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不要相信他
夕陽西沉,獨角獸迎着粉橘色的餘晖向前方滑行,不知是因為冷空氣太刺激,還是被眼前絢爛得不真實的景象迷了眼,陸杳杳打了個寒戰,竟然産生了流淚的沖動。
她身後的南星又将她往他懷中帶了帶,解開他的大衣将她裹住,在她耳邊關切地問道:“還冷嗎?”
其實倚在他身邊,被他的溫度包圍的陸杳杳并沒有覺得太冷,她十分惬意地靠在他胸口搖了搖頭。
南星還不是很放心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發現她的手确實不冷才松了口氣,環抱着她,将腦袋擱在她肩上,理直氣壯地說:“你親了我,得負責啊。”
“明明是你……”
陸杳杳有些激動地轉過頭,南星嘴角含着笑,趁機又在她唇上啾了一下。
陸杳杳猝不及防又被親了一下,卻忍不住也翹起了嘴角,她有些害羞地閉上眼皺起了五官,心一橫,大聲喊了出來:“好,我負責!”
南星倒是被她突然提高的嗓門吓了一跳,随後滿眼閃着戲谑的光,直勾勾地看着睜開眼的陸杳杳說:“說出口的話,就沒機會後悔了。”
她一直告訴自己他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不可能跟他回異界,所以一直不願意面對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此時她突然想通了,就算他們将來要分開,也不代表不能一起度過當下快樂的時光,與其扭扭捏捏、瞻前顧後,不如珍惜能夠在一起的時間。
陸杳杳和他對視了兩秒,身子一矮,主動環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堅定地說:“以後的事會怎麽樣以後再說吧,但現在這一刻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答應你我可能會後悔,但不答應我一定會後悔。”
南星因為她這一頭砸在胸口上的動作發出了一聲悶哼,聽她說完這番話,遭受撞擊的感覺不輕反重,心頭滿是歡喜的同時又沉甸甸的。他擡手順了一下她被風吹起來的頭發,又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頭頂,沉聲道:“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他說話時的熱氣噴在陸杳杳頭頂,暖烘烘的同時又有些發癢,她笑着縮了一下,将他抱得更緊了,卻沒有接話。
雖然從游樂園脫了身,但怎麽把獨角獸弄回家仍然是個問題。冬天天黑的早,南星先控制着獨角獸降落在了離陸杳杳家很近的一個公園,希望借天色和樹木掩蔽一下它突出的外形。
南星從獨角獸身上下來,又将陸杳杳也抱下來,然後擡手拍了拍它的馬頭,盡量和善地說:“跟你商量個事兒,一會兒我松開你,你能自己瞬移回早上逃出來的那個屋子嗎?”
獨角獸甩了甩腦袋,想把他的手從頭上甩開,同時狠狠噴着氣,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這樣的反應屬于意料之中,南星的笑容未變,只是手上用在獨角獸頭上的力道加重了,說話時也帶上了狠勁:“或者我把你大卸八塊,拿麻袋裝了帶回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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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斜着眼珠子瞅他,眼白都露出來了,倒是不噴氣了,但也看不出有合作的誠意,要是南星松開手,它很有可能又立刻瞬移到其他地方去。
陸杳杳拽了南星一下,他耐着性子回過頭,正想壓低聲音告訴她,他只是吓唬一下這倔強的馬頭怪,并不是真的要剁了它方便搬運,結果她先湊到他耳邊,又軟又輕的聲音和氣息撩撥得他險些錯過她話裏的內容:“不知道傳送陣的範圍有多大,不然晚上把它拴在樓下?說不定明天早上也能被送走。”
南星在沒有完全消化話中意思的情況下就點起了頭,對她的想法表示了無條件支持,但回過神後還是覺得有些不保險,先是陰沉地盯了獨角獸一眼,把它盯得肌肉都有些緊繃,盡力表現出一臉食草動物的無害,他才回過頭對陸杳杳低聲說:“把它單獨留在外面,難保它不會找機會逃走。”
陸杳杳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她歪了下頭,繞過南星的遮擋,看向獨角獸。正豎着耳朵偷聽的獨角獸撞上她的視線,一個激靈,低頭裝模作樣地啃了兩口草壓驚,然而這邊的草和它老家的味道不同,相比起來又苦又澀,進口嚼了兩下它就裝不下去了,又飛快地吐了出來。
陸杳杳上前兩步,試探性地擡起手,見獨角獸沒有躲開她的意思,便輕柔地替它順了順毛,把它舒服得眯眼擺尾,然後才用盡可能溫和的語氣說:“你也發現自己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吧?這個世界的人如果發現你,一定會把你抓去做實驗的,所以如果你再逃跑會很麻煩,我們真的是想幫你回家,能不能請你先委屈一晚上?”
獨角獸還是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陸杳杳撫摸的樣子,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她吸了口氣,正要再說話,卻被南星一把拉進了懷裏。
同時一個黑影從樹林中竄了出來,猛撲向剛才陸杳杳站的位置。
南星一手攬着陸杳杳,一手拉着獨角獸身上的缰繩,看着黑衣人的眼神比夜色還涼:“都追到這兒來了,怎麽,怕我欺負你們的聖物啊?”
頭臉皆被衣物遮擋的黑衣人只露了一雙眼睛,确實能從中看出對獨角獸的擔憂之色,他一邊和南星對峙,一邊緩慢地伸手去摸獨角獸。
不過獨角獸對他的态度也沒好到哪去,扭頭對他噴了下氣,作勢要咬他的手指頭,從它這反應倒是能确認黑衣人應該是男人,很有可能還是個糙漢。
黑衣人另一只手也擡了起來,嘴裏嘀嘀咕咕着一些陸杳杳聽不懂的話,大概是在安撫獨角獸。
不知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單純因為糙漢的手指頭對獨角獸的誘惑力比胡蘿蔔還低,很快它意興闌珊地扭回了頭。
黑衣人顯然放松了一些,他擡眼望向滿面陰沉的南星和被他攬着的陸杳杳,将目光定在了她身上,有些艱難地開了口,一字一頓地說:“不,要,相,信,他。”
“喲,居然肯屈尊纡貴學習通用語了?”南星對他如此明目張膽地挑撥他和陸杳杳的行為,若是今天之前,在沒有确定陸杳杳心意的時候,或許還會有幾分顧慮,現在卻只覺得好笑。
陸杳杳察覺他的不以為意和明晃晃的嘲諷,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她自然是站在南星這邊,但聖靈會的人并不是壞人,沒必要惡意譏諷。
“我知道他是魔王。”
陸杳杳軟軟地開了口,他清了下嗓子,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袖,暗示她別太拆他的臺。
“我猜你是想勸我不要助纣為虐。”陸杳杳将袖子從南星手中抽了出來,握住了他的手掌,然後又改為和他十指相扣,“如果他在我面前做了壞事,不需要別人提醒,我一定立刻抛棄他,但至少目前來說,他不光沒有做過很惡劣的事,還一直護着我,我提出的問題他也有認真聽,認真改,所以我還是想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
這話不光沒有拆臺,簡直是花式秀恩愛,南星越聽越心花怒放,只是礙于黑衣人在場才忍住了抱起陸杳杳繞着樹林跑圈的沖動。
黑衣人默默聽完後卻沒什麽反應,眼中的憂心絲毫沒有改善。
三人保持了短暫而詭異的沉默,南星突然開口:“你說的太複雜了,他聽不懂吧?”
陸杳杳一聽,恍然大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對啊,那怎麽辦?你會說他的語言嗎?要不你給翻譯一下?”
南星皺起了眉頭,方才那段話要他本人來說算怎麽回事,就算他翻譯了黑衣人也不會信。
“星……”黑衣人又開了口,指了指天,又指向陸杳杳,搖着頭說,“指引,不要。”
陸杳杳一臉問號,完全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麽,黑衣人見狀有些急了,飛快地掃了南星一眼,猛然向她撲過去。
南星估計他是想帶走陸杳杳從長計議,哪裏會給他接近她的機會。兩人交起手來,黑衣人本不是南星的對手,但南星要顧及陸杳杳,因此一時也解決不了黑衣人。
本來安靜圍觀的吃瓜獨角獸也被兩人的打鬥波及,不住地原地蹦跶嘶鳴,場面混亂不堪。
打鬥中黑衣人的帽子和圍巾掉了,在看清他真面目的瞬間南星一愣,黑衣人估計覺得無望帶走陸杳杳,最後不甘心地看了他們一眼,擡手又在空中打出金光,只是這次逃走前他還伸手去拉獨角獸的缰繩,大概是無法接受聖物和魔王厮混在一處。
不過獨角獸顯然更青睐有陸杳杳的這方陣營,在他手中死命掙紮,在即将被他拉進氣旋時使勁拍打起了翅膀,在空中形成了更大氣旋。
南星和陸杳杳被獨角獸掀起的狂風吹得睜不開眼,更別提接近混亂的中心。等狂風和金光都散去,不見了黑衣人的蹤影,獨角獸卻留在了原地,像是有些驚魂未定地甩了甩尾巴,颠颠地小跑到陸杳杳身邊,蹭着她的胳膊求撫摸。
“你看到那個黑衣人的長相了嗎?”南星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向陸杳杳确認。
陸杳杳一邊給獨角獸順毛一邊點了下頭,并沒有特別在意他這個問題。
“他……”南星頓了一下,看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費解,“洋人長相,棕發棕眼?”
“是啊。”陸杳杳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為什麽這麽糾結,“有什麽不對嗎?”
南星吸了一口氣,欲言又止,搖了搖頭自語道:“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
南星沉吟了幾秒,緊皺眉頭看向陸杳杳,遲疑地說:“我覺得,他和當初那個傳教士長得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有小天使能猜出這個故事是怎麽回事了_(:3)∠)_其實主要也就是當年的事還沒講了,講清楚了就要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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