和你們讨論。”

時璟一言不發地解開了車鎖。

後排位置放了不少東西，跟鏡導演又是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大叔。他坐在後面位置，顯得有些擁擠。

幹這行的都是人精，跟鏡導演一上車就敏銳察覺到時璟和姜芸薇之間微妙的氣氛。他搓了搓手，含蓄的說道：“姜老師，我看了一下車裏的視頻，對您和時老師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剪輯一下，是可以正常播出的。”

跟鏡導演怕造成影響，特地把剛才車上的一整段影像都看了一遍，非但沒有看出半點不和，反而看到熱點。

他有信心，剛才那一段播出去，配上後期的宣傳，肯定能上熱搜。

姜芸薇上車後就取了口罩，聽到跟鏡導演的話，板着一張臉，嚴肅又認真的反駁：“有影響。”

跟鏡導演頓感頭疼。

其他兩組嘉賓為了綜藝效果，都恨不得多制造出一些暧昧場面，而他面前這兩位，全程表現得就和陌生人一樣，剛才好不容易看到能制造話題的場面，沒想到姜芸薇還要求把這段删了。

他委婉提醒道：“姜老師，我們這是一檔戀愛綜藝。觀衆想看的是兩人之間的互動。”

姜芸薇知道跟鏡導演說的是實話，也不想讓工作人員為難，擰着眉，正準備松口，卻被時璟打斷。

時璟從上車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他知道姜芸薇不情願但又不好拒絕跟鏡導演的請求，所以他出頭替姜芸薇拒絕。

“可以先保留，別放在正片。如果後面有需要再當花絮播出。”

跟鏡導演若有所思。

時璟現在已經很少會接綜藝，這次不知道上面用了什麽方法，才請到時璟。上面領導也特意和節目組打過招呼，盡可能滿足時璟的需求。

他可以和姜芸薇周旋但不能得罪時璟。見時璟這樣說了，只能作罷，悻悻地下了車。

跟鏡導演下車後，車內更是陷入一種從所未有的安靜。

時璟目不斜視地看車，姜芸薇則閉上眼假裝休息。但她下午睡得太久，現在根本睡不着，反而大腦思緒變得更加清晰。

要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氣氛嗎？

說什麽呢？

還沒等到她想明白，胃部傳來一陣絞痛。

早上喝的那一小碗燕麥粥和牛奶早在打掃衛生被消化，又因為睡覺一直沒有進食。現在她的胃開始抗議了。

饑餓和壓抑，讓她更煩躁，不自覺地擰起了眉頭，右手也無意識地搭在肚子上，試圖用這種方式，減輕饑餓感。

可惜效果不佳。

她在心裏估算了一下回去的距離還有時間，心裏更煩了，連帶着眉頭也皺得越來越深。

只是沒過一會兒，她就感受到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止。

到了？這麽快？

姜芸薇裝作剛睡醒的樣子睜開了眼睛，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公寓，而是一個陌生的路口。

姜芸薇遲疑了兩秒，還是偏頭對時璟問道：“你停在這兒幹嘛？”

時璟正擺弄着手機，和誰發着信息，聽到姜芸薇詢問聲音，頭也沒擡地回應：“餓了，先吃飯。”

姜芸薇揉肚子的手一頓。

她看了一眼時璟，又看了一眼正在拍攝的攝像頭，語氣平靜地述說着一個事實：“我們沒錢。”

時璟終于擡頭看了一眼姜芸薇，淡聲音道：“嗯，我刷碗抵債。”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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