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舊事(三十四)
第六十二章 舊事(三十四)
再往前走,我也不看燈了,只往那黑燈瞎火和人少的地方去。
走了好一陣,我回頭,見沒有人跟着,這才放松下來。
再看向子烨,他一路都沒說話,正擡頭望着西市裏各色各樣的攤點。
手上的花燈,光照柔和,映在那張臉上,莫名地讓人怦然心動。
禍水妖姬,不過如此。
我想。
“我們回去吧。”我說。
子烨很是詫異。
“為何?”
“我累了。”我說。
其實是覺得這禍水太過招蜂引蝶,不但容易被閑雜人等相中,還難保有那能一眼認出他是誰的人。
子烨還要說話,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敢問,這位可是齊王殿下?”
怕什麽來什麽,我一驚,看過去,只見是幾個穿着體面的人,正隔着幾步遠打量着我們。
子烨自也知道輕重,冷冷道:“足下認錯人了。”
說罷,握緊我的手,帶着我離開。
Advertisement
那人卻不放棄,跟在後面道:“若是認錯了,還請郎君見諒。只是在下曾有幸在馬毬場上見得齊王尊顏,見郎君體貌出衆,與齊王極為相似。未知郎君名姓?在下……”
我覺得這人着實煩得很,正想開口好好将他說一頓,卻聽子烨說:“莫回頭,跟着我跑。”
而後,他牽着我,竟似逃跑一般,朝前方奔去。
身後,傳來興奮的聲音:“果真是齊王!齊王來了!”
西市裏,就算人少的地方,人也不會太少。這聲音,似水落油鍋,引得一陣喧嘩。不必回頭,我也知道許多人已經張望了過來。
子烨跑起來的時候,當真如風一般快。我奮力跟着,也幾乎跟不上。
他也不猶豫,跑向路邊一名專向游人出租馬車馬匹的販子。
未等那販子招呼,子烨已經掏出了幾枚銀锞子塞他手裏。
“這馬,我買了。”
說罷,他一把将我抱到馬上,而後,從驚愕地低頭看錢的販子手裏奪過缰繩,翻身而上。
這一切發生地太快,不待我回味被他抱着上馬是神馬感覺,他已經緊貼着我的背後,叱一聲,縱馬奔去。
我不會騎馬,驚魂未定之中,只能一手緊緊提着燈籠,一手抓着馬鞍的邊沿。野跳躍得眼花缭亂,屁股下一陣亂颠,幾乎把我癫下馬去。
縱然如此,我卻知道自己其實不會有什麽事。因為子烨的手臂在後面圈着,頗為有力。
據說馬匹在夜裏視力極佳,能看清夜路。
子烨顯然對西市很是熟悉,只往人少之處跑,穿過一道橫街之後,就将喧鬧的人群抛在了後面。
風呼呼刮過耳邊,冷得很,卻無法讓心跳平靜下來。
七拐八繞之後,子烨終于緩了下來。最後,他在一處無人的巷子裏停住。
他下了馬,而後,朝我伸出手。
我把右腿從另一邊收回來,伸出手臂。
他先接過花燈,放在地上。再一手攬過我的腰,将我打橫抱下。而後,放在了地上。
雖然自從那夜在榮春宮相遇,這是他第四次抱我。但這種抱法,是第一次。
就像小時候,乳母這麽抱着我,哄我去床上睡覺。
我耳根發燙,只覺比方才還要刺激。
再擡眼看他,他也看着我。
地上的花燈裏,蠟燭仍好好地燒着,淡淡的光照,能讓我看清他此時的模樣。
雖看不清他有沒有臉紅,但那雙眼睛熠熠生輝,喘着的氣息,在夜色中與我觸碰,我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跳。
方才在馬上奔得太兇,我們二人的風帽都掉了。現在看來,多少有些狼狽。
我不由笑起來,伸手指了指他的頭發:“你的發冠歪了。”
子烨回過神來,摸了摸頭上。
我說:“你低頭過來。”
他低下頭。
子烨的頭發很是不錯,摸上去光滑得很。沒多久,我就将他的發冠扶正,重新系好。
擡起頭之後,他說:“你的發髻也要散了。”
我也摸了摸頭發,發現果然如此。那風帽本就壓在發髻上,經着方才一陣劇烈奔跑和颠簸,不散才怪。
見我要整理頭發,子烨道:“我來。”
寂靜的巷子裏,他的聲音很低,透着些許溫柔。
他伸手,不必我低頭,也能輕易夠到我的頭頂。
發間傳來細微的拉扯,麻麻的。他整理我的簪子的時候,我被戳一下,“嘶”一聲。
他忙停下,而後,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好。
停下之後,他沒有動,仍看着我。
兩人挨得很近。
上頭的月亮已經隐沒在了雲裏,只有腳下的花燈,仍散發着光芒。火焰微動,他的雙眸亮如星辰。
氣息交彙,拂在鼻尖上,癢癢的。
我沉默片刻,道:“你再低下頭來。”
子烨訝然:“為何?”
說罷,卻又将他的頭低下來。
我忍着臉上的燒灼,踮起腳,環住他的脖頸。
“報仇。”
說罷,我像他上次對我那樣,不由分說地,朝那嘴唇貼了上去。
————
回到家裏的時候,我仍然是走原路溜回來的。
花燈裏的蠟燭早已經被我滅了,我提着它,活像個賊。時辰不算晚,家仆和我的侍婢們顯然在上元夜的燈會裏流連忘返,我一路回到自己的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遇見。
小心翼翼地将花燈藏好,我脫下狐裘,看向鏡中。
雖然發髻被子烨整理過,但他顯然對此一竅不通,我仍然像個剛剛逃難回來的一樣。
不過,我卻不覺得難看。
鏡子裏的人,臉紅彤彤的,滿臉挂着傻笑。
我只覺看也看不夠,坐下來,看着自己發呆。
嘴唇上,溫熱仍存。
那觸感和氣息的味道,也仍然揮之不去。
這一次,并不像上次那樣随随便便,一瞬即逝。
我吻上他的時候,他沒有抗拒,只抱着我。
其實我并不知道該如何做這事,只是跟明玉說些閨房私話的時候,聽她提過。明玉讀書多,正經的和不正經的都讀過,特地給我拿了一本教新婦們閨房秘事的小冊子,與我一起看。
那裏頭寫到如何親吻的時候,有些晦澀。我和明玉都未經事,只能用對方的手背試一試,聊為習練。
結果是我們兩個人都覺得這事無聊極了。嘴唇罷了,親了也就親了,不過如此,哪裏有許多講究。
可真正去做的時候,我覺得一點也不無聊。
那是只能與心愛之人做的親密之事。
我托着腮,定定地看着鏡中人。
上次,你還說什麽要考慮。心中一個聲音道,上官黛,你不答應他,可會接受他跟別人做這樣的事?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