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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8-01-22 18:00:04 字數:5543

就這樣,林楚琴給金貞行下了一封休書,而金貞行跟邱掌櫃麽女的婚事,也因此事而告吹。

在戚老夫人做主下,林楚琴搬離梧香苑,住進了距離西小門雅坊較近的秋香苑,戚老夫人将秋香苑改為學徒房,讓想跟戚書雅學習染織工藝的人可以住在此處。

除了周品潔跟林楚琴,她們的丫鬟小通跟秀玉也開始學習技藝,也因此雅坊總是歡聲笑語不斷,十分熱鬧。

這日,喬無惑一早來到雅坊,說要帶戚書雅進城。

上了馬車,進了開陽城,馬車來到無極坊前。

他們下了車,繞到後門,後門開着,裏面傳來練功練嗓的各種聲響。

戚書雅疑惑地問道:“你帶我來無極坊做什麽?”

“帶你認識一個人。”喬無惑一臉神秘地道。

她一臉你在玩什麽把戲的狐疑表情,“誰?”

“蘇霜白。”他說。

“嗄?”蘇霜白?他在跟她開玩笑嗎?她跟蘇霜白老早就認識了,為何需要他介紹?“我認識她。”

“你認識的蘇霜白,不是真正的蘇霜白。”他高深地一笑。

她更迷惑了。

“來。”他拉起她的手,走了進去。

蘇霜白正穿着戲服在練習身段走步,見他們來了,先是一愣,然後笑問:“唷,什麽風把你們一起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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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書雅來見你。”喬無惑說:“之前她誤會我跟你之間有不尋常的情誼,以為我在城裏藏的嬌就是你。”

蘇霜白忍不住笑了,“我跟你?”

戚書雅尴尬地道:“團主,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懷疑你,只是……”

“戚小姐,”蘇霜白目光認真,唇角帶笑,“比起喬無惑,我更喜歡你。”

“咦?”戚書雅一怔,驚訝的看着蘇霜白。

喬無惑濃眉一豎,緊緊抓住了戚書雅的手,“蘇霜白,你給我離書雅遠一點,她可是我的,誰都不讓。”

這明顯的醋勁顯示他有多在乎自己,讓戚書雅覺得胸口一陣熱,歡喜的看着他,但也感到奇怪。“無惑,你亂吃什麽醋,團主是個女人。”

喬無惑直視着她,鄭重且慎重地道:“他不是姑娘。”

“咦?”戚書雅一愣,“什麽?”

“蘇霜白是個貨真價實、徹頭徹尾的男人。”

戚書雅難以置信地看着蘇霜白,如此優雅美麗的旦角,居然是個男人?不不不,喬無惑一定是在捉弄她!

“戚小姐不知道?”蘇霜白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以為她知道,直到她誤會你是我藏在城裏的女人,我才赫然發現她根本不知情。”喬無惑揺頭笑嘆。

戚書雅不敢相信,上上下下打量着蘇霜白,滿臉驚奇,“所以……是真的?”

蘇霜白微笑點頭,“是的,戚小姐,在下蘇霜白确實是男兒身。”

“老天爺……”戚書雅驚呼一聲,“怎麽可能?你比許多女人來得美。”

“謝謝戚小姐的誇贊。”蘇霜白深深一笑,“我自幼長得秀氣纖細,家父于是讓我學習旦角,之後又由我接掌無極坊,城裏無人不知我是個男人,怎麽你……”

“大概是因為書雅是這一年才來到開陽,又住在城外,才會不知道你的事吧。”喬無惑笑道,“不過她也太後知後覺了。”

蘇霜白笑視着還沒回過神的戚書雅,“戚小姐,現在你可知道了吧?”

戚書雅點點頭,忍不住繞着蘇霜白看了兩圈,啧啧稱奇,“我的老天,你真不能怪我眼拙,是你真的生得太漂亮了。”

她忽地想起在古代女人是上不了戲臺的,所以那些花旦、刀馬旦或青衣,全由男人反串。

想想,她的神經實在太大條了!

“戚小姐,”蘇霜白故意捉弄喬無惑,“如果你對無惑膩了,只管來找我。”

即使明白蘇霜白說的只是玩笑話,養無惑還是眉心一拉,語帶威脅地道:“蘇霜白,你不怕我拆了你的無極坊?”

蘇雙白故作無辜地嗔道:“戚小姐,瞧瞧他,多蠻橫。”

戚書雅知道他是故意鬧喬無惑的,也忍不住笑了。

雅坊裏鬧烘烘的,幾個女人湊在桌前吱吱喳喳地讨論着。

喬無惑站在門外等了很久,卻沒打擾她們,直到林楚琴瞄到他倒映在廊上的長長影子。

林楚琴看了周品潔一眼,暗示她看看那地上的長影。

周品潔微怔,這才意識到她們在雅坊待了太長時間,于是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戚書雅問道:“品潔,你是不是累了?”

“是呀。”周品潔說:“我們也在這裏玩了一天了。”

“可不是。”林楚琴也搭話,“時間不早了,我看明天再繼續吧?”

戚書雅笑道:“也好,反正也告一個段落了,明天再接着做吧!”

于是,林楚琴、周品潔跟小通及秀玉快快收拾了物品,告辭離去。

戚書雅将她們送至門口,道別後她目送着四人離去。

當她轉身要回屋裏,瞥見有個人從廊道的轉角處走了出來,她一怔,“誰?”

喬無惑走了兩步,來到光亮處,眼神溫柔地望着她。

她難掩驚喜,“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來很久了。”他說話的同時,慢慢地走向她,“見你們在忙,所以沒打斷你們。”

“是嗎?”她随口一問,“沒等太久吧?”

“約莫一個時辰。”他說。

聞言,她陡地瞪大眼睛,“一個時辰?”

他居然在這兒等她一個時辰?他未免太有耐心了吧。“你可以進屋裏候着啊,你就傻傻在這兒等了一個時辰?”

他深深一笑,“不是傻,是癡。”

她秀眉輕蹙,“那有什麽分別嗎?”

“當然有。”喬無惑解釋道:“傻就是根本不知道你把時間都給了別人,只是一個勁的等。癡是明知道你把時間給了別人,卻還是願意等。”

戚書雅将他的話咀嚼了一番,而後試探地問道:“你……該不是在抱怨吧?”

“是呀。”他唇角一撇。

“我……我喜歡工作,你是知道的。”她有點歉疚々

“我知道。”他用包容而寵溺的眼神凝視着她,“只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實在太少了。”

戚書雅垂着頭道:“我現在的單子已經接到半年後了,所以有點兒忙……”

“不是有點忙吧?”他苦笑。

“好吧,是非常忙。”她無奈地道,“總之做買賣重的是誠信,我既然接了單,也收了定金,就得如期交貨。”

他點頭,“我也是做買賣的,我懂。”

“那你應該能體諒我吧?”

喬無惑嘆了聲,伸出雙手,一把環住她的腰,将她撈進懷裏。“我可以體諒,但是太苦了。”

“苦?”她不解地反問。

“是”他深深注視着她,“想着你,太苦了。”

他這肉麻兮兮的情話教她心口一熱,面紅耳赤,忍不住嗔道:“怎麽你也會講這種話,實在是……”

“嫁給我吧!”他打斷了她。

她一震,驚疑地望着他,“什麽?”“嫁給我,這麽一來,至少睡覺時,你是全然屬于我的。”

這話教戚書雅的雙頰更紅更熱了,她嬌羞地掄起粉拳在他胸口輕棰一下,“說什麽啊!”

喬無惑捧住她的臉,低頭欺近,當他的鼻尖只着她的,她不自覺地屏息,他又不是沒吻過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驚羞。

“書雅,”他低聲道,“嫁給我。”

這不是第一次有男人跟她求婚,卻是她第一次在當下就想答應了。

她從來不相信婚姻能保障什麽,對婚姻也不曾有任何的幻想跟期待,但當他向她求婚時,她的腦袋裏卻出現很多畫面。

她想嫁給他,她想為他洗手做羹湯;她想在寒冷的冬夜裏,有人可以幫她暖手暖腳;她想在半夜因惡夢而醒來時,有雙大手輕輕拍撫她的胸口;她想在早晨醒來時,有雙會笑的眼睛望着她;她想在生氣難過的時候,有人哄她;她想在開心的時候,有人陪她大笑。

她還想……為他生孩子,讓彼此的人生更加的完整、更加的美滿。

她知道他會是個好父親,她也知道,她将是個好母親,

這世界上的男人那麽多,可她穿越時遇見了他,她相信上天自有安排,它曾經取走的,如今都加倍補償了她。

不過她還是要确定一下……

“你是真心想娶我,不是為了奶奶?”

“不是。”他想也不想地回道,“不為了誰,就為了我,為了你。”

迎上他深沉而真摯的眼神,她相信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書雅,嫁給我吧?”喬無惑語帶哀求。

戚書雅笑着點點頭,“我願意。”

盡管戚家孫小姐跟戚家大掌櫃成親是大事,但在戚書雅的堅持下,婚禮非常低調的辦完了。

戚老夫人當然有點失望跟沮喪,但她明白孫女獨樹一格,且十分固執,只得由着她去。

不過婚禮可簡辦,嫁妝還是要給的。

而她給戚書雅的嫁妝,便是一家位在開陽城最好地段的鋪子。

既然是奶奶給的嫁妝,戚書雅可不能推辭,就這樣,她有了自己的第一家店,取名為“幸福作坊”。

婚後,喬無惑繼續打理戚家産業,戚書雅也開始做她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周品潔跟林楚琴都是她的得力助手,經常跟着她在店裏忙進忙出。

這日,單一行來到店裏。

當初要不是單一行慧眼識英雄,答應給她寄賣,戚書雅的事業應該不會如此順遂,也因此即使現在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店,她還是會給錦繡織一定的貨量,如今她培訓了一些染工織工,産量是從前的數倍,已能應付從前難以消化的訂單,甚至透過戚家在各地的店鋪,将幸福作坊的織品、布料等物品銷售到各地。

如今跟錦繡織的交易,戚書雅都交由周品潔全權處理,也因為這樣,周品潔跟單一行多了許多接觸的機會。

許是戚書雅已經嫁人,單一行心知無望,不再對她存有期待及想望,也或者是跟周品潔接觸得多,有了更深的了解,發現了她的美好及優點……總之,單一行現在對周品潔已不同往日。

“許久未見了,少東家!”戚書雅見他進來,爽朗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夫人。”他環顧四周,見店裏有不少客人正在挑選各式各樣的染織手作品,衷心地道:“店裏的生意真好。”

“托福。”戚書雅滿足地笑了笑,“歲末年終,很多人都趕着辦貨送禮,錦繡織一定也很忙吧?”

“再忙都沒有戚家各鋪子來的忙。”他說着,張望了一下。

見狀,她意識到他此行的目的,好笑的問道:“找我表妹?”

單一行尴尬又羞赧地道:“是……是的,有一些貨品的事要跟她商量。”

“等等,我叫她。”說完,戚書雅便差人将周品潔喚了出來。

周品潔一看見單一行,立刻露出燦笑,不自覺加快腳步。“少東家,怎麽來了?”

單一行礙于戚書雅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我、我是……”

戚書雅識趣地道:“你們聊,我去忙。”

說着,她轉身走開,可走沒幾步,便隐約聽見單一行說——

“元宵一起賞燈,好嗎?”

她本能的回過頭偷偷瞄着,只見周品潔先是一臉驚訝,然後喜不自勝的笑了。

“好,好呀。”周品潔迫不及待地答應。

“真是太好了,謝謝你願意賞臉。”單一行藏不住眼底的愉悅歡喜,“那麽……那天我來接你。”

“嗯。”周品潔嬌羞點頭,喜悅滿溢。

看周品潔跟心上人終于更進一步,戚書雅很為她開心。

“咦?”林楚琴自後面走出來,見周品潔跟單一行正在交談,疑惑地問道:“少東家幾時來的?”

“剛才。”戚書雅回道。

林楚琴有點擔心,“該不是前天的貨有什麽問題吧?”

她揺揺頭,笑道:“不是。”

“那麽是……”

“少東家是特地來邀請品潔的。”

林楚琴一怔,“邀請?”

“是呀,他邀約品潔元宵賞燈。”

聞言,林楚琴也為周品潔感到歡喜,“真是太好了,我早覺得他們兩個很登對。”

“嗯。”戚書雅點頭,“看來好事已近。”

“也是時候了。”林楚琴望向笑得一臉甜蜜的周品潔,眼底突然閃過一抹愁緒,幽幽地道:“我跟貞行也是在這種時節成親的。”

聽見她這麽說,又看着她那略顯哀愁的臉龐,戚書雅沉默了一下。

金貞行自從被林楚琴休了之後,行為舉止收斂許多,林楚琴雖與他離緣,但因為還住在戚府,難免會碰到面,他會以眼神跟她打招呼,可她總是視而不見的離開。

夫妻六年,初時兩人也曾恩愛甜蜜,不知道是新鮮感不再,還是她未能生育不得人疼,慢慢地,感情越來越淡薄,越來越疏離。

想那些年,她也是盡心盡力的為人妻為人媳,不只将丈夫伺候得妥妥當當,對婆婆亦是孝順敬愛,休了金貞行後,按理說她跟他們母子倆便無瓜葛了,可她隔三差五的還是會親手炖補品,差秀玉幫她送去給戚聿恬。

林楚琴在時,他們對她是相看兩相厭,不如不相見。她離開了,他們又莫名其妙的想起她的好。

好幾次,金貞行假借各種奇怪的理由跑到幸福作坊來,不為別的,就為了見林楚琴一面,想辦法跟她說上兩句話,就算她不想搭理他,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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