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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8-01-22 18:00:04 字數:5089

戚府實在太大了,戚書雅邊走邊問,邊問邊找,耗了好一些功夫,終于找到了養德苑。

她正要走進去,就看見喬無惑走了出來,很顯然的他是真的受傷了,因為他是歪着半邊身子走路的。

想到他昨天奮不顧身的保護她,她卻對他那麽不客氣,心裏還真有點慚愧起來。

“咦?”喬無惑看見她,微微一頓。

她一臉尴尬,慢慢地走向他,想要朝他笑一笑,臉部肌肉卻不聽使喚。

“我……我聽說你受傷了。”她擡眼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垂眼睫。

“孫小姐是來道謝還是來道歉的?”他挑眉一笑。

聽到他的語氣帶着幾分戲谑,戚書雅猛地擡起頭來,兩只發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可惡,她怎麽詞窮了?

“我是受傷了,但死不了。”喬無惑故意嘆了口氣,“有人不知感激,才教人受傷。”

“欸?”他這是在拐着彎調侃她嗎?讨厭,她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

他睇着她,“好好的說聲謝,很難?”

“我……”她窘迫地看着他,“我只是……”

“算了,不勉強。”他唇角一勾,“我出手相救也不是為了一聲謝。”說罷,他邁出步子就要走。

“喂!”戚書雅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他,“你去哪兒?”

喬無惑深深一笑,“我還得進城做事,孫小姐。”

“你都受傷了,走路還歪一邊,還要進城?”她有些激動,“就不能歇息一天?”

“孫小姐,養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他說,“一刻不得閑。”

聞言,她瞪大眼睛。敢情他是個工作狂?“你這樣只會讓傷勢加重。”她勸道。

喬無惑一臉興味的睇着她一會兒,才問道:“你擔心我?”

“你是因為我而受傷,于情于理,我都得關心你一下。”

“那好。”他唇角一勾,“如果你真不放心我進城,不如你跟來吧。”

她一怔,“這……”

“不管你想不想、要不要戚家的財産,你終究是戚家的子孫,何不去瞧瞧戚家都做些什麽生意,有些什麽店鋪?”

他這麽一說,戚書雅想起周品潔提到戚家有自己的布莊這件事,跟着喬無惑進城,她可以順便去買胚布,也可以考察一下市場,而且她還得購置一些染織用的器材呢!

思忖一番後,她應道:“也好。”但随即又提醒道:“但話先說在前頭,別敲鑼打鼓的說我是戚家孫小姐。”

“為什麽?”

“我想靠自己的本事掙錢,而不是憑戚家孫小姐的身分獲得特殊待遇。”

養無惑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微挑起眉,“得,走吧!”

坐上馬車,戚書雅随着喬無惑進到開陽城。

開陽城是南北兩路所有貨品的交流及集散地,城裏各色商號及鋪子應有盡有。除了本地人,在城中活動的有不少是外地商隊及買辦,不只大街,就連那小巷裏的交層也十分熱絡。

跟着喬無惑一家一家的巡視着,戚書雅忍不住昨舌。

藥行、布莊、典當行、鹽棧、酒樓、客棧、棉花行、鐵器行、木貨行、土痄雜品行、珠寶店、錢莊票號、茶莊、糧行……戚家在城裏的商號店鋪加總起來打近十家,而且這還只是在開陽城。

聽喬無惑說,戚家在各地都有莊子跟商號,平日裏有管事、掌櫃們打理着,他不定時會前去查核巡視,不只如此,戚家在各地還有田地放租,大大小小的良田有百餘筆,而這些,近九成都由喬無惑管理經營。

她得說,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喬無惑根本是小說中完美無缺的多金單身漢。

“原來戚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錢。”她忍不住驚嘆道。

“還想自力更生,跟戚家切割嗎?”他睇着她。

“談不上什麽切割,但我還是想靠自己。”她的态度十分堅定。

他笑視着她,眼底有一抹贊許。“出了你這個子孫,戚家之福。”

戚書雅有些怔愣地望着他,“你這是在……誇贊我嗎?”

“是。”喬無惑不假思索地回道。

她不自覺感到歡喜、雀躍,她沒想到他的贊美,竟對她如此重要。

“戚家經商之道,貴在誠實無欺,自律自戒。”他續道:“以智取財,亦以商事國,老太爺建文廟、辦學、放糧赈災、捐銀打井、引水修渠,心懷仁善。”

戚書雅一邊聽一邊點頭,原來戚家老太爺做了這麽多好事。

“你應以身為戚家子孫為榮。”他說。

她穿越重生不到兩個月,還在适應新的生話、新的身分,但是得知戚家做了那麽多善事,她确實是挺敬佩的,莫名還有一點點與有榮焉之感。

這時,他們來到永泰興土布行,一進店裏,夥計跟掌櫃便招呼着,喬爺喬爺的喊聲此起彼落。

大夥兒沒見過戚書雅,不知道她的身分,但見喬無惑将她帶在身邊,每個人都好奇的看着她。

“小張,”喬無惑喚來一名夥計,“給這位姑娘拿幾正胚布來,等級高一點。”

“明白,我立刻去取。”小張答應一聲,轉身便走開。

戚書雅驚訝地望着喬無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怎麽知道她要胚布,她可沒跟他提過啊!

“你不是要染布嗎?”他好笑的看着她驚愣的表情,“戚家的胚布算是上品,你先帶幾疋回去玩玩。”

“我現在沒錢。”她說。

“我送你,算是見面禮。”他才說完,小張已抱着幾疋胚布走了過來,他讓一旁的小厮接下,又問向戚書雅,“你還需要什麽?”

戚書雅想了一下,回道:“需要錢,可以先問你借嗎?”

他一笑,“可以,借多少?”

“不知道要多少。”她老實地道,“我還得買煮布的鍋子、絲線、剪子什麽的,我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這簡單。”他轉過身,示意她跟上,兩人又上了馬車。

他們去了鐵器行買了幾只鍋子跟剪子,又去繡莊買一些絲線共花了約五兩銀子。

看着馬車裏那成堆的物品,戚書雅滿心歡喜,也忍不住要贊嘆他,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讨厭鬼,其實心細又體貼。

“都夠了嗎?”他問。

“暫時是夠了。”她看着他,眼底滿是戚謝,“你放心,等我掙了錢,會把銀子還給你的。”

不過是五兩銀子,她居然如此認真?在發現戚家有這麽多物業家産後,她還是不生一點心思嗎?他深深覺得……她實在太有意思了。

“不急,你也跑不了。”他說。

一切就序,戚書雅便開始了她的事業。

她每天埋頭染布,并将各種技法應用其中,染出花色及顏色都相當特別的布。這一天,周品潔跑來串門子,見她院裏曬着十幾塊布,随風飛揚,那花色更是令她驚豔不已。

戚書雅見她來了,問道:“妹妹,城裏除了戚家布莊之外,還有別家布莊嗎?”

“有呀。”周品潔一臉疑惑,“表姊想做什麽?”

“當然是拿我染的布去推銷兜售。”她說。

“放到咱們自家的布莊賣不就得了?”

“不成,要是賣到自家布莊,難保他們不是因為知道是我染的而收購,這麽一來,我就無法得知成功将布賣掉是不是因為我的真本事了。”

周品潔聽着也覺得有理,便道:“城裏有家錦繡織布莊,也挺知名的。”

“是嗎?”她眼睛一亮,“那你可以帶我去嗎?”

“行,但我得先跟我娘找個外出的理由。”周品潔說。

一旁的小通獻計,“小姐,就說去月老廟求姻緣,如何?”

周品潔先是一愣,然後驚喜地誇贊道:“小通,你真機靈,就這麽說。”

于是,周品潔回頭依計跟娘親說是要到月老廟求姻緣,便偷偷跟着戚書雅前往城裏,兩人乘着馬車,在離大街不遠處停下,步行前往錦繡織。

“妹妹,城裏認識你的人多嗎?”戚書雅問。

“不多。”周品潔回道,“不過總也有相識或是幾面之緣的。”

“那錦繡織你熟嗎?”

“不算熟,只陪娘去過兩回,不過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她疑惑地問道:“怎麽了嗎?”

“咱們先說定一件事。”戚書雅正經八百地道,“待會兒去了錦繡織,你千萬別說我是戚家孫小姐,就說我是來依親的遠房親戚。”

“為什麽?”周品潔有些不解。

她一笑,“我不希望人家是看在戚家的面子上買我染的布。”

周品潔微頓,然後明白地一笑。“表姊,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總之你記得就是了。”戚書雅又轉頭叮囑春玉跟小通,“你們兩個也千萬別喊我孫小姐,知道嗎?”

春玉跟小通一臉謹慎地點點頭。

就這樣,她們來到了錦繡織,一進店裏,掌櫃便上前招呼,而且一眼便認出了周品潔。

“這位小姐可是戚家的表小姐?”

周品潔先是一怔,然後羞赧地點頭,“掌櫃的真是好眼力,我上回來是三年前的事了……”

掌櫃一笑,“周姑娘樣貌出衆,過目難忘啊。”

“掌櫃的過誇了。”周品潔笑道:“今兒來到貴店,是為了跟錦繡織做點小買賣,不知誰能做主?”

掌櫃一怔,“買賣?”

“正是。”周品潔結道,“這位姊姊是前來依親的遠房親戚,她染了一些布,想問問貴店收是不收。”

掌櫃疑惑的看着一旁的戚書雅,“戚家在城裏有兩家布莊,怎麽……”

“我這位姊姊有點脾氣,她不想靠人情做買賣。”周品潔笑視着他。

“原來是這樣。”掌櫃思忖了一下,“那我請少東家出來瞧瞧。”

“有勞了。”

掌櫃轉身離開,進了店後。

“少東家是誰?”戚書雅悄聲問道:“你認識嗎?”

周品潔搖頭,“聽過,但沒見過。”

才說了幾句話,一名玉樹臨風的翩翩男子走了出來,掌櫃也跟在後頭。

周品潔有點犯傻地望着他,直到他走到她們面前。“在下錦繡織的少東家單一行,不知哪位是戚家表小姐?”

“我、我是。”周品潔羞怯地應了一聲。

單一行看着她,溫文一笑,“不知周姑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

“少東家千萬別這麽說……”周品潔低着頭,神情顯得嬌羞。

“聽掌櫃說周姑娘要跟錦繡織做買賣?”單一行又問。

“是的,是我……”

見周品潔看見單一行就整個神魂颠倒,手足無措又不知所雲,戚書雅忍不住開口了,“是我。”

單一行疑惑地看着她,“姑娘是……”

“我是戚家的遠房親戚,前來依親的,專長是染織布品,我自個兒染了幾塊布,想看看少東家是否有興趣。”說着,她飒爽利落地将手中的幾塊布遞上。

單一行接過布,往旁邊的櫃面上一攤。

當他看見那些或藍或紅或貢,上面有着猶如花朵綜放,或是煙花般圖案的布時,不禁瞪大了眼睛。

“在下從沒見過這樣的花色。”他驚黯不已,“都是姑娘自己染的?”

“正是。”戚書雅點頭,直截了當地切入主題,“少東家可有興趣買下這些布?”

“姑娘有多少這樣的布?”他問。

“你要,我就染。”她說。

單一行想了想,說道:“那好,在下先以十兩銀子收購姑娘的這些布,姑娘七日後再來,若賣得好,在下便再訂貨,如何?”

“一言為定。”戚書雅爽快的答應。

回程的馬車上,周品潔三句不離單一行。

“表姊,你看那位單少東家是不是個好人呢?”

“嗯,看來不錯,而且他懂得欣賞我的作品呢!”第一次做買賣便如此成功,戚書雅開心極了。

“我從沒見過他,這是第一次……”周品潔的眼底藏不住喜意,“聽說他之前都在京城學商,是這兩年才回到開陽的。”

“是嗎?”戚書雅睇着她,發現她提起單一行時含羞帶怯的,眼底燃着小小的火苗。

不用說,十六歲的她已對單一行動了心,看來,今天雖然沒真的去拜月老求姻緣,緣分還是自己找上門了。

“妹妹,”她用肩膀蹭了周品潔一下,朝她擠眉弄眼,“放心吧,下次再找你一起去。”

周品潔嬌羞地瞥了她一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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