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 朋友 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第40章 40 朋友 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盛昔陶心虛地解釋:“不小心被一個高階alpha刺激了,不過我和他沒有關系,純屬意外。”
胡芮聽了:“那他沒标記你吧?”
“沒有。”盛昔陶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會對手術有影響嗎?”
“沒标記的話不礙事,看你的報告腺體還算穩定,藥效也沒受到影響,可以繼續下個療程。”
聽到胡醫生這樣說,盛昔陶才松了口氣,可剛一松懈下來,又不由得有些忐忑。
胡芮察覺他表情異樣,說:“你要是還顧慮的話,現在是可以停藥的。”
盛昔陶知道她是誤會了,立刻搖頭:“不用停藥,我就是在想剛才那三個小孩的事。”
他問胡芮:“他們也是腺體病嗎?”
胡醫生說:“那些小孩是市區福利院過來的,剛到了分化的年紀,腺體狀态不太理想。”
衆所周知,一般會被丢棄的孩子,多半是不健康的。
盛昔陶又問:“那他們的病嚴重嗎?”
“有兩個大一點的吃吃藥能治,有個小的可能得動手術。”
胡芮好奇他為何對別人的病情如此緊張。
“你認識那三個孩子?”
盛昔陶搖頭:“我就是覺得這麽小就動手術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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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芮明白過來,安慰他說:“其實做摘除手術,還是年紀小一些比較合适,等成年了再做,風險就很難預估了……”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見盛昔陶表情如常才繼續道:“畢竟有些分化過的人,除了生理上要吃苦頭,心理上也會比一般人會更難适應。”
盛昔陶若有所思的:“是因為腺體摘除後失去了信息素嗎?那也比一直病着好吧?”
胡芮料到他會這樣回答。
“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無欲無求的。”
“老實說,ao在這個社會上就是比beta高一等級,你自己就是io,應該能明白。”
盛昔陶似懂非懂:“可我不喜歡被信息素支配的感覺。”
“架不住有人喜歡呗。”胡芮産生些許感慨,“有信息素或者擁有高階信息素,不就是等于掌握了更好的資源嗎?”
“你是沒見過有些已經分化了的病人,突然腺體病變,家屬說一千道一萬都不肯手術,就是怕影響信息素等級的。”
“父母都是低階ao,生出個孩子不過就是希望能跨越階級。”
做醫生這麽多年,胡芮看慣了人情冷暖,很多時候她都有些麻痹了。
盛昔陶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這種人很多嗎?”
“不在少數。有些孩子的腺體先天有問題,比如發育不良,檢測出無法分化,他們在四五歲的時候被家長帶來醫院治療,吃藥打針簡直家常便飯。”
“有一些富裕的等得起的家庭,會想盡辦法給孩子找到适配的腺體移植,可惜大部分人都是一直治療到25歲,等腺體徹底無法分化才放棄……”
胡芮神情淡淡的:“只是到那個時候,人都不像人了。”
“還有一些在治療中受不了的,或者腺體突然撕裂,引起并發症的病人,說沒了就沒了……”
胡芮說着這些,感覺自己的心裏落了一層灰,平常時候,她都習慣了自我消化掉那些不好的情緒,今天也不知怎麽,盛昔陶一問,她竟有些失态。
辦公室裏氣氛持續低落,話題急需轉移。
胡芮清了清嗓子對盛昔陶說:“不提這個了,你的手術我暫時安排在了十一月份,到時候天氣涼一些,前前後後還得做幾個檢查,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全程陪同的。”
說完,她見對面的人沉默下去,不由問:“怎麽了?”
盛昔陶表情踟蹰,他還沉浸在胡芮剛才的那番話中。
事實上,因為飽受信息素的困擾,盛昔陶很少積極地看待自己作為io這個身份,如今經胡芮仔細一說,他開始有些遲疑。
與此同時,某人的臉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并猝不及防地與那些忍受着腺體病痛折磨的人們重合在了一起。
盛昔陶心中一顫,支支吾吾半晌,終于向胡芮詢問:
“我想知道我的信息素現在還能使用嗎?”
胡芮沒反應過來:“你指的是什麽?”
“就是吸引,誘導……”盛昔陶猶豫着,“安撫alpha之類的?”
胡芮頓了一下:“理論上是可以的,畢竟你的腺體還存在着,只不過持續的時間應該也就到手術之前。”
她邊說邊審視着盛昔陶:“你問這個做什麽?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盛昔陶眼中閃過一絲心虛:“沒事,我瞎問的。”
他迅速起身:“我先下樓付錢了。”
誰知胡芮突然叫住他。
“哎對了,有件事我忘了提醒你。”
“上次做檢查的時候,我看你的子、宮是完好的,服藥期間不能懷、孕啊,會對胎兒造成很大傷害的……”
“……”盛昔陶轉過臉來:“……”
“……”胡芮:“好吧,你看起來沒有生/育需求。”
天氣預報說臺風将在這兩天登陸,今夜的明顯風大了起來,吹得兩旁的行道樹晃動枝桠窸窣作響。
從醫院出來在路邊吃了碗面,盛昔陶又閑逛了一圈,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別墅區。
江上雲溪豪華的小區大門前,保安室的燈兢兢業業地亮着,裏頭的住戶非富即貴,一點差池都馬虎不得。
保安是個年輕的alpha,叫小葉,想是之前見過盛昔陶幾次,心思活絡地探出窗外對他說:“盛先生,您來找陸先生嗎?”
盛昔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保安縮回去拿起電話:“那您稍等,我給陸先生打個招呼。”
看着保安撥通號碼,盛昔陶心裏有些無奈,即便他都在這住了大半個月,終歸不是戶主,還是得被緊着提防。
然而電話打了兩個都沒人接,小葉又探出頭來:“盛先生,陸先生似乎不在家,您要不給他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盛昔陶一聽很意外,這會兒已經十點多了,大晚上的陸曜山怎麽會不在家?
從意說陸施主今早就出院了,應該不至于剛出院就出差或者在公司加班吧?
盛昔陶站在原地遲疑着要不要離開,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一回頭去只見幾米開外,有兩個人影正慢慢向這兒走來。
盛昔陶定睛一瞧,發現其中一個人正是陸曜山。
陸曜山穿着簡單的T恤和褲衩,左手已經拆了繃帶,右手拎着個巨大的購物袋,像是剛從超市回來。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比他矮小許多,居然是王敏。
王敏穿着運動套裝,肩上背着個網球包,臉上笑着,兩人邊走邊說着什麽,看上去聊得十分投機。
快到跟前時,三人的視線不經意間撞到了一起,盛昔陶有些尴尬,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站在原地沖兩人招手。
“好巧啊。”
陸曜山似乎有些意外,腳步一下停在了原地。
反倒王敏十分熱情地上前同他打招呼。
“好巧啊,盛先生,你來找曜山?”
王敏開門見山,畢竟盛昔陶不可能住在這片。
盛昔陶只好點了點頭,目光下意識往陸曜山身上看去。
陸曜山站在邊上,聽到這話卻無動于衷,他臉別向一側,不知在想什麽。
氣氛略有尴尬,保安小葉及時冒了出來。
“陸先生,您可回來了,盛先生在門口等你好久了。”
這話一出,陸曜山才擡頭看向盛昔陶。
“你等很久了?”
“還好,就十分鐘左右。”
盛昔陶說罷,心裏開始打退堂鼓,他看着面前的二人,覺得今天來得不是時候,為了避免當電燈泡,他決定有天塌的事也得明天再說。
誰知陸曜山沒有放他走的意思,他上前道:“進來吧。”
盛昔陶站在原地看了眼王敏,欲言又止。
王敏反應很快,但他似乎另有想法。
于是鬼使神差的,盛昔陶見他突然上前一步對自己說:
“盛先生,我剛才和曜山表白了!”
“……”
盛昔陶頓時愣站在原地。
陸曜山也震驚了,大概是沒料到王敏會有這樣的舉動,他當下不知所措起來。
盛昔陶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他身上,陸曜山正準備開口解釋,誰知又聽見王敏說:
“不過你放心,曜山沒答應我,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早知道盛先生你是曜山的男朋友,那天我就不該自作多情摻和你倆。”
王敏簡直是腦回路清奇,剛在三人之間投下一顆炸彈,此刻又抱歉地注視着盛昔陶。
“我原來還以為他單身着,如今才發現是我想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這一連串的解釋,別人見了肯定奉為完美前男友教科書,然而面前的兩人聽完卻更加沉默了。
陸曜山看了王敏一眼,見他臉上寫着一行“朋友,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的字樣,內心充滿了複雜。
問題大概是出在半個小時之前。
當時兩人在超市裏偶遇,王敏支支吾吾地告訴他,上次晚宴過後自己回去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再執着于他們過去的感情,決定就此和他告別,過兩天就回英國繼續之前的研究。
陸曜山聽了沒什麽意外,他知道王敏是個聰明人,面對毫無回報的複出,聰明人都知道及時收手。
王敏說完自己事後,見他臉色不太好,得知他胳膊受了傷又一個人提着重物,大概也是猜到陸曜山應該和那位盛先生之間出了問題。
正好兩人一起走到小區門口時,盛昔陶赫然站在那裏,于是王敏才靈機一動想來個一箭雙雕,把之前的誤會講清楚,順道給陸曜山做個人情。
可惜他想得實在太簡單了,陸曜山和盛昔陶之間的問題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當下,面對王敏不明就裏的一頓胡說,陸曜山簡直像是坐到了過山車的最高處。
更令人緊張的是,餘光裏,他見盛昔陶原本就不是很明朗的表情,此刻更加陰郁了。
果然,他對王敏說:“王先生,你可能誤會了什麽,我不是陸曜山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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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