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嘲
第三十章 嘲
這邊,班岚和迤墨又獲得了一批寶物, 而大陣中, 終于有了第一個突破困陣的隊伍, 正是楚千辰和他的近侍。
兩人先後踏入幻陣, 身形僵住,渾身靈力開始起伏——看樣子, 是陷入了幻境,并且在幻境中遇到了危險。
守在中央的迤墨和班岚百無聊賴地看着他們, 默數時間。
一層幻境的時間會長一些, 約莫半柱香時間。之後一息停頓、一息二層;再一息停頓……
經歷了三到四層幻境, 楚千辰先一步掙脫了;又過了兩層幻境, 他随身的侍衛也脫離了。兩人一起走出幻陣範圍, 便見到了守在中央傳送陣的班岚和迤墨。
楚千辰見到迤墨,目光若有所思地在班岚身上停留一瞬,便點頭打了個招呼, 什麽都沒說地盤腿坐下來恢複靈力去了。
——廢話,白虎早到了這裏,那寶貝估計已經被取了, 他才不會費勁再去找不愉快,得罪了白虎。
楚千辰身邊的近侍是個寡言的, 見主子如此, 也就沒有多話, 有樣學樣地朝迤墨作了個揖, 便算是招呼過了, 然後就像根标槍一樣站在楚千辰身邊護着。
那兩人是很淡定,可是迤墨看到楚千辰手裏的劍,就忍不住有點想笑。
班岚演蠢鳥的樣子還真是……
迤墨強行忍笑。班岚見主子那一臉僵硬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來他在想什麽,不由得無奈地張嘴叼着迤墨的耳朵輕輕揪了揪——回神啊主子,端住啊主子!
貓崽子偏了偏頭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出來,手指在班岚腦袋上揉了一把,便盤腿席地而坐,也不修煉,只是饒有興致地看着那些隊伍各自原地打轉。
困陣并不是特別難纏的困陣,又過了大約一刻鐘,大多數隊伍就陸陸續續地出來了,接着就進入了幻陣。
幻陣裏,才是好戲開演的地方。
貓崽子坐直了身子,看着幻陣裏陷入僵直的衆人,撇了撇嘴。就是因為這些家夥,害得雜毛鳥成天不停地籌謀。不然,想也知道班岚這只神鳥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跑路,要不是忌憚這些可能會破壞白虎傳送谷的人修,又何必來這麽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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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不夠就只能吃悶虧,迤墨本來都想着,以後可以跟大哥還有族長伯伯說一聲北域的狀況,排除與一些讨厭的勢力的合作交易;現在看來,用不着這麽做了。班岚的消息可是要全面得多,而且就算他放這些勢力進谷,也暗中坑了他們一把,以後他也完全可以利用聆風閣引導輿論,只要他想,就能把北域攪和成一潭渾水。
哼。這回不殘了幾個人才怪。
想也知道,現在陣中的人可不是個個都如天霜門大弟子楚千辰一般的心性。他們被這大陣中的東西勾了快要一年,如今本就是急不可耐的狀态;進谷之後,探得寶物的人自然經歷了與守護天獸的厮殺,而沒探到的,這麽六七個時辰下來多多少少也會有些急躁。
黑夜本來就是放大情緒的利器。不說別的,入夜後光線較差,就算是修者,在沒有結丹以前不能神識外放,也就不能用神識來探路,應對刺殺、突襲也不過是靠五感,這種情況下,夜間的修者都會處在比較警惕的狀态。
警惕本來不算什麽,可是警惕了大半夜,精神本來就容易疲憊,這時候寶物面世,所有人都一窩蜂争搶,又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再加上,幻陣外的困陣雖然不算特別複雜,但也不是那麽容易解開的;寶物近在眼前卻要受到困陣的磋磨而原地打轉,心性過差的恐怕在困陣中就要起了殺性。
能被選拔/出/來進谷的自然都不至于到這一步。只是,這一切再由幻陣激發,就不好說了。
進入幻陣,能在六到七層幻境之內清醒過來的,都不會有什麽問題,幻境會一層層自動更替;但是一旦起了殺意,那麽幻境就會停留在那一層,直到幻境中的人把“對方”殺死,才會進入下一層,再度循環。
換言之,起沒起殺意,在幻陣中的停留時間是差別巨大的。
半柱香時間過去,有兩個人先醒了過來,一個是少城主霜淩,另一個則是天冶宗古涸。
霜淩先醒過來倒是不意外。幻陣考驗的是心性而不是修為,霜淩雖然只有築基前期,但心性顯然不錯,自然容易醒些。古涸卻讓班岚有些意外了。班岚不了解這人,但是對天冶宗的印象卻不怎麽好,現在見這人這麽容易醒,倒覺得有些意思。
古涸的侍衛和霜淩帶過來的冰野也沒被困住多久,很快,四者就相攜而出;緊接着便是聆風閣的一衆靈鳥——這多是因為大白鵝好鬥,在幻境中多呆了一會兒。剩下來的隊伍裏。則三三兩兩地出來了兩隊傭兵,和零散的二十來個人;餘下的大半隊伍,竟都留在了陣中。
眼看,時間就到了。第七層幻境的效果陸續消失,幻陣中,就有人開始動了。
一道槍芒像是挑破了夜色中蟄伏的危險,靈力波動如漣漪四散,周遭便殺機四起!
不知是誰與誰戰到了一處,槍芒與一道淩厲的飛爪“锵”的一聲碰撞,霎時,周邊的兵戈之聲不絕于耳。
這時候還留在陣中的,顯然都被勾起了殺意。
幻陣外的人見陣中一團亂戰的景象,都不由得凝重了神色——他們不是一無所知的,這種時候要是強行将人拉出幻陣,那麽幻陣對他們的影響可比他們自行識破要來的大得多。
到時候,誰來負責?
哪怕是救人心切,這種時候也容易惹得一身腥。
“嗤——”一聲嗤笑兀地響起,衆人望去,卻見盤腿席地而坐的古涸正百無聊賴地托腮看着那亂戰,滿眼鄙夷。
當下就有人的臉色不好看了起來。
陣中多多少少都有陣外之人的同門,其中自然也包括天冶宗的。古涸發出一聲嗤笑的時候,那位尚在陣中的天冶宗弟子剛剛受了一擊;立時就有人低聲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
築基期的修士有哪個不是耳力過人的,那人咒罵的時候也沒想着要避開古涸的耳朵。
古涸撩了撩眼皮,慢條斯理地看了一眼那人,接着又無聊地撇開了眼,開口就是氣死人不償命:“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連只兔子都不敢殺的柳師兄麽——嘁,倒也難怪你能出來,怕不是又在幻境裏捂着腦袋說,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噗……”不少知道內情的人都憋不住,笑出了聲。古涸這人,說話吊兒郎當的,還戲精得很,倒是把柳文修當初的慫樣學了個十成十。
“你!”柳文修臉都黑了,沖動之下就想邁步過去,卻被身邊的侍衛拉住了,只得沉了沉氣,“我的同門可也是你的同門,你不僅見死不救,還這般嘲弄,是何居心!”
“同門?”古涸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句,便又搖着頭笑,“你們自個兒心裏清楚。”
柳文修被氣了個倒仰,卻也不好說什麽。古涸并不是自己想加入天冶宗的,只是苦于自己有個身受重傷的姐姐,天冶宗便使了些手段,将他姐姐半死不活地拖着控制了,這才讓他給天冶宗賣命,出了不少九死一生的任務。
即便如此,柳文修仍然咽不下這口氣。他能出幻陣,并不是真的沒殺性,而是身邊帶了個清心明智的法器,這才讓他能仗着外物突破幻境——然而這自然是被這些選拔而出的精英所不齒的,不想直接被古涸捅了出來,其他人想也能猜到他的手段。
真有意思——迤墨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這些人修争執,肩頭的班岚則早就仗着自己是個“靈寵”而笑成了一只蠢鳥。還不忘了用神識在他腦海裏傳音:“主子,他們有意思不?”
可惜這場好戲沒能演下去。
眼看柳文修又要罵回去了,一旁一直在打坐、八風不動的楚千辰睜開了眼,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聒噪。”
柳文修噤了聲。之前他正面遇到過楚千辰,差點就被他給捅死了——心有餘悸。
古涸則樂了,起身幾步走到楚千辰身側坐下,拿胳膊肘捅捅他:“哎,不修煉了?”
楚千辰閉上了眼,不說話。
古涸從來都不是個看人臉色的,只管自顧自地說下去:“你就應了我呗,你又不虧不是?”
他之前盯上了銀輝石,心癢癢地一門心思想要用那顆石頭來練練手,無奈最後還是被楚千辰得了去,他便一直想讓楚千辰把石頭給他用,大不了他就用那顆石頭給楚千辰養劍就是了。
楚千辰皺了皺眉,睜眼打量他一眼,并不是很信任。
“嘿,你還不信我?”古涸挑眉,“老冷着一張臉,跟老子欠你似的。”
不料,下一瞬楚千辰就把石頭丢了過去,半句話沒說。
古涸接過石頭,在手心裏看了兩圈,笑:“你這人有意思。放心,不會給你煉廢的!”
楚千辰則勾唇:“我還不缺這點外力。”言下之意,煉廢了又如何,他楚千辰還不至于非要靠這石頭才能結丹。
這兩個人,倒是各有各的傲氣。光看之前争搶那冰蘭草的陣勢,還真想不出來兩人竟是這種相處模式。
班岚站在自家主子肩上,看着那兩人的樣子,暗自琢磨着。如果之後去荒域,免不了要組個傭兵隊伍,他和主子兩人還是少了點,說不定可以把這兩個帶上……或者把他們發展成聆風閣的合作對象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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