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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之前大家還只是對阮玉嬌另眼相看,想結個善緣, 那如今就變成狂熱的讨好了!

家門口蓋房子一天二十文, 去鎮上幫工一天二十文包頓飯。他們上哪兒能找着這麽好的活兒啊?這全都是阮玉嬌給他們的!再看看阮玉嬌從葉氏那兒買過多少豬肉?租給李邱氏的地,租子又便宜了多少?

阮玉嬌在衆人心裏簡直成了個金饽饽!沒人可以替代!

可他們再想讨好人也白搭,阮玉嬌早走啦!他們只知道阮玉嬌搬到了鎮上去, 可卻不知道她家如今在哪兒, 這真是改換門庭, 他們這些鄉親求人都找不着門去求了。

這個時候大家又一次清醒地感受到, 阮玉嬌跟他們不一樣了,是鎮上的人了,不再是從前他們随意能說道、随意能見着的人了。

仔細想想,這事早有預兆,連她家那兩位老太太都早早就跟衆人拉開了距離。整天不用幹活兒,除了收拾家就是閑着玩,首飾一套一套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好看。只是如今才徹底将阮玉嬌和他們區分開, 阮玉嬌已經是飛出雞窩的金鳳凰了!

找不着阮玉嬌, 葉氏幾個被選中幫工的人就成了她們親近的對象。打着或好奇或關心的名義,有的探問她們和阮玉嬌怎麽好上的, 有的想知道阮玉嬌住哪兒,還有的希望能讓她們幫忙說說好話,也跟着去幫工。

葉氏被吵得煩不勝煩,白眼一翻,諷刺道:“這會兒知道着急了?當初嬌嬌遇着事兒的時候, 都誰在她背後嚼舌根子了?得虧是她自個兒立得住,不然換一家姑娘被你們那麽瞎叨叨,早跳河去了!你們當嬌嬌是活菩薩普度衆生呢?得罪了她還想從她那兒拿好處,想得咋那麽美呢?”

衆人一聽就尴尬了,确實,當初她們多嘴多舌,幾乎每個人都說過阮玉嬌的閑話。可那不是當初以為張耀祖讀書多是個好的嗎?再說阮玉嬌天天在家裏,她們也沒見過幾回啊,誰能知道是張母跟劉氏、阮香蘭她們诋毀阮玉嬌呢?

就是後來也不能全怪她們啊,誰能想到阮玉嬌那麽照顧老人家,看見莊婆婆骨折就真的照顧人家呢?誰又能想到莊婆婆的外孫居然回來給她們當靠山,她們再也不是什麽晦氣落魄的人了?更是誰也想不到阮玉嬌一個原本嫁不出去的姑娘,居然能有今天的出息啊!

大家夥兒紛紛解釋,可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換成她們,鐵定是不搭理這幫人的。憑什麽在她們說三道四之後,還幫她們找活幹,傻啊?

一天二十文,工期只有半個月,算起來錢也不是特別多。但有一就有二,這次是這麽多,下次指不定能更多呢?再說在錦繡坊幫工說出去也體面啊,萬一機靈點被掌櫃的看中給留下了呢?這是個大好的機會啊!

直到裏正出來說話,村裏才消停下來。衆人一琢磨,這裏正家的閨女跟阮玉嬌處得也不錯,她們連糾纏都不能糾纏了,即使再鬧心,也得老老實實的了。

不過這些人可不包括阮家和許家,他們跟阮玉嬌、許青山是鬧得有些不愉快,但在外頭又沒鬧翻。憑啥阮玉嬌給人介紹活兒不找她們?陳氏、許姚氏、許桃花可都心癢癢的想去幹呢!特別是許家如今正缺錢,連許方氏都想要去。

許老蔫倒是有些打怵,“這……咱去找阮姑娘能行嗎?山子那脾氣還不得給咱沒臉?”

許方氏就瞧不上他這沒出息的樣,瞪他一眼說道:“老大不是出門兒了嗎?只有那阮玉嬌,她是咱家沒過門的大兒媳婦,還敢對公公婆婆不尊敬?你瞧着吧,她就算再不樂意也得松松手給咱們點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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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桃花樂道:“就是啊爹,你別操心了,讓娘去找阮玉嬌。許青山是咱老許家的人,憑啥發達了就好處全叫別人占了?要是阮玉嬌不肯,等許青山回來也得不高興,這不擺明了阮玉嬌看不上咱家人嗎?擱誰能高興?”

她們想的不錯,換成普通人家,男人鐵定覺得丢面子。就算自己再不喜歡家裏人,這麽明晃晃的把家裏人越過去,找人專找別人,也會心裏別扭。可她們卻忽略了許青山和阮玉嬌都不是普通人,也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麽樣,別人又怎麽想。

她們第二天特意比葉氏等人早上了一刻鐘出發,就為了趕到錦繡坊頂替這份工。到時候阮玉嬌抹不開面子,只能讓她們留下,等葉氏到的時候她們都幹上了,随便把人打發回去不就行了?葉氏那幾個人,只把裏正女兒留下也就得了。

許家三個女人風風火火地趕到錦繡坊,錦繡坊大清早就已經開門了,十幾位客人正在挑選衣裳。許方氏眼珠一轉,在門口就喊道:“二掌櫃在嗎?我是二掌櫃阮氏将來的婆婆,找她有事兒呢。”

從沒有人這麽介紹自己的,又別扭又好笑,一下子引來了不少目光。

許姚氏趁機道:“小二哥,快帶我們去找阮氏吧,我們是來幫工的。鋪子裏不是忙不過來請我們來幫工嗎?”

門口的小二哥不清楚這件事,疑惑地看了看她們,客氣道:“你們稍等一下,我去通知我們二掌櫃。”

小二哥說什麽都不肯将她們帶進去,反而很快就跑去通知了祥子。祥子和阮玉嬌、許青山處得都不錯,是知道他們家裏情況的,聞言便皺起了眉,立即跟阮玉嬌說了此事。

阮玉嬌眉頭一皺,說道:“我就不露面了,不然糾纏起來難看。祥子哥你叫幾個人把她們趕出去,适當說說實話別叫她們影響了生意。”

“成,那我去打發她們。”祥子明白了阮玉嬌的意思,這事兒也好辦。

錦繡坊作為鎮上第一成衣鋪,怎麽可能任由別人搗亂?鋪子裏也是養着幾個打手的,一聽是二掌櫃的吩咐,全都跟着祥子出來了,就想好好表現表現,給新升上來的二掌櫃留個好印象。

“找茬是吧?我們二掌櫃說了沒請你們,趕緊走啊,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錦繡坊可不是你們随便吵鬧的地方,想好了再吵吵,打擾了客人別怪哥幾個不客氣!”

狠話說完,祥子就似笑非笑地道:“許家的是吧?別說我們二掌櫃還沒過門,管不着你們許家的事兒,就算将來過門了,也沒必要搭理你們吧?有事兒去青山镖局找許青山,別再走錯了地兒。”

許方氏她們吓了一跳,忙道:“你們什麽人?跟阮玉嬌說了嗎?她人呢?叫她出來!”

“對,叫她出來!她居然把我娘晾在這兒?還想不想好好過了?”

祥子都被她們的無恥氣笑了,“別看我在鎮上挺久了,我家裏還是村裏的,連我這個外村人都聽說過,你們許家不把許青山當人看,不給他治傷、逼他去當兵,分家要不是裏正主持公道,你們還想叫他淨身出戶。今兒你們這是哪兒來的臉跑來說三道四的?跟誰逞威風呢?我們二掌櫃可不是你許家能冒犯的!”

祥子一揮手,幾個打手立馬捏着拳頭上前,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把許方氏三人吓得臉色煞白。許桃花最為害怕,畢竟她還是小姑娘呢,躲在許方氏身後顫着聲道:“娘,我們走吧,我、我要是被他們碰了還有什麽臉活啊?”

許方氏一聽倒不怕了,他們幾個大男人還真敢碰她們幾個不成?那唾沫星子也得把阮玉嬌淹死,在咋地她們也是阮玉嬌未來的婆婆、弟媳、小姑子!

可就在許方氏想要撒潑的時候,比她們晚一步的葉氏幾人到了!葉氏多精啊,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再看已經有錦繡坊的客人和外邊的行人在看了,立馬上前罵道:“你們還要不要臉了?一個當後娘的磋磨青山不算,都分家把人趕出來了,還有臉來讨要好處?呸,你做夢呢?”

李邱氏得了阮玉嬌他們更多幫忙,當然是全新維護,撸起袖子就指着許方氏罵起來:“這不是秀才公許青柏的娘嗎?咋地,許青柏考上秀才也養不起你們,要你們來糾纏趕出來的許青山?那你們去青山镖局啊,上錦繡坊來幹啥?沒過門的兒媳婦都想磋磨,你們以為家裏出個秀才就能無法無天了是吧?”

這帽子可就扣大了,連葉氏都吓了一跳,更別說許家三人。許方氏臉色難看得厲害,急急地反駁,“你們別胡說!沒有的事兒!”

行人們可不管她臉色難看不難看,紛紛對着許家人指指點點。本來她們聽說許方氏是後娘,就聯想到後娘虐待許青山了,要不剛才第一句咋介紹自己是二掌櫃将來的婆婆?這不明擺着想讨好處嗎?等再聽說他家出了個叫許青柏的秀才,人們議論聲就更大了。

秀才家的人居然這種德性?那許青柏又能是什麽好的?如果是好人,能縱容親娘磋磨同父異母的大哥?

秀才的名聲可是頂頂重要的事,雖然許青柏考了最後一名,但他們鎮上總共也沒幾個秀才,早就聽過說許青柏的名字了。本是與有榮焉的一件事,以為又出了個有學問的有本事的人,誰知道聽起來居然不太好。

許方氏聽着他們的議論聲急得汗都下來了,她只想來拿捏阮玉嬌,可沒想過把家醜暴露在人前啊,這不是要毀許青柏的前途嗎?!

裏正的女兒皺皺眉,說道:“你們還是趕緊回村裏去吧,別在外頭丢人現眼了。有事兒等許青山回來找他去,嬌嬌姐可還不是你們許家的人呢,管不着你們的事兒!”

看到裏正女兒眼中的厭惡,許方氏打了個激靈,忙說:“我們、我們就是來看看嬌嬌,既然她忙着,我們就回去了。”

許家三人落荒而逃,許桃花更是早就拿帕子捂住了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們一跑明顯理虧,衆人的議論聲更大了,尤其是剛開始許方氏她們說的就是來幫工的,前後不一,根本就是占便宜沒占着才随便找了個借口。這一下可是讓許青柏都跟着火了一回!

葉氏上前對祥子說道:“對不住啊,村裏出了這種丢人的東西,打擾你們做買賣了。我們幾個是二掌櫃找來的,手腳幹淨利索,保證幹活勤快啥說的沒有,你們可別誤會二掌櫃啊。”

祥子笑道:“幾位放心,二掌櫃的為人我們都很清楚,不會多想的。來,幾位進來吧,二掌櫃在後面忙,我帶你們過去見一見,然後就開始上工。”

“诶,好!”

該做的事情之前阮玉嬌就跟她們說過了,所以見面寒暄了一通之後,阮玉嬌就親自給她們演示了一遍要做的事,讓她們直接上工了。事情沒什麽難度,幾人又都是通透伶俐的人,沒一會兒就上手了,幹得有模有樣。連喬掌櫃都誇了一句,說阮玉嬌會選人。

與此同時,大柱、二柱在書院找到了小壯,跟他說他們想奶奶了,讓他帶他們去看看奶奶。

小壯不疑有他,跟老師請了一會兒假就帶他們回家了。誰知到了家門口,阮金來和陳氏領着小柱突然走了過來,笑眯眯地打量着大門和院牆,道:“老太太住這裏啊?是跟人合租的吧?就算是合租也舒服啊,這大院子,沒進去就知道比村裏強了多少倍!”

小壯警惕地瞪着他們道:“你們來幹什麽?奶奶說了不樂意見你們!”

阮金來沒把他當回事,随口道:“你小孩子家家的瞎管啥?我是你奶的兒子,大柱他們是你奶的孫子,咋還就不能來了?”說着他就上前拍門,等着進去。

小壯聞言瞪向大柱、二柱,氣道:“原來你們騙我!根本就是想知道姐姐的住處,好來占便宜對不對?你們怎麽變成這樣了?虧姐姐以前對你們那麽好!”

大柱、二柱低下了頭,有些局促地攥了攥衣角。

陳氏見狀冷哼一聲,摟住兩個兒子道:“別聽他胡說,他一個沒爹沒娘的懂個啥?你們好心去書院看他,他還不領情,以後別搭理他。你們是老太太正經的親孫子,來看望老太太再合适不過了,誰能攔着?”

兩人一聽娘這麽說,腰杆就挺直了幾分,眼神也不閃躲了。娘說的沒錯,他們是老太太的親孫子,咋就不能來了?憑啥小壯又能讀書又能住這麽好的宅子,他們連來都不能來?

阮老太太出來一開門就看見了他們,登時臉色就沉了下去,“你們咋來了?有啥事兒?”

陳氏笑嘻嘻地道:“娘,我們來看你啊。”她往探頭探腦地往裏看去,說道,“娘,咱們在門口說話多不好?您看我還給您帶了東西來呢,咱進去說呗?”

阮老太太掃了眼外頭,鎮上不比村裏那樣來回竄門,這裏家家戶戶都關着大門,沒啥事輕易不上別人家去,但在外頭吵吵讓人看見了也是不好。正因為互相不了解才更容易誤會,她可不想給阮玉嬌添什麽麻煩,于是就讓他們幾個進院子了。

幾人一進去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挺大一個前院整個都鋪着青石地板,這得多少錢啊!那五間正房窗戶大大的,看上去就敞亮,還有院子裏的藤架、搖椅,這是享受日子的啊。而且跟他們想的合租亂七八糟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院子裏幹淨又寬敞,根本沒什麽雜物。

陳氏快步往後院跑了一趟,後院又大又幹淨,兩邊好幾間比村裏正房還好的房間居然都是倉房。而且後院種了一小片菜地,還養了幾只雞,收拾得也特別好,怎麽看都不像人多的樣子啊。

她跑回來有些遲疑地問:“娘,你們幾家合租啊?東西這麽少?這麽安靜?”

阮老太太斜了她一眼,“關你啥事?看也看過了,有事說事,沒事回吧。”

大柱、二柱聽多了爹娘念叨老太太偏心,只顧着小壯,心裏已經有些不滿,這會兒一聽老太太趕人,登時不幹了。

“奶奶你是不是不認我們當孫子了?咋小壯能住的地方,我們來看看都不行了?”

“就是啊奶奶,你為啥只對小壯好,只送他去上學?我們三兄弟不是你的孫子啊?”

小孩子質問奶奶,這在一般人家早就挨揍了,可阮金來和陳氏竟然沒阻止,還在等着老太太如何回答。阮老太太一口氣梗住,怒道:“你們兩個好啊,居然教孩子這些歪心思!嬌嬌廢了多大力氣才跟他們講明白道理,你們就這麽禍害孩子。”

她又看着大柱、二柱道:“你們問我為啥送小壯讀書?他是我送的嗎?他不是你們大伯花好幾兩銀子送去的嗎?你們爹娘不送你們去,你們只能問他們是咋想的。你們問我他為啥住這?他爹娘沒了,你們爹娘也沒了?他爹娘留下的地都在我手裏,掙回來的當然都花在他身上,你們想跟他一樣?成啊,叫你們爹娘把地都給我,我就接手管你們,咋樣?”

阮金來皺眉道:“娘你說啥呢?你這是咒我死呢?”

阮老太太高聲道:“你幹這些事兒教壞兒子,還不如死了呢!你看看小壯,再看看你教出來的兒子,你丢不丢人?啊?你們當自己多聰明呢?就這點歪心思小聰明,早晚害了你三個兒子!滾滾滾,你們不就是看嬌嬌給人安排活兒了,跑這兒占便宜來了嗎?少做夢,我這輩子都不會幫你們跟嬌嬌說好話,趕緊滾,多看你們一眼都給我減壽!”

小柱已經被吓哭了,小壯懂事的站在老太太身邊幫她順氣,看向大柱、二柱時卻一臉冷漠。經過今天,他已經明白了,他和他們過往的那些情分早就消失殆盡,陳氏說他是沒爹沒娘沒教養,想必他們也是那麽想的。如今他跟着奶奶和姐姐,與他們已經走向兩個方向,根本不需要再有交集。

阮金來和陳氏忍不住跟老太太争執了幾句,老太太拿起掃把就沖他們打去,直接将他們趕出門。大柱、二柱看着這番場景,都有些不知所措,既覺得他們沒錯,又覺得似乎錯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看着奶奶對爹娘厭惡的樣子,看着小壯對他們冷漠的表情,他們隐約感覺有什麽再也回不來了,被他們剛剛那番話給斬斷了。

阮老太太眼看着孫子被二房兩口子教歪,心裏氣得夠嗆。她沒辦法跟他們搶孫子管,幹脆眼不見為淨,拿掃帚把他們全打了出去。

她站在門口厲聲斥道:“成天琢磨天上掉餡餅,你們咋不上天呢?兩個眼高手低的東西,還要耽誤你們孩子,你們要是不改,阮家早晚敗在你們手裏!滾!”

阮老太太在火場看到他們躲得遠遠的時,就對他們失望了,如今更是再也不想看他們一眼。連親娘、親奶奶都不關心的人,能指望他們什麽?

阮老太太用力關上門,讓他們碰了一鼻子灰。陳氏氣急了道:“這是啥人啊?過上好日子就不管咱們了?還當娘的呢,我要是發達了就鐵定不會不管兒子。”

阮金來沒好氣地道:“那你倒是發達給我看看啊,老太太是壓對寶養出個有本事的孫女,你咋辦?等你孫女出息?”

“呸呸呸!啥孫女孫女的?咱将來肯定都是抱孫子!”陳氏看了眼手裏的籃子,說道,“幸虧東西還沒放下,不然不是虧了?大柱、二柱,走了,這不講道理的老太太,好說歹說都沒用,以後別管她。我看她老了怎麽回來求我們!”

大柱回頭看了那宅子一眼,不解道:“奶奶為什麽來求我們?”

“你傻呀?大房沒了,阮家只有咱們一家了,她不得靠咱們家養老?”陳氏不屑且有恃無恐地道,“真以為阮玉嬌能養她一輩子呢?誰家的媳婦能養活娘家人了?她們就是白日做夢,以後就知道輕重了。那小壯沒爹沒娘的能有啥出息?阮玉嬌能管他一年還是兩年?誰家姐夫還管小舅子?老太太那麽大歲數能教好他?以後也是個廢物,老太太只能回頭求咱們。”

阮金來皺眉道:“你想得這麽明白,還上杆子找罵幹啥?等着不就行了嗎?”

陳氏白了他一眼,“你懂啥?我不是想着以前老太太和阮玉嬌都帶過大柱他們,容易心軟嗎?說不定她們心一軟就送孩子們去讀書了呢?讀書得花多少銀子,咱倆的銀子都拿去買老太太那間房子了,着火以後修房子還花了不少,哪還有錢給孩子讀書?”

她想到剛才老太太跟兒子說的話,忙低頭對他們道,“別聽那老太太胡說八道,你們讀不上書全怪她們偏心。再說要不是小壯他們家着火把咱家房子也燎着了,咱能花錢修房子嗎?他們還應該賠咱們錢呢!”

阮金來點點頭,“這錢肯定要不出來,老太太越來越不講理了,下回直接找阮玉嬌要。”

“你們想找大嫂要什麽啊?”

陰測測的聲音讓阮金來渾身一抖,擡頭就看見了劉松陰郁的面容,登時腿都軟了,“劉、劉松?”

劉松跟兩個兄弟擡着米面等物,掃了他們一眼,眼神像刀子一般鋒利,再次問道:“你們想找大嫂要什麽?山哥不在,托兄弟們照顧大嫂和老太太,有什麽事跟我們說。”

陳氏摟着三個兒子往阮金來身後躲,都吓得臉色煞白。阮金來也結結巴巴說不明白,“沒、沒啥事,就是看、看看侄女……”

“誰是你侄女?大嫂可是莊老太太的孫女,跟你們阮家丁點關系都沒有。你們莫不是腦子不好使給忘了?要不兄弟們幫你們松松骨?”劉松把一袋子米放下,神色冰冷地往前走了兩步。

阮金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害怕道:“不、不用、不用,是我們記錯了,不找阮玉嬌,絕對不會找她!”

劉松蹲在他面前眯着眼道:“那你這是來給老太太找不痛快了?”不等阮金來回話,他就輕輕掐住了阮金來的脖子,低聲道,“我答應了山哥要幫他看着家,你這麽不識相湊上來怎麽辦呢?你說我會不會一時發瘋……掐死你?”

阮金來抖得停不下來,顫聲道:“不、不來了,再也不來了!我保證我們再也不來找老太太和阮玉嬌了,真的,真的!”

劉松這才松開手起身,重新扛起米袋子,邊走邊道:“你最好記住了,不然我瘋起來可是會出人命的。管好你的嘴,別把老太太的住處告訴那些長舌婦。”

“知、知道……”

劉松那邊進了院子,阮金來才松懈下來癱倒地上,接着就是一股騷味,他居然吓得尿褲子了!這對大柱、二柱的沖擊也是巨大的,在他們心裏最可靠的自然是爹娘,但如今爹娘怕成這樣不說,居然還尿褲子!足以說明劉松有多可怕,而阮玉嬌和老太太又有多不能惹。

從前始終覺得跟阮玉嬌和老太太關系不錯的兩兄弟,第一次明白有些事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一切都已經變了,他們再也不會有慈愛的奶奶和親切的姐姐,只會有兩個“手高眼低”,膽小怕事的爹娘。怪不得每次他們按照爹娘教的做了,都會得到奶奶他們的冷臉,可是除了爹娘教的,他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啊。

許家和阮家去鎮上的事,是有村裏人看見的,大半天過去,已經有不少人在猜他們到底能不能撈到好處了。畢竟這也是一個信號,如果他們能撈上,那說明別人也都有很大希望能去沾沾光啊。可要是他們撈不上,那就代表阮玉嬌還是很“記仇”的,至少恩怨分明,沒那麽容易給人好處。

大家聚在村口不遠處,一邊往村口張望,一邊閑磕牙。而在她們期待的目光中,許家三人和阮家五口終于出現了。

一個婦人起身指着他們道:“回來了回來了!诶?他們咋看着不太對呢?咋回事兒啊?”

衆人全都給跟着站了起來,迎上去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地雷和營養液,大家晚安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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