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原點

原點

簡翎殊趴在齊允的腿上，指揮弱小的人類為她按摩，“你會做飯嗎？”

齊允小心地按揉她的脊梁，很怕脆弱的神軀斷了，“在Z區會做，到了帝都沒有做過了。”

簡翎殊一天天折騰不完的勁，“我打累了，給口飯吃。”

齊允放她下來，熟練地給她穿衣服，“好。”

簡翎殊從玻璃反光裏看到了自己，頭發極長幾乎要落地，臉色蒼白，眼下有青黑，果然在哪個身體她都自帶黑眼圈，齊允買的白裙……她不知道怎麽評價，她沒有辨別的能力，只能說挺順眼的。

簡翎殊直接開罵：“蠢貨，為什麽不幫我剪頭發？”

齊允低聲下氣地道歉：“沒想到，對不起。”

簡翎殊狠狠地踹他，但這男的站得特別挺拔剛正，她自己反而摔了個墩，坐在地上也要罵：“真笨！”

她別過了臉，聲音小一點，“品味不算太爛，還有救。”

齊允扶她起來，“有一次在別的區處理好故障，在櫥窗看到，覺得很好就買了。現在看起來當時想的是——你穿，很好。”

簡翎殊從大樓的臺階一步跳到底部，然後歡快地奔跑，齊允使用道具亦步亦趨地跟随她。“陰魂不散的嘛。”她咯咯笑，“和我說說你在Z區的事。”

齊允自動屏蔽羞辱，“全知視角沒修好嗎？”

簡翎殊理直氣壯地說：“修好了，懶得看。”

齊允點點頭，開始講述：“我從小就崇拜你……”

簡翎殊：“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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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允幽怨地望着她，“我不說了。”

簡翎殊：“沒讓你停。”

齊允牽着她，免得她聽一半跑了，“我出生在一個算是中産的家庭吧，我挺小的時候，很瘦弱，經常被人欺負。家人說須彌星有一位神，我從小就相信神，後來父母死了，親戚想吃絕戶，他們對我很不好，我第一次發現飯菜有毒時，我就自己做飯。又過了幾年，我發覺無需待在親戚的扶養下，他們拖累了我，我就離開了。”

“我一邊上學一邊打工獨自生活，這時我也在相信你。有一天居所被燒了，我在裏面，快要死時我看到了帝都的飛行器，我看到了你，我以為你是救我的，你在高高的上空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我覺醒了能力，摧城斬開壓着我的房梁，我活下來了。”

他的步子變慢了，眼眸裏有暗潮洶湧，“我殺了對我不好的人，他們變成異獸，吃了其他人。兩個A區的人來殺我，被我反制，臨死時我逼問出是你的命令，你居然為了普通人要殺了我，一生氣我就控制異獸進入了最近的琉城。”

“我打算結束時，親衛隊來了，我不明白啊，我就想去找你要個說法。”

簡翎殊呵呵笑道：“我只在戰争、天災、瘟疫時伸手相助，我只影響大勢，一個蝼蟻意外而死，多看一眼我都是閑的。”

齊允停下腳步攔在她前面，陽光被遮蔽了，簡翎殊的本體比解亦矮，更能感覺齊允比她高出一大截。齊允的手完全包住了她的手，右手被攥得發白而他還在用力，要不了多久就會青紫，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握碎。“以後不要講這種話。”

簡翎殊的另一只手用刀鞘敲敲他的手背，齊允如夢初醒，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立刻用靈力消去青紫，緊張地偷看她，簡翎殊踮起腳尖，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還生氣？”

齊允的耳朵紅透了，抿起薄唇，“還有一點點。”

簡翎殊：“那你殺了我吧。”

齊允：“不要。”

簡翎殊走累了，指揮弱小的人類抱着她，齊允非常樂意，精力充沛，簡翎殊懷疑他能徒步帝都三十圈。“解釋一下我的S級任務。”

齊允摟她的手緊了緊，“我雖然縱容手下，但他傷害了獵人的利益，違背了我的秩序，可以殺。”

簡翎殊：“～”

齊允忿忿不平，“竟然把可愛的小異獸都抓走，知不知道這樣會讓多少獵人任務失敗啊！”

簡翎殊：“神經。”

他們在帝都內部的商場閑逛，齊允小心地将一只簡翎殊放進購物車，帶她買了新的通訊器。

簡翎殊将其置入手腕，登錄賬戶，她撓撓腦袋，“系統呢？”

齊允解釋道：“沒有能力就沒有系統，你之前和解亦能力共用才有了系統。”

簡翎殊拍拍手腕，“我要系統。”

齊允俯低身體在她的屏幕操作，登錄自己的賬號，另開一個小號給簡翎殊玩。

顧客都是系統內部人員，沒人見過系統，但偶爾會有人把齊允認成齊敬。他們目瞪口呆，三五成群竊竊私語。

“那真的是齊敬嗎，很反常啊有不穿制服的時候。”

“他旁邊竟然有女孩子，而且好漂亮！”

“齊敬好久沒出現難道是因為談戀愛？！”

……

齊允的指尖叩着金屬推手，表情陰晴不定，簡翎殊冷笑一聲，“怎麽？想把他們殺了？”

齊允笑着點點頭，“想的，而你不會同意，所以我不做。”

簡翎殊誇獎道：“真乖。”

簡翎殊看到了認識的人，藤澤越也在，他在貨架前挑選當季時蔬。齊允看她的小腦袋沒從那邊移開過，就問她：“你要和他打招呼嗎？”

簡翎殊一臉嫌意：“你好意思？”

齊允隐隐有些手痛，還是說道：“我好意思吧。”

藤澤越又往購物車放進一顆菜時，看到一個陌生的女生站在他的購物車邊，旁邊是……齊敬？同事不是說齊敬是個獨來獨往的高冷啞巴嗎，他要幹嘛啊？

簡翎殊戳了下不情不願的齊允，“道歉。”

齊允老實認錯：“對不起。”

藤澤越滿臉問號，到底在表達什麽啊？

齊允繼續說道：“陳音的事我有很大的責任，我已經有了她另一半靈體的線索，一周內她會以實體回到你身邊。”

簡翎殊語速飛快：“走了，再見。”

兩人說完話就跑了，藤澤越還沒反應過來，“再，再見。”

簡翎殊掀起裙子，從腿環裏抽出流金，“好險，差點忘記把流金藏起來了。”

齊允別開眼睛，“你不想被認出來嗎？”

簡翎殊浮上狡黠的笑意，“那不然呢？告訴他有壞人挾持了我的人身自由嗎？”

齊允立即辯解道：“我不是！”

簡翎殊戲谑道：“那你是什麽？齊敬和他的小女友逛商場？”

齊允忽然緊緊擁抱親吻她，呼吸沉重，仿佛要将她嵌進身體。“我不是齊敬，你也不是他的……是我的。”

簡翎殊被灼熱裹挾，面露厭惡，“回去了，餓死了。”