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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秦向暖：？

“你是誰？”

身後并沒有清脆的響聲傳來, 秦向暖也顧不上女孩轉頭去看。

一只大手準确無誤接住了秦向暖的手機，周熠遠臉色冷的能成冰，三步并作兩步來到秦向暖身邊隔開兩人的距離。

好聞的香味鑽進鼻尖, 眼前是周熠遠高大的背影, 女孩的手已經扯下，她的手腕被他握在手心。

莫名的安全感在心中蔓延, 一點點撫平了她心底的煩躁。

周熠遠冷着臉質問面前的一男一女：“你們想幹嘛？”

那女孩似乎沒料到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個男人, 面上閃過慌張卻又強裝鎮定。

“她剛勾引我男朋友！”

秦向暖氣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他了？他撞了我把我的手機碰掉了，你還拉着我不讓我去撿。我那可是昨天剛買的，摔壞了你賠嗎？”

“我......我怎麽沒看見？再說了, 你說新買的就新買的？”

“你說我勾引你男朋友就勾引了？”

“你！”

秦向暖見女生吃癟這才稍微消氣，轉頭去看周熠遠的時候卻瞥見他在偷笑？

男生也去拉那個女生卻被她一把甩開，她朝他吼：“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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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熠遠冷哼, 周身的氣場似乎也在微妙的改變。

“就你男朋友這顏值，你應該完全沒有被劈腿的擔憂才對。我女朋友眼睛好好的, 放着我這個模樣的不勾引去勾引他那樣的，瘋了吧？”

周熠遠上下打量男人, 然後翻了個白眼拐住秦向暖的胳膊，一副嬌羞的模樣，“你說我長得好看還是他好看？”

秦向暖憋笑卻還是配合，“你。”

“你看，就你心裏沒數。”

“你，你們！好啊！”

女生的臉早就黑了幾個度，她狠狠剜了面前的兩人和她男朋友轉身要走。

“你走哪去？誤會了別人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周熠遠這聲喊的大了些, 周圍本就不少人看熱鬧，現下被周熠遠一喊更多人往他們這邊看。

女生的臉迅速變紅, 她轉身極快的對秦向暖小聲說了句“對不起”就扒開人群走了，留下她那個男朋友還在原地對周熠遠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女朋友就疑神疑鬼的，你們別放在心上。”說完他飽含歉意的去看秦向暖，“你手機多少錢？我賠給你。”

說着他就要拿手機出來被秦向暖攔下，“沒摔到地上，你不用賠了，快去找你女朋友吧。”

男生再三确定秦向暖真的不需要賠償後這才離開。

周熠遠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直搖頭，“現在社會上真是什麽人都有。”

“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真的很背。”

“怎麽說？”

秦向暖掰着手指給他數，“今天碼字的時候電腦突然死機，碼的字都沒了。點的米線說不要辣椒打錯字成要，畫眼線也一直不對稱，下臺階還差點摔倒，今天的......還遇到他們莫名其妙的。”

秦向暖刻意抹去了肖晴歌和鞋子的事，肖晴歌的事說來話長，說鞋子不合腳萬一周熠遠順勢結束約會怎麽辦？

“電腦死機是電腦的問題，米線是你馬虎，化妝是你今天沒手感，眼影盤碎了說明你要換新的了，下臺階是因為看到我你走神了，剛剛那倆人是他們的問題。所以你看，除了米線和臺階，其他都是有客觀因素，你的影響都不大。”

聽他這麽分析，秦向暖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腳步也輕快起來，“謝謝你，有被安慰到。”

“不用謝，畢竟你有我的那百分之二十嘛。”

他和秦向暖走到電梯處，按電梯時又故意和她說話，讓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而且你今晚還和明星說話了，這起碼得超過全球百分之六十五的人吧？多幸運。”

“是哦，譚薇曉知道我見到她女神了都快嫉妒死了。”

“有時候換個角度看問題是不是就感覺沒那麽糟了？”

“你安慰人真的很有一套，要不別幹律師去當心理咨詢師吧？說不準比你現在收入還好。”

周熠遠沒接話，秦向暖以為話題就到這裏了，沒想到他數秒後才道：“雖然我現在的工資沒有之前的高，但我會努力的。”

秦向暖眨眼。

？幹什麽突然和她說這個？

她會誤會他在解釋自己的收入情況的！

而且怎麽有種害怕被嫌棄的卑微感？

秦向暖感覺今天打開的方式一定哪裏出了問題，她都開始産生幻覺了，必須得趕緊結束趕緊回家！

“這裏不是吃飯的樓層呀？這是二樓買衣服的，吃飯的在五樓呀。”

秦向暖看着全是買衣服的店有些怔愣，怪不得她感覺電梯下樓的時間有點長，轉身準備往回走被周熠遠攔下。

“沒走錯，就是來二樓買東西，買完再去吃飯。”

“你要買什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一家門店前。

周熠遠問她：“你穿多大碼的鞋？”

“三十八。”

在秦向暖不解的目光下，周熠遠拿起一雙白鞋運動鞋問導購，“你好，這雙有三十八碼嗎？請幫我拿一下。”

“好的，請稍等。”

秦向暖早就猜到周熠遠要買鞋給她，卻沒想到是真的。

“我家裏有運動鞋。”

“當你腳上不是沒有？一瘸一瘸走路不痛嗎？”

“我什麽時候.......一瘸一拐了。”秦向暖後面越說聲音越小，開始回想自己走路姿勢。

臉頰被指腹輕點了下，秦向暖有些吃驚的去看周熠遠。

周熠遠收回手把鞋子遞給她，“換上看看合不合适。”

“哦。”

鞋子是基礎款的小白鞋，穿在腳上很舒服，鞋底也很軟，就是這鞋帶不是秦向暖常系的那種，鞋帶強迫症的秦向暖有點糾結要不要現在去解開重新系。

正猶豫着眼前有陰影投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自己眼前。

周熠遠在她鞋前蹲下，四指靈活替她抽出鞋帶然後重新系好。秦向暖微微後撤的身體僵在座椅上，她注視着周熠遠頭頂的發旋許久沒有出聲，任由他系好擡頭看她。

“好看嗎？”

“啊？”

“鞋子好看嗎？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秦向暖莫名松口氣，她還以為周熠遠在問她，他好不好看......

“好看，是我喜歡的類型。”

秦向暖機械的回答着，周熠遠似乎被她的模樣逗笑，搖搖頭起身去結賬，又找了袋子

把原來的鞋子包起來。

“我付就行。”

秦向暖去摸手機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周熠遠接到手機後就沒換給她。

她伸手按住周熠遠的手機，“不行，你再付我得欠你多少啊？”

“我送你的，不用你還。”周熠遠說着去扒秦向暖的手。

秦向暖死死按住，“不行！把我手機還我！”

一聲嬉笑打斷了兩人，秦向暖看向那名導購有些不好意思收回按着周熠遠的手。

“兩位感情真好，這位先生想為您買鞋您又何必和他搶？男朋友為女朋友付款不是應該的嗎？而且先生眼光很好，選中的是和他腳上的那雙情侶款哦，是我們店賣的很火的顏色呢。”

情侶款？

秦向暖低頭去看他們兩個腳上的鞋子，她就說這麽這雙白色鞋子那麽和眼緣呢，原來是周熠遠穿過......

“滴，付款成功！”

機械女聲打斷秦向暖思緒，她看着已經付完款拉着她走的周熠遠有些郁悶。

“都說了我能自己付啦。”

周熠遠笑着學她，“都說了我給你買啦。”

“電影就是你買的，你還送了我小兔子，還有鞋，晚飯總得我請了吧？”

“當然。而且不算在欠的那三頓飯裏？”

“當然！”

兩人重新進入電梯，周熠遠又道：“那吃什麽我來選？”

“當然。”

于是，秦向暖看着面前的串串店有些咂舌。

周熠遠是有多想替自己省錢？

“大晚上你吃烤串？”

“對啊。”

“雖然但是，晚上吃完不會覺得肚子漲漲的，不消化嗎？”

周熠遠拿起盤子打開冰箱選，順便思考了下秦向暖的疑問，“可能因為白天消耗大？我好像吃完沒有你說的那種感覺。”

秦向暖掐住下巴點頭，“可是秦老師每次吃完都說肚子漲，然後陳老師就不讓他吃燒烤了，他有一點脂肪肝。”

“我每周都有堅持運動，所以應該不會有這方面的煩惱。”

秦向暖目光落在周熠遠的腰腹臀部和大腿，确實每一分都很得當。

之前見過周熠遠穿西裝的模樣，那寬肩窄腰的和男明星比起來也分毫不差，還有他那腿，都快到她的小腹了.......好像确實沒有她爸秦老師想吃卻不能吃燒烤的顧慮。

兩人面對面坐下，他們看着對方的臉卻安靜下來，秦向暖突然間生出些局促和羞澀。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坐着，沒有家長和同學，只有他們兩個人。

突然想起晶姐今早發給她的那位“不敗戰神”的微信就是周熠遠的，秦向暖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問問，“如果一個人打官司輸了，而且也沒有在限制時間上訴，那幾年以後她還能再上訴嗎？”

秦向暖會問這個問題還是叫周熠遠有些意外，不過他沒有反問出自己的疑惑，而是回答秦向暖，“打官司輸了以後，通常情況下是不能再起訴的。因為法院實行一事不再理原則，即對于同一事實和法律問題。她在一審後沒有上訴那就表示她已經放棄二審，對于一二審後的判決或是裁定都将不能再進行第三次起訴。”

“那，例外情況是哪種？”

“例外情況就比如在原審判決、裁定已生效的情況下，發現新的證據就可以另行起訴。又或者是原判審或是裁定有錯誤，也是可以申請再審的。但，無論是另行起訴還是申請再審都必須遵守‘一事不再理’原則。”

“那就是說，她即使拿着新證據去申請再審也有一定幾率不會過審？”

“是這樣的。”周熠遠打量了秦向暖的臉色，試探問她，“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秦向暖剛剛已經說漏了嘴，而且她原本也是想找機會請教的，現下周熠遠主動抛出橄榄枝，她更是沒有不識好歹的道理。

“你還記得咱們在S市遇到的那個王淼嗎？”

“嗯，記得。”周熠遠點頭。

“他是收了肖晴歌的錢然後來拍我，希望能拍到我的醜照或者醜聞。這樣肖晴歌就可以發在網上然後編排我，企圖讓我在網文界待不下去，封筆退網。”

“這個肖晴歌，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們有仇？”

“肖晴歌是我大二剛開始寫文的時候接觸的一個筆友。因為和她很投緣，我們互相爆了馬甲還約着一起玩。但是有一次肖晴歌問我要了我的筆記本，說她的壞了但又着急碼字，用筆記本的鍵盤才順手。我也沒多想就借她了，可是她卻在筆記本還回來的第二天就在微博發帖說我抄襲她，還整理了我和她的調色盤。”

秦向暖喝了口水才繼續，“當時在網上鬧得還挺大的。她寫文比我早，早就是有十幾萬收的大作者了，而我只是一個剛有一部作品的新人寫手，發微博解釋也沒幾個人信我。那時候正趕上期末，我就幹脆關網專心備考，反正現生裏沒人知道我是誰。好像是最後一科考完那天，編輯給我打電話，說肖晴歌要起訴我，法院已經過審排期了，舉證通知書發給了小說網站那裏。”

似乎想起什麽可笑的事，秦向暖眼底閃過得意，“你猜最後我贏了還是輸了？”

“我猜，你贏了，然後還索要賠償，并且反告她在網絡惡意诽謗诋毀。”

秦向暖眉尾上揚，“你看過我的案件？”

周熠遠遞給她一串毛肚，似乎有安撫的意味在。

“在D市的時候聽一個前輩說起來過從業以來的奇葩案件，其中有一個就是起訴對方抄襲，結果在庭審的時候直接駁回，後來又被被告反告惡意诋毀。因為是A市的案件，所以你剛一說我就想到了這個，沒想到還真是。”

鮮嫩的毛肚在貝齒間彌漫着勾人的香氣，秦向暖吃完一串後又把目光落在周熠遠盤子裏。

她怎麽感覺自己好像也有點餓了？

要不要也吃一點？

可是已經快八點了......

興許是秦向暖的目光太炙熱，太心靈則成......那串土豆片竟然離開盤子到了自己面前。

秦向暖視線從串落到周熠遠那只手上，後者目光溫柔的注視着自己，似乎在他眼裏一切煩惱的事都會消失，什麽火燒眉毛的窘境皆會柳暗花明。

而且，他好像每一次都能洞悉她的小心思。

他會注意到自己緊張時會捏衣角，會注意她的鞋子不合腳，甚至還有她的情緒。

“吃吧，這家味道真的很好。”

“謝謝。”秦向暖結果那串土豆片，有點囧。

“所以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為那個肖晴歌又開始有所行動了？”

秦向暖這下是真的很佩服周熠遠，他不愧是律師，洞察人心的功夫真的很有一套。

“嗯，她還給我公司發了舉報信說會告我，主編還給我推了你的聯系方式，讓我咨詢一下這種問題應該怎麽解決。”

“這件事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利用輿論左右你，你也可以如此。之前的判決書是擺在那裏的，一審結束後兩個周她都沒有新的證據再上訴，時隔這麽多年她就有證據了？我感覺沒有什麽信服力吧。”

“你的意思是我發一次聲明就有效果？”秦向暖沒想到這麽簡單，很是意外。

周熠遠看向她，眼裏很是驚訝，“事情發生這麽久，難道你一次說明都沒有嗎？”

秦向暖意識到自己好像犯錯了，不由得去捏袖口卻被周熠遠忽的握住。

她的手被周熠遠的大手包在手心，五指聚攏在一起更顯嬌俏，伯日孟團隊曉說群幺兒武以四一四以爾，搜集正理期待你的加入莫明升起一陣羞澀，秦向暖不解的看向他。

周熠遠面上也是呆滞的，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他撤回手遞過來紙巾塞在她手裏，有點不自然的解釋，“我怕你把油蹭在袖子上。”

想起周熠遠在影廳吃爆米花之前還在拿濕巾擦手，秦向暖按下那點小激動把剛剛的“親密接觸”歸類于周熠遠有潔癖，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不幹淨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所以你為什麽不發聲，任由事件發酵？”

秦向暖解釋：“王淼的事網站替我發了聲明和律師函，我以為事情就解決了。之前被微博罵的很兇後我就不太看微博了，我以為公司發了和我發是一樣的。”

“小說平臺在這裏算是第三方，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在他們眼裏會覺得你心虛不敢出來反駁所以讓公司替你出面，所以公司發布的聲明正好成了你心虛的證明。不擔不起效果反而會越來越糟。”

“好，那我現在就和春春......就是我的編輯說一下。”

秦向暖說着就拿着手機去一邊打電話，那邊很快被接通，“怎麽啦寶兒？想好版權賣給誰了嗎？”

“星球吧......不是，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和你說別的事。”

“哦哦，你說吧。”

“肖晴歌是不是在微博發了很多她要告我的消息，說找到了新的證據？”

“啊？你怎麽知道的？”

“主編今天打電話給我說版權的時候順便和我說了。”秦向暖一頓，微微嘆氣，“春春，其實你應該告訴我的。雖然看到那些言論還是會不舒服，但是有什麽事我們一起面對呀。”

春春也在那頭嘆氣，語氣裏滿是包涵和理解，“之前你被罵到退網，要不是肖晴歌上訴失敗的事在網上放出來，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寫文了？”

“不會的，我永遠不會停下我手中的筆。這不是事後諸葛亮，就算現在在那時候我依然會這樣，就最多不上網去看了而已。”

春春這下是徹底松了口氣，言語間也放開了，“那就好！那時候雖然還了你清白當你微博都不更新了，有什麽活動都是我替你發的，我還以為你不想聽那些事所以我就幹脆沒跟你說。反正肖晴歌那些把戲就她和她的粉絲鬧騰，成不了什麽氣候，你不用放在心上。”

“但我今天上微博去看的時候，話題裏很多不了解經過的新人也相信了肖晴歌，我怕長期下去會影響我的讀者和網站。他們看到我還在更新，書還能上榜會默不作聲嗎？他們肯定會去和我的讀者說他們看到書都是抄襲的，會和網站舉報我的作品，長此以往下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春春從沒往這方面想過！

“主播今早親自跟我說肯定也是考慮到這點，希望我能想清楚站出來自己解決，而不是一出事就交給你，交給平臺。”

若不是剛才周熠遠那一番話點醒了她，她怕是還沒理解晶姐的良苦用心。

畢竟網暴時晶姐是和她一起經歷過的，她理解秦向暖的害怕和抵觸，所以把選擇權交給她，讓她自己選。

只有走過荊棘，才能看見陽光。

“那你想怎麽做？”

“春春，請你幫我整理一下當年的審判結果和我後臺的更新時間。我現在在外面，等我回家再梳理下時間線，到時候一起發上微博，看肖晴歌還會怎麽做。”

“好！溫柔大大今天要正面剛了！已經抱好小板凳了！”

和春春确定後秦向暖這才挂了電話往回走，坐下時周熠遠正在打電話，她沒打擾，安靜坐在旁邊聽着。

只聽電話那邊傳來女聲，拿着串的手一頓，讓秦向暖渾身冰冷。

她像是身處零下十幾度的室外坐過山車一般，剛爬上半山腰的心忽地墜入谷底，呼吸被冷意壓制到不暢。

秦向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到周熠遠往自己這邊看了眼，然後溫柔的語氣對電話道：“對，在和一個朋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