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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二人飛奔來到後山下，見山中已被重重把守，不好的預感更加明顯。鐘霄連忙啓動空間之力，将他和琰堤瞬間轉移到山上。

“怎麽回事！”琰堤突然出現在見方池邊，鐘霄緊随其後。吓得不遠處的大巫祝和大天醫急慌慌地下跪參拜。

“泠樞怎麽了？”琰堤着急地問。

“回禀儲尊，屬下來時，少尊便已昏迷。屬下把脈探經後發現……厄……”大巫祝似有難言之隐。

鐘霄連忙屏退幾名随身仙侍，又扶起大巫祝，道：“如今只剩我們幾人，大巫祝但說無妨。”

“是……”大巫祝答，“少尊……恐有性命之虞……”

“性命之虞？”琰堤只覺一陣晴天霹靂：“泠樞天命尊貴，如今戰事已平，魇鐵已收，哪裏來的性命之虞？”

“哎……”大巫祝嘆一口氣，“雖然不知為何，但少尊靈識震蕩，甚至有似有似無的裂痕……我等剛才拼盡全力才穩住了少尊的靈識，而今知希尊者也正在渡化靈力加固少尊的靈識。”

“那現如今可算是脫離危險了？”鐘霄問。

“如果順利的話……”

“如果？”琰堤大怒，“泠樞要是殒了，你們就也沒有什麽用了。”

“二位，儲尊平日間待你們素來寬和，可不是為了在這個時候換一句‘如果’的。”鐘霄繃着臉，極力壓制自己的語氣。

“是是是……屬下等定當竭盡全力，誓不負二位殿下所托！”大巫祝和大天醫連聲磕頭。

琰堤和鐘霄在見方池邊踱步良久，把池邊的花花草草都快踏平了。終于等到大巫祝來禀告：“儲尊，翊王，臣等幸不辱命，在知希尊者的幫助下，少尊已經暫時穩定了。”

琰堤和鐘霄暗暗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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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少尊的靈識并非一般的震蕩，恐怕是遭受了極強大的外力攻擊。靈識裂痕非同小可，對靈力和身體的影響也都不好判斷。”

“這些裂痕可有辦法修複？”琰堤問。

“這……不好說……有些極為輕微的裂痕随着修煉和自身的強大逐漸可以自愈。即使無法自愈，也不會對靈體有太大影響。但有些裂痕卻會随着時間推移不斷擴大，稍有不慎甚至會造成靈識永久不可逆的損壞……”

“永久不可逆的損壞？”琰堤腦中嗡嗡作響。如今父尊母尊都不在，就剩下他和妹妹，如果泠樞真的出事，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要如何繼續茍活。

“你的意思是……”鐘霄試探着問，“也許，泠樞會再也無法化形，以靈識的狀态混沌的飄渺世間？”

大巫祝不敢作答，只說：“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而已……少尊天命強盛，又有儲尊、知希尊者的悉心呵護，屬下以為斷斷不至于此……”

“大巫祝說得對。”鐘霄雖然也沒有平複，卻趕緊勸慰琰堤：“儲尊，我們這麽多靈力高強的人保護她、幫助她，泠樞絕對不會有事的。只要讓她少動用耗神的高深靈力，清淨修為，安心将養，假以時日一定會痊愈的！”

“以後我日日都在她身邊，絕對不讓她勞神費心。”

琰堤聽完，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毓知希還不知何時渡化完……如今戰事初定，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主持大局。這邊就讓我守着，你且先去，泠樞若醒來了，我再遣人來請你。”鐘霄道。

“不行……看不到她醒來，我怎麽放心。”

“儲尊，大巫祝說了，泠樞已暫時穩定了。況且就算毓知希需要幫助，有我在你還不放心麽……我答應你寸步不離的守着，任何情況都馬上傳杳音信給你。”鐘霄勸道，“況且，若泠樞醒來發現外面一堆亂糟糟的事情，她又要心煩了。還不如你早些處理好，讓她清淨安心。”

琰堤想一想，轉身對大巫祝和大天醫道：“少尊的情況，若是誰走漏出去，絕不輕饒！”說罷揮袖離開。

“行了，你們也辛苦了。”鐘霄道，“只是這幾日恐怕還要你們日夜看着，以防生變。”

“屬下等分內之事，不敢言辛苦……”

“這幾日二位便在混沅宮住下，方便看護。稍後羽效自會為你們安排。先下去稍事休息吧。”

“謝殿下，屬下等告退。”

話說泠樞先是因放了心頭血救鐘霄而傷了元氣，又為着鏡之力而靈識震蕩，本已經脈亂行，險些喪命。在毓知希的幫助下方才勉強穩住，卻強行催動靈力煉制法器，又在戰場中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幾乎是頂着最後一點意識堅持到了戰争結束。幸好毓知希就在她身邊，在合繼術的連接下，毓知希的靈力能以最大效果渡化到泠樞體內，仿佛是她自身産生的一般。

然而，泠樞的靈識不穩，毓知希這邊在渡化，那邊卻又不斷流失，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于是毓知希不得已讓人送信給琰堤，只說少尊惦念天界戰況先行一步，實則是帶泠樞回到後山，借助見方池的聖境之水幫她封住靈識，又請來大巫祝等人幫忙，才算是救下泠樞一命。

鐘霄看着毓知希在見方池邊打坐運力，絲毫不敢打擾，只是在幾尺外找了個地方站着。站又站不住，雙腳不聽使喚的來回踱步緩解心中的着急。可每次邁出一步又縮回腿來，生怕發出的聲音影響到毓知希的施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毓知希終于停了下來。她準備起身，卻因體力不支又差點摔倒，還好鐘霄一個瞬移過去扶了她一把。

“阿姊辛苦了……”鐘霄輕聲細語，扶她就近坐下。

“泠樞可還好？”他趕緊又問。

“應是穩住了……”毓知希道，“且讓她先休息一下吧……”

“好。那本尊帶她回寝殿。”

鐘霄躍入池中，輕輕把泠樞抱出見方池。又對毓知希道：“阿姊也要保重身子，快去歇息吧。”說罷便化作一陣青煙，帶着泠樞離開了。

他輕手輕腳地将她在寝殿中安頓好，摸一摸脈象确實還算穩定；又摸摸額頭，雖然還有低熱，總歸不算嚴重，于是才走出寝殿去看煎藥那邊的情況。

“你們進去為少尊更衣吧。動作輕快些，別攪擾了少尊。”

“是……”門口侍奉的兩名仙侍應承道。

另一邊，柏煜安排好了軍中的事情，也趕緊過來找泠樞。未曾想卻在混沅宮門口吃了閉門羹。

“戰神請稍後，小的馬上禀告。”門口的守衛見柏煜來，趕緊到殿內禀告。

羽效到了宮門，卻只說：“今日混沅宮不見客，戰神請回吧。”

“我知道她不想見我……還請姑姑遞個話，柏煜真心實意來解釋和道歉，請少尊給個機會。”

“戰神請回。”羽效向柏煜禮貌作揖，卻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和表情。

柏煜輕嘆一口氣，“那，請問姑姑，她還好嗎？”

“欸……你來了？”未等羽效回答，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柏煜循聲望去，見鐘霄手裏端着碗，正往這邊走來。他淩厲的目光掃向羽效：“不是不見客嗎？”

羽效稍微低下頭，尴尬地沒有說話。

“來找泠樞嗎？”鐘霄故意過來問。

柏煜只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兒從碗裏傳來，也顧不上旁的便趕忙問：“她怎麽了？”

“何人在此吵鬧！”毓知希忽然降臨。

羽效和身邊随從連忙鞠躬行禮：“尊者……”

“尊者，這位是戰神，專程來探望少尊的。”羽效向前一步，為毓知希介紹。

“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新晉戰神？”毓知希打量一番，“倒确實是年輕有為，英武不凡。”

“不敢……”柏煜附和。

“不過！”毓知希打斷他，“在混沅宮的地盤，是誰都不好使。少尊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戰神請回吧。”她冷冰冰的說。

“讓我見一見她，我要親自确認她的情況。”柏煜心中焦急。

“戰神執意如此，就莫怪我下逐客令了！”毓知希一聲令下，周圍的士兵都做出了攻擊準備姿勢。

“呵。笑話……”柏煜冷眼，“因着這裏是混沅宮，本尊敬你們三分。可本尊真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

鐘霄眼看柏煜大有要突破守衛的意思，連忙一把抓住他：“诶诶诶……不至于，不至于……”

他又轉頭對毓知希道：“戰神初來乍到，又天性不羁，一時着急，也是因為關切少尊，還請尊者見諒。”

“你且先走，莫要在此起沖突。我們晚點說。”鐘霄拽着柏煜輕聲道。

“如今我回了混沅宮，少尊之事也不敢再勞累翊王殿下。殿下也請回吧，今日多謝了……”毓知希向鐘霄行禮。

“額……”鐘霄無奈的嘆口氣，“好……那本尊也先告辭了，明日再來看望泠樞。”

路上，柏煜問鐘霄：“你為何拉着我，不讓我進去？”

“人家不是說了嗎，混沅宮不見客。”鐘霄悻悻。

“呵……”柏煜有點兒哭笑不得，“我倒是以為，翊王殿下在混沅宮是來去自由的。”

“以前是，她在的話，我還是得禮讓三分，規矩一些。”

“誰？門口那個人？”

“那你又可知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