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清醒
第四十九章 清醒
迤墨在突破金丹的時候,雖然分寸把握得不錯, 但到底還是透支了不少, 于是這回打坐恢複也整整耗了兩個月。
兩個月來, 班岚一點一點地把他倆的洞府煉制完成了, 然後這邊補一點兒,那邊添一些, 什麽湯泉,藥園子, 煉器室等等, 各種東西不一而足, 手底下就沒有空閑的時候。
洞府完成後, 班岚得空就修煉一陣, 将許久沒有好好流淌一番的靈力慢慢喚醒。
這麽一段時間,班岚的靈力似乎增長了不少,只是還沒到突破的程度, 依舊停留在金丹中期;又似乎是因為對自己的來歷看開了不少,他這回修煉起來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一層層地上漲,跟沒了滞澀似的。
至于兩只雲雀, 她們也不是沒事情做;除了打點院子裏的雜務,她倆還兼顧了外頭的消息收集, 這麽一來, 班岚也算是明白了最近青石鎮不太平的原因。
獸潮——又不能說是傳統意義上的獸潮。
一般來說, 獸潮都是由于妖獸缺資源或者被人修奪了什麽天材地寶, 才會出現的, 畢竟人修不是好對付的,不到萬不得已,妖獸也不會自讨苦吃。
這回的獸潮不一樣。似乎是有幾只妖獸,原本靈智就不低;後來不知從哪兒染上了魔氣,開始修煉起了魔修功法,偏偏路子走得不正,把主意打到了人類身上,屠了幾個村子,犯了衆怒。
原本把這妖獸滅了,事情也就算過去;可是不久前那幾只罪魁禍首的妖獸确實被就地正法了,屠殺事件卻并沒有停止——有別的妖獸也做了類似的事情;而且這一波的妖獸顯然比上回出現的那些來得小心,躲躲藏藏的,似乎集結了不少手下,漸漸地不滿足于小規模的村落了,開始朝着鎮子下手。
青石鎮地方小且偏,靈氣又充裕幹淨,養出來的人——哪怕是不能修煉的普通人,都比其他地方的要來得強健幾分,這對于修了邪道的妖獸來說,就是足夠的血氣。
于是青石鎮這邊也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好在還有個傭兵公會的駐點在這裏撐着,倒不至于讓青石鎮就這麽淪陷了。事實上,自從鎮上頭一回出現失蹤的人到現在,真正遇害的不超過十人;這還是前幾人遇害沒有被立刻重視的結果,可以說在這大半年拉鋸戰下,已經是非常難得的狀況了。
院子裏,班岚把剛剛煉制的幾枚陣盤遞給雲雀,照例讓她倆去賣給傭兵公會換點閑錢,自己則摸着下巴思索得來的消息。
整件事情處處透着疑點。
妖獸很少能夠化形,而衆多邪修功法中,有九成以上都是人形才能修煉的;因此很多妖獸就算染了魔氣,成了邪修,走的也是野路子,更是很少會把主意打到人修身上。
現在看來,既然這麽多妖獸都選了殺人的法子,那麽班岚就可以猜測,它們修煉的都是同一種邪修功法,而且是專門為妖獸設計的,還必須從人類身上汲取某些所需的東西。
那麽,這個功法是從哪兒來的?人修?妖獸?這就不好确定了。
總之無論是哪個,恐怕背後的事情——都不小。
班岚琢磨着,等之後稍作打探,還是要想辦法給各個神獸勢力先遞個消息,也好讓大家都做個準備;現在還只是妖獸被盯上了,誰知道下一步會不會是靈獸,甚至是神獸。
人修這邊的話……班岚不打算多事。
人類向來是很神奇的。他們沒事的時候總愛在自己內部折騰點事兒出來,真到有事的時候,又一面內讧得厲害,一面又頑強得厲害,怎麽都不會死絕了。
班岚覺得最不用操心的就是人類的生存能力,而神獸和靈獸嘛……再怎麽說,勉強算同類,總不至于真的全然不管,但也輪不到他這個金丹期的後輩太操心就是了。
——他已經有最需要操心的對象了來着。
剛這麽想着,班岚察覺到身側的氣息一陣浮動,連忙起身坐到榻上,果然就見迤墨氣息緩緩收斂,沉降,大約是鞏固完成了。
迤墨完成最後一輪吐納,緩緩斂息,剛想睜眼,卻忽然靈機一動——他現在是個金丹修士了,可以用神識了。
“班岚?”大約感知了一下身邊的氣息,迤墨試探着朝班岚神識傳音。
“在。”班岚聽到腦海裏的聲音,微微一愣,便含笑用神識回了一句。
迤墨來了興致,開始用神識傳達更多的語句:“班岚,我這番鞏固修為花了多久?”
班岚輕笑一聲,伸手把人撈起來往自己懷裏塞,神識則回道:“不多不少,兩個月。”
迤墨猝不及防被撈起來,下意識地放出神識來感知周圍,一下子便“看見”了班岚帶笑的臉……于是他就把眼睛閉得更緊了。
沒、沒辦法,他現在算是意識到了,自己是想把這鳥當媳婦兒的,可是又沒想好要怎麽跟班岚說,或者怎麽讓班岚開這個口。
所以乖乖縮在班岚懷裏,一動不敢動。
班岚把主子往懷裏一撈,原本還以為這大貓至少會兇他一句,幹巴巴的那種,沒想到迤墨竟然不吱聲兒。
這是怎麽了?班岚挑了挑眉,從背後牢牢把人鎖在懷裏,嘴唇有一下沒一下地啄上迤墨的耳際:“主子有沒有想我?我每日都能見着主子,尚且想得很……”
迤墨梗着脖子,僵着身子,兩只手無措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袍,憋紅了臉。
要、要怎麽說?說……自己也想嗎?
不不不,這麽,這麽不威風的話,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想……的。”迤墨忘了自己是個金丹,神識可比嘴巴更直接一些,一個不留神,就給雜毛鳥傳音了。
于是迤墨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都跟要燒起來似的,忍不住睜開眼,狠狠地瞪了一眼耳邊不老實的雜毛鳥——都怪這鳥,沒事老說些沒羞沒臊的話作甚!
手足無措的迤大貓徹底沒轍,抿抿嘴,嘭地一下幹脆變回了原形。
變回大白虎的迤墨嫌棄地打量了一下自己還是過小了的身軀,便不再管了,回過身,兩只前爪便按着班岚的肩,強行把不知分寸的雜毛鳥按倒在了榻上,想要教訓教訓他。
班岚大約知道自家主子是個什麽想法,便從善如流地躺倒下去,兩只手還護着大貓,免得他一腳踩空。
結果迤墨又不知道要幹嘛了。
按倒了,然後呢?撓他幾爪子?咬一口?好像都挺狠的,不想讓自家雜毛鳥見血。可是不罰一下又不出氣。
白色的大貓迷茫地抖了抖耳朵,然後擡起前爪,毫不猶豫地糊上了班岚的臉——那就踩幾腳好了!另一只爪子也上!迤墨踩得不亦樂乎,豎着墨黑的毛尾巴一抖一抖的。
班岚:……
主子軟乎乎的肉墊按在臉上,還蠻舒服的。
雜毛鳥悶不吭聲地挨了一會兒踩,就又不老實了,手伸上來握住一只前爪,熟練無比地又對着爪墊啾了好幾下。
迤墨:……
迤墨一僵,怎麽就忘了這鳥老愛啄他的爪墊這回事兒呢。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消氣了,他是個寬宏大量的主子,不跟這鳥一般見識。迤墨沒好氣地又糊了一把班岚,便懶洋洋地在他身上趴了下來,張嘴道:“你下回知分寸點兒,別老逗我!”聲音比以往少了些稚氣,還是清亮的。
“好,我知道了。”班岚笑眯了眼,手指輕柔而快速地按摩着大貓的後頸,略略擡起頭去碰碰他的鼻子,“主子不要生我的氣。”
“哼。”迤墨低頭,帶着倒刺的舌頭舔過班岚的頰側,“本尊寵你的。”然後又用爪子踩踩他,催促道:“再揉揉。”手指在後頸按揉得很舒服,迤墨不由得眯起了眼,喉嚨裏咕嚕起來。
“好。”班岚把迤墨從身上挪下去,自己側身躺在大貓身邊,伸手揉捏着後頸,不一會兒,就感覺到這大貓拱起了肩,顯然是後背也想要被撸一把,便慢慢把手挪了過去。
迤墨舒服地趴在暖玉榻上,然後有點想變回原來一尺多長的模樣了。
之前沒長大的時候,窩在班岚懷裏,從來都是被那雙手掌一下子從頭順到尾的,現在他長大了,體型變大了,那雙手掌就有點不夠用了,揉着後頸就覺得其他地方癢的不行,順着癢意往其他地方挪了吧,又覺得剛被撫摸的地方還沒被順夠。
哎,長大了也很愁啊。
眯着眼睛,白色的大貓往側躺的班岚懷裏蹭了蹭。
班岚看着自家主子這副依賴的模樣,心裏都化成了一灘水。
主子結丹後,明顯比以前還愛賴着他……到底是受到了什麽刺激,還是想明白了什麽?他可不可以認為,主子也心悅于他了?班岚有些撓心撓肺的,手指在厚實的毛毛裏梳理着,慢慢帶上了一點撩撥的意味。
要不……試探一下好了。
“主子,主子?”班岚湊過去一點,親了親大貓的毛嘴巴,嘴裏輕聲喚着。
“怎麽了?”迤墨半睜開一只眼睛,舌頭舔舔班岚的下巴,然後懶洋洋地問。
班岚手底下把大貓攏得蜷起來些,手掌往下挪挪:“我可不可以碰碰尾巴?”
尾、尾巴?迤墨睜大了眼睛。
尾巴是特別特別親密的人……家人和媳婦兒才能碰的。
大貓抿了抿耳朵,把腦袋撇開,尾巴往班岚腰上一甩,嘴裏假裝淡定地嘟哝道:“你想碰就碰呗,問這麽多作甚。”
班岚勾勾唇,眼裏的笑意傾瀉而出,要不是迤墨避開了,定然是要被那雙金色的、灼熱的眼睛裏的情感鬧得惱羞成怒。
修長的手指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尾巴尖兒,帶着笑意的聲音像熏人的美酒:“主子能讓我碰……我很開心。”像是故意把“尾巴”二字吞了下去,雜毛鳥的話聽上去沒什麽毛病,細細品下來,卻總讓人覺得有絲絲的暧昧摻在裏頭。
迤墨抖了抖耳朵,不自在地擡起爪子舔了舔。
但是很快,迤墨就連爪子也舔不下去了——
那雙熟悉的、溫暖的、修長的——該死的手!
握着他的尾巴尖兒,逆着毛,一寸寸暧昧地往上摩挲,又輕又柔,帶給迤墨的卻是讓他渾身緊繃的酥麻,像是密集而細小的電流,順着尾巴上的每一根毛毛傳遞到他的脊椎,直逼後腦。
這、這感覺,就跟那天班岚按着他,手指在胸前揉撚時的感覺……
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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