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 章

☆、 9   第 9 章

◎“我選B”◎

小車重新緩緩啓動，朝着餐廳出發。

姜芸薇已經睜開眼也沒再好意思裝睡，瞪着眼望着前面的路。

只是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心思根本沒在前面的路上，餘光裏全是時璟。

時璟和以前的變化并不大，劍眉星眸，挺鼻薄唇，而歲月将他打磨成更成熟的模樣。

其實姜芸薇第一次和時璟搭話時并沒有其他想法，更沒料到時璟真的會同意帶她進校。

被時璟帶入學校後，她也提過要請時璟喝奶茶，不過被時璟一句還有其他事拒絕。

後來她把這事和夏竹說起，還被夏竹恨鐵不成鋼地教育了一番，問她為什麽不要時璟的聯系方式。

“為什麽要聯系方式？”姜芸薇一臉疑惑的反問。她想得簡單，她和時璟又并非一個學校，以後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她晃着頭，故作高深：“如果以後不能見面那就是我們沒有緣分。”

事實證明，她和時璟的緣分遠比她想象還要深。

就在姜芸薇沉浸在以往回憶時，她的手機忽然響起。

她現在帶的手機還是節目組給的，知道電話的也只有節目組的人員和經紀人。

哪怕是個陌生號碼，她也沒在意，直接接了起來。

打電話的果然是節目組的人員，見時璟的車輛離公寓的路線越來越遠，不免打來電話詢問：“姜老師，你和時老師是不是偏離了回公寓的路線？”

姜芸薇下意識順着工作人員的稱呼往下說：“嗯，時老師說他餓了。”

說出“時老師”這個稱呼時，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時璟也很意外，瞥了姜芸薇一眼，但什麽也沒說。

姜芸薇抿緊了嘴唇，假裝沒看到時璟的目光。

啧，她是被餓傻了吧？！

別人叫時老師就算了，她怎麽也就跟着叫了。

電話那邊的工作人員沉默了一瞬，委婉提醒了一下他們現在的餘額。

姜芸薇自暴自棄，靠在椅背後，悠閑自得：“時老師已經計劃好，一會兒用完晚餐就順便在餐廳洗盤子抵賬。”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低沉的一道笑聲。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很好笑嗎？

時璟似乎注意到姜芸薇的目光，笑容漸漸收斂。前面略有些堵車，趁着這個時間，他對姜芸薇伸出了手：“我和他們說。”

姜芸薇也不含糊，直接把手機遞給了時璟。

時璟左手懶散地搭在方向盤上，右手舉着電話，漫不經心地對電話那邊說道：“我找的是一家隐秘性不錯的餐廳，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全，一會兒正常拍攝就好。”

姜芸薇雖然聽不到工作人員說了什麽，但隔着手機都能感受到工作人員的無語。

工作人員是擔心我們的安全嗎？她那是擔心我們付不起錢！

不過好在工作人員最終還是沒有阻攔。

餐廳不算遠，十幾分鐘的路程就到了。

是一家評分不錯的私房菜餐廳。

姜芸薇本還有些猶豫，但見時璟表現得太過于坦蕩，便只能跟着一同下車。

剛到餐廳門口，候在門口的經理就眼尖的認出他們。

大約是顧忌着周邊的人，經理沒有聲張，只是微微朝時璟和姜芸薇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客氣的對時璟說道：“已經為您準備好你之前常用的包廂。”

說完，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時璟點了點頭，先一步跟在經理身後朝包廂走去。

姜芸薇滿腹疑問地在經理和時璟面前掃了一圈，思索了兩秒還是跟在了身後。

經理帶着他們左拐右拐，走過一條木質的走廊和小庭院，終于到了一個叫“典雅居”的包廂。

這個包廂與前面所有包廂都隔離出一段距離，極大程度的保證了客人的隐私，像是特地為誰準備的一般。

時璟大約和經理打過招呼，以至于經理看到他們身後浩浩蕩蕩跟着一群攝像師也沒有半點意外，神色淡定地為時璟和姜芸薇倒好茶，确定沒有其他需要後才離開。

包廂不小，一張大長圓桌和兩張小沙發，随行的攝像師将機器全部架在姜芸薇和時璟對面，方便錄制。

時璟和姜芸薇對于這種在陣仗早已經習慣，依舊神色淡定的喝着茶。

不到一分鐘，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三聲過後，服務員推着上餐的餐車進入包廂。

每上一道菜，服務員會熱情的介紹菜名。

姜芸薇看着這滿當當的一桌菜還有些懵。

從進屋後他們就沒點過餐，這些是哪來的？

似是看出了姜芸薇的疑惑，時璟解釋道：“提前點了一些。你看看還需不需要再加菜？”

方才姜芸薇都在思索其他問題，現在才意識到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歡的。心尖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

時璟見姜芸薇一直沒動筷，還以為她是擔心結賬的問題，順手揭開一盅鴿子湯放在她面前：“吃吧，不要你刷碗。”

姜芸薇自然知道節目組的人不至于讓他們真在餐廳刷碗，也沒再和時璟客氣，接過鴿子湯喝了起來。

跟拍人員跟了一路，時璟和姜芸薇也不好意思吃獨食，邀請過他們一同用餐，不過被跟鏡導演以一句“我們不接受賄賂。你們自己點的食物，自己支付餐費”給拒絕了。

話說到這種程度，時璟和姜芸薇倒也沒勉強，獨自享受了桌上的美食。

姜芸薇發現說餓要吃飯的是時璟，但真到了餐廳，時璟卻很少動筷，反倒是她，因為沒有經紀人監控，筷子就沒停過。

除了最開始一些必要的交談，時璟和姜芸薇就沒再說過話，弄得對面的攝像組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打破這一份寧靜。

姜芸薇咽下最後一口桂花糕，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唇，問起最關鍵的問題。

“我們怎麽結賬？”

跟鏡導演似乎也一直在等此刻，見兩人終于意識到餐費問題，清了清嗓子開始節目組套路。

“兩位現在總資金一共五元八，不足以支付這次餐費。現在我們節目組可以先幫忙墊付，但需要兩位付出一點小代價。當然我們節目組一直秉承着公平公開的原則，所以為兩位準備了兩個方案。”

姜芸薇一臉麻木。

來了。

跟鏡導演：“方案A：我們現在在官博上直播，讓粉絲提問，兩位回答。”

直播可以，但回答問題不行。

粉絲提出的問題千奇百怪，萬一涉及時璟......

姜芸薇一臉冷漠地開口：“我選B。”

跟鏡導演一噎，沒想到姜芸薇會搶答。他哽了一下，繼續：“姜老師，選項B是需要戴着玩偶在街上發一天傳單。”

現在正是最炎熱的時候，頂着悶重的玩偶，別說一天，一個小時就會中暑。

姜芸薇面不改色：“B。”

時璟：“我們都不選。”

兩人同時開口。

姜芸薇偏頭看了一眼時璟，雖沒說話，但那目光就像是在說“怎麽，你還真打算去刷碗？”

時璟裝作沒看到姜芸薇略帶深意的目光，解釋道：“這兒的老板很喜歡姜芸薇，是她的粉絲，不用我們付款。”

姜芸薇下意識反問：“你怎麽知道老板是我的粉絲？”

時璟似乎猜到姜芸薇會問這個問題，直視着姜芸薇，坦然自若：“因為我就是老板。”

姜芸薇點點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如果時璟是這家店的老板，那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跟鏡導演本來已經計劃好，想靠着時璟和姜芸薇直播來賺取一波關注，好為之後節目拉取流量，但沒想到一個寧願去發傳單，一個表明自己是老板，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摸了一把腦袋，略感頭疼的說道：“時老師，這不合規矩吧？”

時璟挑眉，反問：“你們好像沒說不可以去自己名下的産業用餐？”

跟鏡導演：“.......”的确沒說。

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下不為例。”

離開的時候，還是由經理帶路。

穿過之前那條長長地走廊，姜芸薇眼尖，看見了一個沒關緊的包廂裏有個身影很像蘇凜，便想也沒想地伸手拉住時璟的衣擺。

時璟腳步一頓，回眸，先是在姜芸薇的手上停頓了兩秒，再落到她的臉上：“怎麽呢？”

“我剛看到了蘇凜。他好像和楚妍妍也在這裏，我們要進去....”姜芸薇朝包廂的那道縫隙口望去，“打招呼嗎”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時璟打斷。

時璟瞥了一眼包廂，語氣不明：“你很在意他？”

“啊？”姜芸薇楞了一下：“什麽？”

時璟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收回了目光，徑直朝面前包廂走去。

蘇凜和楚妍妍兩人正在和服務員說着什麽，見到門被推開時都楞了一秒。随後，看清是時璟和姜芸薇，眼睛都亮了。

蘇凜也不問兩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見到他們，叫的第一句是“姜芸薇，救命！”

姜芸薇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蘇凜又看了一眼旁邊拿着小票的服務員，詢問：“怎麽呢？”

蘇凜大概解釋了一番。

他們到達時，節目組已經為他們點好了晚餐的菜品。剛才服務員上菜時推薦了兩道甜品和特色菜。他們本來以為是所有費用都是節目組承擔，想也不想的加了菜。

結果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卻被服務員攔住說要收取多餘的餐費。

也是這時候随行的拍攝人員才站出來，告訴他們，節目組只付了他們點餐的部分，多出部分需要自行承擔。

當着攝影組的面，蘇凜還不忘做最後總結：“節目組和這餐廳的老板真是太狗了，合起夥來欺負我們老實人！”J

“咳咳咳！”蘇凜嘴太快了，姜芸薇沒攔住，她飛快朝蘇凜使了個眼色，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家店老板是時璟。”

蘇凜不愧是星海衛視力捧的主持人，臨場反應極快，面色不改的朝時璟豎起了大拇指：“我就說，這家店怎麽這麽有品位。原來是時老師的店啊。”

楚妍妍也看清形勢，想拉着時璟撒嬌，可惜時璟不吃這一套，躲開了楚妍妍的手，雙手揣着褲兜裏，面無表情的對蘇凜說道：“沒錢就留下來刷碗抵債。”

蘇凜懷疑他被時璟針對了。他不敢随意再和時璟搭話，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姜芸薇身上。

他靠近姜芸薇，在她耳邊小聲說：“薇薇，你快幫我和楚妍妍跟時老師求個情。”

姜芸薇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你确定你不是在說夢話？

蘇凜立馬點點頭，配上殷勤的表情：“你行行好，你也不想明天我經紀人一起床就看到熱搜上說我過氣，淪落到來餐廳端盤洗碗吧？”

蘇凜這話實在說得誇張，雖然一些記者可能會捕風捉影地亂寫報道，但也不至于離譜到這種地步。

姜芸薇抿了抿嘴唇，還是委婉地幫蘇凜和楚妍妍說了幾句好話，最後甚至搬出“蘇凜洗不幹淨碗”這種诋毀的話語。

蘇凜因為剛才和姜芸薇悄悄話，離得近。時璟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蕩了幾圈，點了點頭，語氣不明：“你說得對，我會讓經理監督他。”

蘇凜：？？

姜芸薇：？？

請問你的語文是哪位老師教的？理解能力“這麽棒！”

該說的話姜芸薇已經說了，只能朝蘇凜遞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好在節目組雖然在一些情況下很狗，但也不至于真的讓嘉賓去刷碗。最後還是跟鏡導演出面提出了之前姜芸薇和時璟相同的方案。

蘇凜和楚妍妍幾乎沒考慮直接選了直播。

-

解決完餐費的問題後，四人浩浩蕩蕩回了別墅。

在得知姜芸薇和時璟把打掃衛生賺來的錢買了食物供大家一起享用後，蘇凜主動提出要幫忙歸納食物。

他沒給時璟和姜芸薇反應的機會直接擰起兩大袋食物提到了廚房。

楚妍妍猶豫了兩秒，看了一眼正在拍攝的鏡頭也主動提出要幫忙。

一時間，又只剩下姜芸薇和時璟兩人獨處相處。

姜芸薇還是不太習慣和時璟待在一起，找了個要倒水的借口就往廚房蹿，甚至洗杯子的時候也故意放慢了動作，為的就是在廚房多呆一會兒。

忽然，她聽到身後楚妍妍問：“你們還買了零食啊？”

姜芸薇頭也沒回，玩着水，看似認真的洗着杯子：“嗯，時老師買的。”

自第一句“時老師”說出口後，她現在叫得越發順口。

楚妍妍正欲和姜芸薇搭話，卻看見時璟拿着杯子朝廚房走來。她舉起手上的巧克力，自然地和時璟搭話：“時老師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牌子的巧克力。”

“不知道，那些都是給姜芸薇的。”時璟看了一眼楚妍妍手上的巧克力，然後目不斜視朝洗手臺走去，最後停留在姜芸薇身旁。

姜芸薇洗杯子的手一頓。

廚房不算寬敞，再加上方才時璟的那一句話，一時間讓廚房陷入一陣尴尬的沉默。

到底還是蘇凜解圍，尴尬的笑了兩聲的，打着圓場：“沒事兒，等我們明天賺了錢也去買巧克力。”

楚妍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并不再搭話。

-

晚上八點，顧茹和許默雲回了公寓，節目組也開始布置客廳準備讓蘇凜和楚妍妍直播。

一直到十點，楚妍妍才結束直播上樓。一回房間，她先确認所有鏡頭都遮住後，關了耳麥，開始吐槽節目組的摳門。

顧茹本在敷面膜，一聽這個話題也參與了讨論。

顧茹組和楚妍妍組情況差不多。

門票雖然免費，但裏面的果汁和小吃不免費，而這些都是約會必須品，兩人因為購買這些零食，在節目組那兒也欠下一筆不小的費用，明天還要去咖啡店打工還債。

一直讨論到十二點，宿舍才漸漸安靜下來。

姜芸薇也漸漸在安靜的環境有了睡意。

不知怎的，在半夢半醒間，她忽然想起來時璟在包廂裏說的那句話。

“這兒的老板很喜歡姜芸薇，是她的粉絲。”

她瞬間睡意全無，猛地睜開眼睛望向天花板。

時璟是店裏的老板。

那他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說：

我是你粉絲四合五入等于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