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 他和李強打了一架

第39章 39 他和李強打了一架

陸曜山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觸碰過對方被汗水打濕的發絲,涼涼的,像針尖紮進了指甲蓋裏。

“轟隆隆——”

悶雷猝不及防地在頭頂炸響,大雨落了下來。

狂風吹得樹木歪斜,盛昔陶看見陸曜山表情充滿了震驚,自己內心的憤怒和折磨也随之傾瀉而出。

他終于體會到了自食其果的痛苦。

盛昔陶攥緊拳頭,咬牙拒絕道:

“陸曜山,我幫不了你!”

姓陸的根本沒變,依舊像十年前那樣陰暗、偏執、瘋了可以把自己的命當籌碼。

可盛昔陶不會再像十年前那樣任憑他拿捏了。

陸曜山算錯了,他的沖動莽撞害了他,他想給盛昔陶的東西,不是盛昔陶想要的,他露出的馬腳,卻正好踩中了盛昔陶的雷區。

“你在我心裏什麽都不是,我不會為了你去做什麽鬼治療!”

在陸曜山驚慌失措的眼神中,盛昔陶放棄了多餘的解釋,他冷冷地轉過身背對着他。

他可以一再忍受陸曜山的擅自入侵,卻不能接受被再次“綁架”。

“陸少爺,你回去吧,回英國治療,你家裏也人在找你。”

陸曜山怔在原地,聽到這話,臉色一下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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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看到什麽深深的恐懼,立刻慌亂地追上盛昔陶,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

誰知對方怒不可遏地推開了他。

“滾!”

盛昔陶的眼神決絕極了,他氣得夠嗆,後悔和荒唐的心情翻湧上來,他用盡全力一把将陸曜山推到雨中。

隔着冰冷的雨幕,兩人一個站在殿中,一個站在門前。

陸曜山突然明白過來什麽,他似乎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他高估了自己在盛昔陶心中的地位。

可當下,驚慌失措已經充斥了他的內心,他渾身濕透地站在雨裏,只能一遍遍地問盛昔陶:“你要趕我走?!”

“轟隆隆——”

雷鳴炸響在頭頂,暴雨如注,天空坍塌成了一片漆黑的廢墟。

風雨席卷進來,将大殿橫梁上的經幡吹掀,頃刻間,打沒了佛堂裏的最後一根蠟燭。

盛昔陶背後漆黑,他站在冰冷的佛像前,面對門外狼狽的alpha只吐出三個字來。

“你去死——”

盛夏在永不停歇的大雨和知了聲中翻滾而來。

時間一晃過了半個多月,陸曜山就這麽消失了,再無消息。

樂水寺裏的大家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但看盛昔陶時不時坐在殿前發呆的模樣,也猜到兩人應該是吵架了。

從心比較懂事,曉得大師兄不愛被人追問,盡管好奇也閉口不談陸施主,倒是從意自打好幾天沒見到陸曜山就一個勁兒地追問盛昔陶,陸施主怎麽不來寺裏了。

盛昔陶覺得煩,索性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要不就連日外出打工。

這天夜裏,他連續去外地上了一周班回來後,發現兩個總在前院等他的兩個小和尚不見了。

歸海師兄正好拿着一疊經書從殿前路過,見到他站在院中尋找什麽,想了想說:

“他倆跟着從玉一起去醫院了。”

盛昔陶回過頭一愣:“醫院?從心病了?還是從意病了?”

夏夜炎炎,他工作了一整天,渾身汗涔涔的,聽到這話不由緊張。

歸海給他丢了塊毛巾:“他倆沒病。”

“那是從玉?”

“是陸施主。”

盛昔陶接到毛巾的手頓在空中。

“陸曜山?”

不知為何,半個多月沒提及的名字,念起來竟有些陌生。

歸海點了一下頭:“陸施主住院了。”

聽到這話,盛昔陶的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可他嘴上只淡淡地應了聲“哦”。

歸海見他轉身往寮房走去,邊走邊說:“叫他們早些回來,晚了不安全,狗都知道回屋睡覺,就他倆一天天往外跑。”

他叽裏呱啦地抱怨着似憋了一肚子氣,走到一半突然在牆邊停下來,指着趴在狗窩裏的瘸腿狗回頭問歸海:

“李強的腿怎麽又包上了,它受傷了?”

只見那條大黃狗原本瘸了的右腿上正纏着幾圈繃帶,聞到盛昔陶的味道,狗子親昵地擡起頭咬他的褲腳。

歸海頓了頓答道:“大前天晚上掉院兒裏水坑了。”

聽到這話,盛昔陶蹲下去撫摸這只可憐的狗子:“乖乖,怎麽走路這麽不小心,別是和村口大黑又來寺裏找你打架吧,我都跟你說了,那狗蛋子大,你絕了育的,你有優勢,就照它那兒下嘴,保準它以後見了你繞道走……”

大黃看着他“嗚嗚”兩聲,似乎聽懂了這話。

誰知下一秒,歸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那個,它不是和大黑打架打的。”

“是和陸施主……”

深夜,寂靜的醫院走廊裏響起一陣鈴聲。

從意接起來,順手按了免提給兩邊的師兄師弟一起聽。

盛昔陶毫無感情的聲音從那頭跳出來。

“你們在哪兒?”

“大師兄,我們在醫院。”

“什麽時候回來?”

“這就回了。”

“哦。”

“那個,大師兄!”從意見他要挂電話,急忙往病房裏瞅了眼,說,“你怎麽不問我們來醫院做什麽?”

不料盛昔陶十分淡定,他像是對此絲毫不感興趣,跳過了問題說:“你們仨一會兒坐出租回來,車費我報銷,聽到沒有?”

從意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終于着急地說道:“大師兄,陸施主手斷了,他手斷了!”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響。

從意朝身邊的從心和從玉看去,只見後兩人和他一樣屏住了呼吸。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會兒,從心被推出來對着電話那頭說:“大師兄,我們是來醫院是看望陸施主的,他不小心……”

“我知道,被李強追的,兩人兩狗,不是,一人一狗掉水坑裏了。”

不等從心說完,盛昔陶生硬的聲音突然從那頭傳來。

從意一聽忙點頭如搗蒜:“師兄,你咋知道的?你可真神!”

從心瞅他:“你笨,肯定是歸海師兄說的。”

從意:“哦對對對,師弟你真聰明。”

“……”

聽到電話那頭一陣喧鬧,盛昔陶舉着手機嘆了口氣。

确實是歸海剛才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他才得知原來陸曜山那天走後,趁他不在寺裏時又回來過。

雖然尚不清楚他有什麽企圖,但就在三天前的雨夜,這家夥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問題,不走大門偏偏選擇翻牆,正好就被散步到牆根的“李強”逮了個正着。

“李強”這狗是盛昔陶一手帶大的,從小到大只親他,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給摸,對待小偷可謂勇猛無比。

陸曜山倒是不怕狗,但黑燈瞎火踩着個軟體動物,誰能不吓一激靈,混亂之中一人一狗還沒來得及“相認”,就雙雙跌在了牆邊的水坑裏。

一個摔了腿,一個摔了胳膊肘子。

從意見大師兄已經知道了一切,大膽地問道:“大師兄,你要過來看看陸施主嗎?”

不曾想盛昔陶一口拒絕:“不來。”

他說:“你們仨快點,再不回來我就鎖門了。”

從意忙說:“別別別,陸施主已經給我們叫車了。”

盛昔陶下意識問:“他這麽晚還沒睡?”

從意說:“他疼得睡不着覺……”

盛昔陶頓了頓:“他哪只手斷了?”

“左手,手肘那裏,醫生說要養好一陣。”

從意說完,聽見對話那頭的盛昔陶突然大聲起來:

“不是,他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非得翻牆?”

“他說怕遇上你。”

“……什麽?”

盛昔陶沒聽清,從意只好又重複一遍。

“陸施主說你讓他滾……”

或許是那天的情緒過于激動,乃至于都快忘了,陸曜山在聽到他說的話後,頭也不回地沖進了雨裏。

如今想來,場面慘兮兮的,十分狼狽。

可盛昔陶也沒好到哪裏去,陸曜山對他的目的再清晰不過,利用如明晃晃的刀鋒直插人心。

他明明是個混蛋,可為什麽像個受害者,在被自己趕走的時候,看上去那麽傷心?

盛昔陶坐在醫院的走廊裏,郁悶的情緒往上翻湧,他讨厭自己在一件事情上猶豫不決,可面對陸曜山卻三番兩次地躊躇了。

在接連嘆了兩聲氣之後,診室門口的廣播叫到了他的名字,盛昔陶起身走進三號診室,胡芮正坐在桌前給病人開藥。

時隔一個多月,盛昔陶今天是來做複查的,由于上次不小心發情,他擔心會對手術産生影響。

帶着三個孩子來看病的omega滿臉憂愁,即便到了時間,依舊拉着胡芮的手不肯離開,盛昔陶見狀在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等。

聽他們的對話好像是孩子們有先天的腺體病,很難醫治。

盛昔陶側過頭,只見桌邊站着三個高矮不一的小朋友,年齡大約在七歲至十五六歲,臉蛋紅撲撲的,眼睛很亮,不像有什麽疾病。

然而直到他們出去時,他才發現其中兩個孩子走路似乎不太穩當。

“過來吧。”胡芮這時叫他。

她拿起盛昔陶的病歷卡在機器上刷了一下,而後盯着電腦屏幕上的檢查報告看了幾秒。

果然,胡醫生皺眉問道:“你前陣子發、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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