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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桌上的氣氛一下冷下來, 陳程霞嘴裏的肉還沒來得及咽下，和秦照海面面相觑。

“你是因為上一家氛圍不好才跳槽到A市的嗎？”

“不是。”

耳邊響起在影廳的對話，秦向暖好像明白了他不假思索否認的原因。

還有私房菜劉宇川的欲言又止......所以他根本不是為了那個女生回A市, 是為了家裏人。

秦向暖擡眸打量周熠遠的神色, 後者神色平靜并沒有什麽表情。

見秦向暖朝自己看過來，周熠遠伸手拿起秦向暖面前的碗, 給她打了自己手邊放着的湯。

“生死有命, 我和我爸也看開了，反正最後在下面總會遇到的。”

秦向暖不敢相信周熠遠永遠把理智放在首位的人，是如何坦然的說出這句鬼神輪回的話術。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陳程霞，還是在安慰自己。

當年他在D市收到噩耗又是怎麽處理的？是什麽心情？

秦向暖不敢再去細想, 她也不會再問，每一次揭開傷疤無疑是對周熠遠傷口的一次傷害。秦向暖看着強顏歡笑的周熠遠，心底一陣苦澀。

一定是非常不好受吧。

她夾了快糖醋裏脊放進周熠遠碗中, “你嘗嘗，可甜了。”

做完一系列舉動後, 秦向暖才反應過來。

她用了自己用過的筷子給周熠遠夾菜，還放進了他碗裏！而且, 她夾的還是周熠遠做的菜，獻寶似的讓他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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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借花獻佛借花獻佛。”

秦向暖幹笑兩聲試圖緩解尴尬，然而并沒有什麽用。不過好在，她繼續尴尬，桌上詭異沉悶的氛圍緩和不少。

“不好意思小周，是阿姨唐突了, 你別在意。”陳程霞給自己倒滿一杯果汁，“阿姨自罰一杯。”

“陳老師......”

“別叫老師了, 聽着就像師生關系，還是遠了一層，叫阿姨叔叔吧。

“你和我們暖暖也是戀愛關系，順利的話這關系還能再親上一分，叫叔叔阿姨不吃虧。”秦照海也舉起杯子。

“謝謝叔叔阿姨。”周熠遠和他們碰杯，“我會朝着那個方向努力的！”

“好好好！”

再出來時夜幕依然降臨，樹影婆娑下有一高一低兩道影子，從某一角度看過去，他們就像依偎在一處的情侶，難舍難分。

“叔叔阿姨還挺喜歡我的，叫我下次還來。”

暖色調的昏黃燈光照在周熠遠臉上，勾勒出男人眼底璀璨如星的歡喜。

夜晚無風，秦向暖心底卻泛起漣漪。

她生澀地別開眼，嘴硬道：“他們只是客套下，你別太入戲。”

有神的瞳孔閃過一絲晦暗，不過他很快低下頭避開秦向暖的目光，斂了笑點頭。

“那你還跟我回家吃飯嗎？”

“當然。我們的關系因為你這頓飯已經沒有任何被懷疑的可能了，禮尚往來，我也得去周老師面前幫你再鞏固一下。”

“那就好。”周熠遠松口氣。

“你來安排時間？我好準備禮物。”

“好，不過禮物什麽的我準備就好，你人能去我爸就很開心了。”

“那怎麽能行？你和我說周老師喜歡什麽就好，還有姑姑......”秦向暖眸色一暗，試探地問道，“你家裏還有別的親戚嗎？”

“還有個妹妹，不過你不用管她，下次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我也有個弟弟，不過現在還在上高中。”秦向暖一頓，又問，“她是你姑姑的女兒嗎？”

“嗯，話劇演員，現在在D市準備演出。”

“哦......”

那應該打聽不到周熠遠白月光的事了，離得這麽遠估計也不太清楚周熠遠的事。

“那她，什麽時候回A市？”

“得年後吧。”周熠遠抱胸看她，“你好像很在意她？”

被戳中心事的秦向暖口不擇言，“我在意她幹嘛？我又不喜歡女人！還不是因為她是—”

“是什麽？”

秦向暖哽住，“是你妹妹！”

“只是這樣？”

“不然還要哪樣？”

周熠遠視線還落在她臉上，似乎真要從她表情裏看出什麽端倪。

“你看我幹嘛？”

“看你好看。”

“......”

秦向暖擡起胳膊遮住自己的臉，悶悶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你快走吧，都幾點了！”

“我今晚難得沒工作。”

“那你再上去坐會？我看你走的時候我爸還挺舍不得的。”

秦向暖從手臂裏擡起臉，周熠遠目光鎖住她的，眼底溫柔。

他低聲道：“我想和你多待一會。”

“嘭！”

頭頂爆開多多絢爛的煙花，秦向暖驚呼着捂住嘴。

“你剛剛說什麽？”

她從天空之上移開目光去看周熠遠。璀璨滿天盛開的煙花映在秦向暖清澈的瞳孔，缤紛煙花落下銀光點綴着寂靜的夜空，也點亮了秦向暖那雙美眸。

“周熠遠，元旦快樂！”

秦向暖的聲音混着不斷爆開的煙花聲闖進周熠遠耳中，他卻只聽到了屬于她的聲音。

“元旦快樂，暖暖。”

元旦快樂。

暖暖。

秦向暖與周熠遠對視，呢喃着他的話，唇角不自覺彎起。

這是今晚，他第二次這樣叫自己。

天空不斷出現煙花劃破天空的痕跡，它們在夜幕中肆意綻放，然後消失不見，只留下記憶中的美麗和眼中的盛況。就像，藏匿在秦向暖心底，不可言說的心動和秘密。

那晚，煙花很美，周熠遠卻沒有看。

只記得自己在看比煙花更吸引人的。

某個人。

煙花短暫，我們永恒。

＊

随着秦向暖上次的微博說明發布後，網上的聲音漸漸平息。肖晴歌的微博也被删除，被不少回過味的路人攻擊到只能關閉評論區。一時間，風向大轉，不僅給秦向暖的新書預熱，也讓更多人關注到秦向暖所在的小說平臺。

春春和秦向暖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樂開了花，恨不得直接買機票飛到A市來。

“晶姐說你要求星球那邊同意了，我估計最晚二月份就可以簽約了。”

“這麽快？”

“這還快？我巴不得星球趕緊拍呢，我還期待會是誰來演。星球最近簽約的幾個男明星都超級帥耶！”

“暖暖，你出來一下！”陳程霞在門外喊她。

秦向暖應聲對春春道：“我媽叫我，有時間再聊吧。”

“好的！元旦快樂哦！”“元旦快樂。”

秦向暖挂了電話起身開門，剛出房間就看到陳程霞被對着自己到搗鼓什麽。

“怎麽了母親大人？”

“這些應該是小周送給你的。”陳程霞站起身指着地上兩堆的右邊這堆，“都是一些化妝品什麽的，肯定不能說送給你爸的。

“你看看，光是眼影盤就五六盒。你有幾只眼能用的着？還有這口紅，成盒的買？我是真搞不懂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買這麽多用的過來嗎？”

秦向暖拿起一盒眼影盤，打開後裏面的顏色都很正常。擰開一根口紅也不是意料中的芭比粉，每一支顏色都很正常。

“我大大前天還抓到我們班一對早戀的。男孩兒給女孩兒買了六瓶飲料，我問他為什麽買這麽多，他說一天一瓶，正好喝到周天放學一起回家的時候再給她買奶茶。”

秦向暖覺得好笑，問道：“後來呢？”

“我聽完直接沒收叫家長了啊，天天給女孩兒和飲料不得給人家喝出糖尿病來，這是喜歡還是恨呢。”

“噗—”

秦向暖就知道她媽這麽注重養生的人，肯定會趁機普及飲料的危害。

“你還真別笑。我跟你說，這些化妝品裏面都有毒素，用時間久了難免對身體不好，你用可得卸幹淨了，別嫌麻煩随便洗洗就睡了。”

“知道了媽。”

“行了，這些你收拾吧，我做飯去了。你爸去釣魚肯定中午不回來了，咱倆吃不等他了。”

看着陳程霞去廚房做飯，秦向暖轉身去卧室拿手機。鏡頭對準地上擺放整齊的化妝品一拍，發給周熠遠。

秦向暖：買這麽多！

周熠遠秒回：上次你說眼影盤碎了我就想給你買。怕帶你去商場買你又說不要，我又怕買到芭比粉什麽的。所以回家先買了再給你，摻在上門禮中你也沒機會拒絕了。

周熠遠：叉腰jpg.

周熠遠：我聰明吧，快誇我！

看着浮誇的表情包和邀功的文字，秦向暖好像能想象周熠遠臉上臭屁的神情，不禁莞爾。

她附和：是是是，周律師最聰明了。

秦向暖：請問聰明的周律師，你第一次買化妝品就這麽有經驗？竟然全都沒踩雷！

周熠遠：我做完攻略讓身邊的女同事都審核了下，看來效果不錯。

......

周熠遠，好像很重視自己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嗎？

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秦向暖拍了拍臉，感覺到疼後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周熠遠竟然為了送她禮物而做美妝攻略，甚至還讓身邊的女同事幫忙參考！

唇邊勾起，手下打字的速度都變快了。

秦向暖：嗯，我很喜歡，謝謝你。去你家裏吃飯的時間定下了嗎？你還沒告訴我周老師和姑姑喜歡什麽呢。

那邊隔了兩三分鐘才回：抱歉，最近應該不能吃飯了。剛才被告知要去一趟國外，現在要去機場。

手指一頓，秦向暖回：那什麽時候回來？

周熠遠：估計要年後了。

“吃飯了！”陳程霞聲音從廚房傳來。

“好！”

機場，周熠遠手機屏亮。

秦向暖：好，起落平安。

同行的劉宇川垂頭喪氣的坐到周熠遠身邊，見他眉梢含情的看着手機就悄咪咪湊過去，誰知還沒看見屏幕就被周熠遠警惕的鎖屏。

“你不對勁！”劉宇川先發制人，“和女朋友？”

“嗯。”周熠遠也不避諱，直言，“怎樣？”

見周熠遠這麽坦誠劉宇川也沒了開始的勁頭，抱着辦公包坐在椅子上有些頹。

“怎麽你女朋友知道你過年回不來不生氣，我家那位氣的差點把房子頂掀了，在電話裏面沖着我一頓亂吼啊！耳膜差點震碎了。”

“你怎麽知道我女朋友沒生氣？”周熠遠反問他。

“看看你那雙溫柔掐得出水的眼睛！再看看你和太陽肩并肩的嘴角！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你這不是吵架的狀态吧？”劉宇川翻了個白眼。

握着手機的周熠遠眸色一深，眼底閃過期跡。他的目光在秦向暖發來的那句話上徘徊着，不知對劉宇川調侃的話，該高興還是失望。

“我倒希望她也能跟我鬧一鬧。”

“嘁，等她真這樣了你就煩了。”

“我倒希望她也能和我吵吵鬧鬧的，怎麽也吵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