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我注視你的屍體836年

我注視你的屍體836年

她說：“齊允，你好像生病了。”

齊允虔誠地望着她，“也許吧，神能救我嗎？”

神湊近看他的漂亮眼睛，“那你要付很多報酬。”

他不敢對視，盯着鼻梁中間的一點，“我付得起。”

簡翎殊咯咯笑着：“包括你的性命？”

齊允認真地說：“可以，我的命不值錢，你可以再索要一些東西。”

簡翎殊從他身上下去，“我并不在意獲取什麽，我只是為了回到正常的秩序。”

齊允的臉色瞬間鐵青，摧城狠狠地刺進她的手腕，他目眦欲裂，破防地大叫：“你只想着那些普通人！這裏只有我們了，你還是看不見我！”

他被傷口驚醒，拔出摧城，将手腕托到唇邊親了親，“對不起，很痛吧？”

簡翎殊冷冷地看着他，“休息一下吧。”

齊允說：“好。”

他們待在指揮中心的天臺上，齊允曲起膝蓋，手臂繞住雙膝，“我第一次在帝都見到你，你說了一句話就要殺我，你現在和我說了很多話，還沒有殺我。”

簡翎殊笑着點點頭，“和人類生活久了沾了點習慣，有時候還有點像你。”

齊允羞怯地垂眸，“我沒有你那麽好，我放出異獸，還戲弄了普通人和獵人，為了讓你快點看到我。”

“我看到了，沒想管，我沒有正義感，只是因為你的存在違背……”簡翎殊中斷話語，“不說了，你要應激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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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帝都經常看你，你從那麽小的時候就被那麽多人喜歡，雖然我知道人喜歡神明是天性，但我還是不太高興。”齊允說道，“我的另一半靈體都在喜歡你，我更不高興了，殺掉他了。”

“你喜歡嗎？”

“不喜歡。”

簡翎殊枕着他的手臂，大腦放空，懶洋洋地說：“手給我。”

齊允毫不猶豫地伸去另一只手，簡翎殊削去一節指頭，“什麽感覺？”

齊允老實回答道：“有點痛。”

簡翎殊用他的衣服擦幹淨匕首，放回鞘中。“嗯。”

晚風真舒服啊，她惬意地閉上眼，齊允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到旁邊人再次說話。他想了想，攔腰抱起簡翎殊，送去主控室的休眠艙。

齊允望着她的睡臉，忽然心跳不止。與面對屍體的感受不同，就像重新認識了簡翎殊，原來她的曲線這樣美好，她的皮膚好白，連脖子上的血管都隐隐看到。

齊允緩緩低下身體，他能聽到胸腔的砰砰震響了，他這樣低劣的人，神會原諒低劣的他嗎？

離脖頸還有兩三公分時，簡翎殊睜開了眼睛，“你很不敬。”

齊允窘迫地頓停，“啊，你沒睡着。”

簡翎殊斜睨着他，“你猜？”

齊允進退兩難，讨好地看着簡翎殊，“那我可以嗎？”

簡翎殊涼涼地道：“你猜？”

他心一橫親了上去，更明顯地感受到身下是個活物，溫暖的，清甜的，令人意亂情迷的。他沒注意到什麽時候張開了嘴，聽到一聲悶哼他回過神，流血了。

齊允又讨好地看向她，“對不起，痛嗎？”

臉上落了一記耳光，他根本不敢反抗。“痛啊，痛死了，滾出去。”

齊允失落地離開主控室。

簡翎殊去漱口，血水吐了出來，她握着匕首冷靜，敲打鍵盤解悶，不知敲到哪了，屏幕顯示：「當前區域未對您開放。」

“什麽東西……你他媽是我創造的，你敢不認我，小白眼狼，你敢不認我？！”簡翎殊暴怒地摔砸鍵盤，器械扔了個落花流水，她披頭散發，神态癫狂，“要不是你吃了我的靈力，我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我才是你的主人，你……”

她忽然安靜了，幽幽地望着冷漠的系統主體，“你認識我嗎？我是誰？”

門被敲了兩下推開了，齊允若無其事地抽調靈力治療刀傷，她收回手，示意電子屏幕，“給我看。”

齊允将系統權限全部對簡翎殊開放，她說：“不想看了，不想睡這裏。”

齊允抱她去休息室，休息室複刻她在L區的房子，簡翎殊掃視了一下，還算滿意。“要這個。”

他松了口氣，“好，那我……”

簡翎殊踹了他一腳，“不能，滾。”

齊允說：“好。”

簡翎殊在休息室裏翻找，她沒有想找的東西，只是想破壞環境給齊允找點事做。她觸到了一本書，牆壁自下往上打開了。

簡翎殊走了進去，十幾平米的空間裏，她的照片被覆蓋滿牆，從孤兒院到廷蘭狩獵，身邊的人被剪裁掉了。

無數個簡翎殊看着密室正中的簡翎殊。

她讓機器人叫齊允過來。

齊允來時看到她跪趴在地板上，用流金劃照片的臉，她轉過頭，媚眼如絲，低吟出聲：“齊允，我好難受，幫幫我吧。”

齊允右膝觸地，低下眼睛就能看到如同白玉的軟肉，他自然而然地看向發頂，“好。”

簡翎殊貼着他健壯的肌肉，尋思這家夥似乎白了點，帝都的風水果真養人。她記得初入帝都的齊允皮膚黝黑，雙手布滿老繭，皮膚多的是風沙和烈陽留下的痕跡。雖然外表很糙，但換了身人模狗樣的禮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來求親的。

流金陡然刺進寬厚的後背，摧城幾乎是貼着皮膚出現的，擋住了鋒利的刃，齊允輕聲嘆息：“打架就打架，不要做多餘的事。”

簡翎殊不聽他的，又用他的皮肉磨牙，他微微蹙眉，打不過就咬人，怪可愛的。但她一直在大腿磨蹭，這不行，再動要出事。

齊允着手推開她，擦去她嘴上的血跡，簡翎殊慢慢悠悠地站起來，拔出長刀，不作防禦地砍殺，齊允邊抵擋邊毫不吝惜地留下刺傷。因為不惜命的打法她的傷越來越多，膝蓋斷了，肘節移位，簡翎殊發現打不過了，流金一丢，等死。

摧城收的特別快，齊允心有餘悸，差點把頭砍下來了，他就這麽一個神，死了就沒了。

齊允蹲下身子，聲色平淡地說：“我帶你去醫療艙。”

簡翎殊說：“好。”

路上誰也沒提密室的事，簡翎殊在齊允的懷裏亂瞟，像剛進新家的貓。過了一會，她用流金在齊允胸口的傷痕上畫畫。

她問：“好看嗎？”

齊允看了一眼，“好看。”

她又問：“我好看嗎？”

齊允認真端詳那張沾滿兩人血跡的臉，“好看。”

簡翎殊低低地笑起來。

齊允在醫療艙放下她就走了，簡翎殊撐起上身，着急地問道：“你要走嗎？”

齊允示意衣不蔽體的她，“你的衣服劃破了，要換新的。”

簡翎殊焦急地問：“你知道我的尺碼嗎？”

齊允說：“我注視了你的屍體83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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